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爱你胜过篮球》就叫君羊羊

8、第 8 章

　　比赛的最后领奖环节，季慢果然看到了林午错和他所在的市队拿到了冠军的名号。他如今算是如愿了吧。季慢的目光没在他身上停留很久就收回了，之前朦胧的感情终于无疾而终，此时已经能够云淡风轻的面对了。
　　结束了比赛，N市众人也没了继续待在这里的理由，回去的机票是陈教练定好的，但是回去的时候，队伍里多了一个行程之外的男人。这人季慢其实是很熟悉的，国家队的主力——随岚宇，说来有着一份很奇妙的缘分，他曾是季慢父亲的学生，季慢也只在小时候见过他，之后的了解都是建立在网络媒体的推广之上。但这并不影响，随岚宇对她的欣赏。
　　在去机场的路上就表现出对季慢的兴趣来。
　　“季慢，你篮球打得很好，有意向加入国家队吗？”随岚宇问向季慢，语气中是极为明显的欣赏。
　　季慢偏头看了他一眼，“没兴趣。”
　　热爱是没有功利心的，季慢从小就在父亲的教导下，在她心里对于理想和热爱有着很分明的界限，这两者并不相通，虽说对于很多人来说，这两者是不可分割的同一主体衍生的两个不同名词，但于季慢来说，她此生最热爱的就是篮球，但她的理想并不是一直打篮球，甚至基于此赚钱。这句没兴趣也就说明她是真的没兴趣。
　　“为什么没有兴趣呢？你这么热爱篮球，还打得这么好。难道是因为季老师？”随岚宇最后的问句渐渐消声。
　　季慢这才认真的看向他，“我热爱篮球不假，但我的理想不在于此，我仅仅只是万千热爱篮球的人中的一个，打得好的人很多，我没必要将自己的热爱拿出去售卖。”
　　“不图名利吗？这种热爱……”随岚宇似是想起了什么，之后再没主动搭话，沉默得不像话。
　　被随岚宇提起的父亲，突然就出现在了季慢纷繁的想法中，脑海中属于父亲的形象也越来越清晰，父亲离世已经六年了，原本淡去的伤疤又被提醒着揭开，季慢莫名的难受起来。眼泪是很好控制的，可是鼻酸之后的应激反应就是流泪，季慢只能在自己的位子上用双手捂着脸，默默无声的哭一场，这样才能将对父亲的思念再度埋进心底。
　　所幸很快就坐飞机回到了N市，因为此次的比赛名次不错，陈淼就免了所有人今日份的训练。
　　季慢下了飞机就先给自家曹女士打了电话，没有训练的话，她也就决定先回家。内心还有些郁燥的情绪没得到释放，指不定还要去打打篮球发泄一下。
　　回到家之后，季慢没有休息多久，就又拿着自己的篮球去了市一中的篮球场。一个人在篮球场打了很久的篮球，直到满身是汗，体力也消耗的差不多时，她才停下来，抱着篮球，坐在篮球架下面，靠着柱子，抬头看天，直愣愣的眼神显得有些呆。
　　篮球场的围栏外站着两个人，看着季慢。
　　“小叔叔，你认识季慢？”虽是问句，却用了肯定的语气。
　　不久前才见过的随岚宇看着季慢，朝着少年点了点头。
　　“她父亲就是那个让我爱上篮球的老师。”随岚宇的语气里带着深切的怀念，显然是很有感情的。
　　“那她就是小时候带我打球的那个小哥哥？”
　　随岚宇点头，“随空远啊，你还真是分不清性别，季慢她小时候是粗糙了点，长相还是很女气的，你怎么还将她记成了男孩子？”
　　“可能是因为她太过洒脱，打球又潇洒，实在不像是个女孩子吧。”随空远反驳道。
　　两人就在围栏外一直看着季慢打球，直到她颓然坐在地上，抬头看天。
　　“果然，提到她父亲心情就不好了吗？”随岚宇还是少年时候，对季慢是有那么一点的喜欢的，只是那种对妹妹的喜欢。可现在，在自己心里隐隐泛疼的感觉，是什么？
　　随空远似乎没有听到随岚宇的话，只定定看着季慢的方向，多少是有点惊讶的，心里升腾起来的莫名情绪陌生得可怕。
