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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卷二 第十二章 边尘不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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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鼎终究是没有将齐岩捉回,此事一出,正好成了关自孝前来兴师问罪的把柄。
“春相爷!”关自孝气质昂扬的步入相府大门,还未见人已闻其声,“昨天真有意思……”
“是吗?”春流翠目光清明,安坐内室待他入内,“本相已听闻了!”
关自孝含笑道:“春相爷请来的那个土匪,不,不,不,现在是侯爷的那个人,那个余侯爷直接放走了墨北奸细,莫非他和奸细有些关联……”
春流翠不慢不紧道:“依本相的角度来看,余侯爷初来乍到就立下了奇功一件,他不畏生死,以身犯险,深入敌人内部,揪出了那支隐藏在盛朝内部的黑手。”
“哈哈!”关自孝的目光骤寒,“春相真是巧言,不过听老夫一言……”
春流翠对他不假辞色道:“关太师也听好了,个人的功劳和他的出身是没有什么关系的,关太师不能因为余侯爷的过往就抹煞了他现在的功劳。”
“功劳?春相爷居然称那个余侯爷还有功劳?”关自孝几欲失笑,“且不说那个余侯爷他来神都月余总是轻慢不拘,做事欠缺周密,好似漫不经心,一副怠慢懒散的疏懒态度。就说昨天的……”
春流翠淡淡回应,“若是余侯爷他做事慎重周密,一丝不苟,那太师是不是又要说他是处心积虑,图谋不轨了?”
“春相爷!”关自孝略有皱眉,“以老夫对你的了解,春相爷不是个护短之人!”
春流翠轻哼一声,“话到此刻,本相算是懂了!”
“你懂什么?”
春流翠一派安之若素,“既然关太师都这么说了,看来在太师心中认定了那个余侯爷就是本相的短处!”他从容笑道:“那太师今次前来,兴师问罪是假,专程揭短是真,既然太师是来揭本相短处的,今天本相不护还不行了,否则还有人认为本相护不住。”
关自孝大怒,“岂有此理!”
春流翠漠然冷笑:“听好了,关太师若是再纠缠前尘,咬住余侯爷的出身背景不放,本相会赌上官位……来支持他。”
“你是在威胁我吗?”
“如果关太师一直盯着余侯爷不放,那就是诚心和本相对立!”
关自孝难以置信,几乎恼羞成怒道:“你确定要这样做吗?信不信老夫一状告到圣上面前,让你……”
关自孝的威胁还未说完,春流翠就轻描淡写道:“一个男人,活了一把岁数了,只会告状,有什么用……”
一直站在窗外偷听的余畅晚适时进场,做个和事老道:“关太师,什么风把您老吹来了,咱们正要开饭呢?要不吃了再走!”
“哼!”恼然一哼,关自孝拂袖而去。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余畅晚招手道:“慢走不送,下次再来呀!”
看余畅晚故作可心状,春流翠戏谑道:“别挥了,人都走远了!”
“喔!”余畅晚乖乖来到他身前,“春相爷,其实您老将才不用对关太师说得那么绝!”
春流翠凤眼带笑,“怎么绝了?”
“就是……”他低估了半天,总算道:“相爷有什么贴心的话直接说给我听就可以了,不用在别人面前宣誓证明什么……”
春流翠也不否认,“是吗?”
余畅晚忙不迭点头,“万一您老不慎触怒了那个关太师,连累我们一起遭殃,这多不划算!”
“有什么不划算,不是有你陪着嘛!”春流翠似笑非笑道:“若我有一天要下地狱,也要你陪着。”
“呵呵!”余畅晚全当是听了笑话,“春相爷,午饭已经备好,我在饭厅等您老慢慢来!”
临到出门,忽听春流翠道:“今晚到本相房中来!”
余畅晚头也没回,随口一答,“怎么了?”
“余侯爷不是有要求吗?”
他定住身,“咦?”
春流翠以一种独特温润的声音,缓缓道:“贴心话——当面说!”
余畅晚想来今天那春祸水也就随口一说,不会采取什么行动才对!中午用膳的时候,他还一副淡然的样子,等到半晚也没有什么表示,至于现在……更是风平浪静中……
就在他预备上床歇息之时,忽然门外有人道:“余侯爷,相爷有请!”
余畅晚赶紧吹熄蜡烛,“睡了!”门外霎时安静了。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余畅晚都已经睡着了,忽闻耳畔响起了低悦男声,“既然余侯爷睡了,那就本相亲临好了!”
朦胧中余畅晚抬起头来,隐隐闻到一股酒气,黑夜中那人就在眼前,正凤眼灼灼对他虎视。
余畅晚顿时清透,起身道:“相爷喝酒了?”
春流翠趁此时机将他抱住,“是因你而醉。”
余畅晚反射性将他推开,奔到门边,“春相爷喝醉了就回去睡好了!”见他在自己床上赖定,余畅晚索性道:“或者春相爷喜欢我这张床,我就让给相爷你了!”居然想跟我玩酒后乱性?!
春流翠半倚在床畔,“来,过来,晚弟,你过来!”
看着春流翠那媚眼如丝,声声诱人,余畅晚歉意道:“我就不过去了!”
正要开门,身后那人寻来拥着他,以不容拒绝的口气道:“陪我睡一晚。”
余畅晚的嘴角抽搐,“睡?”
“对!”温热的气息吹痒了余畅晚的耳畔,“就一晚!”
