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之媚道大师姐[穿书]》战小哥

27、第二十七章 是蛟

　　不是龙，又会是什么？！

　　嘶吼鸣叫之声，一声高过一声，让整座龙鱼峰都为之战栗。甚至胜过伏炀魔虎适才可怖的山林一啸。

　　跟在刀明仙子身后，连穿过了几个相连的石窟洞穴，洞穴环环相扣，内里昏暗且多歧道，只有偶尔从上面石缝间漏下的光。刀明仙子却对这洞连洞的复杂地形颇为熟悉，不愧是生活了几千年的老住户了。

　　又过了一个狭长的洞穴，很快眼前有了亮光，却见是一个被封住洞口的透明结界，结界外居然是碧波汹涌的水底世界——

　　原来这个石窟洞穴相连的，正是龙鱼峰深涧之底，那嘶鸣正是从这深不见底的山野水潭中传来，此刻，透过那透明结界，罗裳能清晰地看见，结界外潭中水波在剧烈地涌动，波涛肆卷，浪花伴着不断冒出的水泡疯狂逃窜，水底似有什么庞然大物正在猛烈地搅动这一涧碧潭深水，也振动了整个龙鱼峰的山头地界。

　　罗裳怀抱伏炀猫，跟着刀明仙子，在剧烈振动的洞口结界前站定，努力用因之前消耗过多而所剩无几的真气维持着身体的平衡。

　　“轰隆隆——” 水中突然出现一隐有鳞片的巨大身躯，在水中猛地撞向结界和石窟洞口。

　　地动山摇间，罗裳被晃倒在洞口石壁的一侧，靠着石壁才勉强站稳，所幸猫儿被捞住，正在臂膀上悠悠地荡秋千。罗裳看向一边，却见在剧烈地地震中，刀明仙子依旧稳如磐石、平心静气地立于将水波阻挡于外的透明结界前，淡然望于洞口外的天旋地动，水波如涌——

　　这元婴中期确实有两把刷子。

　　而这水中若发狂般嘶吼撞击的巨兽到底是？！

　　“是蛟，他名隆玉，是这山之原主，本仙子初来时，他才刚从黑蛇渡劫成蛟，神智初开已是温润聪慧，这龙鱼峰百年前叫隆玉峰，正是由他而来。原本，还有须臾年岁，他便可化龙。” 刀明仙子一边说着，一边神色凝重地走近洞口，隔着结界抬手而抚，一个墨青色的巨大鳞身从洞前水中恍然游走而过，似有一缕缕暗黑色的气息从那鳞片间冒出，流散于深涧碧潭之中，愈发诡异骇人。

　　“他近来疯魔之况，愈发严重。” 刀明目光如烛，轻声若叹息道，“多年相识，本仙子也不愿见他如此。”

　　罗裳紧贴墙壁，随着还在震动的石壁，虽说没有龙令人惋惜，但在她看来龙和蛟区别也不大，不过是龙筋换成了蛟筋，龙珠换成了蛟珠，龙鳞换成了……

　　等等，蛟筋？蛟珠？蛟有这些东西吗？！看来这回果真是要竹篮打水一场空！都是那本破书害的！但转头又觉得这书中情节和此时之遭遇间，有着微妙的联系——

　　书中写的是一年多后的情形，谁知这蛟是否有可能就在这一年中邪魔催化成龙了呢？再又或者，因龙鱼峰突变，散布瘟疫，不适合躲藏修行，所以原居于此的刀明仙子先行一步离开？！

　　一切皆有可能，但却又一切皆有疑点！

　　就例如，眼前这条蛟，到底怎么就突然狂躁了？因为开始入邪？而入邪是因为镇上居民对龙鱼峰山体的破坏？！可正如之前所说，镇民们根本就不愿上山呀，而且这山郁郁葱葱的，那里像被破坏了？！罗裳觉得，还不如解释说，是因为伏炀所化的魔虎突然咆哮山林，引起一山不能容二主之争，更让罗裳感到有信服的可能。

　　罗裳看向在一声声蛟鸣中，显得隐忍不发的刀明仙子——伯母大人或许是眼下最有可能知晓答案的人了。

　　“伯母，这蛟——” 又一猛烈的洞口撞击，打断了罗裳的问话，她努力稳住脚下。

　　“本仙子一直不愿插手这因果。但每每见君如斯痛苦，都于心不忍。此番有小娃娃闯山，为同宗故人之后，可谓缘分之始。又恰逢隆玉你疯魔症突发，是否正是缘分之续也未可知。本仙子也就暗中相助一臂之力吧。” 刀明垂下眼，低声道，“小娃娃，你叫罗裳，对吧？”

　　罗裳点了点头，一边摇晃，一边道：“但凭伯母吩咐。”

