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It's Tim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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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跟随队伍从选手休息室通过走廊来到比赛场地，县大会进入后半段后来观战的人流日益骤增，场内此起彼伏的交流由于自带的回声更喧嚣嘈杂，中央空调都无法降低这份热度。
三井寿抬头下意识地望向湘北的观众席，樱木那几个死党一如既往地早早就坐在了最前排，本来比谁都早的樱木今天却不知怎么回事到现在都没来，见此他们在那里小声讨论，还时不时没心没肺爆发出笑声。
这群学弟可真够闹腾的。正想着就瞥见从后排跑来个和他们年纪差不多的少年，熟络地和樱木军团打招呼后自然而然坐在他们旁边的位置，顺手把背包放在旁边占位，做完这一切后才坐正看向场内，看到他时招了招手。
不自然地对少年点头，他很快把视线转回，深呼吸让自己冷静下来。
集中注意力，现在更重要的是比赛。
翔阳一战后他们顺利进入最后的四强分组赛，但神奈川的全国大赛出线资格只有两个，首轮对上海南的惜败让他们的压力更大，接下来的两场说什么都不能输。
好在武里比想象中要好对付很多，尤其是和前一场与县内王者的全程快节奏相比紧绷的精神有所舒缓，短暂的休息时间也能好好喘口气。
再次抬头时就看到那个熟悉的少女，坐在自家弟弟身边撑着双颊认认真真地看着场内，视线对上时笑意盈盈地歪了歪脑袋，小小地比了个V字。
耳根蓦地一热，他赶紧低头继续去系紧本就很牢固的鞋带。
她果然又来看了。
翔阳战时看到她刚开始还以为是自己看错，一时之间恍惚以为重回国中，她总会在比赛时抽空过来为他声援，但那终究是国中的事，他从来没有想过现在还会如此。
然而怎么看都是飞鸟本人，这让他百感交集。
[2]
以至于最近这段时间总会梦到以前的事，或许是因为当时的季节和现在恰好重叠，又或许是他自己一直心里有所想。
倒不是说之前不会梦到过去，那会梦到的大部分都是些不好的事，现在却不同。
梦中最多的是他和飞鸟刚熟悉起来，放学后一起走，偶尔会陪她去音像店买专辑，再绅士地一路把她护送到家。
是感情最为升温的时候，喜欢很久的女孩子也对他怀有好感愿意和他亲近，两人关系处于暧昧期，这种感觉让他单纯走在对方身边就不由得心跳加速。
经常会有去拉她手的冲动，却在行动之前就忍了下来。要是她并不喜欢这样的行为，那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关系很快就会消散。
还不是时候，再等等，再亲近一些就好。
贪婪地想在对方身边呆更久和暂时无法更进一步的矛盾让他纠结又甜蜜，而打破这个状况的机会来得比想象中还要快。
打入县大会决赛后训练结束队友说要开个庆功宴，不好意思拒绝他们的兴奋，他难得配合一次没有再独自留下练投篮。
从体育馆离开时许是一群人闹出不小的动静，她打开门从音乐室探头。不好意思地双手合十，领会到他的意思后飞鸟笑了笑，也没有因为队友的起哄揶揄害羞，潇洒地和他们调侃几句后对他眨眨眼就继续回去练琴。
他松了口气又有说不上的惆怅，彼时他还不确定她的心意，偶尔会想她是不是对他依然停留在好感的程度，或者只把他当成朋友。
这个想法令他那天都有点心事重重的意味，唱歌吃饭结束后他就和队友告别，时不时地张开手合起来，没有练球也让他手痒痒的不习惯。
