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第二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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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今天我遇到连凯纯属偶然。送完合同出来我看到路边停着辆超长悍马，非常骚包一款新车，停靠的位置也NB烘烘的，潜台词好像是：爷有的是钱，罚单你要是敢来我就敢砸死你！
于是我抱着小老百姓看热闹的心情绕着它转了一圈，试图发现点人民警察不畏强权劫富济贫的铁证来着，绕圈的过程中我从窗玻璃里瞅见自己的头发有点乱，对镜理红妆来着……
这个过程大概持续了有十分钟之久，以至于连凯打开车门说“嗨”的时候，我差点被他嗨到地上去亲吻尘土。
他说，“嘉里，看来你在新公司挺闲在的么？”
我含糊以对，连公司的名称也没提过。
可是他说，离开苏铁。
我忽然苦笑，要说世上没有透风的墙，原来自己的一举一动，都没有离开别人的视线。“你……都知道？”
他深深地看着我，然后忽然掉转头，伸手去前面拿烟。连凯人长得一般，手却特别的修长好看，点烟的姿势行云流水，低首抬头间有点男主角的气势。他说：“这个圈子才多大？何况我有心想要知道你的情况。”
我低头摆弄着手指上圈着的钥匙环，不敢看他。车厢里很静，连凯富有磁性的声音比他车上那环绕立体声还邪乎，似乎要将“煽情”二字一路进行到底，扰得人心烦意乱。然而我打定主意不动摇。
连凯说，“你有多狠心啊，说走就走连个联系方式也没留，摆明了以后就是做朋友都免谈。那我算什么呢？那天晚上，算什么呢？”
我仍旧低着头，喉咙处却开始压迫的疼痛，是那种你想要哭又拼命压着的疼，闷闷得哽咽。
“嘉里，我不能说自己以前的历史多清白，圈儿里有比我玩得更狠更凶的，也有循规蹈矩洁身自好的。但是我遇见你，是真的喜欢到想要定下来，甚至我连咱们要是有了孩子起什么名字都想到了，你信吗？”
长长的一截烟灰落下来，在他考究的手工西服，只是漫不在乎得轻轻一吹：“我伤心的时候，也恨过也骂过，过后还是忍不住去打探你的消息。你不好找，可是苏铁好找，我知道能让你这么做的只有他。”
他转过头来看了我一眼，低沉而清晰地说：“但是嘉里你告诉我，他最后接受你了吗？”
我沉默，他自嘲的笑笑：“我不是要让你难受。我只是……我只是他妈的不甘心。凭什么呀，这么好一姑娘，我是真心喜欢想让她幸福，凭什么就该这么着呀，你这么不清不楚的跟着他，到最后能落得一什么？”他犹豫了一下，终于狠了狠心抛出重磅，“Gloria不会永远在欧洲，她总会回来的。”
我心里突地跳了一下，抬起头来。连凯眼中有深刻的痛，再也没有比这刻让他明了，能触动我的自始至终只有苏铁。
我说：“连凯，你不想听的那三个字，我也不想说。说俗点我们俩就是没有缘分，往实际点想咱俩还真齐大非偶，就算在一起了还不定怎样呢。就这样维持一些美好的东西不是很好吗？你对我好，我知道，也珍惜，还特别感谢你。其实哪个女孩子没点虚荣心啊？你看你，年轻，英俊，又富有，还挺感情专一的，以后啊机会还多着呢。别说什么你伤了心死了爱的，咱俩再怎么着也不抵杰克和罗丝吧，人家罗丝在船沉了以后还知道寻找自己后半生的幸福呢，你干嘛就死心眼在我这棵歪脖树上吊死啊？”
他固执的看着我：“我就看准这棵树了。”
我听到自己的声音轻轻说：“要是这棵树已经是别人的了呢？”
老妈从小教导我诚实是做人的基本品质。我今天撒了谎，弥天大谎，但一丝愧意也无。
所以在这谎言陡然成真的时候，我忽然就惶恐，这偌大的世界，到底该怎么做才是对的?我是要继续坚持五讲四美三热爱，还是做这样不明不白插进人家恩爱里的小三？嗯，“小三”二字也许言之过早，不过我知道在他心里，老早已把姿华筠视作了不可分离的另一半。
所以他才会在翌日清晨醒来的时候，眉头不自觉的深锁。我也锁眉来着，为的是不知如何解释自己的已非完壁。看到这里你别笑话我的老土，现在多开放一社会，人们的思想观念早跟冲出大气层的神州火箭似的，摆脱了重重的束缚。男的吧恨不能多千锤百炼增长点经验值，女的呢也不肯在那张薄薄的面纱后默默压抑自己。除了特别较真的，很少有在一起后还追问对方交往历史的。
微风拂动长长的窗纱，轻轻的打到床边上，待沾得一沾忽得就吸了回去，过了会儿又如饱满的帆继续进航。我缩了缩腿，忽然面红过耳，昨天发生过的一幕幕过画片似的在眼前重现。所有的一切都自然而然，那么顺理成章的就发展下来。拥抱，接吻，手掌在皮肤上擦过引起的颤栗，彼此的体温在摩擦中擢升，无尽的空虚在瞬间被填满，全副的灵魂在痉挛颤抖……
套房里并不大。他倚在床头的一侧，点一支烟。红光的闪闪烁烁中，不知在想些什么。我悄悄坐起来，床单上一片雪白，忽然就觉得扎眼，很多东西堵在喉咙那里不吐不快。
现在你明白了吧？我也不是要当那种傻瓜，只是觉得此情此景应当说点什么。他毕竟是我第一次真心喜欢的人，那么长时间的苦恋，终于等到把自己交付给他……但已不是我最初想象中的圆满。那种感觉你明白吧，就跟炎炎夏日里你走得气喘吁吁，终于吃到了梦寐以求的哈根达斯时，却突然发现嘴里长了个口疮，一碰就火烧火燎的疼。
你忍不住不吃，你忍不住不疼。
你忍不住想要说：“苏铁，我……我以前……”
他掐灭了烟，醒来后第一次正眼看我，墨色的眸子里沉静如初：“你很好，嘉里。”说着他像要证明什么似得轻轻拥抱我一下，羽毛般的一触即弹：“九点钟有个会。我先走，你可以多睡一会儿。”
吻也是淡淡的，在额角一擦即过。
在梦里也有过这般，居家的随意的带着爱意的吻，原来只是形似。这一吻让我心凉如冰，像狂风席卷了绿洲的荒芜，泪水沿着面颊流了下来，抿进嘴角里苦似黄连。
不，我不需要再解释，因为他根本不会在乎。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第二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