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南海真夏》井汐

15、Chapter. 15

　　藤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确定什么。
　　他只是被吉田响子电话里说的那些话以及在及川夏海床上发现的东西搞得心情很是纠结。
　　而在问及川是否受伤却迎来对方否定的回答以后……他就更加的纠结了。
　　及川并没有受伤。
　　那么那些白色弹性绷带的作用除了固定受伤的肌肉外还能做什么用呢？
　　——他便只能联想到所谓的□□片里的场景。
　　电影里的女打手或者女BOSS因为某些特定的需求而用弹性绷带绑住胸部，这样更方便活动……当然，还能顺带增添帅气的感觉。
　　及川夏海帅么？
　　他不觉得。
　　不过很可爱……是真的。
　　可爱……从一开始就觉得他长得很可爱。
　　当然，前提是把他当成男生。
　　而当藤真意识到，也许这个“他”……应该是“她”的时候……

　　“及川，有没有听见什么奇怪的声音？”
　　“呃……藤真……你别吓我。”
　　一旦有一点点那样的想法在心里萌芽，便像是抵挡不住“现实”撒下的养分的滋润，那嫩芽会随着他对及川的观察与对话迅速的疯长。
　　“……晚安。”
　　即使熄灭了灯，疑惑还是存在于心中，不会被黑暗以及其他任何东西掩盖掉。
　　“呼……”
　　听见对面床上的及川不断的翻身、吸气、挠头、叹气……藤真在这头也一点也不好受。
　　“藤真……”
　　直到听见他叫自己。
　　藤真才第一次察觉到……之前自己一直忽略的，及川声音里透出的清亮感觉……的的确确……像女生啊。
　　“恩？”
　　“太好了……你还没睡啊……”
　　仅仅只是“像”么？
　　还是说，及川……她……根本就是女生。
　　“……那藤真你又是为什么睡不着啊？”
　　“我……”
　　所以，才会那样回答她吧。
　　并不是想吓她。
　　只是因为过于的纠结，过于的，想要确信什么……才会完全控制不住的对她说……
　　“……站在及川床前的女人是谁呢。”
　　其实，原本的问法该是……“睡在及川床上的女人是谁呢？”……才对……

　　像是被什么沉重的东西瞬间压在了脑袋上，夏海先是觉得头皮一炸，下一秒连眼睛也开始痛起来。
　　“呜呜……”
　　眼泪流的猝不及防。
　　黑暗的视界在一声“啪嗒”的声音过后变成了模糊的明亮。
　　夏海睁开眼，察觉到藤真打开了台灯。
　　“及川……”男生的声音里透着显示不住的惊讶。
　　“我……”夏海迅速坐起来，泪流满面的捶了捶床，控制不住的大吼道，“我他妈的要被你吓死了！”
　　兴许是对夏海的反应有些难以置信，藤真这次是彻底的愣住了。
　　空气便在昏黄的灯光下凝结成静止的光，洒在相对而坐的两人的头发、脸和肩膀上。
　　“唔……不好意思……我……”过了一会儿，似乎终于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夏海连忙低下头，一边抹着脸上的泪一边嘴角抽搐着道，“呃……我刚才好像不小心冒了脏话……”
　　“恩……”藤真的声音从对面床上传过来，“该道歉的是我，对不起……及川。”
　　“唔……”夏海一怔，随即摆摆手，“不……藤真你……”
　　“抱歉。”男生打断她的话，神色看上去有些严肃，“我只是被一些事情所困扰，所以才会这样……”
　　“呃……被困扰？”
　　——被什么事情困扰到需要吓人来排解啊！
　　“……恩。”点点头，藤真很快又恢复了一贯温和的样子，朝夏海微微一笑，“呵，不过……我现在大概明白了。”
　　“这样啊……大概明白就好……”夏海注视着藤真的眼睛，突然想他是不是因为被松原前辈指派成这次临时队伍的队长而感到压力太大啊……于是她便用万金油台词安慰他道：
　　“藤真，好好睡吧……别想太多了。”
　　“恩，及川你也……早点休息。”收回视线，藤真扯了扯身下的被子。
　　“恩……晚安。”夏海又趟回床上，听见不远处传来“啪嗒”一声，随即是男生的声音：
　　“晚安了……及川。”