现在这个点学校大门肯定关了，寻思要不要去街头的篮球场再练练手，这么想着他加快步伐，他家附近就有这样的地方。
虽然路灯不够亮，但练手感够了。
回家的必经之路就有飞鸟常去的音像店，路过音像店门口时他本能地放慢速度，不曾想到真的能那么巧遇到她走出来。
“三井君？”
看到他时她愣了愣后就笑起来，“好巧。”
“是啊濑名同学，”他简直要感谢上天好吧，本以为今天没法和她一起回家了，“我送你回去？现在有点晚。”
“好呀，那就麻烦三井君了。”她大方地抿唇笑道。
在心里欢呼一声后他拉了拉篮球袋，等送她回家后就再去练会球，今天就还是没有遗憾的一天。
夏初的夜晚其实是很凉快清爽的，神奈川的风一向都带着海的气息，拂过发丝间如同置于云中。从音像店到濑名家的距离并不远，他刻意如同配合对方的速度放慢，试图让两人独处的时间能多增加几秒。
“三井君。”
“是？”对方的忽然站定让他吓了一跳，想着是不是这点小心思被发现，他忽然开始紧张，不由自主地看向她。
——少女正认真地看着他，眼底过于直率的光芒令他更加慌乱，咽了口口水，开口说话时都有点结结巴巴。
“怎、怎么了，濑名同学？”
“…我其实提前结束了。”她勾勾嘴角露出笑容，语气里略带苦涩和担忧，“最近状态一直不是很好，继续练下去也没什么效果。”
“这样啊。”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努力从贫瘠的词汇库调动安慰的话语。
“但今天格外不对劲。”
“嗯？”
忽然冒出的这句话更是让他不知所措起来，就在嘴边的安慰怎么都说不出口。
少女歪歪头，嘴角边的苦涩逐渐隐去，取而代之的是他看不太懂的情绪。“我想来想去，是因为今天少了样东西。”
“少了样东西？”他机械地重复她的话，思考该怎么说。
“嗯，少了三井君的投篮声。”
她眼角弯出一个好看的弧度，认真地重新直视他的双眼，“实不相瞒，你的投篮声好像不知不觉已经融入我的乐曲里了呢。”
“……哎？”
心底其实隐约察觉到她到底想说什么，反应还没跟上。明明他在篮球上反应都很快的，为什么总在这种时候就像失去了言语能力。
懊恼于这般没用的自己，却还是无法憋出什么，只能强行想要降下耳根扩散开来的热度，保持冷静听她继续。
她看上去也有些无奈，双颊在路灯的照耀下微微泛红，深深吸气后开口。
“所以说——我喜欢你，三井君。”
基本梦到这里就会戛然而止，醒来后他会坐在床上茫然一会再去浴室洗脸清醒。
仔细回想他们之间的关系每次都是飞鸟主动进一步，不管是相识还是交往，亦或交往之后。她会过来牵他的手，会踮起脚尖给他一个吻。
过去的自己大概还会找着看上去合理的借口开脱吧，他确实直到现在都不擅长这方面，可换种角度来想年少的他自信无比，笃定对方是真心喜欢他，又何尝不是在心安理得享受她的亲近？
他们的关系里飞鸟从来就没有做过对不起他的事，是他一再让她伤心失望。
从喉间发出一声叹息，自从再看到飞鸟后他一直想找个机会跟她好好谈谈，他有很多话想和她说，至少也要好好和她道个歉。
可现在还不是时候，他们还没确定出线，没法分心去考虑别的事。
——更何况，她还愿意给他机会吗？
[3]
武里战结束后的下一场是海南对陵南，而陵南是他们下一场的对手，因此比赛结束后湘北没有直接回学校训练，而是先留下观战。
收拾东西时抬头用眼角余光扫了圈，少了那个最熟悉的身影让他手头的动作顿了顿，心头不免涌起失望。
然而换好衣服跟着队伍撤回观众席，不期然在走廊看到另一个人。
