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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1、第六十一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

  •   由于还没过三十九度,她还不至于大惊失色地打急救电话送魏如栩去医院。这样的日常疾病顾妙倒也hold得住。
      开锁大叔把密码锁装好了,顾妙先输入了自己的指纹,把说明书留好,回头等魏如栩自己操作。
      送走开锁大叔后,顾妙再次回家翻了一些常用药品带过来。
      魏如栩烧得“神魂颠倒”,怕他吞不了那大药片子,顾妙急中生智,拐来了小狼的喂药器。
      她先把退烧药磨碎了用温水冲开,晾凉了之后,用被开水烫过消毒的喂药器抽了一管子,撬开魏如栩的嘴打了进去。
      魏如栩全身火烧火燎,嘴唇干得爆皮,嘴里突然被注入了这等冰凉的“甘泉”,简直是迫不及待地吞咽,反正他麻木的舌头也尝不出苦味。
      顾妙一管一管地给他“打药”,突然想到,万一要是没有这个喂药器,难不成自己还得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嘴对嘴给他度药?
      呸!顾小妙,请专注!
      一杯子“药水”很快打完了,顾妙在魏如栩的额头上贴了退烧贴,又拿着酒精片在魏如栩手脚的关键穴位上擦拭,试图给他物理降温。
      然而擦了没几下,魏如栩闭着眼拧着眉,嗫嚅着嘴唇说了几个字。顾妙把耳朵凑到他嘴边才听清,这人说的是“冷”。
      身上已经盖了三层被子了亲,你是要化身千层面吗?
      顾妙伸手进他被子里,摸了摸他的手臂,发现他已经有点出汗了,赶紧把他的手脚再塞回去,免得再晾着。
      然而魏如栩还是孱弱地叫着冷,一声声地哼唧着,像只小绵羊。
      “说,你是不是故意的?”顾妙坐在床边,严厉地盯着他,“求抱抱的招数怎么这么多呢?”
      她看着魏如栩烧得满脸通红的样子,觉得这事自己也脱不了关系,语气就不由地软了下来:“这是第二次,记住,事不过三啊。这不是在考验你,这是在考验我。我可经不起考验,回头我脸都给打歪了可怎么办?!”
      顾妙一边说着,一边在魏·千层面·如栩身边躺下,伸出双手紧紧抱住他,强行挽尊道:“今天为了你,我忙了一身大汗,你可不能嫌我有味道。”
      不知道是不是隔了三层被子魏如栩也能感觉到顾妙身上的体温,他本能地向她怀里拱了拱,不再喊冷了。
      “孽缘啊……”顾助理心里苦,哀叹了一会儿,突然松弛下来的神经勾起了浓浓睡意,她一不小心睡了过去。
      魏如栩醒来的时候浑身大汗淋漓,感觉像被裹在了蚕蛹里,连头发根儿都湿透了。下一秒,他就听到了属于另一个人的鼾声,仰头一看,看见了一个虽然窘迫、但却是世界上最美的侧脸。
      那人睡相不好,所以总是打鼾,幸好平时也不太严重。她仿佛是被魏如栩的头发搔到了脸颊,本能地低了低头,在他头顶蹭了蹭,像是挠痒,又像是安抚。
      魏如栩盯了她半晌,轻轻动了动,发现自己动弹不得。他努力支起头看了看,顿时无语。
      顾助理,你这样八爪鱼似地扒在我身上,真的好吗?
