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开珍珠蚌》绿湖盆

3、第 3 章

　　和高朗吃完饭以后没几天就正式开学了，卞伦新学期被总校的校长调去小学一年级接替休产假的老师当班主任。
　　新一年级的学生家长比学生更新奇学校安排，微信群里经常99+的消息提示让卞伦身心俱疲。因此高朗几次跟她聊天，等看到的时候就已经是第二天了。
　　一晃就是半个月过去了，新生们适应了新环境，卞伦松了一口气，联络梅果去吃烤肉。
　　“大忙人终于见到你了。”梅果穿着风衣推开餐厅的门给了卞伦一个拥抱。
　　“我不是被安排当班主任了吗？每一个新老师的必经之旅。”卞伦把菜单递给梅果，“想吃什么点吧，今天我请客，用我的班主任补贴。”
　　“我出门的时候沈林问我可不可以加入我们的恰饭环节。”
　　“那就让他过来呗，又不是外人。”
　　“啊，沈林说他一会和高朗一块过来。可以吗家人？”梅果看了手机上沈林给她发过来的微信，抬头询问卞伦。
　　“行，问问他们俩喝什么吃什么我们先点了。”
　　卞伦和梅果点好餐，发现外面下雨了，等了半小时，沈林和高朗才姗姗来迟。
　　“出来的时候发现下雨了，回去拿伞才晚了。”沈林笑着坐到梅果旁边。
　　高朗顺势坐到卞伦身边。“不好意思，我们忘了开车过来其实不用打伞。”
　　“你们两个反射弧也太长了吧。笑死。”梅果和卞伦笑起来。
　　服务员适时地端上了烤肉，高朗伸手去拿夹子，被卞伦抢先。
　　“烤肉这个工作还是我比较在行。”
　　“卞伦，你这半个月是不是特忙，朋友圈都不见你发了”沈林一边给卞伦倒银梅可乐一边问她。
　　“诺，看看我的微信列表。”卞伦把微信界面打开给大家看，99+的家长群消息让人应接不暇。
　　“我忙起来顾不上大家的消息，见谅见谅。”
　　“不过我还是忙里偷闲地为大家一人做了一个收纳包。梅果的事口金的，二位男士是尼龙搭扣的。”卞伦从她鼓鼓囊囊的背包里掏出来三个包递给三人。
　　“谢谢卞老师。”三个人异口同声。
　　高朗接过包，想了想在脸上堆砌和蔼的微笑。
　　“下周六晚有哈利波特电影配乐音乐会，我请大家陪我去听。”
　　高朗有轻微的人群恐惧症，平时外出还好，但是一到看电影音乐会这种人多又昏暗的环境，他就受不了了，身边必须有熟人陪着才行。大学的时候沈林和梅果没少被迫在电影约会环节带上高朗，后来卞伦和高朗熟悉了，就由卞伦陪着高朗。不过卞伦也没有陪高朗去过几次，就落荒而逃了。
　　梅果是海贼王死忠粉，对哈利波特并不感冒，连连摆手表示自己更想在家里带着。
　　沈林也表示周六的夜晚应该和梅果共度。
　　高朗期盼地看着卞伦，眨巴眨巴眼睛，卞伦最受不了这个，哀嚎一声：“好吧，如果我下周六不加班的话。”
　　“好了好了，问题解决了，肉都好了，大家快开始吃吧。”梅果笑嘻嘻地夹肉给卞伦。
　　吃完饭出来已经是八点多了，雨已经停了，空气里都是秋天独有的夹杂着树叶涩味的味道。
　　沈林和梅果住得远两人先开车走了。卞伦就住在这附近，准备步行回去。高朗说晕车一会坐地铁，也跟着卞伦一起步行。
　　城市两边种的梧桐树已经快搭到一起了，在路灯下影影丛丛。
　　卞伦抬头看走在自己左边的高朗，不由得心中感叹其皮肤真好。
　　“你怎么到小学了，之前不还是在幼儿园吗？”卞伦正脑袋空空的愣神，高朗出声问她。
