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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芡实莲子粥 ...

  •   远处有断断续续的枪声传来。忽远忽近。

      也不知道徐副官他们现在怎么样了。耳边传来的真实的声音,让她心底发慌。

      枪声接连不断,每一次孟晚粥都会下意识的发颤。她连放炮、发烟花在空中发出的炸声都会感到害怕。

      孟晚粥用布条给他包扎了伤口,血算是止住了,伤口引发的高烧还在继续。

      树叶和树枝搭的小帐篷被雨水无情冲刷,滴滴答答的有些许地方漏了水。

      身后的位置,一滴雨水顺流而下,滴在了孟晚粥后脊梁处,凉的她一哆嗦。

      她自言自语:“我要是陪着你死在这里,我不是亏大了吗?”

      “我才二十三,我还没活过呢。

      莫名其妙的穿了个书,莫名其妙的成了你所谓的老婆,还踹了个假崽。

      现在好了,命也快没了。”

      声音带着一丝梗咽。

      她耸了耸祁斯年,“你别死昂!”

      祁斯年依旧没有反应。

      他长时间的靠着她,孟晚粥的腿渐渐地麻木了。很难受的那种酥麻感,在狭小的空间里也无法动弹。

      她盘腿而坐,祁斯年躺在她怀里。两人也算是互相取暖吧。

      孟晚粥最终还是“嘤”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算什么事啊!

      眼泪划过精致的面庞,落在躺在她膝盖上的人的紧逼的双眸上。

      祁斯年皱眉,眼皮紧了紧,缓缓睁开双眼。

      好丑啊。

      “你好丑啊……”

      微弱的声音。

      他的这个视角完全是仰视上去,入眼,是孟晚粥低着头抽噎的表情。

      脸上沾了他的血污还有不少的泥水已经干在了脸上,头发被雨淋湿几缕发丝贴在侧脸上。

      用来挽发的银簪子刚刚也用来死马当成活马医一点点的戳木头。没想到还是真的挺管用的,戳下了几根木质软且细的。

      簪子自然是废了。与下巴齐平的微卷短发看上去有些耷拉。

      不好看……

      但是与丑这个词是搭不上边的。

      孟晚粥抽出一只手胡乱的摸了一把眼泪。

      “你没死啊。”

      “我死了你不成寡妇了吗?”

      祁斯年的声音微乎其微,她没有听清。

      她弯腰,侧耳靠近他嘴边,“你说什么?”

      发丝拂过他的脸颊,痒痒的。

      他说:“我说,这么俏的寡妇我可不放心。”

      就孟晚粥这种为了嫁豪门可以假孕,还好吃懒做,反过来他伺候她的女人。除了他谁还会脑子勾芡了娶啊。

      孟晚粥白了他一眼。嘴角还是诚实的勾起一抹弧度。

      有力气开玩笑,那就死不了了。

      祁斯年也很想说,就是胳膊上面开了一个口,死不了。就是有点痛。

      “爷让你跑你不跑,要是他们人多,徐城阳他们全军覆没,找到我们可就是一时半会的事情,想跑也跑不了。”

      “你别咒我了行吗。闭上嘴吧,好好养养力气。”

      祁斯年大概猜到了是谁派来的人。南北一样不对付,谁都想吞并对方,但是谁也没有那么大的能力。

      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胃口太大也得看吃不吃的下。

      祁斯年倒是真听话,乖乖的闭上了嘴,往她怀里拱了拱。

      “冷。”

      她嘴硬:“怎么不冷死你呢。”

      身体却将他搂的更近一点,她也冷。

      雨好像小一点了。

      没有噼里啪啦的雨滴落在树叶上的声音了。小帐篷外的世界变得有些暗,太阳快要下山了。

      孟晚粥低头靠着他也昏昏沉沉的睡去。

      ……

      再次醒来入目是熟悉的床顶雕花。

      “醒了,醒了!粥儿醒了!”

      熟悉的声音,是荣妈。

      她双手支撑着身体,慢慢坐起。

      陈乔也在。

      是大帅府的卧房。

      “我怎么回来的。”

      荣妈激动坏了,一时也顾不得什么规矩不规矩了,当着陈乔的面,一屁股坐在了床上,拉着孟晚粥的手,捏了一把辛酸泪:“少帅带你回来的呀,好孩子吓死我了,你都睡了一天了。你要是有个好歹我可怎么办呐。”

      孟晚粥只觉得身上传来阵阵的无力感,还有昏昏沉沉有点晕的脑子。

      被那么大的雨淋那么久,她也很荣幸的感冒了。

      空荡荡的大床只有她一个人。

      “那少帅呢?我怎么看见他呢?”

