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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糊涂表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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漂漂将衣服换好,腰带扣正要扣上,忽觉窗外陡然一亮,定睛一看,竟是火光摇曳。漂漂心里隐隐有着不安,果然,“嗖”的一声,利器穿窗而入,漂漂凭借耳力侧身避开,又闻数声清脆之音,几根箭先后来袭,漂漂心里一惊,摔倒在地,抬头看时,又有十来根箭头相继而来,幸得月秦峦等人破门而入,及时挥剑斩箭...
“去绾情书屋!”
君子打开暗门,陌上拉起漂漂往里走,月秦峦与君子相继入内,路过一去不复返时,月秦峦陡然一停,继而转身往回走…
陌上急问:“少主,您去哪?”
月秦峦头也不回,声音传来:“你们在里面等我,我找样东西,找到便来!”
陌上:“属下去帮你找来。”
话尚未说完,已不见了月秦峦身影。陌上正在犹豫,忽眼前一条黄色飘带飞过,再看时,漂漂已迅速追着月秦峦而去...
陌上急的忙跺脚:
“丫头,回来...君子,我们也去吧!”
君子微微一顿,略有迟疑!
“君子?”
“还是在这里等吧,少主自有他的打算。”
“不行不行,那丫头也跟了出去,肯定会拖后腿...”
陌上不顾君子劝,执意退出绾情书屋...
漂漂跟着月秦峦穿梭在箭火里,外屋已被箭火攻射的千疮百孔,火势蔓延到房梁上,传出“噼噼啪啪”的声音。
“你跟来做什么?”月秦峦虽不悦,却还是转身去护漂漂。
“我...我也要找东西!”漂漂一边挡箭,忽然意识到这里的危险自己根本无法抵挡,刚才见月秦峦返回,自己想也不想就跟了过来,哪里考虑过后果!
“少主...哎呀,少主,您找的什么东西,说来听听,大家一起找,便快些!”
陌上喋喋不休,与君子一路劈箭过来。
月秦峦行至床前,床幔早已一片火光,他挥剑斩幔,将火烧的床上之物全数挥开,随后将枕头、床褥一一掀起。
那应该是重过自己命的物品,漂漂看着月秦峦那般不顾后果的找,第一次看见他面上竟会出现焦急之色,他全身心思都在找,几根箭飞来,他也毫无察觉。
君子拉紧陌上,生怕陌上受到伤害。
“你拉的我这么紧做什么?你没看到少主他很危险吗?”
君子怒道:“少主不用你操心。”
陌上:“哎哟,你看那丫头,赤手空拳的去抵那箭,也不知拿个东西去挡,真是笨死了。”
“陌上,赶紧找少主遗失的同心结。”君子于箭雨中寻机道。
陌上惊愕一愣:“你怎么知道少主遗失的是同心结?”
君子一面挡开箭,一面道:“平日里,少主身上的物品就不多,能让他如此不管不顾回来找的,还能有何物?”
“是了是了。”
小心,君子急喊一声推开陌上,奋力将火箭打开,陌上没想到这一推,自己跌坐在地,定睛一看,桌角边上的银光闪闪之物...
“同心结,少主,我找到同心结了!”
月秦峦停下,回头,漂漂停下,去看月秦峦,看着月秦峦焦急的面容露出了欣喜,他奔跑过去,就像个看到了糖果的孩子一样,他拿着穗子,眼眸里放出了光,漂漂感觉那道眸光比屋子里的火还要热烈...
“少主,给,我们赶紧走吧!”
“哎呀,丫头,你还磨磨蹭蹭干什么。”陌上上来,拉住漂漂的手迅速撤回绾情书屋。
途经一去不复返,漂漂明显慢了下来,月秦峦与君子已行至千载空悠悠,他们一面走一面将周围蜡烛点燃。
“奇怪,这蜡烛好好地怎么就熄灭了呢。”陌上唠唠叨叨,又想起漂漂还在身后,便又往回走了几步,敲了一下漂漂的额头,拽着漂漂的手:“快点快点,别拖后腿啊!”
“陌大哥...痛!”漂漂嘶的一声痛喊。
陌上听到这声音,当下便意识到丫头受伤:“丫头你...”
漂漂已唇角泛白,轻轻道:“莫要声张,我...受了点皮外伤!”
陌上隐隐觉得自己的手一片潮湿,他将手抽出,借着隐隐烛光,望见自己手上的鲜红血液不停的往下滴,一滴一滴敲打在地面的牡丹花上...
“丫头,怎么回事?”陌上抓过漂漂的手,抬起来,定睛看时,心下抽了口凉气,约莫半支箭贯穿在她的手臂上,因为穿着披风,袖袍宽大,箭又靠着腋下,若不这般抬起来看,根本看不到。
他突然想起,月秦峦一门心思扑在找同心结的事上,那时,许多箭射来,那么多箭,他与君子都无暇顾及,可,少主,他却安好无恙。
此时,他的身边只有漂漂一人,那丫头赤手空拳,身无一物。
漂漂见陌上眼有忧虑,忙笑道:“陌大哥,你...怎么了?我只是,无妨,我也没少受过伤,这点小伤,算得什么?”
“陌上,带着丫头赶紧过来。”君子在那头崔。
“叫什么叫,丫头喜欢一去不复返的画,就让她多看看吧,你去那里烧壶茶,拿两杯过来,顺便带根木柴过来,给我们烤烤火。”
君子:“你们倒是好闲情啊!”
陌上不理会,又是心痛又是责备:“丫头,坐下!师傅帮你处理伤口。你说你这样的功夫,还跟着去干什么?”