　　“我们幼儿园和小学都是附属学校，我大学学得小学教育，有个老师临开学早产人手不够，我就被借调过去顶上了。可能那位老师休完产假，我就回去了。”
　　“一年级的学生好玩吗？”
　　“有及噶小孩很淘气，上课的时候特别喜欢离开座位，可能是幼儿园没有形成习惯吧。你当辅导员的感觉怎么样？累吗？”
　　“还好，就是好几个学生抱着功利的目的接近我。让我感觉很别扭。”高朗想到那几个一眼就看明白的聪明学生，不由得叹气。
　　“他们愿意为你做事就行，至于什么目的又有什么关系呢。”
　　“话虽如此，但是总是会让人觉得和预想的大学教师生活出入太大。”
　　“可能这就是干一行恨一行？”卞伦觉得这样苦恼的高朗实在是可爱。
　　是啊，高朗也只是一个普通人罢了，自己只是在喜欢他的时候情不自禁地去神化。
　　“我是不是挺傻的，为这些小事苦恼。”高朗被卞伦笑的有些不好意思。
　　“没有啊，挺可爱的，哈哈。”卞伦笑着冲高朗伸出大拇指，高朗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还是第一次被人用可爱这个词定义自己的笨拙。
　　“不过我还是要向你致歉，之前你的微信我回的太慢太晚实在是因为我刚去小学太忙了。”
　　“没关系。”
　　“你在南方上了三年学回来还适应吗？这里比较干。”
　　“还好，但是我的手会发干。”高朗把揣在兜里的手摊在卞伦面前，像是犯错以后等待老师惩罚的无辜小学生。
　　“确实是挺干的，这个给你，我刚买了没用几次，不要介意。”卞伦从自己的包里掏出来一只护手霜，挤了一点摸到高朗的手心上，示意他搓搓手，把盖子拧好以后，顺势放进了高朗的衣服口袋。
　　“谢谢你。”高朗把护手霜摸匀，突然感觉卞伦好像在把自己当姐妹一样对待。
　　“味道好闻吗？我选了好久才买到的黄桃味的，”
　　“不错。”高朗觉得还是卞伦送自己的收纳包上的味道好闻，但是他不好意思说出口，以免被当做痴汉。
　　“我家小区就在前面了，这有个地铁口，我们就此拜别吧。”卞伦停下脚步跟高朗说。
　　“没关系，我送你到家吧，都走到这里了，不差这十分钟的路。”
　　剩下的十分钟路程，卞伦找不到什么话同高朗聊，倒是高朗和卞伦讲起他在南方读研的时候如何在图书馆占座位，如何赶制论文。
　　“好了，这是真的到家了，你上楼吧，灯亮了我就走。”高朗笑着对卞伦说。
　　“谢谢你送我回家。”卞伦说完走进楼道。
　　回到家里亮起灯，打开窗户，看到高朗还在楼下。
　　路灯下高朗笑眯眯得冲卞伦挥挥手机，示意她看微信：“别忘了周六的音乐会。”
　　“知道了，到时候给你打电话。”卞伦对着外面做一个打电话的手势。
　　高朗转身走了。暖黄色的路灯把他的身影拉很长。
　　十年前的卞伦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被高朗送回家。还和高朗成为了朋友。
　　也只能止步于此了。高朗和谁都是客客气气的，也没有特别的关心谁，一直清清淡淡。大学的时候，她甚至以为高朗钟意的是沈林。大三的时候高朗和学妹谈恋爱才明白，他只是没有遇见喜欢的人而已。
　　卞伦一直没有谈恋爱，她倒也不是死守一颗心，只是单身久了，更喜欢这样独立的状态，单位里有好心的同事介绍，对方青年才俊也疲于应对。目前这样，已经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