      魏如栩放下沉重的头,再次撩起眼皮向上凝视顾妙的侧脸,面无表情地心想:“死在她怀里算了。”
      他本想能多躺一会儿就多躺会儿,顾妙这两天心力交瘁,肯定也没休息好,让她好好睡一觉。
      可是有一项生理本能忍不了——小魏总想去洗手间。
      在湿漉漉的被窝里犹豫了五分钟,魏如栩决定尝试着从另一边溜出去,他螃蟹似地平移了几厘米之后,顾妙就像被电击了似地猛地一哆嗦,醒了过来。
      “你干什么?!”顾助理头脑还不清醒,猛然间手脚都使了劲儿,扣住魏如栩,活像一个大蛤蜊。
      魏如栩回头看她,尴尬地咧咧嘴:“上厕所……”
      顾妙总算醒了盹,意识到自己干了什么,赶紧松开他,从床上起来,别扭地站在床边:“……昂,那你去吧。”
      既然她也醒了,魏如栩就不必再舍近求远,便从顾妙这一侧下床。他刚一掀被子,意识到不对,随即又捂了回去。
      对,小魏总跟绝大多数普通男人一样,在自己家睡觉是只穿一条内裤的。
      而且小魏总还要脸,在练出八块腹肌之前,没有打算在顾助理面前露这么多肉。
      他觉得脸上一热,也不知道是脸红了还是发烧烧的,幸好顾妙也看不出来。
      但顾妙看出来他坐在床上不动弹,面带尴尬之色,关心地弯腰问道:“是不是身上没劲儿?我扶你——唔,温度降下去了。”
      魏如栩往后躲了躲,指指旁边椅子上搭的家居服:“帮我把衣服拿来。”
      顾妙这才反应过来,她一个妙龄少女,在之前没有注意的情况下,基本已经把小魏总这个妙龄少男看光光了。
      “害什么羞啊!”顾妙假装豪放,拎过家居服扔给魏如栩,大言不惭地说,“我养大个弟弟,什么没见过。”
      魏如栩在被窝里窸窸窣窣地穿上裤子,又套上T恤:“吹牛不打草稿——你把顾肖拉来问问,看你都见过他哪儿。明明脸皮薄得很,非要装得见多识广,小心自食其果。”
      顾妙张了张嘴,想反驳他几句,实在没找到词儿,只好作罢:“穿好了吗?不怕尿裤子?”
      “扶我,腿软。”魏如栩装模作样,递出来一只手。
      顾妙甩给他一记眼刀,向前微微探了探身子,敷衍地拉住他的手腕。
      魏如栩也反手扣住她的手腕,使劲一起——坏了,腿软,没站住,真不是装的!
      一阵天旋地转,魏如栩往后栽去。活该顾妙刚刚没走近,现在重心不稳,被他带着也摔了过去。
      电视剧里常见的女主角摔进男主角怀里、并且脸摔在对方嘴上桥段并没有发生,事实上,由于两个人刚刚的站位存在半步之差,顾妙倒下去的时候一头撞在了魏如栩坚硬的胸口上,别说她觉得脑子有点晕,病弱体虚的小魏总差点当场咳出血来。
      魏如栩捂着胸口好悬才喘上气:“……你是不是练过铁头功?”
      “没事吧?”顾妙一骨碌爬起来,慌乱地轻轻揉了揉他的胸口,“撞疼了吗?”
      “哎哎哎,别乱摸。”魏如栩抓住她到处乱动的手,虚弱地说,“真是趁我病,要我命。快带朕去上厕所!”
      顾妙小心翼翼地把他拉起来,扶着他往洗手间走去:“谁让你自己作,都什么天气了还开空调睡觉?”
      “不开空调有点闷,开了空调有点冷,开空调盖被子正好。”魏如栩虽然病恹恹,但仍旧一副振振有词的样子,到了洗手间门口,他又下了命令,“你,去卧室等着。”
      顾妙一脸懵逼:“?”
      卧室这个词很微妙的好吗?
      魏如栩看她满脸强行高深莫测,敲了敲她的脑壳,无奈地说:“让你躲远点。脑子里都什么废料。”
      顾妙抽了抽嘴角:“躲远点干什么,你还能滋我一身不成?”
      魏如栩:“……”
      祖宗,听听,你说的这是人话吗?
      “我好了,我真的好了,烧都退了,你跪安吧。”魏如栩扯着头发,欲哭无泪,“算我求你了,放你一天假,两天三天也行,回去休息吧,把脑子养好了再上班。我一会儿就跟HR打电话。”
      顾妙面无表情地说:“我们社畜不配放假,放一天就堆一天工作,放三天就有可能要用六天来补。你快尿去吧,不然就尿裤子了。我去给你换床单。”
      魏如栩一把抓住她:“你别去,我自己来。你又不是我保姆。”
      “我是你助理。”
      “又不是生活助理。你刚才都已经在控诉工作做不完了,我这个资本家不能再剥削你。”魏如栩推着她往外走,“不放假你就去上班吧。剩下的我自己来,快走快走。”
      顾妙被他推着,忙不迭地说:“哎,大门锁我给换了,密码还没设,说明书在桌上,你自己录完指纹顺便设个密……”
      “咣”地一声,顾助理被拍在了门外。
      “老板,我的手机。”顾妙怯生生地敲了敲门。
      门开了一条缝,一只修长的手把她的手机直接扔了出来。
      顾妙双手哆嗦了一下,那手机在她手上弹了几弹才被她紧紧抓住,吓得她一身冷汗。
      “摔坏了找你赔个最贵的!”顾妙低声冲着大门嚷道。
      看看时间已经过了下午一点,她往公司赶的路上顺便给魏如栩定了个外卖,生怕他病病殃殃没精神盯炉子,再搞出个好歹来。
      想了想,顾妙还有点不放心,给凌晏如发了个微信:“小姨,你在闭关吗?要是卡文了,不然出来溜达一圈散散心?小魏总发烧了,在家窝着,你有时间的话,替我去看他一眼?”
