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形成包夹之势联合起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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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和我面对面着的青年和少女，一个非常收敛地捂着自己的嘴，偷偷地嗤笑着；另一个豪迈地仰望着头顶的天花板，生怕我这个受害人看不见她张扬的笑容。
我的脸黑了，手停靠在浅紫色羽织内侧佩戴在腰间的日轮刀的刀柄上。
如果可以，现在的我非常乐意找他们试验一下月之呼吸的威力。
我不停地告诫自己，不要生气——嘲笑你的那两个二缺是曾与你朝夕相处的发小。
我自觉地平息了自己的怒火，同时又在为自己坎坷的命运感到悲哀与难过。
就在这一时刻，我自觉比鲁镇的祥林嫂还要冤屈。
我真傻，真的。
我单知道，自闭少年可能会穿越；打破次元壁的神颜coser可能会穿越；在漫展上趟卫生间也可能会穿越……
但我真没想到像我这种仅会在亲友群里上传外链接的咸鱼，也会穿越——况且我还没亲眼目睹过我要逛的漫展的公共卫生间。
悔意。
早知如此——
我绝对会拒绝在群里上传“时崎狂三”小姐的本子，会把自己的手机设置为五秒锁屏并且干净利落地关机。
我会在穿越前设置一下自己社交工具里的朋友圈的动态发布时间，饱含热泪地打磨出我在三次元的最后一条说说：
【亲爱的父亲，亲爱的母亲，您们养育了十九年多的孩子可能要去异世界旅行了，他可能回不来了。
如果您们看到了这条消息，恳请您们告诉我的弟弟——cos有风险，入宅需谨慎。
也请告诉他，他的兄长卧室里的写字台下的抽屉的第二层，有他兄长总结的学科笔记和高考那年没刷完的试题卷，真心地希望他能继承他兄长的衣钵……
以及，网上朝夕相处的朋友们，我哔哩哔哩账号的密码是******，作为一名博士，一名阴阳师，一名舰长……请帮我照理好我的老婆们，（有空的话多签到，没空的话帮忙领个回归礼包），非常感谢。
我走了，请不要因为我的离去而深感悲伤。】
“其实，我们对你的遭遇深感悲痛。”
我看到有着橡白色长发的青年，把自己的手搭在我的肩膀上。
搭在自己肩头的手的指甲修剪得十分整齐，我瞥见那双修长美观的手像得了老年帕金森一样不停地颤抖：
“真可怜啊！神明会垂怜你的不幸的——噗嗤。”
然而，面前的青年并不会像漫画里的童磨那样动不动就可以落泪，他这样的口吻只会让我感觉到他是在幸灾乐祸。
根据我对他的了解，他也的确是在幸灾乐祸。
我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对不起。”青年仿佛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用金色的铁质折扇遮住自己丑恶的嘴脸，态度恳诚地认错着：“我想到了一个开心的事情。”
“我的手机设置的是五秒锁屏。”
我：“……”
“噗哈哈哈。”我听到旁边已经止住不笑的少女又开始笑起来了。
我阴嗖嗖地看着她，被厚重的刘海遮挡住浅红色眼睛的少女仿佛一瞬间感知到我杀人的目光，她连忙端坐着：
“抱歉。”她恳诚地回答道：“我也想到了一个开心的事情。”
“我的手机设置的是五秒锁屏。”
“当然，我们俩用的不是同一个手机，虽然我手机的品牌是华为，他的也是华为……”
我熟练地抽出刀鞘里的日轮刀，紫色的刀刃发散着刺眼的光芒：“够了！你们这两个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家伙，别玩美人鱼的烂梗了！”
“一哥！一哥不要啊！”
***
“说真的，我都不知道我们能不能回去。”
结束了无意义的打打闹闹，我们三人屈膝跪坐在一张桌子旁，互相面对着对方，捧着浅黄色茶杯的[鸣女]抿着茶杯的端角，小口地吸纳着杯子中冲泡的茶水。
几分钟前，三个豆豆眼的小女孩——穿着雪白的衣裙，乖巧地端上三杯温热的茶水，好奇地打量着有着奇异眼球的[童磨]，[童磨]微笑着跟女孩友好地交流着，而后热心地提醒她们不要忘记工作。
