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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那个执事,薄怒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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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丽莎白一直处于的是昏迷状态,而请来的医生便又是她之前的那位执事——保拉小姐。
夏尔将伊丽莎白安顿好,向她询问着病情。
然而那个女医生只是说不用担心,只不过是疲劳过度罢了。
夏尔皱眉,明明就是一个千金大小姐的人,怎来疲劳一说?想起他刚见着她的场面时,夏尔依旧心有余悸。如若是那马再快那么一点,那伊丽莎白岂不是成亡魂了?
没有美丽而优雅的公主裙,没有陪伴在身侧的侍女,她什么都没有。
“保拉小姐,您不是是伊丽莎白小姐的执事吗?现在怎么成了医生呢?”塞巴斯蒂安向保拉询问着,似乎是看透了夏尔的心思般替他询问。
“因为伊丽莎白小姐不相信夏尔少爷死了啊。所以,这一年里,她一直在不停地找夏尔少爷呢。”
轻巧的话语让夏尔震惊地无法言语,不相信他死了?找他?
伊丽莎白啊,你真像是个傻瓜。
屋子里的人都不再说话了,他们当然清楚伊丽莎白对夏尔的情感,只是却不知道这是一种如此强烈的执念罢了。
“好了,塞巴斯,你和他们都一起下去吧,我来照顾她就行了。”夏尔望着床榻之上的伊丽莎白,眸中温柔的神色溢出。而偏偏那种温柔却是让塞巴斯蒂安皱眉的介质。
优雅地颔首告退后,塞巴斯蒂安替他关上了房门,不去打扰到他。
而他却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怎样的神情落入了格雷尔的眼里。
“哎呀呀,塞巴斯,你也会有这样的表情啊?”似发现什么新大陆一样,格雷尔左瞧瞧塞巴斯蒂安,右瞧瞧塞巴斯蒂安,搞得似在观看马戏团里的小丑般。
“你有心情在这里观赏,不如去担心你那搭档。”
“咦?人家和威廉才不是搭档呢,谁要和他那种冷冰冰的人搭档啊。”
塞巴斯蒂安受不了他那副恶心的神情径直向楼道那端走去。
不仅是丧仪屋的老板,现在连那个一本正经的死神也不知道到哪儿去了。格雷尔曾去死神图书馆寻找过,依旧没有任何的线索。这样离奇失踪的如果是些普通的人,塞巴斯蒂安怕也不会去操心的。
但是——现在失踪的可是死神,而他却不知道下一刻又将有谁会消失。
总有什么不好的预感徘徊在他的心头,就像那个突然出现了的保拉小姐和那个狼狈的千金大小姐。
格雷尔一脸奸笑地用手指戳着塞巴斯蒂安的胸口,“难道是小夏尔的未婚妻来了,塞巴斯你吃醋了?”
“格雷尔,能请你到这边来一下吗?”塞巴斯蒂安微笑着看着他,刚好站在门边的他感受着那雨水沾染而上的气息。
格雷尔小心地走了过来,不知道塞巴斯蒂安究竟是要干什么,而下一秒,他就后悔了。
站在门边的两人中的他,很不留情地被塞巴斯蒂安用他那优雅干净的白手套“很轻很轻”地将他推出了门外,然后迅速地将门关上,任他在雨水下敲门、咒骂而不理。
于是,此刻的格雷尔终于知道了这个才是真正的恶魔。
真真切切的恶魔。
转身看见梅琳匆忙的身影,塞巴斯蒂安叫住她:“梅琳,怎么了吗?”
“嗯……伊丽莎白小姐醒过来了,少爷让你将粥端过去一下。”
塞巴斯蒂安颔首,将粥放在托盘上,用带着白手套的手轻拖着走向伊丽莎白的房间。
保拉依旧在伊丽莎白的床旁,而夏尔则是坐在床上关心地询问着醒过来的伊丽莎白。
本是祖母绿的眼眸此刻依旧空洞、无神。而稍微干裂了的樱唇则是一张一颌地叫着夏尔的名字,呆呆地犹如一个木偶。
“少爷,这是给伊丽莎白小姐的粥。”
夏尔接过塞巴斯蒂安手上的粥碗,想要喂伊丽莎白,却不知道该怎么去喂了。
毕竟,他从未对谁如此体贴过。而眼前这个犹如木偶娃娃一般的人,更让他觉得悲伤起来。
或许——是连着几日大雨的缘故吧,此刻他心情也有些许沉重起来了。
“伊丽莎白,来,把粥喝了。”夏尔哄着她,希望她能乖乖地张开嘴将粥给吃完。
然而,她却依旧一动不动地呢喃着他的名字,呆呆地看不见任何人,似把自己给关进了自己所筑的黑屋子一般,无论眼前出现了谁,依旧是没有光亮的地方,她永远也看不见那人。
“伊丽莎白!!你究竟是怎么了?你说话啊!!”夏尔摇着她,想要把她摇醒,她明明就是伊丽莎白,但是——为什么他却感受不到她存在的气息?
他开始害怕了,害怕她就那样地把自己关在自己的黑屋子里,不去看见任何人,不去看他。
“伊丽莎白!!我是夏尔啊,我在这里啊!!”
“少爷,伊丽莎白小姐或许需要休息一会儿,你这样摇着她会把她摇昏的。”塞巴斯蒂安好心地提醒着他,希望他能阻止自己此刻如此失态的模样。
因为……他觉得刺眼。
终于,夏尔停下了这失态的举动,怔怔地看着那依旧呆呆的人儿,怔怔地不知如何是好了。
“保拉小姐,我能请你留下来照顾伊丽莎白吗?”虽是客气的口吻,但里面似乎掺杂了不少命令的成分。
保拉笑着答应,同梅琳一起照看着那个呆呆的千金,目送着夏尔与塞巴斯蒂安的身影离去。
淅沥沥的雨声之中,塞巴斯蒂安静静地看着那少年脸上的疲惫,似乎有什么情感正在上涌。
少年默然的脚步声让那位优雅的执事笑容淡去。
他没有问他什么,甚至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他便离去了。
塞巴斯蒂安默默地跟在他的身后,垂下的唇角显示出了他此刻心情的恶劣。而引起他心情恶劣的因缘当然还是那个冷血的伯爵,只是他似乎依旧没有察觉到他心情的转换。
塞巴斯蒂安随着他走进卧室,看着他呆呆的坐在床榻上而未发觉到他时,恶劣的心情便加重几分。
“少爷,您该梳洗一下,上床歇息了。”塞巴斯蒂安用着尽量与平常相同的口气说着,努力压下那股怒气。
“嗯,我自己来就可以了,你下去休息吧。”夏尔依旧坐在床上一动不动,单手纸额的他似乎正在想些什么事情。但是……他却完全的无视了塞巴斯蒂安的存在。
不仅不用他来给他换衣服,梳洗,甚至是连站在他的身边都碍了眼吗?
塞巴斯蒂安退出房门将之关上,连平常那优雅的鞠躬都抛之脑外了。他轻轻地闭上双眼,努力地不去想他所带给他任何的愤怒情绪。
是他变了吗?变得可怕到竟然会为一个人类而动怒。
是的,夏尔·范多姆海威只不过是他的一个猎物罢了,一个值得欣赏灵魂的猎物而已。
除此之外,并没有什么存在,一切……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