      谁知信息石沉大海,半天没动静。顾妙也不太敢催码字期的小姨,这位发起急来也是六亲不认。
      直到她回了办公室,在座位上心神不宁地扭了一会儿,才收到凌晏如的回复,简单的一个字:“嗯。”
      顾妙这才算放了心。
      安静没一会儿,有人过来敲了敲门,她抬头一看,是盛然。
      “盛总。”顾妙立刻站起来。
      盛然笑了笑:“把小魏总安顿好了?”
      “嗯,人退烧了,把我赶出来了。”
      听了这话,盛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诡异地笑了笑,随口安慰她:“发烧而已,应该没什么大事,你也不用总惦记着。”
      顾妙:“……”
      这么明显吗?
      “毕竟是老板嘛,身份金贵。”顾妙强行找理由,“也没事,我刚刚跟小姨打了招呼,她要是闲了会过去照看一下。”
      盛然迅速从这句话里提炼了一个关键词:闲。
      “她最近很忙吗?”盛然迫不及待追问道。
      顾妙仔细拿捏透露信息的分寸,避免胳膊肘往外拐:“据我猜测,可能是写小说遇到了瓶颈,这几天也不怎么跟我们联系,不知道她具体什么情况。”
      盛然:“那她答应你了吗?”
      “回了一个字,‘嗯’,不知道算不算答应。”顾妙苦笑着。
      盛总你不要这样,搞不好我会被小姨追杀到天涯海角的。
      可能盛然听到了她的心声,冲她笑着一点头,放下一句“那你忙”,就回了自己的办公室。
      顾妙坐回椅子上,不由地慨叹,她弟“六亲不认”地追盛总的侄女,至今还不开口挑明;盛总剃头挑子一头热地追她小姨,到目前为止还只敢畏畏缩缩打游击,这都是什么孽缘哟喂!
      盛然其实还没这么费心巴力地追过谁。
      他长得怎么说也是非常精神,年轻的时候也是“草”一级的人物,上大学在操场上随便打个篮球也能吸引一群女孩子观看,不过那时候民风尚淳朴,大家还不敢大大咧咧喊着要给他“生猴子”。
      毕业之后上班,从低做起,凭着一张俊脸和越磨越精的业务能力,盛然更是无往而不利,成了“白骨精”之后,对他有意思的人就更多了,别提女的,男的也有不少。
      要不是盛总铁直,且志不在乱搞,不然也能成圈子里一朵娇艳的交际花。
      他交往过的女朋友数量不多,不是女追男,就是互相看对眼,回想过往情史,他确实没怎么主动过。
      凌晏如这么一块难啃的骨头,反倒激起了他满腔斗志。
      自从侄女盛缘知道他有了目标之后,也曾在家里跟他闲聊开玩笑。盛总的老母亲郝老太太一听,这总也没个着落的小儿子居然有开花结果的趋势,赶紧在家设了个局,对盛然“刑讯逼供”。
      都住在一个小区,盛然怕自己亲娘追上门去相人,愣没敢把凌晏如也住在这儿的事儿跟她说,但其他的就交代得非常清楚。
      比如凌晏如的年龄、学历、婚史等等,他知道自家老母亲对这些一定很在意,早早交代就是为了帮她一点点拓宽接受能力,免得一路瞒下去,将来会引发激烈的家庭矛盾。
      果然不出盛然所料,凌晏如年龄大点,郝老太太勉强能接受,但是一听她离过婚,老太太当时就不干了。
      天下的妈看自己的儿子,都是觉得天上有地下无,举世无双,庸脂俗粉根本配不上,这就是婆媳间存在矛盾的根本原因。
      何况在郝老太太看来,自己小儿子一表人才,长得不是自己看着帅,是谁见都说帅,工作又好,挣钱也多,早几年就在新城区有套二百平的精装修大宅,高级小区,刷脸进门的那种。
      现在他跟自己挤在这老小区里,是因为要帮大哥大嫂照顾侄女,又体恤她一个老太太在这儿住习惯了,朋友都在周围,不愿让她离群索居罢了。
      瞅瞅,又多俩优点,仗义、孝顺。
      这么好的孩子,不说找个二十出头、好生养的小姑娘,找个同龄未婚女青年总是绰绰有余吧,怎么能找个离过婚的呢?虽然还没孩子,可是这年纪了,能优生优育吗?