这两个宽心的家伙，还是在这个有着很多房间的屋子里翻找出了镜子，也许是为了找点乐子，又或许是真的想让我忘记因手机而产生的悲伤，他们第一时间先把它递给了我——
“想点开心的事情嘛，[黑死牟]，可不是所有人都可以不需要整容就能变成美人的。”
[童磨]在我面前握着镜子的手柄，来回晃动它，像孩提一样天真灿烂地笑着。
我接过他手中的玻璃镜子，将镜面与自己的面部平行举起。
这不是我所熟悉的脸。
至少我确信，除了我的亲生父母和弟弟，如今的我如果走在现世的大街上，不会有我所熟悉的人将自己辨认出来。
镜子中的青年，看起来二十岁出头的样子，留着黑色长鬓发高马尾，面容姣好，一双无精打采的眼睛显得整个人格外颓唐。
我似乎把“继国严胜”表现出了无欲无求的“继国缘一”的味道。
我呆呆地看着镜子，又看了看一旁期待着的[童磨]，我终于露出了“真不错”的满意笑容：
“[童磨]，我，出息了。”
“你拿着吧。”手动给自己开着“空调”的[童磨]，吹着用扇子扇出来的冷风，轻飘飘地说道：“刚刚端茶水的小中原说，这面镜子现在完全属于我了。”
“谢谢。”我把镜子塞进我衣着的和服内侧：“我会在我心情低落的时候多看看自己的脸的。”
[鸣女]放下了双手捧起的茶杯，明黄色的茶水上飘落着点点紫藤花的花瓣，斜射进房屋木桌上的温暖阳光覆盖着[鸣女]的手背。
姬君样式发鬓的黑发少女，不停拨动着自己怀中的琵琶，似乎在仔细倾听琴弦高低不同的音调，她平静地转头，看着因为闷热而被我们拉开的木门，用着淡定的语调，轻轻地说道：“有人来了。”
被迫安静下来我们时不时用余光扫视着一旁的推拉门。
又过了好一会儿，出现在我们面前的孩子，穿着有花朵装饰的冷深色和服，左侧佩戴着一串金色的发饰。
留着白色短发的孩子像摆在橱窗的木偶娃娃，没有太多高光的紫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们，涂抹着红脂的小嘴微微上扬，像是礼尚往来般的微笑：
“主公大人恳请接见。”
“……”
我看了看[童磨]，又看了看[鸣女]，他们点了点头，我们起身，将衣服上的褶皱整理平展，朝向室外走去。
矮个子的白发小女孩走在我们的前方，像是在完成一项迫不得已的使命，机械地向前方走着。
因为无聊，[童磨]不停地扇动着自己的扇子，像移动的空调，我们周围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湿热的空气，他好奇地打量着后退的古建筑。
[鸣女]抱着琵琶，黑色裙摆前后不定地摇曳着，她悄悄地向我的身边靠近，似乎想说些什么。
她实在太矮了，我只好弯曲自己的膝盖，努力下蹲，做到与她齐平，她将左手抬起，停靠在自己脸颊的一边，低声窃语着：
“哎，我说，等一会儿要是看见‘主公大人’，我是该站着呢，还是该跪着呢？”
“折合一下。”我说：“这边建议蹲着。”
[鸣女]：“好主意！我到时候就在‘主公’面前蹲马步。”
我：“别，你别这样，我害怕……”
***
我们面前是鬼杀队的主公——产屋敷耀哉的宅邸。
二十三岁的黑发青年，双目失明，脸部以上严重毁容，留下紫红色的凹凸不平的疤痕。
也许是因为听到向他走了的“哒哒”的脚步声，处在暗室的体弱多病的青年稍稍移动自己的头部，温和地向我们的方向注视着。
“请坐。”青年不紧不慢地说道。
我们走进了房宅，规规矩矩地将自己的木屐鞋摆放整齐，找了一片空处跪坐着，我们面对的黑发青年平静地“打量”着我们三人。
指引我们走进这间房屋的女孩在房门外等待着，和与她长相相似的另外的女孩一同阖上房屋的推拉门，像看守一般在门外看守着。
接待室很阴暗，昏黄的光线从附近的窗棂里射映到木制的地板上，我们互相看不清对方的面部表情。
“你们的事情，我从我的孩子那里了解了。”
像是为了缓和气氛，青年轻笑着，像是自谑似的反问着：
“真是很奇妙，原来，在那个世界里，我是‘鬼王’，我的孩子们是‘鬼月’吗？”
“是的。”[童磨]率先回答道：“真是不可思议呢，明明之前还兵戈相见的敌人，一眨眼却变成了手足相亲猎鬼同伴。”
“我相信你们的说辞。”尽管看不清对方的面容，但我似乎可以想象出沉稳的话语下青年首领的率真的笑容。
