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上大捷》陆之

12、双倍的爱情故事

　　“当然不仅仅是因为好吃，这饼也寓意着有情人能白头相守，共修百年之好。”陆玘又道。
　　“还有这种寓意？”我看着被围的水泄不通的摊子，“哦，怪不得呢，这些排队的都是一对一对的哈...我看，我们还是先走吧。”
　　“不过，这背后还有个故事呢，你想不想听？”陆玘的表情精准的透露着这个故事的狗血程度。
　　“这个......你等会再说吧，咱先挤过去吧。”这条路本就不宽，现在更是挤满了人，想要过去，真的是难。
　　我和陆玘费劲力气，不停地喊着“借过，借过”，才勉强从人群中挤了出来，看到周围人稍少了些，陆玘开口道：“据说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位仙女下凡历劫的时候遇见了一个人间的男子，两人一见钟情，两情相悦。可男子是个孤儿，平日里靠给主户打工挣些许银两，自己都尚且饿肚子，更不愿连累了人家姑娘。可姑娘并不在意，只说能和那男子在一起就行。于是，两个人白天一起进城打工，晚上再踏着月色回到男子远在乡镇的家。每晚，男子都会烙一张姑娘最爱吃的葱油饼，一刀切成两半，姑娘的那半总是大些，就这样，他们度过了一段幸福快乐的日子。然而，神仙总是不能和凡人在一起的，没过多久，上天庭就来抓人了。姑娘被抓走后想尽办法终于逃了出来，匆忙回到凡间，见到的却是男子的坟墓。男子是自杀的，村里的人说他生前曾做了满屋子的葱油饼，全都切成了两半，而且都是一半大一半小......姑娘听后泣不成声，夜里就在男子墓前上吊了......”
　　“死了？”
　　“不知道...不过后来，京城里突然来了对卖葱油饼的哑巴夫妻。奇怪的是，不管别人怎么说，他们烙出的饼总是在刚出锅时就被切成了两半，一半大，一半小。”陆玘转头看了我一眼，接着说道：“这其中的渊源谁都不清楚，但是，大家都愿意相信，这才是故事的结局。”
　　“所以，这饼是这么来的？不过，还是蛮遗憾的，他们怎么成了哑巴？”
　　“遗憾？”陆玘摇了摇头，言语里添了些许轻蔑的意味，“他们之间的爱何需语言？”
　　须臾，他又道，“他们卖的只是葱油饼，这名字是后人起的。到了今天，人们倒是不约而同地形成一个习俗：前去买饼的人总会要求将饼切的更偏一点，似乎给对方的饼越多，爱就越多。”
　　“还有这种习俗？”
　　“是啊。对了，说到这，今日重午节，我们去珍馐馆吃粽子吧，你小时候最爱吃那家的粽子了，现在赶去，还能听场书。”
　　“好。”我...其实并不想听，但根据我的经验，这说书肯定是为了推剧情啊，搞不好有重要的线索。
　　我和陆玘走了该有十几分钟，终于来到了珍馐馆酒楼门口，你可别说，这酒楼还真挺气派的，灯红酒绿的，搁在现代，肯定是个星级酒店了。
　　陆玘和我刚进去，就听到台上说书人一句“预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就下了台。
　　“结束了？”
　　“不是，我们来得巧，这场刚结束，还有一场呢！”
　　“...哦。”
　　这时，迎面走来一个肩上搭着白毛巾的人，满面笑容地道：“二位贵客，这边请！”
　　陆玘向他笑了笑，问道：“二楼包厢可有空闲？”
　　“有有有，这边请。”
　　我们跟着他进了大厅，我这才看清，这酒楼的里面的装修风格也是不凡，只说这大厅四角摆放的四个大瓷瓶，就是肉眼可见的价值不菲，更别说其他的瓶瓶罐罐了。这戏台子搭在最里一面，前面摆放的桌子椅子全都人满为患，整个大厅在顶上挂着的灯笼的映照下更显得拥挤热闹。
　　我们从边上的走廊穿过大厅，上了二楼，又走了一段，店小二停了下来，转身帮我们拉开帘子，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我和陆玘走进去，里面不算大，只摆了一张桌子和两张长椅，我们坐下后，小二又问：“二位想吃些什么？”
　　陆玘转而问我：“小奕，你想吃什么？”
　　“粽子啊，今天不是...得吃粽子？”我也不知道啊，这也没个菜单。
　　陆玘笑道：“当然是粽子，是问你吃什么馅的？”
　　“什么馅？......”