　　视界再次被黑暗所笼罩。
　　夏海也继续陷入失眠中。
　　毕竟藤真刚才的一句话的杀伤力实在太大……导致她现在总觉得自己的床边站着个女人。
　　估计是走长发白衣外加满脸是血的路线的。
　　“唔……”想到这里，她不自觉的发出一声悲鸣。
　　真是太失败了啊。
　　自己好歹也是有前世记忆的人，连圣诞老人啊神仙啥的都不相信……怎么就会害怕鬼故事呢？
　　也许是自己心中有鬼吧。
　　心里的鬼……便是自己一直过着谎言一般的生活。
　　尽管除了身份这个因素以外，在其他事情上她都对人真诚以待。
　　可是就像房屋的根基一样，建立在那些“真诚”之上的自己本身是一个虚伪的存在，那即使建筑的表面看上去再如何结实牢固，一旦根基被人摧毁，外部也会跟着一并垮塌。
　　为什么要如此活着呢？
　　为什么会活的这么累呢？
　　——因为只有这样，你才能活下去啊。
　　好像父亲是有这么对自己说过。
　　但却忘记他当时的表情了。
　　也许他并没有说过这样的话也说不定。
　　……为什么，会记不清了呢。

　　后来因为疲倦驱赶了恐惧，夏海终于还是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是被响在耳侧的一个男声叫醒的：“及川，快起床！”
　　夏海睁开眼，视野中迎来藤真那张大脸。他正蹲在她的床前，距离非常之近。
　　“……呃。”夏海硬生生的又被他吓了一大跳，连忙从床上弹坐起来。
　　“唔……恩，早安！”憋出来的问候。
　　“早。”男生微笑着回应着她，随即起身，“我已经洗漱完毕了。”
　　“诶？”怎么这么快！？
　　“及川也要快点哟，否则赶不上早餐时间了。”
　　“呃……是！”
　　突然觉得藤真有些怪怪的，但又说不出是哪里奇怪。
　　洗漱完毕外带换好衣服以后，夏海走出卫生间，注意到藤真正坐在床边笑眯眯的望着她：“今天的练习赛，及川想上场吗？”
　　“诶？”夏海愣了愣，反应过来后猛地摇头道，“不……我还不够格！”
　　“唔……不是够不够格的问题。”藤真站起来，继续道，“我是问你想不想。”
　　“不想！”继续摇头。
　　“这样……”仿佛是觉得很失望，藤真嘴角的笑容蓦地隐去，“那么……及川就穿T恤好了。”他提起放在床头的包，声音也变得有些冷冷的，
　　“……不用换队服了。”

　　果然是很奇怪啊！
　　为什么藤真对每个人都和颜悦色的……却偏偏对我冷言冷语呢。
　　夏海本来觉得自己一定是想太多了，藤真的冰冷态度……说不定只是自己的幻觉而已。
　　但除了她以外，连长谷川一志和高野昭一他们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凑到她耳边悄悄的问：“喂……及川你是不是得罪藤真了？”
　　“没有啊……”夏海很是无辜的摇头，心想昨晚明明是他讲鬼故事把我吓哭而不是我反过来把他吓哭啊……
　　“很少看藤真这个样子诶……他对人一向都很温和的。”高野昭一很是不解的挠挠头发。
　　“是啊，及川你可真可怜。”长谷川对夏海施以同情的目光。
　　“别在那里窃窃私语了，快过来讨论今天比赛的战略吧。”藤真朝这边正在对话的几人笑笑，但脸上的笑容却在视线扫过夏海的瞬间消失了。
　　“唔……”夏海一抖，确定自己果然是惹藤真生气了。
　　……虽然她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惹到了他。
　　“唉，好自为之吧。”高野拍拍夏海的肩膀。
　　“最好的方式，就是在练习赛的时候争气点。”长谷川建议道。
　　“呃……”这样的建议令夏海恍然大悟一般的抽了抽嘴角。
　　因为她终于明白藤真为何生气了。
　　大概是觉得她连上场的勇气都没有，并不是真的热爱篮球吧。
　　唔……不敢上场并不等于对篮球的爱少啊！
　　并不是这样啊……
　　“唉……”
　　叹口气，夏海的目光飘向对面场上正在集合的秋野高中一行人。
　　原本晦暗的神色如同被什么擦亮了似的突然变得明朗起来。
　　——恩，即使不上场，自己也是有用武之地的啊。
　　她坚定的这么想着，随即收回视线，朝不远处正对大家说着什么的藤真微微一笑。
　　“呵……”

