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诛仙之情结难解》宛若秋江月

79、第十七章

　　数天后的傍晚，戒律堂。
　　此时，冉穆晗正在与张小凡隔着栅栏聊天。
　　这倒不是张小凡感念同门情谊，专门来看望这位与他有过一面之缘的冉师兄，而是他也被逮了进来，接受惩罚。
　　原来，几天前月亮正圆的那个晚上，张小凡被他的几个师兄带到望月台下，美其名曰“学艺”。在那里，他遇到了部分“一同前来学艺”的其他五脉男弟子，其中便有风回峰首座曾叔常的儿子曾书书。
　　本来大伙悄悄的来到这里“学艺”，等小竹峰的女弟子们练功结束之后悄悄的离开，只要整个过程当中没有越过小竹峰那边给他们划下的线，也没有影响到小竹峰女弟子们的练功，双方都会很默契的各自回去。
　　然而，张小凡就倒霉在他所在的位置太过靠前，后面的人又太过兴奋，把他给挤得摔了出去，不仅越过了小竹峰那边给他们划下的线，还让小竹峰女弟子们的练功不得不停了下来，更重要的是他想跑没能跑掉，被当场抓住了。
　　如果按照电影《诛仙1》的原剧情，张小凡将接受小竹峰女弟子们的“热情款待”，先是被倒挂在悬崖边来个两回超高度的无弹力蹦极，然后又被下瘙痒虫。回到大竹峰之后，因为身上奇痒难忍，又被他的六位师兄扔进炼丹炉熏虫子。最后还是他的师姐田灵儿拿出了黑竹粉，才帮他止住了身上的痒。
　　但在这个世界，由于冉穆晗的原因，导致戒律堂出现，最大程度的避免了青云门各大主峰滥用私刑。因此，张小凡只是被倒挂在悬崖边接受了一番盘问，然后被送到了戒律堂。
　　当然，别以为来到戒律堂就可以松一口气。虽然戒律堂不会下手那么狠，但处罚起来绝对是毫不留情。
　　弄清楚事情的缘由后，在青云七脉均有代表在场的时候，张小凡先是被封住法力挨了五十下大号的戒尺（参考电视剧《陈情令》当中魏无羡和蓝忘机因为喝酒挨的那种戒尺），然后被宣布关押五日，中途只允许大竹峰的人前来探望，但不允许带任何东西过来，要是敢违反，探望的人也要被关押进来作伴。
　　被关押在戒律堂可不是一件舒服的事，除了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之外，还有每天要反思自己的过错，并在被关押的最后一天下午进行自我检讨。如果青云七脉的代表当中有一人不认可，自我检讨就不能算过关，还得被关上一天，明天继续，直到得到青云七脉的代表当中所有人都认可为止。
　　因此，那些被送进戒律堂接受处罚的人，回去之后都变得十分老实，生怕再被逮进去。
　　本来按理来说，像冉穆晗这样的“重犯”，是不应该与张小凡这样的“轻犯”只隔着一道栅栏。但不知道是有人故意这样，还是关押的地方确实不够，于是就让张小凡和冉穆晗成为了“邻居”。
　　尽管两餐没有吃东西了，但张小凡对放在他面前的饭菜没有胃口，原因不是戒律堂提供的饭菜难吃（当然也好吃不到哪里去），而是冉穆晗正一边啃着带血的生肉，一边跟他说话，让他感到恶心欲吐。
　　虽然张小凡这些年的兼职是大竹峰的厨子，也宰杀过家禽牲畜和鱼类，但从来没有人当着他的面生吃。哪怕他知道冉穆晗是因为什么变成了这样，可他还是一时难以适应。
　　无奈之下，张小凡只能背过身去，假装看不到，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但那些饭菜他是一口也吃不下去。
　　“小凡，听说你是和惊羽一块拜入青云门的，而且你平时练功也很努力。可为什么惊羽进步这么大，你练了十年才达到玉清境一层？”啃完了生肉，冉穆晗赶紧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可能是我资质太差，不适合修炼道法。”其实张小凡知道大部分原因，但大梵般若功法和嗜血珠，他不能跟别人说。
　　冉穆晗从他睡的“床”上拿出一些稻草，擦了擦手上残留的鲜血和碎肉，说：“你师父的脾气，我还是了解一些。当初他把你收归门下，一方面是觉得你可怜，另一方面是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材，否则就算掌门发了话，他也绝不会答应做你的师父。来，你转过来，把手递给我。”
　　冉穆晗这样说，是在给田不易的脸上贴金。这个世界田不易收张小凡为徒的具体经过，他并不清楚。但在上一个《诛仙》（小说）的世界里面，田不易收张小凡为徒，那可是非常的不情愿，反倒张小凡对田不易一直都是感激和敬仰。
