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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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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蕊腊前破,梅花年后多
这年梅花开的好,仿佛刻意成就孕夫的心愿似的。
破蕊时节白旭梅被带到种满梅树的后园子,他站在无论如何旋转全体都是梅树和梅蕊的世界里十分喜悦,时而举头凝望枝头的花蕾,时而不顾沉重的腹部弯腰捏一个雪球玩,白毛氏如一个母亲般远远看着自己的丈夫纵情在自己的世界种,眼睛无端地湿润起来,但愿人长久!
白二急匆匆地来了,手里拿着瀬玖的信,直嚷嚷道:“嫂子,救我!”
白毛氏道:“二叔又怎么了?”
白二道:“那个姓濑的!啐!一天父亲的职责都没尽过,只会派人来监视送两朵没人要的破花就好像了不得了似的,当几个钱?!要不是我们家人替他养老婆儿子他现在哪里有本钱偷着乐……”
白毛氏不耐烦听他抱怨,忍不住道:“二叔看开些,我听说你收了他不少好处了。”
白二稍稍收敛了道:“哪有不少,只有一点奶粉钱,咱们家也不是出不起,不过白白便宜了他这个做父亲的让人气不过……哦,对了,这次他又提要求了,说是让我们送一副大哥的画像过去。”
白毛氏道:“他要这个做什么?”
白二捏着下巴,一脸鄙夷的淫笑:“自然是军旅生活太过苦闷,男人么……”惊觉眼前是个妇人不好太唐突,打住话头,道:“这个却不好办,咱们家丹青最好的自然是相公,可是他现在是不能的,其他诸弟妹都瞒着,请外人来叫人瞧了去也不好。”
白毛氏平淡道:“那就不要画了,给瀬玖回信,就说办不到算了。”
白二忙道:“这可不好。”想当然他又从来就那里得了什么好处了。“嫂子你想,我们三叩九拜都拜了,还差这一哆嗦嘛?”
白毛氏就不搭茬了。
白二态度很好地商量道:“嫂子,听说你的丹青笔墨功夫仅次于大哥,我们一直想见识一番……能当此重任的只有嫂子您了!”
白毛氏抿了抿发鬓,矜持道:“在艺术的道路上我只是个蹒跚学步者。”
白二连忙一挥手,后面的仆人忙摆好案几放好文房四宝。
白毛氏见一切都妥当了,才开金口道:“不忙,艺术的创作需要灵感,而灵感是一个不喜欢拜访懒汉的客人。”
白二心想,真的是,明明是个只知道念佛的妇道人家,居然也学会了跟我讨价还价,还嘴道:“灵感,是由于顽强的劳动而获得的奖赏,嫂子,您只要拿起笔来相信灵感就会眷顾你了。”
白毛氏白了他一眼,走到桌边,悠悠殓袖,提笔,在砚台里蘸饱了墨,凝神半日,叹气搁笔道:“完全感受不到灵感。”
把白二气得,一咬牙道:“嫂子,你说吧,要啥,只要不太过的我给你弄去!”
白毛氏道:“二叔你看你见外的,自己家人的事情,还谈什么条件。”
白二道:“灵感这东西我最知道,没点金钱的刺激是不会出来的,嫂子你不要不好意思,说吧。”
白毛氏道:“如此我就不客气了,我只有一个条件,相公肚子里的孩子以后要叫我‘娘’,只当是我生的。”
白二道:“那我大哥是啥?”
白毛氏道:“你当相公想做这个‘娘’?”
白二笑道:“这个你得同爹去商量,我却做不得主。”
白毛氏道:“老爷自然不会反对,我这里也只提醒你一下,以后不要拿这个去卖钱就好。”
白二道:“看嫂子说的,我是那种人吗?再说嫂子你不提这个孩子也要劳烦你抚养哩。”
白毛氏道:“这是你说的,既是我和相公的儿子,将来我是不会交给外人随便带走的。”
白二心想,好精明的妇人,然,你是瀬玖的对手吗?嘴里一径答应着,催促道:“嫂子,全凭你,留神灵感来敲门你没听见。”
白毛氏便哼笑一声,重新提起笔来,看着远方梅林里的丈夫,一笔笔描摹起来。
连画了几张也不满意,过了一个时辰才执笔道:“若要再好怕是不能了。”
白二连忙像见着金子一般凑过去看,只见画上一个气度雍容之人披着白狐裘衣,足踏云头靴,头发将束未束不羁地摊几缕在肩头,侧身凝眸,眼角隐约有梅花色,透着几许风流韵致,最是传神是嘴角那抹标致性的微笑,说也说不出的微妙。
白二看得心中大喜,搓手道:“嫂子,真乃神人也!”指着画道,“你看这个肚子画的,尺寸比例都刚刚好,还怕那瀬玖看了不心花怒放!”
白毛氏叹道:“如果是相公的话,有鬼斧神工之笔,我却只地皮毛尔。”
白二动作麻利地拿起画道:“皮毛就够了皮毛就够了。”一边快步走开去找裱画师傅去了。
收到满意数目的银票之后白二才差人将那裱好的卷轴送过去,信使一路低调并没有遇到什么大麻烦,直到走道孔雀城地界。
孔雀城于是说是个小城池不如说是个大匪窝,在这来往交通的要塞随意盘剥,如果听闻谁家有好东西过境城主就会带人去抢,完全没有王法。乱世割据成就了这样的悍匪,帝国中央为了拉拢这样异族的番邦势力还得给他们封号,而孔雀城主暗地里也同魔教有所勾搭,两面通吃,公然地玩弄地缘政治。瀬玖暗下决心,等他荡平西域强大诸部,腾出手来最先解决的最是这般悍匪。
然,那一天还遥遥无期,他的信使就被孔雀城主给拦下了。
城主歪坐在茶棚里,吸着一只烟管,苍白如病夫的脸上带着久病之人缺乏耐心的无聊。他心血来潮,带着属下在关卡搜罗好玩意。
信使有点紧张,十分在意包袱里的画轴,紧抱着频频抚弄。
城主拿烟袋杆随意一指,属下厉声道:“你!过来!”