产屋敷耀哉说道：“我想，那个世界的我一定做了很多十恶不赦的事情，使很多无辜的人们被迫流离失所，妻离子散。”
“对于这一点，我感到非常抱歉。”
我们沉默了。
像漫画的设定里一样，破相了的青年的声音柔和却有重量，让人听起来心情愉悦轻松，甚至会有一种脑袋轻飘飘的感觉。
“关于你们的身世，我也多多少少有了一些了解。”
我听到青年的声音传向[童磨]的方向：
“我想，你的姐姐，[琴叶]小姐一定是希望自己的弟弟可以快乐地活下去的，请不要沉浸在悲伤里忘却自我。”
“其实，刚刚和你剑拔弩张的少女，她叫蝴蝶忍，和你有着相似的经历，她的姐姐死在和你长相颇似的鬼月的手里……”
[童磨]没有说话，空气中发出折扇单板的张合而产生的摩擦的声音。
青年的声音又向[鸣女]的方向驶去：
“你的红色眼睛很美，相亲时遭受对方的恶意嘲讽并不是你的错误，请打起精神来，你要为自己的强大而感到自豪，无须在意世俗的目光。”
我听到琵琶落地产生的沉重的打击声，一旁少女模糊的黑影团聚在一起，女孩的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我听到微小的断断续续的悲咽的声音：
“……谢谢……您……我好开心……”
我一直觉得[鸣女]能每次把笑场渲染成呜咽的本领非常厉害……
下一个轮到我了。
“你很强大，是非常出色的武士，请不要否认自己的实力。”
我听到青年是这么说的，诚恳真切，听起来很自然，不掺和一点虚情假意。
我没有说话。
我想，倘若不是因为这些设定是[童磨]现场发挥编造出来的；倘若不是因为我们还记得我们曾经究竟过着什么样子的生活，记得我们的曾经容貌和家人，记得我们的信仰和思念……
我们现在绝对会齐刷刷在产屋敷耀哉面前下跪，敬重地呼喊他为“主公大人”。
他会精准地把握面前每一个人的性格特征与身世，从而达到对症下药的良好效果。
我强烈推荐他转世后去咒术高专当心理老师，群攻效果绝对一级棒。
“我认为，你们都是猎鬼人的胜利希望，是非常有才能的好孩子。”
“虽然我们所处的环境不同，但是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们的敌人是一致的——”
“鬼。”我听到[童磨]的轻笑，他很随意地接上了产屋敷耀哉的话语：“就算是面对着不想做人的自己，我也不会手下留情的。”
“没错。”我听到[鸣女]柔弱且坚定的话语：“我们……我们联合！用两面包夹之势，击退我们共同的敌人！”
我：“……”
我真信了你俩的邪！你们就是想玩梗罢了！
好在这是大正年代，产屋敷耀哉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妥，他似乎很期待我们的加入：“作为鬼杀队的主公，我欢迎你们展示自己的才能。”
“非常感谢。”我听到[童磨]的声线有些颤抖，他在拼命忍耐着，我很佩服他在这种场合下还能保持镇定维护自己的既得利益：“不过，我希望我们不是上下级的关系。”
[童磨]的声线很快变得平稳，在产屋敷耀哉有些好奇的“目光”中，[童磨]细细地解释着：
“是我们世界的习惯，对我们而言，[产屋敷月彦]，也就是这个世界的[鬼舞辻无惨]，和我们并没有任何不同。”
“[产屋敷月彦]先生是背负着家族命运决定和鬼王[产屋敷耀哉]一决胜负，而我们是带着复仇抑或是别的信念自愿成为他的得力助手。”
“[产屋敷]先生，我希望我们只是平等的合作伙伴的关系——毕竟大家只是为了共同利益聚拢在一起。”
“当然，我们对鬼的仇恨是真实的，况且，这是已经逆转了的世界，我们极有可能是这个世界的鬼月——我们非常愿意提供有关的便捷情报，将我们的呼吸法向所有的同伴们展示出来。”
“……”听到这样的说辞，作为资产阶级的产屋敷，沉默了。
良久，温和的青年笑着做出回应：
“合作愉快。”
大喜过望。
“合作愉快，[产屋敷]先生。”我们说道。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形成包夹之势联合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