      陈乔也坐在床边,略带慈爱的看着孟晚粥,“他在隔壁换药呢。”

      她眼睛红了一圈,明显是哭了很久的。

      她拿起孟晚粥的一只手,就像夹汉堡似的,陈乔的手在下上面是孟晚粥的手,一下一下的轻拍。

      逢年过节长辈必用的‘关心你,和你说点心里话’摸手动作。

      “早知道啊就让那小子一个人去了。差点好了,一家三口全折在那荒郊野外了。”

      那群跑的贼快的拿钱不干事的政府知名官员里面,还是有两个有脑子的。

      溜了以后就让人给四九城去电话和电报,派人支援。

      少帅被埋伏自然不是小事,电话一接通没多久,祁林就派人赶往申市支援,隔壁临近申市的城市也调遣支援。

      并回电,下了死命令。

      申市全体士兵出动,祁斯年死了,那就给他陪葬下面去保护他。

      此言一出,刚刚跑到半路的士兵又给带回来了。

      那伙贼人与祁斯年的精兵火拼时就没了一大半,等申市这群酒囊饭袋赶到时见风向不对,全部跑了。

      捉到几个活的还没有等到审讯就咬舌自尽了。

      几队人马跟着徐城阳在山上找了很久,终于在天黑之前发现了依偎在一起的两人。

      祁斯年根本没有睡着,脑子很痛就像要炸裂了一样,胳膊也很痛。

      他不准其他靠近,因为孟晚粥没穿衣服。

      准确的来说是没有穿外衫。

      洁白的中衣带着脏渍,遇到水贴在孟晚粥身上。里面赤色金丝牡丹的肚兜他看的一清二楚。

      他小心翼翼的起身,在狭小的空间里。不能碰到伤口,也不能压到她。

      盖在他身上的衣服有给她穿上。

      无可奈何,心有余力不足。孟晚粥是让徐城阳背回车上的。

      一路上,一直尽心尽责的徐副官,甚至可以为了祁斯年以命换命的徐城阳,背后不知道被祁斯年的眼刀子捅了多少洞。

      孟晚粥想起了什么,低头一看。被子下的肚子隆起,好像比之前的还大了一点点。

      陈乔看她醒了就查人去把隔壁给祁斯年换药的大夫请来。

      “白大夫,快给我儿媳瞧瞧。”

      白大夫穿着到脚踝处的大褂,留着山羊胡须,带着一副圆框的老花眼镜。

      人虽然消瘦,又高又瘦就像电线杆子一样,但是瞧上去很精神。

      孟晚粥忐忑。在陈乔的注视在也只能把手伸出去交给大夫把脉。

      她求助似的看向荣妈。荣妈却对她使了个眼色。

      ——别怕!

      她从容淡定的模样,让孟晚粥不禁怀疑是不是都安排好了。

      山羊须把一条丝帕垫在她手腕上。手指搭在上面神情严肃。

      须臾。

      他收回手,把帕子拿开折叠好放回自己背的那个木头医药箱子里。

      作揖:“少夫人的胎象平稳有力。只是大人受了寒气,得了风寒。我给少夫人开几贴药,喝下去,几天就会见好了。”

      陈乔放心了“那就好那就好。”

      孙子没事就好了。

      又吩咐“药要温和,千万不能害了孩子。”

      “这是自然。”

      徐城阳站在门口,礼貌性的敲了敲门,并未进去。

      “少帅问,大夫是不是可以回去接着上药了。”

      陈乔想起来了还有这个儿子,“去去,白大夫,辛苦您了,给我儿子一定治好,别留什么后遗症啊。”

      祁林年轻的时候就是不讲究,无论是大伤小伤都草草治疗,人老了以后这疼那痛。

      一到下雨天走了就膝盖疼,干脆直接坐轮椅不愿意起来了

      说走路太麻烦。高兴了才起来走两步。

      徐城阳带着白大夫到隔壁房间。

      中途,他拉着白大夫鬼鬼祟祟的拐入书房。

      掏出几本书。

      “白大夫,这可是绝世孤本了。您得好好珍惜。”

      白大夫宝贝似的接过。拿在手里,吹了吹上面根本不存在的灰尘。

      “少帅吩咐的事情肯定办好。”

      祁斯年和他做了个交易。

      他给孟晚粥好好的“养胎”,祁斯年就给他搜罗古医书。

      祁林刚才接到电话,一脸菜色,一言难尽的走了。

      回来的时候还带回来一个不速之客。

      大总统身边秘书长的女儿——李腊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芡实莲子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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