      面对老母亲的质疑,盛然并不着急说服她,亲妈说什么他都点头,表示自己一定会慎重考虑。
      他知道自己如果一味站在凌晏如那边,就一定会让母亲对她先入为主地产生不好的印象。所以盛然也只是说两人还在接触中,将来还不一定会怎么样,让老妈先别着急上火。
      可是知子莫若母,郝老太太能养出俩聪明儿子,本人自然不会傻到哪里去。她明白现在盛然肯定在套路她呢,如果不是真动了认真的心,这个孩子不会这么早就给她打预防针。
      老母亲一通愁哟,她知道盛然主意大,将来未必会听她的,但如果她强烈反对,最痛苦的一定是她这个孝顺儿子。
      不想让儿子受折磨,又不想让儿子娶离过婚的女人,郝老太太在花甲之年陡然遭遇了人生最难的选择题,连平时最爱跳的广场舞都觉得索然无味了。
      亲娘的表现盛然是看在眼里,也疼在心上,彼时套路老妈一时爽,现在追妻毫无进展,他自己倒有点进了火葬场的意思。于是后悔不该跟老妈说这么早,让老人家备受煎熬。
      他要是告诉老妈,他有心追,人家凌晏如还没心搭理他,估计郝老太太就得送医院心脏搭桥去了。
      原本想的是圈地占坑,现在变成画地为牢,一路顺风顺水过来的盛总有点恨自己不争气,他有心奋起直追,但又怕自己表现得太过狂热,把凌晏如给吓跑了。
      对凌晏如的婚史他有所了解,设身处地为她想,盛然也懂,刚刚结束多年婚姻,谁也不想这么快再次踏入围城。
      在这一方面,他看到的又是凌晏如的好。
      她不想跟谁有固定的关系,因此跟盛然也是一遍遍重复不会做男女朋友,说得斩钉截铁、清晰明确、一点不含糊,
      是盛然自己,打着朋友的幌子,堪称“恬不知耻”地想办法接近她,钻了各种空子,反复拿捏各种分寸,才把两人关系堪堪固定在了退一步撒有哪啦、进一步会被打爆狗头的“薛定谔的好友”状态。
      他总觉得,只要自己肯努力,一定能给凌晏如重新接纳固定关系的信心。或许老天让她第一次婚姻失败,就是为了在这个时候遇见自己。
      当然,这种话他只敢在心里想想,绝不敢说出来。跟老妈说会被以为精神错乱,跟侄女说会被认为他中二期还没过,跟朋友说会被群嘲,跟凌晏如说——估计会被捏爆蛋蛋吧……
      看起来四平八稳的盛总,在感情上还挺文艺青年的。
      凭空发呆了许久,盛然摩挲了半天手机,才组织好语言,战战兢兢给凌晏如发了消息:“这两天忙吗?”
      半晌,没有回复。
      盛总安慰自己,这也正常。五条回一条是凌晏如的作风。
      于是他过了一会儿又说:“上次你喜欢的那个包,我托人帮你买了,已经转交给了顾妙,让她带给你。”
      这句刚发送过去,他下一句“千万别提钱,这包也不贵你知道,就当中秋节礼物”还没打完,凌晏如回复了。
      现金转账,附言“谢了”。
      盛总叹了口气,调侃地说:“要是不能接受,回赠我个差不多的礼物也够还人情啊,何必现金来往这么现实,怪让人伤心的。”
      凌晏如冷酷无情:“收钱。”
      不收就不能保持在薛定谔状态了,盛然一怂,点了收款。
      “收了,满意不?”盛然犹豫了一下,追加了句,“最近还好吗?写稿太焦虑的话就出来走走,周末我带你去爬爬山怎么样?
      凌晏如很快发来回复:“好得不能再好了。”
      随即附上一张照片,好像是张医院的化验单。
      盛然还没来得及仔细看,就收到了她发来的文字解读:“讲个鬼故事:我怀孕了,前夫的。”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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