余畅晚小心翼翼转身对上他炙热的眼神,心中大叫不妙,他承认自己长得是有些蛊惑苍生,但也不至于就在这里“舍身成仁”了吧?
此刻春流翠的眼神中带着难以形容的诱惑,如同能将人锁住……
……不过,却锁不住“妖”!
“春相爷,大半夜的,发什么酒疯呢?”
“晚弟!”春流翠温柔的将他抱起,移步至床榻上,“我想……”
你想?
你想什么,想想就行了,你干嘛还行动呢?
不知道这春祸水的功夫到底如何?
现在跑去随大哥那里应该也可以吧?
……
余畅晚的脑中飞快闪过几个念头,正在他回神之际,春流翠已经呼吸均匀的阖上了眼,
余畅晚一片茫然……
这就够了?
余畅晚小声探问,“春相爷?春祸水?”
春流翠睁开清澈如水的眸子,“还不睡吗?”他翻身将余畅晚压住,迎上他的眼,温柔的笑着,“是想做点什么?”
余畅晚推开他,轻轻的撅嘴,“你想多了!”将头埋入他的怀里,免得他再作怪。
“你还是会对我撒娇!”春流翠侧身将他揽在怀里,轻轻拍抚着……
昨夜,初冬的疾风吹得繁花凋零,室外寒气袭人,只有室中依旧一片暖意融融。
睡梦中,余畅晚感到有人在他脸上作怪,在那人搅扰中他渐渐醒来,一睁眼就对上一双美丽的凤眼,余畅晚揉揉眼睛,“你醒啦?”
春流翠的眼眸低垂,如同永久凝视着他,“被噩梦搅的。”
“噩梦?”
春流翠淡淡道:“我以为,有你陪着我就可以不做这个噩梦了!”
你做噩梦关我什么事?
见余畅晚不语,他又道:“在梦里,我总是可以见到你的背叛,我不知道,还该不该信你!”
余畅晚默默的看着他,“我喜欢这样子!”春流翠的声音平静而祥和,“一觉醒来,你就在身边!”
春流翠径自起身,看到余畅晚还愣在床上,向他招手,“过来,伺候本相爷更衣!”
“来啦!”余畅晚起身为他着上衣衫,春流翠看他谨慎小心的模样,忽然一笑,“其实本相更喜欢对你用‘我’!要不以后四下无人,我们还是你我互称!”
余畅晚撇头,“别呀!”泾渭要分明!
“也对!”春流翠赞同,“我们何必顾忌他人目光!晚弟,等我下朝回来,带你去见一个故人,你可要在屋里等我!”
看着这么柔声细语的春祸水,他还真是一时间没有适应过来,不知他是预备玩什么手段?
自从春流翠去早朝后,余畅晚就一直在相府中老老实实待着,百无聊赖中,来到春流翠的花园里蹲下。
冬季寒风的洗礼下,这园子凋落了不少娇花,余畅晚信手拈起一朵残花,笑道:“这么较弱,怎么敢来春祸水府上安家呢?”
忽然身后有人道:“语笑嫣然……”余畅晚应声回头,见是一个着赤锦恋花袍服的年轻人,模样该有三十上下,笑得是温文尔雅,满是写意风流。
“你是?”这人他应该见过,就是想不起名字!
这人家教看来极好,他微微躬身,笑道:“在下云瑞城主赵晖,余侯爷有礼了!”
“客气了!”原来是他,不好好在家里做生意,跑这里来干嘛?
余畅晚一步一步靠近他,越来越感到一种难掩的贵气,赵晖依然在那里俯首,“在下是应春相爷之邀专程前来的!”
不知何时,春流翠已经回来,“那就进去谈谈吧,这里风大。”
赵晖却之不恭道:“在下正有此意!”
一进书房中,余畅晚便开问,“不知赵城主专程来神都所为何事呀?”
赵晖也寒暄道:“就是一些生意上的来往!另外……”
“另外……”余畅晚来了兴趣,看来这个另外才是重点!
春流翠不声不响磨到余畅晚眼前,微笑道:“另外是墨北的镇国王爷将于下月来访神都,余侯爷可知他所为何事?”
余畅晚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我只知道下月我过生辰,其余的一概不知!”
赵晖立刻示好道:“原来下月就是余侯爷的生辰,到时候在下一定登门相贺!”
“客气了!”余畅晚忽然想起下月可能他就有自己的府邸了,于是道:“春相爷,到时候不知我还不在相府上叨饶呢?”
春流翠将手交于身后,俯视他道:“不在这里,那余侯爷想去哪里?”
觉察到他的压迫感,余畅晚笑得乖巧,“我也就随口一说!”
赵晖看二人暧昧,也很识相道:“那在下就不打扰了!”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余畅晚不禁感叹,“听说他还没娶妻,不知今后会有哪个女人这么幸福嫁个他!”他这么多银子呀!
春流翠喃喃道:“他也是个可怜人,辛辛苦苦全为他人而活,怎么可能带给他人幸福!”
余畅晚反驳,“不见得!我看他可乐着呢?”
春流翠收回目光,斜睨眼前妖孽,“其实,也有人总是期盼能被他人寄予厚望!”
余畅晚笑问,“你怎么看他这个人?”
春流翠想了想,道:“慈不带兵,仁不养财……”
余畅晚虽然听得模糊,却意会道:“原来你还不喜欢夏君齐!”
春流翠微笑,目光温和,“我以为你会说贺居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