　　藤真并没有在首发阵容里。
　　而是像模像样的如同一个真正的教练指派了长谷川，花形，永野，高野和北村五人上场。
　　除了作为控球后卫的北村以外，其余四人的个子都很高。足以应付身高条件很有优势的秋野高中了。
　　但对方却不仅仅是个子高这么简单的。
　　就像夏海之前对藤真说的一样，秋野高中一年级的这些人都是他们学校的监督从其他国中里挖过来的优秀人才，虽然个个都嚣张清高的很，并且个人主义极强，但大抵是秋野高中的战略方针起了作用，这些嚣张的人竟然能够配合无间，以至于翔阳这边几乎没有可乘之机。
　　短短不到五分钟，秋野就进了三个球，这令翔阳的大家感到无比惊讶，甚至有些受到打击。
　　“不要慌，慢慢来。”藤真起身，朝场内吼了一句。他的声音清润，语调抬高时听上去像落在湖面上的雨滴，夏海蓦地觉得自己的耳畔嗡嗡作响，回过神来的时候……自己已经不自觉的坐到了藤真的身旁。
　　“呃……”她嘴角抽抽，心想自己这样的确是有点厚脸皮啦……但是只有靠他近一点才好沟通啊。
　　“……”察觉到她的靠近，藤真似是愣了愣，不过连头也没有转，一瞬又恢复了冷静的样子。
　　是的……是冷静。
　　坐在休息区的他，尽管自己手里并没有拿篮球，却时时刻刻的关注着场上每个人的动作，眼睛如同快速运转着的摄像机镜头，将那些动态的画面以密不透风的姿态捕捉进视网膜中。
　　看着这样的藤真，夏海仿佛感受到了从他身上传过来的能量，用力的握了握拳。
　　“藤真……”
　　“……”
　　“那个……你看出来了吧。”
　　“……”
　　“就是……秋野高中的打法……”
　　“……什么？”
　　顿了顿，藤真终于答话了。
　　很好！夏海的精神为之一振，继续说道，“他们是在模仿丰玉高中。”
　　“模仿？”
　　“恩……就是典型的RUN&GUN战术，每个人都精力旺盛，并且极其争强好胜，试图以极快的进攻速度拖垮对手。”
　　“……”
　　“所以你才会对他们说‘不要慌，慢慢来’吧。”
　　“……恩。”
　　听见藤真应声，夏海不住的松了口气，看来藤真和自己的想法是一样的。
　　唔……不，应该说自己的想法和他一样。
　　恩……毕竟他要高级些嘛。
　　“及川。”
　　“诶？”
　　又听见藤真叫自己名字，夏海有些吃惊的别过头。
　　男生脸上的表情虽说还是严肃的，但看过来的眼神显然比起之前温和了许多。
　　“对方那个9号，叫入江的……”
　　“哦，他啊……”一下子反应过来，夏海迅速说道，“……作为小前锋，他的速度是一等一的，进攻的力量也很强，永野虽然力量不输人，但速度显然要比入江慢一些，所以……”
　　“半场人盯人。”藤真突然打断夏海，“看来要改变一下了。”

