《玄极》雕翎

13、第十三章 挚爱之情（一）

　　两个粉嘟嘟的四五岁小女孩坐在大门上望着阴沉沉的天空，嘴一撇，好想哭。妈妈都只知道睡觉，不理睬旋旋和言言，爸爸们只知道围着睡觉的妈妈。呜呜呜，可是爸爸们看起来好伤心，看着妈妈睡着再也不醒的样子，都偷偷地流了不少泪，如果我们也哭，爸爸们更伤心。两个小女孩几乎是同时用手将眼中的泪抹去，只剩下眼眶红红的，却再没有泪滴。
　　“言言，好希望妈妈快点醒过来。”一个女孩嫩嫩的声音。
　　“旋旋，言言也好希望爸爸们不要再伤心。言言心里好难过，可是却不想哭。”另一个小女孩定定的望着天空，努力地眨回眼中的泪水。
　　旋旋也学着妹妹的样子望着天空，“言言……”
　　“旋旋，你看天上是什么东西在飞？”言言喃喃道。
　　旋旋也看到了天空中一个东西慢慢朝着自己这边移动过来，开始很小，但渐渐变得大起来，越飞越近，变得有一个房间那么大呢。但是为什么那个东西停了下来？停在了自己家的院墙外？
　　“言言，是不是有敌人？”旋旋将妹妹拉到自己的后面。
　　“旋旋，要不要通知爸爸们？”言言虽然被旋旋拉到背后，但还是好奇地伸出头来看着院墙外。只见从那个什么东西上下来几个人，还有一个大姐姐。
　　旋旋和言言对视一眼，看着来人正朝自己而来，两人拦住大门，用自认为很具威胁力的声音说：“站住，这是我家，现在不许进我家。”
　　看着门口的两个女娃，斯奇一下子抱住两人，说：“旋旋，言言……”
　　“你怎么知道我们的名字？”两个女娃异口同声。
　　“我是你们的大哥。”斯奇哽咽了，多可爱的妹妹，都长这么大了。
　　“大哥？”旋旋和言言疑问，“我们不认识你，不能这样轻易就相信你。”
　　“旋旋和言言，为什么你们会独自在这儿？”蕊儿看着两个妹妹，真想哭。
　　“妈妈在睡觉，爸爸们守着妈妈，所以我们守大门，不许坏人进来。”旋旋和言言眼眶泛红，却使劲忍住眼泪，“你们是坏人吗？”
　　斯奇抱着两个妹妹，七人如风般蹿到那熟悉的房门口。