　　都陷入沉默的两边，只等着一边先回过神来，结束这种由沉默造就的安静。
　　还是随岚宇更快的回过神来，拍了拍随空远的肩膀。
　　“我们走吧。”
　　跟在随岚宇的身后走了几步，随空远似乎有所感，突然回头，不期然就看见了季慢望过来的眼神，那是一双悲伤的眼睛，落日余晖照在她脸上，竟然有种奇异的美感，心口蔓延开的痒意让他立马回过头，不敢再看。
　　季慢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失神的时候，有两个人在偷窥，至于在清醒过来的时候看向那个方向，也仅仅是因为背影很眼熟。
　　休息够了，接下来就是回家了，天色也已经很暗了，曹女士应该已经到家了，肯定做好饭了。想到这里，季慢露出一个发自内心的笑来，得到母亲的理解就没那么悲伤了。
　　从门卫大叔那里拿了手机，拎着篮球网，夏天的傍晚还是很热的，不过一阵一阵的热风倒也能带来一点冷静。
　　整个夏天也就在每日的循环中过去，暑假没有作业，日子单调乏味也是正常。除了自己每天会在早上打打篮球，遇上来这附近补课的随空远也会一起打一会儿。有时候也会去市体育馆陪市队的姑娘们打打篮球，还会顺势带着年睦去看他的灵感女神。暑假生活的大部分就是这些了，季慢过惯了平淡的生活，没有丝毫的波澜也毫不在意。
　　时间过得很快，特别是在大学里，时间从来不会主动打招呼就流逝，还来不及感叹，季慢就结束了大二的学习，一整年的时间过得实在是太快了，也太无波澜了。季慢既没有学会精致的生活，也没有太多的心思放在感情上。有时候迟钝的可以，有时候又敏感的可怕，这并不矛盾。
　　寒暑假去市一中打球总是碰到随空远，对于这个比自己小了三岁却不输自己的少年，季慢总有种莫名的感觉。可能是对他球技的嫉妒吧，毕竟在他这个年纪，球技是不如他的。
　　直到大二暑假的时候才知道，随空远竟然是个学霸，这年是高二，刚参加了高考，分数很高，完全不愁填学校的问题。季慢对于这种学习好球技好的人甚为嫉妒，原来现实中是存在这种人的，不但拥有聪明的大脑，精致的外表，还有强大的运动神经。
　　可能是因为生活过得太单调，所以突来的波澜就掀起了巨大的浪潮。
　　大二一整年，季慢和随梦流的关系变得很好，主要是随梦流比较主动开朗。随后就有了被邀请一起去W市旅行的事情。由头是随空远得了个很长的暑假，而随梦流很早就答应过他会在高考之后带他出去旅游。
　　这次的旅行其实也在季慢的意料之外，因为段容水和年满都有了其他安排，她自己觉得闲着也是闲着，母亲也让自己多出去走走，才有了这一出。只是陈教练似乎有些上瘾，总是喊季慢去练球，原本还打算让她参加今年暑假的比赛，但主力都不缺，在知道季慢要出去旅游之后，也就没再提起过这件事情。
　　曹女士当然不会反对，她巴不得季慢出去看看世界，多去外面散散心，最好是和同学朋友一起，这样的生活才像个普通的大学生，活泼一些开朗一些，和她十岁之前的性格一样多好。她嘱咐季慢旅行要带的东西，一样样事无巨细地同她念叨。季慢在这方面其实没什么要提醒的，她做事有时会有些迷糊，但在很多事情上都极为细心。直到最后出发时，曹雪不得不承认，女儿的整理能力完美继承了自己，一点不需要自己格外操心。
　　但是想到女儿至少两周的旅行，心里漫出的寂寞让她想要和季慢多说些话。女儿不在家的时候，家里很空，自己的心也很空。在丈夫走了之后的空虚难过不同，女儿不在身边，并不影响生活，只是一个人在空荡荡的房子中，巨大的寂寞，让自己难以承受。就好像是生活被挖空了一大块，成就了一个用什么也无法填补的空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