少年双耳戴耳机倚靠在墙壁上，手里拿着本小巧的口袋本，看上去正在趁休息时间跟着学习。之前距离远没这实感，现在倒是能明确发现他的变化。
小光，飞鸟小两岁的弟弟。他们刚交往时这孩子才小学六年级，一晃眼都高一了。当初还圆头圆脑的小男孩褪去了婴儿肥，五官和个子都长开，说实话他和他姐姐长得还挺像，姐弟俩的相貌都很出众，就是同样的五官组合放在女孩子身上挺柔和，放在男人身上则会有点清冷甚至阴柔，也可能只是飞鸟很会笑。
“怎么了，小三？”
“没事。”
注意到他们动静的光摘下耳机，略带惊讶地看向他，挑挑眉笑。
一笑起来就很有他姐姐的样子，不愧是亲姐弟啊。他暗想，没留意到少年在看到他身边时眼底闪过更惊喜的光芒，把书放回包里迎上来。
“阿寿哥哥，你们要留下看海南和陵南的比赛吗？”
“小三还有弟弟？”樱木是第一个反应过来的人，上下把光打量了一遍，摸着下巴感慨，“可你和小三长得一点也不像啊。”
“果然很高，”光低声快速喃喃一句后大方地站正，“我是阿寿哥哥前女友的弟弟濑名光，这个月一直有看湘北的比赛，深受感动，尤其是樱木君的表现让我很佩服。”
听到前半句时他耳根发烫，一下就感觉其他人投来的眼神充满了深究，幸好中心人物樱木的注意力都在后面的夸奖，回神后就得意洋洋地大笑，伸手拍拍光的肩膀，“你还真有眼光，本天才就是那么厉害！你叫什么来着，光？不错不错，很有前途。”
“小光，”他有些窘迫地开口叫住光，转头示意队友，“你们先去坐吧，我等会就来。”
湘北的队员都很有眼力见，配合地去前排找位子坐。樱木原本打算多说两句，直接被赤木一把拽着往前走，只能不甘心地妥协。
“哎我还想和樱木君多说几句，可惜了，”少年无奈地耸肩，“好久不见，阿寿哥哥。”
“嗯，你长大了。”他不自然地踢了踢鞋尖，虽是他主动留下聊天的，但这状况这立场还是有几分尴尬。看着视线范围内的球鞋，他缓缓深呼吸，抬头正视，“你姐姐呢？”
“姐姐十二点半有课，湘北的比赛一结束就去赶电车了。”
“是吗…”
莫名松了口气，原来是因为有课才离开了啊。想了想，他的声音因为紧张和拘谨有些微的颤音，祈祷对方不要发现，“…最近还好吗？”
“天天都在读书学英语，明年我可能要作为交换生去美国，就那样。”少年眨眨眼，眼底涌现几分狡黠，在他试图解释前摊开手，“当然我知道阿寿哥哥不是在问我，别紧张嘛。”
这、这小鬼……
什么时候性格变那么恶劣了？以前明明很可爱的。
“姐姐的话下个月要去长野音乐节，一般受邀去的都是大学生，她是屈指可数的三个高中生之一，这次有她憧憬很久的法国大师来举行讲堂，她很努力拿到去近距离学习观摩的机会。”
“不愧是飞鸟，真厉害。”消化这番信息量，他勾了勾嘴角由衷地为飞鸟感到高兴，顿了会后又试探着问道，“下个月什么时候？”
“2号开始，为期八天。”光往后靠向墙壁，“全国大赛八月初，明天县大会结束后湘北肯定也要立刻开始暑期集训，时间是有点紧，但肯定够了。”
“哎？”
“阿寿哥哥问那么多就是有话想对我姐姐说吧？我可没空当传话人，有什么想说的还是直接找她本人好噢？”
被噎得说不出话，他神情复杂地看了少年一眼。后者坦然自得把双手背在身后，轻松的笑意里带着意味深长。
“小光，你真的长大了。”
“人都会长大，对吧，阿寿哥哥？”
[4]
这句话是他以前跟小光说过的，现在被还回来心情更微妙。
毕竟真要说的话最没有成长的其实就是他本人，不仅没有成长还在退步，平时还好，一旦遇上真正的强敌他白白浪费两年时间的体力弊端必定显现。
对陵南下半场还剩两分多钟时他由于体力不支倒地，无法继续比赛。被替补的学弟扶去外面的阶梯坐着休息，一道门和走廊将喧嚣和拼搏声都关在身后，清楚地感受汗珠在身上流淌，有的被颈间的毛巾所吸收，有的则直接从额头滴落。
