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余国 利王十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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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有约，花不误，岁岁如此，永不相负。
鹤望被二皇子带到辰渊帐前，却站停了脚步。她不知道自己进去见到了辰渊要说什么，做什么。再怎样说，她也只是个刚满十五岁从未谈过情爱的少女，第一次爱人，就碰到辰渊这等神明，也不知是她命好，还是不好。
“你不进去干嘛呢？”二皇子有些不耐烦地看着站在眼前有些愣神的鹤望。
“我进去跟他说什么？”鹤望的语气竟有些像在问个给自己出主意的老友。
“你问本王？”
“算了吧，问你也没用。”
二皇子深吸一口气，压住怒火，不想与这个不识趣的女子一般见识。他大步上前，用手中折扇将帐帘撩开，刚一探身就和端着水盆迎面而来的医官撞个满怀，差点被到了一身血水。
“眼睛长到哪里去了？”二皇子本就心情不悦，现下更是觉得晦气。
“参、参、参见二殿下。”医官老伯即刻跪拜在地，不敢抬头。
鹤望走上前，将医官扶起，柔声道：“老伯莫怕，二殿下今日心情不好，老伯还是快些走吧。”
说罢，还没等医官反应过来，鹤望便快步冲入殿中，此刻她只想着是不是辰渊又受了什么伤，觉得心里揪着一样，全然没有顾虑到此刻的辰渊大概是没有穿戴整齐的。
果然，鹤望一入帐中，就看见辰渊赤裸上身，笔挺的盘腿坐在垫子上，辰渊起先是一脸震惊，转而面露喜色，嘴角抑制不住的抽动着上扬。鹤望却连用双手捂脸这动作都来不急做出。
“人，我带来了，”二皇子看着眼前这幕，顿觉心满意足，愤怒全消，他果真是个喜欢看热闹的人，“我就，不打扰二位了。”
二皇子说罢，便带着帐中本就为数不多的侍从离开了，还顺便细心的将帐帘严严实实的合上。这让帐中的气氛，顿时暧昧起来。
“你先将衣服穿好！”鹤望背过身，像是在与自己生气一般。
“你又不是没见过。”辰渊语气温柔。
确实，上次鹤望替他包扎伤口时，他也是衣冠不整，只不过不似如今脱得这么光。
“我穿好了，你转过来吧。”
鹤望缓缓转过身，看到眼前的一幕却恨不得冲出营帐。只见辰渊敞开的中衣与外袍下，露出健硕的身躯，还不如他不穿这衣服！
“你、你倒是把衣服穿好啊！”鹤望恼羞成怒道。
辰渊没有理会她这番话，而是径直走上前，将鹤望轻轻揽入怀中。鹤望身体一僵，转而眼泪夺眶而出，将辰渊狠狠推开。
“嘶，”辰渊作势向后一退，请哼一声。
“你的伤？”鹤望虽是对辰渊这鲁莽的行为甚感恼火，但当看到他伤口处还带有血渍的纱布时，也是真的觉得心疼。“很疼吗？”
“不疼，”辰渊缓缓上前，轻轻握住鹤望的一只手。
“我今天来，就是要跟你说清两件事。”鹤望直视辰渊的双眼，好像下定了什么决心，“一件，是问你究竟对我是什么心意？”
“我心悦你。”辰渊脱口而出，声音低沉又坚定，是上古传来的声音。
“你心悦我，又为何处处戏弄我？喜爱我了便走到哪里都想带上我，而如今又一句话也不说的就跑到余荫来。你向我表白，却又让我忘记，辰渊大人，你可当真知道心悦这二字的意思？”鹤望颤抖着说完这番话，用尽力气没有让自己的眼泪掉下来。
“是我不好，”辰渊说着又向鹤望贴近了一点，“我懂心悦二字的意思，我心悦你，想时时与你在一起，可我又承担了太多的责任，我怕任何能伤害到你的事情，我怕一点偏差就会殃及你。我越爱你，怕的就越多。”
辰渊的眼中有一股呼之欲出的悲伤，是鹤望从未见过的。
“我将你的记忆抹去，是不知你究竟对我何种心意。若是你不喜欢我，那我一番告白，也只会让你感到沉重。我不想你难过，我希望你永远都是开心的。”
“我与你在一起，就是开心的。”鹤望眼含泪水，微笑着望向辰渊深邃如海的双眸，“辰渊大人，我心悦于你。你莫要再推开我了，也莫要再顾忌了。反正他们都想杀了我，如今我还活着，你也还在，我们就该好好相爱，不说分开的话。”
辰渊活了上万年，从未有过一次想要流泪的感觉，他不曾有七情六欲，也不敢有。而这一刻，他紧紧的抱住鹤望，像是生怕她感觉不到自己的热烈。他想用尽所有方式，只要能向她证明爱意，他可以去摘星揽月，也可以为她使日落东方。
“好，”辰渊轻抚着鹤望的背，温柔如水，“你说要与我说清两件事，那另一件呢？”
鹤望星辰渊怀抱中出来，有所思的看着辰渊，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不要骗我，不要隐瞒我，我与你心意相通，天塌下来了，我也要与你一起扛着。”
