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的白鹤夫君[红楼]》绯辞

26、第 26 章

　　如今且说宝玉自有那见不得年轻女子的病症后，一味只要在外书房住着，又驱散了房内丫头，只教小厮茗烟、锄药几个服侍着。

　　这日不得已进来看贾母，那台矶上的小丫头远远见了忙进里间告诉鸳鸯，这些个都避在屏风后面。婆子拾了软垫教宝玉跪着拜过贾母。

　　贾母忙令人拉起来，又见宝玉憔悴着，把个心疼得直呼道：“外头怎么照顾我这宝玉？愈发瘦了。”待要添几个知心的丫头跟着宝玉，又怕宝玉犯了那症状。

　　屏风后鸳鸯道：“老太太莫急，如今看宝玉比之从前更有礼些。”贾母这才止住心思。

　　宝玉缄默着，半天才道：“老祖宗，我去了。”说罢在地上又是一拜，旁的人不知，宝玉这病症已渐渐儿好了，只是见惯了这兔耳朵豁豁嘴的，不肯近那些丫头们。

　　对那被拉出去的袭人，宝玉心里也有些愧疚，只是二人干系不大，袭人也只是赶出去，并未伤了性命，宝玉睡过几天也就抛在脑后了。那些跟着的小厮仍叫茗烟、锄药、扫红，只是往好的选了上来，各个长得如花似玉的。

　　这宝玉原是多情人，亦是个骨子里便薄情的，抛了那些丫头，自有小厮们出气，如今始知另一番味道。每日的书房里胡乱读书。

　　贾政这里也渐忙起来，便道过了年把宝玉送去家学，请贾代儒一并管教着。

　　再说姑苏，此时正是隆冬好大雪，轻琼冷絮当空而舞。

　　黛玉披着件绛红暖绒大氅，正和丫头们在廊下看雪。一旁雪雁递了个暖手炉过去，黛玉接了捂过一回，又放在小桌上。

　　紫鹃见黛玉只看着远处，并无言语，道：“姑娘看些什么？”

　　黛玉这才从锦凳上起来，道：“天地山行远，日月雪纷飞。”这句毕，却不往下作了，自己戴着昭君套，好半天才笑道：“外头冷，进里间去罢。”

　　紫鹃、青雀几个见黛玉面有疲色，忙拾掇了桌椅，扶着黛玉进里屋。

　　黛玉这里才歇晌，丫头们都避了出去，都在隔间作些针黹物事。黛玉却是魂荡荡的，心神跳出来往玄胎天上去了，仍化作个绛珠草，却无甚精神。

　　茅草屋里头白鹤听见声响，忙奔出去，又见黛玉这个景象，暗道不好。如今黛玉情丝又退，怕是于性命有大碍。

　　帝虞这围着绛珠草急得团团转，几次唤黛玉。

　　黛玉才回道：“师兄唤我作什么？”

　　帝虞扼住，好久道：“无什么。”又拿手去绛珠草顶上，黛玉也昏昏沉沉的，任他施法。

　　却是一条灵脉下去，这个法子如今却不管用。帝虞忙急急进了屋，拿个水镜在那里道：“难道就这样无解了？”

　　镜子那头却是道玄子，他道：“绛珠仙子情根因你而生，如今这事只能循因果，顺势而为罢了。”

　　又是因果，帝虞把眉头一皱，只是心里又急，下去底下三重天里，把那些魔物妖气所化的鬼怪聚在一块。

　　这些鬼怪，人世哪些地方没去过的，又深惧帝虞，这才把人世里的规矩一五一十说了过去。帝虞却是仙籍上有号的人物，此刻若要下凡，必定要舍了真身。

　　掬了几把水浇了绛珠草，帝虞才化作个鹤伏在一旁，盯着绛珠草半日。

　　眼见得那草渐渐有了光辉，耷拉的叶子伸展了好些。白鹤嗝嗝叫了几声，便闭眼沉沉睡去，那一缕神魂却是经了水镜往下走去，不知投到哪里去。

　　待黛玉醒转，见那鹤睡着，只当是帝虞累了，便也不多想，往随身的纳袋里取出一件缎子披在白鹤身上。自己有了气力便专心修炼起来，半天后仍往下界走。

　　只是过了几日，黛玉等已经筹备着要回京去，仍是不见那鹤。黛玉忙上来看了，只见帝虞还是躺在地上，却是个人昏睡的模样，唤了几声不应。

　　这才惊觉不对，忙扶起人放屋内玉石上。黛玉又把水给他喂了，守了半天仍是未能醒转，底下又有丫头在门外唤她启程，这才匆忙去了。

　　林海等人久不见鹤，问过去只知鹤飞了出去，便当鹤回归山河里。

　　“你爹爹为此叹了好几日，那鹤养的久了，我也心伤呢。”贾敏此时坐于马车上和黛玉说话，怀里的林熙也“啊啊”叫着，贾敏见了便道：“瞧瞧，咱们熙哥儿也念想呢。”

　　黛玉眼眶红了些，半天才笑道：“弟弟想是又要拔它的鹤羽。”说着和贾敏两个才笑起来。

　　这日才到都中林宅，又过几日同贾敏携着熙哥儿先去拜了贾母。

　　贾母见了这几个，忙叫人扶起来，贾敏这才坐下了。张嬷嬷抱着熙哥儿在那里哄着，那小娃娃此刻正睡着，贾母静悄悄看过一回，又见哥儿在这里不大方便，便教嬷嬷去贾母房里教哥儿好生歇着。

　　贾母这才看黛玉，如今也十岁大了，长得愈发是秀色花颜，柳腰身段，幽静如兰。贾母喜道：“玉儿快上前来。”

　　又见黛玉依旧从前的样子，亲热不减，又问外祖母近来可好。

　　贾母笑得眼成一线的，道：“都好着呢，难为我玉儿想着。”一时抚着黛玉又问贾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