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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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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阮秀还在跟小二讨价还价,那边的绿崎像是回过神来,上前骂骂咧咧:“你们不能收她这衣服,这是偷的,收了你们就等着侯府上门吧!”
柜台里的小二面露难色,阮秀内心是服了,这是什么逻辑鬼才,就这智商还把原主撺掇得当枪使,这原主是少了根弦吗。
她拿着柜台的衣服在绿崎面前抖开,声音挑高的开口:“偷的,偷谁的?你不记得这衣服没关系,我帮你回忆一下啊,你仔细想想这衣服是不是我跟你一起买的吗?你身上也穿的这件不还有一半是我掏的钱吗?你说偷的就是偷的了?你是哪只眼睛看到我是偷的?要是偷的我出府的时候你怎么不去告发我?我哪得罪你了,你就直说,不藏着掖着,今天扯明白了行吗?”
绿崎满脸错愕,这不是她认识的阮秀。她是嫉妒阮秀的美貌没错,但她又很看不起阮秀空有一副容貌脑子里却是浆糊,要是她能有她的容貌,何尝在府里没有一席之地,可眼前的人又明明还是那副样貌,甚至比以前更甚,想到这她暗自咬咬牙:“我虽然没有看到,但是府里谁不是这么说的!”
阮秀觉得这侯府的人是不是都是傻子,选的丫鬟都是奇葩学校批发的吧!正打算开骂时,从二楼走下来一女子,蹁跹袅娜,端的与人不同,柔柔弱弱的开口:“绿崎,这是在做什么?”
绿崎像是找到靠山一般,冲到女子面前,委屈道:“小姐,紫烟偷府里的衣服出来卖。”
阮秀彻底服了,这紫烟是她在府里的名字,这小姐也就是她曾伺候过的侯府小姐薛素灵了,想到原主曾经伸向她梳妆台的那双贼手,阮秀突然觉得有些站不直脚,想哭却哭不出来的感觉涌上心头。
但她还是冲薛素灵行了一个不亢不卑的礼,先发制人的开口:“薛小姐,以前在府里的事,确实是阮秀有错在先,但这衣服却是我用自己月钱买的,并不是偷的,希望薛小姐明鉴。”
薛素灵看着面前行礼的这个人,身着布衣,却掩不住柔媚娇俏,晶亮的眸子顾盼神飞,她很快便想起了这是原先伺候她的紫烟,不过这并不重要,这紫烟在她的印象中是个愚笨之人,除了做过一些蠢事,倒也不曾伤害过她。
她重生一世,有太多想要改变的事,今天出现在这也只是为了绊住她哥,防止他被那个性情残暴的三公主看上,避免日后那场祸端。
至于这个紫烟她的记忆里这个人放出府后就再也没有瓜葛,倒是这个绿崎,上辈子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落井下她可没忘记,身边的丫鬟都是现在的嫡母给她选的:愚蠢、庸俗、势利、每一个都有自己的小心思,没一个能重用。上辈子她识人不清,被她们哄得团团转,这辈子可不能重蹈覆辙!
想到这里,她微微握紧拳头,开口呵斥道:“绿崎,你没有证据就瞎冤枉人,我是不是平时惯得你没边了,容得你在外面也如此放肆!”
绿崎万万没想到素日里轻轻松松就能哄骗的自家小姐,这次竟然出口训斥自己,有些委屈的开口:“小姐…”
话没说完,薛素灵走到阮秀面前,回头轻斥:“不得无理,快给紫烟道歉!”
绿绮一脸不服,嘴巴撅的老高的说:“小姐...”
薛素灵见绿崎完全把她的话当耳边风,丝毫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深感这绿绮就算留在自己身边,也不能再贴身伺候了,与其日后成为不知道什么时候爆发的隐患,不如现在就早早除掉。她正打算再次开口,一旁的阮秀嗤笑一声,嘲讽道:“绿绮,你不把我放在眼里也就算了,你家小姐的话你也不听,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小姐呢!”
薛素灵忽的觉得这紫烟有点意思,把自己不便开口的话都说了出来,倒是个伶俐人!
绿崎是被夫人拨给小姐的,素日里确实不太把小姐放在眼里,在她看来这小姐再怎么高贵,还不都是要在夫人手里讨生活,自己没事在夫人面前告点小状,夫人就能惩治她,再说夫人对她可好了,每次遇到这种事还能得到不少赏赐。
她正打算张口,看到了紫烟那双似笑非笑的脸,有些心惊,突然想到她做的那些事,并没有做的很隐蔽,紫烟可是看在眼里的,可是因为自己得先例在,她才想着偷小姐的首饰,想到这她脸色骤变,这紫烟手里不会有她什么把柄吧,犹豫着开口:“你...不要瞎说!”