辰渊怔住了，他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个凡人对自己说“天塌下来了，要一起扛”。他作为世间唯一的尊龙，天下人只会向他许愿，希望他能帮助他们实现所想，他们期盼着他能给世间带来平安喜乐，却从未有人与他一起承担任何。他的孤独与寂寥无处诉说。他何尝不想有喜乐哀怒呢？他何尝不想尝人间情爱呢？若说这是他的宿命，是天地不许，倒不如说是人间不许。他们只想着，他这一世，一件事都不能做错。可是做错又如何？辰渊每每这样问自己，这世上有几家真的有百年基业？千年之前你我这凡人究竟承着谁家的姓氏，又有谁去追究？凡人总是高瞻远瞩，半生还没活明白，便要为后世几代的人生考虑，当真荒谬！
“你怎么不说话？”鹤望轻声问道：“是觉得我太幼稚了，说出这么不知天高地厚的话来？”
“是我不知，我竟也配有携手并肩之人。”
鹤望从辰渊的怀里出来，抬起双手捧着辰渊脸，她突然觉得他还真是可怜，他心里装着天下，却从未装过自己；活了这千百世，却比不上凡人的一世。
“你们两个，要互述衷肠到什么时候？”
二皇子不耐烦的声音从帐外传来。辰渊冲鹤望笑了笑，低头将自己的衣服穿好，不知为何，看到鹤望那脸红的样子，他就觉得开心，总想去逗逗她。
“走吧。”
辰渊握紧鹤望的一只手出了帐外。脚步踏出营帐的一瞬间，鹤望突然有种说不出的喜悦来，这喜悦中多少还参杂着骄傲在里头。在帐内两人虽已表明心意，却只是在两人之间。而现在出了帐，才真正的彰显出自己的地位来，她不再是太渊殿里养着的女儿了，而是辰渊的人，说的严肃点，是辰渊还未过门的夫人。这一瞬间，她觉得自己好像混身也散着金光，周围人看自己的眼神也带着尊重了。
“好歹他与本王的亲还没退呢，”二皇子看到牵手而出的二人，冷笑道。
“我与你的亲退不退，也不妨着我和大人在一起。”鹤望此时有了靠山，说话也有底气起来。
“哼，你还真是恃宠而骄呢。”二皇子不屑的说道。“别高兴得太早，看你这位大人到底能护你几时。”
鹤望没有回答，而是白了二皇子一眼，她今日心情好的很，连战斗力都下降了不少。
“你先进去，我与二殿下说几句话，马上就回来。”
辰渊向鹤望低头笑了笑，看着她进了帐中，便一抬手，示意二皇子同他借一步说话。
“辰渊大人，我还真是佩服你，都这种时候了，还有心情在这里谈情说爱，互表真心。”二皇子将扇子一摆，挡住射在他脸上的夕阳。
“辰渊不知二殿下说的究竟是哪种时候？”辰渊看着波光粼粼的湖面，打着哈哈道。
“辰渊大人也不必跟我在这里兜圈子。你知道皇家的目的，还有你那位老友巳未锦大人，包括她的母亲，都不会放她一条生路的。辰渊大人当真分身有术，对付得了这么多人？”
“恕辰渊说句以下犯上的话，二殿下与皇家，臣都未放在眼里，”辰渊用余光瞥了眼二皇子，看到他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满意的继续说道：“巳未锦虽然棘手，但他为人光明磊落，不会做偷鸡摸狗的事来，所以防着他自然也容易。至于修罗，她想要鹤望身上的元神，我便偏不给她，我辰渊生来与天斗，与地斗，与人斗，现在，也不怕与她这个妖斗。”
二皇子看向辰渊，见他眼底尽是冷漠的杀气。想必鹤望是没有见过如此模样的他了，否则怎会因几句甜言蜜语就对他投怀送抱呢？
“辰渊大人还真是自信，”二皇子收回扇子的缕着扇坠，“你可知，她是你的情劫，过不去这道劫，你便要灰飞烟灭，再无升仙的机会？”
“会不会灰飞烟灭我不知道，但若二殿下整日执迷于那些法器，而常常泄露天机的话，会短命倒是真的。”
辰渊说罢，衣袖一挥，留下二皇子一人在湖边咒天骂地。辰渊没空理会二皇子，他如今只想快点回到帐中，好像自己刚才只是做了个梦，他要赶紧去验证下真假。
“你回来了，怎么去了这么久？饿了没有？我带了糕点，你要不要先吃点，垫垫肚子？”辰渊一进门，鹤望就蹦跳着来到他面前。
“我不饿，”辰渊拉着眼前的这只小兔子来到床榻边坐好。
“你的伤还疼吗？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没好？”鹤望有些担心的问道。她知道辰渊伤的重，可她总是听人说，神兽是不伤不死的，受了再重的伤，这么些时日，也该好了吧。
“你今晚，就睡这里吧。”辰渊没有回答鹤望的问题。
“睡这里？那不行？”鹤望急忙摆手，一下子就被辰渊转移了话题。
“为何不行，我们又不是没一起睡过？”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辰渊着实想逗弄逗弄眼前的人来。
“那时没人知道，现在……”鹤望往帐帘处看了看，生怕有人在这时闯进来，“现在外面都是你的随从，我们这样，不成体统的。”
“我们在二皇子面前也不成体统的，又怕他们做甚？”
鹤望似是被辰渊说服了，抿嘴一笑，没有再反驳。她心想，若是辰渊不在了，那她一辈子也不要嫁人了，她已经遇到过最好的了，怎么还能再将别人放在眼中呢？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余国 利王十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