　　上半场进行到15分钟时，翔阳的比分和秋野追平，这个时候藤真起身，请示裁判暂停。
　　回到休息区的大家各个都满头大汗，作为冷板凳一员的夏海立即拿起毛巾和水壶走过去递给离自己最近的花形。
　　“……谢谢。”花形愣了愣才接过。
　　“你很厉害。”夏海毫不掩饰的夸奖着他。
　　是啊，他很厉害，作为一个中锋能有那样的速度和韧性实在了不起，假一时日，一定会成为很强大的选手。
　　……当然后面的话被夏海吞回了肚子里，她还没有“自以为是”到要去预言别人的未来啊。
　　“就是这样……”
　　在藤真对大家交待完毕之后，比赛又继续进行。
　　一眼便看出翔阳的阵型变了，夏海很是兴奋的说：“啊……果然和我想的一样。”
　　“……和你想的？”藤真微微一愣，转过头来。
　　“呃不……我的意思是……”夏海强忍住发表感叹的冲动，低声道，“这种接近于区域联防的人盯人……果然更适合对付秋野恩……”

　　改变战术对秋野来说无疑是打击，但这样的打击却并不是致命的。
　　毕竟对方有专业的教练做指导，在看透的翔阳的战略以后立即进行了适当反攻。双方的比分就这样紧紧的追着咬着，到上半场结束时，翔阳只是以一分的比分微胜。
　　夏海坐在位子上，一边问着从周围传过来的汗味一边不住的情绪激昂。作为翔阳的一员，虽然自己不能亲自上场，但这样的感觉却不是虚假的啊。
　　“及川。”
　　在她兴奋的时候，藤真的声音突然从耳侧传过来。
　　“唔……”微微一怔，夏海别过头，见藤真正微笑着望着自己。
　　“及川，你喜欢篮球吧。”
　　“诶？”又是一怔，随即在反应过来之后脱口而出道，
　　“……废话，当然喜欢了。”

　　下半场，换下北村，藤真决定亲自上场。
　　脱下披在身上的外套的那一瞬间……夏海突然觉得，藤真浑身上下好像都在闪烁着光芒。
　　“藤真……”被那样的光芒照耀着，她又忍不住的走上前去，对藤真说，“虽然这些话于你而言不见得有用，但我还是觉得说出来比较好……”
　　“什么？”藤真整理了一下身上的『13』号队服，神色微凛的看着夏海。
　　“秋野的5号……”夏海顿了顿，微眯起眼睛，如同在倾诉着什么秘密一般轻声道，
　　“……防守弱点在左边。”

　　虽然在队里训练的时候看过几次藤真打球，但真正见他上场比赛还是第一次。
　　真的没有想到……他竟然会这么厉害。
　　虽然力量不算最强，但速度和球技足以弥补一切。
　　并且随机应变的能力以及在球场上的掌控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这样的人……简直是天才啊。
　　一想到他是在国中二年级才接触篮球，之前都一直在打棒球……夏海就更加确定了“藤真简直是天才！”这个想法。
　　于是，天才藤真健司果然不负众望，在与队友的完美配合下，将秋野高中彻底击溃。
　　“呀！太好了！”
　　在哨声结束的那一霎那，夏海第一时间从座位上跳起来，她高兴的捶打着一旁队友[哔——]的肩膀，完全无视对方痛苦的表情而自顾自的欢呼着。
　　“及川……”
　　而当她看见藤真在下场以后径直的朝自己走来以后，她更是难以抑制住激动的心情走上前去握住了他的手。
　　“太厉害了！藤真你太厉害了！”
　　“……还要多谢你。”藤真被她握的一愣一愣，脸颊不知道因为太热还是其他的缘故而红彤彤的。
　　“你是天才啊……”夏海完全没听进他的话，继续感叹，“……大天才啊，我简直望尘莫及……”

　　但是，在下一秒，她的感叹却被一个声音给打断了。
　　“放开她。”
　　并且，那声音是冷冽的近乎穿透一般的，令她在顷刻之间陷入无声之中。

　　“——放开她的手，藤真。”

　　To Be Continue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