　　刀明仙子抬手，手心中出现了一个青光盈盈的小旋涡，旋涡里出现了一把青银色的弯刀，但却是把钝刀，刀口隐隐也发着青色的光芒。

　　“这是有治疗清明之效的无伤刃，你拿着它，去寻隆玉头顶独角下的肉丹，用无伤刃砍击三下，他便可恢复神智。”
　　罗裳接过无伤刃时，不忘侧了眼单手夹着的伏炀。

　　“伯母，我这只猫？” 姐要出结界，去水底大闹一场了，总不能还抱着只猫罢——也不知，回来会不会正赶上五圣祖刀镰无影和魔族大世子大战三百回合的直播现场呀？！

　　刀明冷冷地扫过一眼，那不知何时起，竟一直暗暗对着她目露杀机的伏炀，淡然道：“你不觉得，你的猫变安静了许多吗？”

　　听刀明仙子这么一说，把注意力全然放在龙蛟之事上的罗裳这才发现，确实如此，自之前她捂住猫儿嘴开始，伏炀殿下就不再没插嘴，也不嚷嚷，连行动上还乖巧顺从，任由她抱来抱去，夹左夹右，没有怨言，没有反抗，除去还能动，感觉就像个逼真的黑白色Hello Kitty。

　　罗裳第一反应居然是，虽说Hello Kitty很可爱，但要是伏炀大世子以后真的变成了一只傻白甜花瓶猫儿，那她会非常非常怀念以前生龙活虎的本座喵。

　　“他……没事吧？” 不会是被蛟身上的邪气给传染了吧？他本就是魔，还能中个邪什么的？！

　　刀明仙子将罗裳不经意表现出的担心看在眼中，毫不客气地从她手中接过没有一丝反抗的伏炀，淡淡道：“就算是九幽魔族，被锁魂后也不过是只凡兽。既为凡兽，就用对凡兽的驯化之法。本仙子在他乱叫之时就下了两个咒令，一为禁语，一为正行。足够让这魔族之魂，好好地安静安静，反思其言行。”

　　罗裳则觉得，刀明仙子此举，大有报复伏炀之前魔息攻击的意思。唉，伏炀小猫，说到底还是姐引起你和老婆婆两强相斗的谋划害了你呀！

　　“这两个咒令，你之后想学吗？” 刀明仙子的声音在不断的蛟鸣中轻飘飘地传来。

　　“想！” 回答地果断，没有一丝迟疑。

　　猫儿怨恨到欲杀之的眼神，从刀明仙子身上移到了罗裳身上。

　　刀明仙子微笑着点了点头，苍老的手摸着猫儿柔滑的毛一遍遍地撸，转而道：“那就先去帮隆玉一把，平日他疯魔也不会多过半个时辰，本仙子皆是等他自醒，今日怕是愈发难以自行平复。罗裳，集真气于丹田，化灵息在元神，凭你修为，于水下自行，不是难事罢？能否救回隆玉，就看你的了。”

　　罗裳穿过来后，还真从没下过水，这么个玩法——对现在的她而言，可算不上简单吧！且刚启动了锁魂，又于今日接连幻化了四个水幻影，她所炼真气明显不足。

　　但每到这个时候，罗裳身上的某种特质就会表现出来，她平日虽处事不乏耍赖变通，且又是分析师思维，善于算计从而理性思考解决问题，但只要到了一些关键时候，例如之前要保护临花门和灵隐，对抗伏炀的时候，就总是改不了一股天将降大任于吾身，吾必所向如前的中二病气质。

　　这时候，什么从长计议，什么合理分析，什么明哲保身，都不在她本该清明的大脑里存在了，梦临上仙之前告诫她莫要逞能的话，也都丢在脑后。

　　从屠龙到救蛟，从除害为民、得宝升级的期许，到忽闻惊变，赠刀托付的恳求。总有一种说不清的道义，只剩下一团火，一种莫名的，叫嚣着让人回到儿时智商时的火。

　　还记得那一篇名为理想，结果写了要当仙侠的作文，得了多少分，也就是5分吧。

　　5分的莫名热血，5分的智商和莽撞，能成功救回这庞然的巨蛟吗？

　　但总得要试试吧。罗裳的第二个特质，就是什么都想要试试。

　　“伯母，放心，我必不负所托！” 握紧弯刀，罗裳在刀明仙子轻轻一推的助力下，从洞口出了结界，一下子扎进了汹涌冰冷的深潭中。

　　全身一下子湿透，罗裳用尽真气，却还是在急剧涌动的潭水中，猛地下沉而去。

　　突然，一巨形长尾搅动着水底浑浊，狠狠地一扫，正打在了于水中下沉，试图稳住自身的罗裳的身上，一下子，将她硬生生拍进了潭底泥沙里！

　　石窟结界内，刀明仙子怀中的猫儿眼中闪过暗光，一口咬在老婆婆干枯起皱的手背上。

　　刀明仙子一把按住欲冲出结界入水的猫儿，道：“慌什么，她是我勾芒一族未来的希望。也很有可能——是本仙子，未来的希望。对她，要有点信心。”

　　后面那句说得很轻，不知这话，是对伏炀，还是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