信使一愣,屁股上就让人踹了一脚。
属下道:“怀里什么东西拿出来!”
信使道:“不是什么,一幅画而已。”
属下道:“不拿出来怎么知道只是副画?如果是危险的东西进了我们孔雀河地界怎么办?”
信使低声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属下道:“不借!少啰嗦,让你拿就拿,皇帝来了也要听我们城主的!”
城主沙哑慵懒的声音道:“毗琉璃,低调些,这个也许就是皇帝的信使,我更好奇带了什么好东西来。小哥,拿出来秀一秀吧。”
信使还要抵抗就被打了一顿,强把包袱抢了去,抽出画轴来,呈给城主。
城主一边低头吸烟一边使人展开了,吐口烟气,才去看,那画中的美人在烟雾里仿佛活了一般荡漾起来,他眯起眼细细看去。
“好漂亮的人。”他身后一个银发碧眼披黑色宽袍的男子评价道。
城主回首道:“你什么美人没见过,这幅画能如得了你的眼?”
银发男子支颐道:“我就喜欢这样四十多岁的老美人。”
城主一口烟呛住咳个不停,属下道:“乃哪里能看出来画里面的是四十多岁啊?!明明是个三十不到的大肚婆!”
银发男子道:“我的眼睛很独的,即使不到四十也三十大多了,就像成熟的果子,咬一口美味的汁液横流……”
城主道:“你喜欢就拿去吧,也没什么送你的。”
银发道:“好一个借花献佛,如此我……”
信使肿胀着脸挣扎道:“好大的胆子!这是□□龙虎大将军瀬玖的私人藏品!你们就不怕濑将军追究吗?”
这一番话说的众人脸色都不很好。
城主想,平日里要是知道是瀬玖的东西多少能给个面子,今天当着这位的面,却不好办。
银发笑了两声,起身到这画前更细细看了两眼,道:“这位是濑夫人?”
信使只道自己抬出瀬大将军必然能吓退这一棚子的土匪,梗着脖子道:“大胆!我们将军的家事也是尔等可以随意打听的。”
信使话音刚落就觉得耳边温热,有液体流下,一摸……嗷……
他捂着左边脑袋滚在地上,一只耳朵已经跌在尘土里不能用了。
却不是银发出的手,而是某个不知名的手下替主人教训,银发道:“这可是瀬玖的女人?”
信使打滚骇声道:“不知道呀……呜呜……真的不知道,我只是个小小的信使,连将军的面都见不到的呀……呜呜。”
银发笑道:“原来横扫西域的濑将军对女人的品味也这么的……嘿嘿。这画我做个人情,送给你们将军,不过,同你们将军讲最好叫濑夫人不要随便跑来西域观光,否则的话我见一次奸一次。”
信使哪里听得懂这些一二三了,得了画飞快地跑掉了,银发俯身从地上捡起个啥,追在他身后提醒道:“你落了东西了!”
信使吓得跑得更快,道:“不要了,谢谢,我这还有一个。”扬起一阵灰尘消失在夕阳中。
银发抬手看看那只耳朵道:“现在的年轻人真是浪费。”
回去茶棚,将那废物耳朵丢在桌子上对孔雀城主道:“喏,给你的礼物,来的时候也没带点啥给你。”
瀬玖终于收到这幅画的时候,忙不迭地展图一看,那画上不是他心心念念七个月的人又是谁?
粗糙的手指抚过二维的画面,记忆中那人从未展露过如此和煦的微笑,也没有这般红梅般的眼色,真是人面梅花相映红!
“看来作画之人的眼中对我的大少爷也多有觊觎……”瀬玖心里不仅担心起来,然,得到这样形神兼备的画像他毕竟还是喜悦的,当下赏给信使一个金耳朵。
夜里,他将画挂在床脚,旁边用夜明珠照明,看着看着就把手伸进库底,夜深人静只听到机械摩擦的声音。
瀬玖那一夜觉得特别爽快,比闭着眼睛在黑暗里自己倒腾要过瘾得多。……嘛,至少有一样白二说的对,男人么,都是视觉的动物。
然而,瀬玖不知道,就在白旭梅画像完之后的那一天,发生了一件很大的大事情。
白大少在梅苑里玩得开心,不想走,这时突然一个仆妇过来同白毛氏附耳道:“大奶奶,表舅爷来了。”
白毛氏道:“哪个表舅爷?”
仆妇道:“就是轩辕苟胜舅爷。是同三少爷一起来的,同行的还有齐潜齐大爷。”
白毛氏连忙同这仆妇走了,临走嘱咐雯晴照顾大少爷,不要贪玩,等会儿子就回去。
雯晴是个伶俐的,然
天有不测漫卷风云
人有屎尿屁之三急
雯晴将大腿及菊花夹了又夹也抵挡不住那阵阵袭来的便意,便想着反正瀬玖派来的特派员也如背后灵一样在这附近值班,就暂时交给他一会子也无妨,道:“大少爷,奴婢稍微去一会子,你自己玩,不要乱走。”便冲茅房而去。
岂料事有凑巧,那天侍卫长在树上站了会换脚的时候一个不慎跌下树来,痔疮犯了,匆匆找马御医上药去了。
于是,白大少的身边出现的监视的真空。
等到雯晴出恭心满意足表情祥和地回来,已经不见了白大少那身怀六甲的身影……
雪花适时地一片片飘落,北风那个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