全身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疲惫，脑海里的嗡嗡作响甚至盖过球场此起彼伏的鼎沸人声。凭借本能吃力地拉开罐装的饮料补水，喘息着闭眼调整呼吸，想要把叠加在视网膜上的黑点白点全部驱散。后方传来的声音逐渐令意识回归大脑，清醒后不甘心和无限的悔恨感越发吞没他的内心，把好不容易恢复一些的力气用在握紧拳，眼眶酸涩。
他并不是完全否定过去的时光，那段经历也融入人生造就如今的他，只是悔恨把这些宝贵的时间都毫不犹豫地挥霍一空，这种惩罚和代价更加深刻。
像这样继续悔恨下去也不行，只会浪费更多时间。握紧的拳头慢慢松开，他伸手胡乱地用毛巾擦头发和脖颈的汗，顺便把眼眶也处理一番。放下毛巾时眼角余光闪过一抹熟悉的模样，抬眼不自觉地去追逐，却没看到任何人。
但小心翼翼的脚步声还是透过地砖清晰地传入耳膜，扬起嘴角，他抓了抓已经被剪短的头发，笑容无奈又带了几分苦涩。
他还真的每次狼狈不堪的样子都会被她看到，是担心他吧，又怕伤及自尊心才没在面前出现。
以前无比介意，现在倒能坦然接受。毕竟他最为狼狈的模样早已在她面前一览无余，倒不如说已经看了那么多还没对他产生厌烦彻底远离他还挺庆幸。
飞鸟至少现在对他没有任何反感，不然也不会如此。
轻轻舒气，他试了试力气站起身，准备回球场迎接接下来的结局。不管是好还是坏，不管发生什么，他都做好足够的心理准备在之后找她谈一谈。
悔恨的事于他而言已经太多，他绝对不想再多增加一件。
[5]
县大会最后一场比赛以湘北的胜利告终，确定出线全国大赛的喜讯让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兴奋之情，而后参赛队伍都要列队举行结束仪式。
观众席的人在得到比赛结果后开始陆陆续续退场回去，欢呼过后他也不忘抬头去看观众席，在宣读结束语和颁奖时少女附在弟弟耳边说着悄悄话，注意到他的视线扬起温和的弧度，回头拍弟弟的肩膀说了句什么就起身背起包准备离开。
这个举动让他一惊，立刻慌乱起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光往他的方向瞥了眼，忽然拽住自家姐姐的胳膊扯出笑容开始另一个话题，飞鸟伸手一弹弟弟的额头，笑着回嗔。
此时仪式也终于落下帷幕，眼看着少女松了口气重新做好离开的准备，来不及回选手室收拾东西，他给队友扔下句招呼，“抱歉给我点时间，我马上回来！”随即急匆匆地跑向最近的门，打算直接去大门口。
从观众席离开本就比内场离开要来得快，待他来到大门口时只看到少年站在那里，从包里拿出之前看到过的书翻开夹有书签的那页。看到他少年微微一愣，伸手指了指门外的某个方向。会意地对光点头，他加快速度跑出去。
没几步就看到少女拿着手机，一边往前走一边四处张望。
——“飞鸟！”
想也没想他就跑上前，毫不犹豫地拉住她空着的手腕。碰触到时她被吓了一跳，还不由自主发出低低的惊呼声，回头看到是他怔了怔，不自觉地放下手机。
“阿寿？”她的表情有些困惑，但很快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抿抿嘴角笑，“你怎么一个人跑出来？啊对，湘北赢了，恭喜你。”