　　“爹爹……”
　　看着屋内的所有男子，七个孩子眼眶眨红，男人们看见突然出现在屋内的孩子们，一点也不惊诧，甚至只睨了一眼几个儿女，男子们又满脸悲伤地将头转向了那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人儿。
　　“谁能告诉我们娘到底发生了什么？”斯奇见没人理睬自己，爹爹能无视自己的孩子如此，也恐怕只有这些男人做得出来吧。久别重逢是不是应该稍为有所表示，虽然现在的确是不容人有一丝喜悦。
　　“你们跟我来吧。”诸葛流云拉着七个孩子走进另一间房门。
　　详细地告诉了七个孩子，最后说：“我们现在不问你们是怎么回来的，目前要想办法让你们的妈妈心甘情愿地回到这个躯体内。”
　　“流云爹爹，我想知道，你们这么多男人，为什么都只喜欢妈妈一个人？因为妈妈与这儿的人格格不入，还是作为男人，因为好奇才会喜欢上她？或是作为男人来说，是抱着玩玩的感觉？”斯奇提出了一直以来潜藏在心底的问题。
　　诸葛流云笑了，笑得无奈：
　　斯奇、蕊儿、韵、缘、聚、傲寒、星辰，你们以为我很想爱她么，从理智来说，我永远不想爱她，爱她和其他男人一起分享，这很痛苦。可是如果不能看到她，不爱她，却更会令我生不如死。所以想尽办法，让她与我有了牵绊，从此便斩不断……
　　一追一逃仿佛是我与她之间的游戏。初次见面，救人时的淡定自若，深深征服了我。或许是在第一次就知道他与几个男人间丝毫不避忌的感情，在心中有了犹豫，却更有着不放弃的决心。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在犹豫不决的同时却是独自啃噬着思念的苦涩。知道她决然一死，那种绝望你们不会知道，在绝望面前，什么事还能放在心间？一如你母亲现在这样，而我却手足无措，只能眼见着她日日受那噬心入骨之痛，却无能为力，空有这么多的男人有什么用！看着晗儿的痛苦，我心里除了痛，更多的是悲哀，我们这么多的男人对她没有一丝帮助，或许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在晗儿的心里埋下了无法消弥的阴影。
　　“流云爸爸，这不是你的错……”韵依在诸葛流云的怀中，从小流云爸爸将自己当作亲生的儿子般，将所有本事都毫无保留教给自己。从内心来讲从来都是将他与亲生爸爸漆雕云望一样敬重，可从没因为他们共同分享一个女人而轻视过他们。
　　当斯奇带着弟弟妹妹再次回到那个屋子时，斯奇看着沉寝在无限悲痛的爹爹们，沉声道：“各位爹爹，要想娘早日驱走自己的心魔，回复到以前的幸福时光，我们只能用唯一的办法，亲情和你们之间的爱情来抚平她心中的伤痛。从今日起你们与我们轮流进这搜魂镜内与娘见面，细叙我们对她的爱，如果她对我们还有爱，定会早日征服心魔，与我们团聚。”
　　看着当局者迷的各位爹爹，斯奇说，“傲寒，今日你与炫爹爹进去，勿要让妈妈回忆起过去的记忆。”傲寒步入搜魂镜，斯奇一把将于炫也扔了进去。
　　却说莫晗突然见一个东西滚落自己面前，诧异之际，才发现一个年约三十憔悴男子趴伏在自己面前，习惯性地往后便退。于炫见到晗儿遇见自己的情形，虽然知道晗儿大受刺激，但心中不由得更是黯然。
　　“晗儿……”
　　“你是谁？不要过来！快走开！”莫晗受到刺激，虽然不想再见到男人，但连日来所遇到的几名男子都似无恶意，便不似最初那般激烈。
　　“他是你的丈夫，你的爱人，”一个半大男孩，扶起趴在地上的于炫，站在莫晗面前，与先前之人如一个模子刻出般，只不过一大一小，小人只及大人肩高，却比大人更酷。对，小小年纪就那一副酷酷的表情，这就是少年老成吧，真不知道是哪家的孩子，被教成这样。
　　“妈妈。”只见男孩继续说，“妈妈，你怎么可以将我们忘记？怎么可以忘了疼你爱你的爹爹，怎么可以忘了你有一个我这么优秀的儿子？”
　　“什么？你是我的儿子？”莫晗心里刚才还责骂是谁将一个好好的孩子教成那副德性，跟小老头没区别，小孩像完全没有过幸福的童年般，没到想这个人竟然是自己么？