漂漂低声道:“陌大哥,谢谢你!”
陌上扶漂漂坐下:“丫头,你...你这是何苦啊,你可知,少主在寻何物?”
漂漂摇头:“不知,不过,定是很珍贵的,从来没见他那般不顾后果!”
陌上紧追着问:“那你可知,那物是何人所赠?”
漂漂继续摇头:“不知...”
陌上:“那是...”
漂漂见陌上即将说出答案时,却又犹豫,忍不住问:“是谁?”
陌上深叹口气:“是个秘密!”
正在漂漂要探个究竟时,却见君子走过来扔下一堆东西后,道:“给你们,茶水,还有柴火,还有,白布和药!”
陌上抬头:“君子,你怎么知道...”
君子怀抱双臂:“你平时对丫头管束那么严,这次却允她在这里玩闹,若非是因为受伤,你会这么好心?”
“君子大哥,那他没有怀疑吧?”漂漂瞧了瞧前面,怕极了月秦峦知晓此事。
“他?...他还有许多事要处理,并不知晓。”君子略顿,他怎可说,少主手握绾情,正在检查是否有损。
“丫头,拔出箭会很痛,你可...”
“师傅,借你的手臂给我咬着玩。”
“丫头,并非师傅不够仗义,你就咬住这布吧,啊?”
漂漂咧开嘴笑:“谁让我是个乖徒儿呢。不过,我不喜欢白布,你只管做你的,我会控制好自己。”
陌上将漂漂披风褪下,从漂漂的左臂入箭处划开衣物。
幸好,是在皮这块,没有穿到筋骨。
君子将刀往柴火上烧了烧,递给陌上,陌上握着刀,深吸一口气,由皮往肉里一点点割开...
“陌大哥,你知道我...为什么...一开始不喊你...师...傅吗?因为,我...曾经也有个...很好的....师傅,她待我...如女,我视她为母,可...我....对不住她,没能...救她,反倒...将她义子的窝....一锅端了。我...我...我以为,今生....再也不会拜师了,我,师傅...你手艺...真差,怎么...还没...拔出来,师傅...”
箭取出来时,漂漂昏死过去,君子慌忙去掐人中,陌上却道:
“让丫头休息一下吧。”
君子闻言,轻轻一叹,陌上缝线,缝到第三针时,漂漂突又痛醒过来:
“师傅,怎么...还没完!”
漂漂突然开口,陌上手一颤,针的力度没能控制好,漂漂痛喊出声,众人面面相看,陌上一个眼神,君子忙去月秦峦那里,一边去一边想着找个什么理由牵住月秦峦。
陌上将最后几针缝上,再用白布包好,做完一切,陌上才觉自己一身湿透,他瞧了瞧漂漂,见漂漂满脸汗珠,头发如同洗了一般,发梢还能滴出水来,嘴唇已被咬的血迹斑斑...
陌上不知为什么,心里一阵疼痛,眼睛便酸了起来,他望着继续昏睡过去的漂漂,望着那张苍白的面容,即便痛的如此,丫头也不曾落过泪,他深叹一气,本想要讲出一些真实的话,可终究没能说出口。
他如何说得出口呢,这个丫头,总是一副笑的满眼星辰,没心没肺,将磨难当成笑话家常的模样,不过十六七岁,却能将人生看得通透!
也罢,就瞒过这一阵子吧,她开心一日是一日...
漂漂偶然会被伤口痛醒,迷迷糊糊间,看到陌上睡倒在地,君子为陌上披衣,又在喂陌上吃什么,一会子好像看到月秦峦缓缓走来,可不知为什么又负手离去,又隐约传来一阵奇香...
这香...好奇怪,漂漂闻着香味再次昏睡过去...
好吵,是谁在说话...
“这丫头发烧了...”
“给她敷上吧...”
“去告诉少主...”
“好...”
她感觉自己被人抱起,半身躺在了一个比较柔软的地方,她微微睁开眼睛,望着月秦峦复杂深邃的眸光,她抬起手抚摸这张梦中惊现的脸:
“我会让自己变得强大,强大到可以与你并肩而立,甚至,日后换我来护你...”
“丫头,你烧糊涂了。”
“以前和妍芯偷偷看野史时,我就常常将那书上最吸引人的男子想象成你的模样...”
“丫头,醒醒...哎呀,少主,她是...烧糊了。”
“山禾,我以前看到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时,只觉似曾相识,如今,我懂了....”
“哎呦耶,这...呵呵,君子,你看这丫头,才多大,谈情说爱的功夫真是...了不得,比起师傅强多了。”
“咳咳,少主,童言无忌,那不良话本子看多了,又加上神思恍惚,才会...胡言乱语。”君子急道。
......
后面半个月,众人一直呆在绾情书屋,陌上和君子轮番照料漂漂,漂漂伤口日渐愈合...
陌上:“君子,为何这次攻击,会如此突然,我们竟这般被动,除了峪关那次,我原以为再不会有第二次了。”
君子:“这次还不算被动,至少,我们还有个绾情书屋能避,绾情书屋一有尽有,很快,淮南王一到,大家就安全了。
陌上:“可都半个月了,王爷怎还没来,今日是除夕,我还想着能吃一顿饺子呢。”
漂漂:“师傅想吃饺子?这有何难,漂漂做给你吃。”
陌上:“别别,你还是休息一下吧,等下做顿饺子,突然伤了胳膊腿的,我可再没精力分出来照料你了。”
漂漂:“我休息了这么久,再不活动一下,整个人都要废了。”漂漂伸个懒腰道,忽闻一阵刺鼻的焦味传来,漂漂袖了袖:“奇怪,什么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