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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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如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当下双腿一软跌坐在地。
还是一旁的李璟仁察觉有异，一把又将她捞了起来，护在怀中。
被李璟仁这么一拉，晏如顿时从混沌中清醒，又恢复了些神智，她哆嗦着手，颤巍巍拉上李璟仁的手，嘴唇发抖，断断续续念出几个字。
李璟仁俯下身子，仔细聆听才分辨出，她喊的是爹。
他压下心中的疑虑，为避免围观人群中有人认识晏如，便将她压在怀中。
恰巧身边有个伸长脖子看热闹的大哥，他便带着晏如挤到大哥身边，状似不经意的问道：“兄弟，你可知这阮府发生了何事？突然这么多官兵？”
那大哥身着灰布麻衫，长着一张路人脸，斜了他一眼，见他身着褐色仆役服，怀中抱着一个小姑娘，不由带了几分审视的味道。
李璟仁忙道：“这是我妹妹，我二人前来投奔亲戚，却得知他早已不在阮府当差，管家见我兄妹二人可怜，便给了两套衣衫，今日特意前来感谢，只是不知府上究竟出了什么事情。”
那灰衣大哥听罢，这才放下戒心，长叹一口气对他说道：“这阮大人也是十里八乡出了名的大善人，前几年还破获了科举舞弊案，哎，断断不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李璟仁心中咯噔一跳，咽了口唾沫，怀中的晏如也屏住呼吸，听那大哥解惑。
“什么事情？”
“据说从阮大人家中搜出了通敌的信件，听说和小李将军还有过交流呢。”
小李将军？可不就是大哥吗？
阮大人曾经说过，已然有些眉目，再联系到近些日子越发频繁的刺杀。
李璟仁双眼发黑，突然明白过来，阮大人或许是因为追查当年之事，被人构陷。
而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一心要个真相的自己啊！
“你胡说！我……”
正陷入深深自责的李璟仁，突然听闻怀中的晏如一声高喝，下意识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调整了面部表情，强撑起一抹笑对那灰衣大哥告罪：“小妹年幼，还望兄台海涵。”
那灰衣男子倒没与二人计较，挥了挥手正准备离去，突然听闻府内传出阵阵哭喊，又重新停在原处看热闹。
李璟仁抹了一把晏如脸上的泪，压低声音说道：“我知你现在心情，可最重要的是，你要保全自己，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末了又补了一句：“你若是同意的话，就点点头，我再松手。”
晏如闭上眼睛，紧握拳头，深吸了几口气，才咬着唇缓缓点了点头。
而恰在李璟仁放手的那一瞬间，飞羽军推搡着两位老人，身后跟着一堆低着头，晏如曾经最熟悉的仆役从阮府内走了出来。
她赶忙伸手自己捂住嘴，害怕自己的悲鸣被其他人听闻。
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珍珠，一串一串往下落，曾经繁华的大门，上印着不规则灰扑扑的脚印。
曾经气派的牌匾，不知什么时候被取了下来，在众人的踩踏之下，碎成不规则的木块。
期间还有不明真相的百姓，受罪名蒙骗，认为阮相国就是欺君卖国的小人，臭鸡蛋，烂菜叶，纷纷砸在曾经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阮大人身上。
这些她都可以忍，她告诉自己要坚强，因为能够救阮家的，只有她了……她清楚的明白自己不该任性。
可是……
当爹爹因为年迈，而赶不上身强力壮飞羽军的脚步，摔在粗粝的长街，被拖行时。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撞开人群，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力气，跌跌撞撞向阮大人跑去，口中大叫着：“爹！！”
可惜她等来的，却不是如往日一般爹爹慈爱的目光。
他的眼神犹如利刃，刺得晏如刚生出的勇气突然退了个干净。
飞羽军似乎也清楚她这条漏网之鱼，听闻她的声音，齐刷刷拔出随身佩剑，剑身之上，闪着森森白光。
她不过是未曾及笄的少女，又何曾见过这种阵仗，当时就软了腿跌坐在地。
她当时速度太快，李璟仁未在第一时间抓住她，又加之她爆发力无穷，身材娇小，一个不注意，竟然已经穿行了数十米。
眼见着晏如暴露在飞羽军眼下，阮大人额前青筋暴起，站起身来，声嘶力竭冲着晏如吼道：“跑！跑啊！”
阮大人这行为更加坚定了飞羽军的认知，一时间竟然全部提剑而起，冲进人群，冲向晏如。
变故突然，围观群众们纷纷发出尖叫，四处逃窜，这也给了李璟仁一个机会，三步并作两步飞奔至晏如身边，将她扶了起来。
见状，阮大人小小松了口气，再一回眸，却见身旁的飞羽军单膝跪地，从身后掏出一柄白羽弓箭。
阮大人心中一惊，看向全力与飞羽军缠斗在一起的李璟仁，心中明白，他定然是躲不过这一箭。
来不及多想，在箭离弦的一瞬间，阮大人提气撞向箭手。
那根白羽箭破空而行，快如闪电，却因为阮大人那一撞，失了准头，射在了李璟仁身旁一飞羽军身上，恰巧为他解了困。
来不及多想，李璟仁抱起晏如，一个飞身，翻上瓦舍之上。
弓箭手一箭射偏，有心拿阮大人出气，却又拿不准上头对于这件事的态度，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倒是一个穿着军官模样的领头人，拔出长剑，一剑刺入阮大人胸膛。
暗红色的血液如同喷泉一般喷射而出，一直回头关注身后情形的晏如，再次挣开与李璟仁交握的手，也不管能不能在屋顶站稳，歪歪斜斜向阮大人所在方向跑去。
“大人！”眼睁睁看着那柄宝剑没入阮大人胸膛，阮夫人也从地上站起，拖着沉重的锁链，扑向自家相公。
阮大人尚还有一息生气，他软软推了推抱住自己的阮夫人，嘴唇开合，念叨着：“走。”
可惜在场，没有一个人能听到。
那军官模样的飞羽军见他两伉俪情深的模样，冷笑一声：“圣上有令，抗旨者，就地处决！”
说罢又掏出宝剑，一剑刺入阮夫人胸膛。
阮夫人回头看看狂奔而来的晏如，眼角凝出一颗晶莹的泪珠，又伸手勾着阮大人尚且温热的手指，头一软，躺倒在他的怀中，再无任何生息。
“娘！”目睹这一幕的晏如哭得不能自己。
眼睁睁又看着娘亲的气息消弥在自己眼前，一夕突遭如此变故，她再也承受不住，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即将滚落屋檐的晏如被飞奔而来的李璟仁紧紧抱在怀中。
再不用顾虑什么，李璟仁陡然拿出全部实力，只为了二人能在飞羽军包围之中脱困。
看着犹如离弦之箭冲出去的李璟仁，军官模样那人再次冷笑一声，冲着身边弓箭手道：“弓箭拿来。”
见识到他的心狠手辣，弓箭手不敢迟疑，颤巍巍伸手恭敬将箭递了上去。
那人站定拉弓，白羽箭速度快如闪电，直直冲向李璟仁。
只听得一声闷哼，李璟仁便从高墙之中翻了下去。
惊鸿一瞥间，李璟仁瞧见，那手持弓箭之人竟是……
父亲靡下的尤祥……
尤祥与父亲不是在淮水滩，又怎会在此？
太多的疑问充斥在李璟仁脑海，可身后的追兵越来越近了根本容不得他多想。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十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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