　　这个世界的张小凡也不例外，听到冉穆晗为他的师父说好话，自然喜不自禁。于是，他依言转过身来，将手伸过栅栏，放到冉穆晗的面前。
　　冉穆晗装模作样的帮张小凡把了一会脉，露出一副眉头紧皱的模样，说：“你的资质很不错，可以说是内秀于心。但基础差了一些，加上练功过于急切，反而导致修为难以突破。”
　　张小凡赶紧问：“冉师兄，那该如何是好？”
　　要知道，得到师父的称赞，是张小凡做梦都想的事。因此，他也不管冉穆晗说的话里面有多少水分，急切的想知道对方会给出一个什么样的建议。
　　但很快，张小凡露出了惊恐的目光，因为冉穆晗让他脱下所穿的上衣。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你懂不懂？赶紧脱啊！”
　　如果说，前一刻，张小凡还以为冉穆晗有断袖之癖，但这一刻，张小凡被感动的快要哭了。
　　原来，冉穆晗接过张小凡脱下的外衣后，用牙齿在左手的胳膊上咬出了一道伤口，右手伸出食指，蘸着鲜血写下了一段文字。
　　冉穆晗蘸着鲜血写下的这段文字，是上一个《诛仙》世界（小说）里面的普智大师传授给他的吐纳之术口诀，这种功法并非来自天音寺，而是普智当年与青云门的万剑一、魔教的鬼先生结为知己时的突发奇想，他们三人将道、佛和魔门中没有门规限制的道术法门各拿出一样来，经过几番修改，最终合成了一门还算不错的吐纳之术。
　　这种吐纳之术最适合刚接触道法的人修习，除了能强身固元、弱化痛痒等不适的感觉、修复受损经脉之外，修炼有成后再修习青云门的太极玄清道、天音寺的大梵般若功和魔教的基础心法，都有事半功倍的奇效。
　　这种吐纳之术还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修炼的姿势不限于打坐，连睡觉的时候也可以，当然，前提是要掌握住睡眠时自动引导气息在体内经脉中游走的方法。
　　冉穆晗更没有想到，这门功法后来经过萧逸才的修改，被命名为《清风诀》（看过萧鼎写的《诛仙第二部》的朋友应该清楚），成为入住青云别院的准青云门弟子所修炼的基础道法。
　　吐纳之术的口诀足足有数百个字，冉穆晗连续在他左手的胳膊上咬出了好几道伤口，才凑集到了足够的鲜血，写完这数百个字。
　　这倒不是冉穆晗喜欢用自己的血写字，而是戒律堂根本就不提供笔墨纸砚，再加上冉穆晗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吐纳之术的口诀，才如此这般。否则，谁会愿意采用这种自虐的方式。
　　就在冉穆晗为张小凡讲解修炼的要点时，一位扫地老者悄悄出现在屋子的门口，此人看着冉穆晗，眼神冰冷，双手紧紧的拽着扫帚，在极力的抑制着内心的情绪。
　　张小凡率先感受到了这种异样的氛围，他赶紧往“床”（其实就是一堆稻草）上一趟，假装困了要睡觉。
　　“这位前辈，为何如此看着在下？”冉穆晗没有躲避，站起来与这位扫地老者对视。
　　过了好一会，扫地老者用沙哑的声音问：“你就是犯下了------jianyin罪的那个落霞峰弟子？”
　　“是在下。”冉穆晗没有否认，也否认不了。
　　目前，青云门上下都知道冉穆晗犯下了jianyin罪，在等候审判和处置。但只有极少部分人才知道，被冉穆晗玷污的那位同门女弟子究竟是谁。
　　扫地老者盯着冉穆晗的眼睛：“你可曾后悔过？”
　　冉穆晗坚定地回答：“我有愧，却无悔。”
　　那件事发生后，冉穆晗不止一次的在内心问自己，如果能够重来一次，他是否还会那样做。
　　然而，左思右想，冉穆晗发现，当时好像只有那条路可以走。就算他提前将强敌出现的消息告诉了陆雪琪，又能怎样？以陆雪琪的性格，绝对不会退缩，那样两人都很有可能会逃不掉。
　　扫地老者没有再说话，转身便走，但冉穆晗从此人的眼神当中看出了杀意。
　　待扫地老者的身影消失后，冉穆晗将他的上衣脱了下来，用牙齿再次咬开胳膊上一会前才止住血的伤口，用手指蘸着鲜血，将《天书》第一卷的那些文字写了下来。魔教炼血堂的总坛被他们给端了，合欢铃也被水月收了，张小凡和碧瑶在滴血洞结缘的那一段很有可能不会再发生，因此冉穆晗打算现在就将《天书》第一卷连同吐纳之术一块传授给张小凡，算是以另一种形式补偿张小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