“…嗯，谢谢。”抓住人让他松了口气，此时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拽着对方的手腕。脸涨得通红，他赶紧放手道歉，“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他们现在并不是那种关系，平白无故拉着人家太逾矩了。
“没事？你别在意，”飞鸟揉了揉手腕，上面一圈浮现又迅速消退的红痕让他更加惭愧地转移视线，而后者好脾气地笑，“那有什么事吗？”
她的声音还是记忆中的温柔婉转，心脏猛地一紧，耳根的热度随之扩散至脸颊和脖颈。
该死，快说点什么，好不容易有这样的机会，他难道还要重蹈覆辙吗？
空气安静了几秒，随之开口找话题试图调节气氛的还是她。
“说起来……”
“对不起，飞鸟。”他深吸气，似是鼓足勇气憋出这句。
“嗯？所以我说没事呀，不用在意。”飞鸟还以为他在说上一个话题，笑着举起手腕给他看，“你看都已经消退了。”
不是，这不是他想说的话。
他想说的一直都是——
“对不起，我两年前不该对你说那样的话。还有我不该推开你，真的很抱歉。”
他已惦记这两件事太久，他的懦弱和逃避给她带来了许多不必要的伤害，可说过的话和做过的事一旦实行就无法再收回，哪怕他事后再后悔也一样。
有了开头后面的话都流畅很多，他索性闭上眼一股脑地全部倒出来，斟酌用词以免太长还耽误对方时间。
“我知道你或许已经对我失望，我能理解，我也明白事到如今才说这些很丢人很过分，但是、但是，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弥补吗？”
说着他站直身，认真地半鞠躬，“拜托了！”
低头时他才睁开眼，映入视线的就是飞鸟那双白色的双带凉鞋，上面还镶嵌着珠子的装饰，在阳光的照射下还有点灼目。
她没有说话。
在得到回应之前他也没有做出下一步的举动，只好忐忑不安地继续等待。
“嗯，如果我说不行呢？”
“那我也不会就此放弃。”他本能地回答道，语气里带上不容置疑的坚定。随即反应过来这个答案心微微一沉，刚想果然没那么容易，对方却忽然笑出声。
——“你果然还是很傻，明明我刚觉得你长大了。”
“…飞鸟？”
“抬头看着我，阿寿。”
她的声音有魔力，迫使他按照指示来做。有两年没好好近距离看过飞鸟，他大概是真的长高了，和国中比起来如今的身高差显得她仿佛娇小了些，但姿态还是那般落落大方。简单的蕾丝荷边连衣裙就能把她衬得比记忆中还要好看，笑容也更加甜。
视线对上时她有些不好意思，伸手把前面的碎发整理捋到耳后，正好是左侧的耳际和下颌中间的位置，那个只属于她的光荣印记让他脸颊的温度再次上升。
“我没想到你竟然会说出这些，原以为还要等很久，”她轻声感慨道，“但你真的很傻。”
一下无法理解她话中的意思，但他不舍得移开就那么看着。被他的视线搞得更加不自然，飞鸟的耳尖似乎也隐约染上了红色。
“阿寿，你觉得我这几场比赛都来看是因为什么？是想打发时间吗？”她的语气无奈又好笑，“都说到这地步了，你还想不通吗？”
这个感觉很熟悉。
他有些迟钝地想道，眼前少女的模样仿佛正逐渐和过去的影像重叠起来，他是知道她想说什么的。领会到意思后心中生出狂喜，如同一路从低谷直冲山峰顶端。
只不过这次不能再退缩让她来了，不然不会有任何改变。
“飞鸟……！”
庆幸自己在这里终于派上用场的反应，他恰时地在她开口前截断，一字一词咬得无比清晰认真。
“我喜欢你。”
这次不会错失机会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It's Time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