　　“妈妈，想听吗？”傲寒见妈妈并没有排斥自己，心里有些欣喜，“妈妈，如果想知道我为什么会是你的儿子，这得从爹爹与妈妈相识说起。妈妈忘记了，我们父子俩帮妈妈再想一遍就好。”
　　“晗儿，你一点都想不起来我们之间的一点情分么？”于炫勉强压抑住自己的心伤。
　　“爹爹，给我们说说，你与妈妈相识的经历，我这作儿子的也顺便听听，这么多年来，你为什么能这样死心踏地的爱着她，而她却每每在最紧要关头弃你于不顾。看看，妈妈是否还值得你的无怨无悔的付出。”傲寒偷眼瞥见莫晗没有再现痛苦之色，只是盯着父子两人瞧来瞧去，斯奇的这个办法或许真的可以一试。
　　于炫是何等聪明之人，见此情形，拉着傲寒席地而坐，娓娓道来：
　　那时还是在堰城。虽然一直知道她是个地地道道的女子，但在这男人当权的国家，女人能凭自己的才能考取功名，且能做到一方郡守，也算是有真本事了，所以她不得不行事谨慎万分。
　　但自从受伤清醒后，却发现她性格大变：不仅做事不再小心翼翼，还成天不务正业，将所有公务甩给我。不过，这些我都能容忍，没想到一堂堂郡守竟然说什么要改良稻种，更新稻谷的种植方法。不仅是说说而已，竟然全副身心都扑在上面。原以为会和众人等着看她笑话，没想到，在短短不到三个月的时间里，这女人颠覆了整个传统农业的种植模式（这是晗儿的说法）。
　　不仅如此，在处理事务上竟比之前更是老辣，却又顾全情理。为什么一个人能有如此大的改变呢？我的心不知不觉的沉沦在她那儿！从她说要离开我的那刻起，心就不能再愈合了。我就知道我如果放她离开我的身边，那么，我就会从此失去她。自小与家人失散多年，原以为不再在意这样的身世，但在她身上我发现自己的心逐渐兴奋起来，从此变得活力四射。所以思前想后了许多个日子，在知道自己的心再也收不回来时，只能不顾一切抛却世俗的所有眼光只为了能追随在她的左右，那样我的心才能完整的有了依存之地。
　　我折服在她那种大义凛然的气度里，折服在她那种坦坦荡荡的情怀里……
　　当知道她已经有了第一个男人，我们四个男人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又不约而同地更想得到她的认同。又听得那个银发之人说她命格特殊，必须要多个男人来为她挡住一些灾难时，当时只想如果真的能为她消去一部分灾难，就是死也值！我想其他男人也都是这样想的吧，所以才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她。但是在后来，知之甚深后，才知道：我们的晗儿怎么可能会为了自己的平顺而让旁人来替她承受灾难呢？她那种宁愿自己受着种种磨难，决不言苦，还会乐观接受的性格怎么可能会让我们来替她消灾去厄！
　　当她无视我们的情分，决绝地跳下滚滚河水时，我的心再次绝望，是对她的绝望，更是对自己的绝望。想来，她能如此心无可恋，只怕是自己在她心中无丝毫分量。付出的爱无丝毫回报，但更令人心如刀绞的是不能再与她相依相偎的那种无所适从。
　　劫后余生，再度相逢，她对我们的怜惜更胜往昔，自此我知道她不会再抛下我们任何一人，虽然她嘴里从不说出爱这个字，但我知道她的心对我们任何一个都已经重重的承诺了一生，从此相知相惜，作为一个男人来说，还有什么可求的呢？
　　可是晗儿，你的承诺在哪儿，你曾说过，只要我们不负你，你决不会弃我们而去！你如今受着这磨难，却抛我而去，独自受苦，晗儿，你的心中可还有丝毫想着我、恋着我？你如此折磨着自己，可又想过我的痛比你更胜？我就那么不值得你依赖么？
　　莫晗早已是泪流满面，心里涌现出一股心酸，不是为自己而是为眼前男人的那片痴情，虽然大脑还是一遍模糊，但此时的心痛却是为眼前的男人。
　　傲寒见此情形，拉着于炫站起来：“妈妈，好好想想爸爸的话，也好好想想我这个儿子……”不待莫晗反应便消失不见。
　　众人见镜中莫晗第一次出现泪流满面的情形，知道在莫晗潜意识中还有所挂牵，这或许就是莫晗冲出困扰心魔的唯一曙光。

作者有话说

　　各位看文的给点建议吧，此文值不值得继续发？若是不值，咱就删掉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