　　看我半天也没想出来，陆玘又道：“我记得小奕以前喜欢吃糯米红枣的，不知现在...”
　　“好好，就这个吧。”其实，我已经好多年没吃过粽子了，奶奶过世后，我自己一个人，也用不上过这些杂七杂八的节日。
　　陆玘向店小二示意了一下，他便答声“好嘞”，就退了出去。
　　我掀了掀另一面的帘子，果然和电视剧里一样，这墙只搭了一半，是可以直接看到一楼的戏台子的。
　　陆玘取下了面具，道：“对了，小奕，我爹昨日向我提起，想把我娘也接来京城，他虽没说，但我知道，他该是想我娘了...”
　　“可以啊，我也想见见你娘呢。”
　　“可是...”陆玘正要说什么，只听到楼下戏台子上有人声情并茂地讲到：“昨日咱们说到，这大将军爱上了那卖豆腐的姑娘之后啊，是一发不可收拾......”
　　陆玘笑了笑：“真巧，正说我爹娘的事儿呢。”
　　恰在此时，店小二掀开了帘子，将提盒里的东西全部端出道：“今日重五，在此佳节，掌柜特送二位贵客一盘花生米，祝二位平安喜乐，万事顺遂，慢用。”
　　“多谢。”
　　小二走出后，我慌忙问陆玘道：“他不会认出我们吧。”
　　“没事，我常来这儿，他该是早就认出我了。”陆玘摆好茶具，边倒茶边说道。
　　“那我呢，他不会猜出我吧。”
　　“放心，再借他十个胆子，他也不敢往那儿想。”陆玘将茶放在了我面前，道，“都说到我爹娘结婚这儿了！”
　　我这才回过神，安心地喝了口茶，仔细听书了。
　　说书人道：“...这大将军的爹娘啊，还是拗不过他，终究是答应了这门亲事。所有人都以为大将军只是一时兴起，想娶个妾，根本没人把这事放在心上。谁曾想，大将军却动了真格，八抬大轿将那姑娘迎进了门，做的啊，真真是正室的妻。大婚当日，大将军一袭红衣，骑在系了红花的马上，威风凛凛，英姿飒爽，身后是锣鼓喧天，冠盖如云，光是抬品礼的就有几十个人，整条街人山人海，盛况空前，将军府也在当日敞开了大门，平民百姓都能进府喝杯喜酒，吃碗喜面。大家都感叹这姑娘真是好福气！到了将军府门前，姑娘身着当时最时兴的喜服，头盖红盖头，被丫鬟搀着下了轿，此时，突然听到旁边有人议论道：‘这大将军娶个卖豆腐的也就算了，可你听说没，这姑娘还是个残疾，没有耳朵！’”
　　没有耳朵？真的假的！我看了眼陆玘，他微微的点了点头，道：“嗯，我娘出生时就这样了。”
　　“姑娘听到这话啊，心里一怔，往前走的脚步也停了下来。谁知就在这时，大将军走过来怒斥道：‘我倒是觉得，你们这些人，都多了两只耳朵！’说完，直接将那姑娘打横抱起，径直进了府。直至今日，大将军从未娶过妾室，与夫人恩爱有加；只因夫人一句想住在海边的话，就辞下官职，出了京城；二人膝下仅有一子，也是因为大将军心疼夫人，不愿让她受那辛苦......”
　　陆玘道：“前面倒基本符合，但我娘不再生孩子是因为生我的时候难产，落下了病，不能再生了。我娘一直觉得这是个遗憾，尽管爹常劝她，她还是不肯放下。”
　　“你爹娘的感情真好。”一直以来我所羡慕的，正是这样和气温馨的家庭。
　　陆玘笑着说：“他们感情好，可一点也不影响管教我。我爹的脾气你也看到了，年轻的时候更甚，他倒是把所有的温善和耐心都给了我娘，可怜我小时候是天天被打。”陆玘开玩笑似的说出这些。想象一个孩子可怜兮兮地期盼勃然大怒的父亲“再爱我一次”，居然还有点好笑。
　　“别笑我了，快把面具取了，趁热把这粽子吃了吧，我帮你剥好了。” 陆玘将碟子端到我面前，道。
　　咦？我刚才有笑出来吗......
　　“...好。”我答应后，便拿起筷子挑了一口，虽然只是普通的糯米，但我毕竟很久没吃过粽子了，意外地感觉很好吃，“嗯，不错。”
　　陆玘指了指桌上的小碟子，道：“这有细糖，可以沾着吃。”
　　“好。”
　　我吃到中间的红枣，惊喜地抬头想告诉陆玘时，却发现他已经吃完了，正盯着我看。我便尴尬地笑了笑，低下头继续吃了，心里却忐忑不安，陆玘干嘛一直看我啊！
　　吃完后，我又拿起筷子，夹了几粒花生米吃，突然发现：这碟子底下似乎有张纸？
　　我用筷子巴拉了两下，喊道：“哥，你看这儿，是什么！”
　　陆玘猛然放下茶杯，把花生拨开，拿出了那张纸，只见上面写道：召有奕，你倒是风流快活，你等着，我让你血债血偿。

作者有话说

　　感谢大家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