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番外5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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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5 （下）
十来秒的时间没能让这个情景得以缓冲。
韩奇却已经臭着脸大步迈过来了。
叶勤郁闷地放下手去稳住他的肩膀，“你怎么跑这来了？你一个人来的？怎么过来的？”
韩小鬼气呼呼的，却没打开肩上的手，“我自己坐车过来的。”
“自己打车？怎么···知道我住这的？”
“我翻我妈记的你的地址，一路问过来的。”
“诶哟··” 叶勤抽着脸干笑，“挺能干啊小鬼— ” 他伸手想摸摸他的脑袋。
韩奇头一偏，他手落了个空。
“你不教我了为什么先前不跟我说？”
“不说··是因为···你妈妈晚点肯定也会告诉你的不是··” 烂理由。
“我妈是我妈！ 你说是你说！”
叶勤皱起眉，把手放回来，“行，那我现在跟你说，‘我们上次课是最后一次了，以后我不教你了。’成了么？”
韩奇牢牢闭着嘴，嘴里咬着牙似的，怒气和委屈磨得光亮烙在瞳孔里。
叶勤忽然觉得亏欠，微微弓下腰去牵他的手， “我带你回去吧。”
“我自己认得路！！” 小鬼打开他的手朝楼梯口跌跌撞撞地冲去。
“喂··喂！！ 韩奇！···麻烦的猴崽子！ ” 脚尖一转也追过去。
追着这小鬼跑了足足有一百米才抓住他，叶勤吃力地把他抱离地面。 “重死了你这小鬼···半年不见重这么多。”
“放我下来！” 他扭着身子拉扯叶勤的上衣，推着他胸口。
“喂！抱不住了！···小奇再闹摔你了啊！”
“你放我下来！”
“再吵一句这辈子都不找你了！” 叶勤撑不住把他放下来。
韩奇站到地上，泪珠满出眼眶滑出来落得满脸满下巴都是，可就是不出一声。
望着这小子憋着声音满脸的水叶勤有点哭笑不得，手在自己刘海上顺着拨了一下，他把韩奇搂到一边。 “好啦—— 大马路上哭着多难看，看旁边的哥哥姐姐都笑你了。”
“笑··笑就笑！ 我怕··怕他们笑啊？！ 我···恩呜··又不认识··他·他们··” 一边抽还一边凶得要死。
“好了好了···怕了你了。我们去冰激凌店好不好？”
“不要把我当小孩哄！” 就算凶巴巴反驳着，他还是由着叶勤揽着进了店里。
他看了看，找了个偏一点儿的地方落了座。
“想吃什么小奇？” 叶勤温着笑，把菜单推给他。
“我不吃。···我又不是来吃东西的。” 双手别扭地撑在膝盖上，话是答了他，脸朝的方向却十万八千里。
叶勤十指交握垫在下巴下，微偏着头打趣地问他，“那你是来干什么的？”
“我来问你为什么不当我老师了！”
“···哦，我只教小学生，不教初中生。”
“为什么？你语文那么好，就算我上初中了一样可以教好！”
叶勤蹙着眉眨眨眼，捏了把小鬼的脸，“你啊···别请什么家教了。好好跟着上正课就行了。你语文一点儿也不差。请家教浪费钱。”
“我怎么不差？！ 我上次作文都没考及格！···小叶你回来再教我好不好？” 韩奇坐近了一步捉住他的胳膊。
“什么小叶？没大没小的！喊哥！” 摇了摇胳膊没把小孩的手摇掉，无奈地呼了口气。“ 还说不是小鬼头，还故意把作文写跑题来这跟我瞎掰了吧。”
“才没有··”
“男子汉讲实话啊。” 叶勤看着他正色道。
“····” 韩奇放开他的胳膊， “我想你了。”
“······”
第一次，看着他的眼睛，叶勤觉得尴尬。
“你回来不行么？” 他拢起手掌扣住叶勤的另一只手。
“··不是已经有一个新老师了么···我都见过她了，好漂亮的大姐姐。” 浅浅却为难的笑容。
“漂亮个屁。··连你的边都沾不上。”
“··|||···那姐姐很好说话啊，听她说话都轻轻的。好老师就应该这样。”
“我就喜欢你凶我！” 韩奇一下坐直起来，“你凶我我才学得进！”
“这猴崽子！ 纯粹给新老师找茬的啊？！ ” 叶勤用力把他从椅子上拽起来，在他大腿上拍了一掌。
韩奇靠上去把胳膊环在他脖子上，脑袋自然地搁在他颈边。 “是不是···我妈赶你走的？”
“瞎猜什么，不是。”
“那你回来嘛。我去跟我妈说。”
叶勤回手抚慰地在他背上拍着，“小奇，因为我现在课业很紧，所以才教不了你。懂么？”
挂在他身上的小鬼换了边脸靠着他，一声不吭。
“小奇？”
“你不教我···我就见不到你了。”
“你可以—— ”
可以··可以···
当真没有留下任何一种通讯方式能传递音容笑貌。
“我··留手机号给你，你可以给我打电话。——别打骚扰电话啊！” 他拿了只笔，拉下韩奇的一只胳膊，就写在他胳膊的背面。
韩奇望着胳膊上的数字，还有点不甘心的样子，他抬头，“我还是想——”
“韩奇，从小鬼长成大人是没有谁会老陪着你的。耐得住寂寞和苦，才是真正的男子汉。”
韩奇目不转睛地盯着叶勤的眼睛，想从那里捕捉它惯有的戏谑和敷衍。哪怕就是一瞬间，也足够作为他下句话的武器。
然而叶勤，没有给他机会。
“那，不吃就起来吧，带你去逛逛我们学校。”
他听话地站起来，站到他身边。
叶勤有一秒钟的愣神，抬手在他头顶打了个水平的手势。 “长得好快啊猴崽子。” 水平线一路打到他的鼻尖。
“那当然。过两年我就和你一样高。” 韩奇的眼神随着调子变得神采奕奕，“那时小叶就不会叫我猴崽子了。”
“ 臭小子，有骨气呵。”
中午的太阳停在天空的最高点。
谁都不敢给孩子的话下一个油印的论断。
谁知道它会变成虚无缥缈的回忆呢，还是不知不觉成了真。
作者有话说
第47章 番外5 （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