薛素灵的脸色微变,她万万没想到这绿崎是完全把自己得话当做耳旁风,丝毫不给自己面子,她声音很轻却不容反驳的说:“绿崎,给紫烟道歉!”
阮秀看到了薛素灵对绿崎不满的脸色,也只有绿崎这没脑子的这个时候还要往枪口撞了,她适时的开口:“绿崎,我虽现在不是小姐的丫鬟了,但是还有曾经的情谊在,有些话不得不说,你生为小姐的丫鬟,一言一行都代表着小姐的脸面,你在外面如此趾高气扬,动不动就搬出侯府,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小姐仗势欺人,你实在是...”
剩下的话她没有再说,梯子已经搭好,只待薛素灵登台唱戏,薛素灵从她眼里得到了讯息,完全不给情面的开口:“绿崎,绿烟只是曾经的丫鬟现今都知道为我照相,而你却在外面丢我的脸,这贴身丫鬟我看你不做也好!”
两人一唱一和,绿崎被说的哑口无言,霎时脸色惨白,好一会才吞吐的说:“小姐,我可是夫人指来的!”
阮秀听到这里,是真的想笑出来,当然她也没忍,直接就笑出声来,讥讽道:“怎么,有靠山了?夫人派过来的,身份就比小姐高贵了?你别时背地里背着小姐还做了什么背主的事情吧!”
绿崎听到这里,顿时面红耳赤,也不管紫烟手里有没有把柄了,大声喊道:“紫烟,你个小/贱蹄子,含血喷人。”
说完转过头对小姐哀求:“小姐,这紫烟的为人您不知道,在府里爬二爷的床没爬上,又想着偷小姐您的东西,最后才被赶出府,这种贱/人的话您怎么能信!”
阮秀向前迈进一步,把背略微挺直,铿锵有力的开头:“这件事,我最后一次解释了!府里想爬二爷床的不止我一个,包括你绿崎,你只是没我这么傻,摆在明面罢了,至于我为什么去?是谁撺掇的?你自己心里清楚!其次偷小姐的东西这一点,我无话可说,对于小姐我很抱歉,我只能说以后不会再有这种事情了,至于你,小姐你回去看看她的床板下面都有些什么,就一清二楚了!”
绿崎的脸上顿时血色俱失,一口气提在胸口,脸色焦急的扯着手里的帕子,半天说不出话来。
薛素灵正愁没办法解决绿崎,立刻就有人送上了把柄,她朝阮秀投去一个感激的眼神,阮秀微微冲她点点头,两人交换一个了然的眼神,薛素灵装作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绿崎,你竟做出这样的事!”
“做出何等事?”身后传来一身男声,一时间所有的人都朝门口看去。
薛素灵喜形于色,向前迎了一步:“哥。”
绿崎则是向后退一步,服了一个礼:“二少爷。”
阮秀有些心虚的背过身,背过身又觉得无需胆怯,送她进牢房的就是他,她不就是见死不救吗,扯平了,至于这绿崎日后,那就是别人家的事了。
她垂下视线,看着手里还攥着用侯府月钱买的衣服,恨不得把但凡跟侯府挂一点勾的东西都给铰了,这原身还真是厉害,数不尽的黑锅她来背。紧接着转念一想,这衣服好歹还能换点银钱,又为这几斗米折腰了,跟谁过不去都行,不能跟钱过不去啊。
思索到这,也不管身后的人是什么心思了,她甚至礼都不想给薛思远行一个,反正也不是什么熟人,不是吗?
她看着面前还沉浸在看戏中无法自拔的小二,扬起右手在她面前挥了挥:“小哥,这衣服还收吗?”
这事闹成这样,阮秀自认为小二其实是不想收的,这些开店的大多都是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她虽不抱太大的希望,但还是存有一丝念想,能多卖几个钱就多卖几个钱,实在不行就回当铺当掉!
这时,薛素灵走了过来柔声对她开口:“这衣服即是姑娘用月钱买的,便是姑娘的了,自是和侯府没有任何关系了,当然是任由你处置。至于你在府里做的那些对不起我的事情,我也原谅你了。”
阮秀侧目细细看着面前这个侯府小姐,出乎意料的没有原先蛮横,原主记忆里这也不是个好脾气的主,没事被那个同父异母的妹妹怂恿着,在府里可不太招人喜欢呢,包括底下的丫鬟,多多少少也不把她看在眼里,如今看来倒也不像是个善茬。
不过这又关她什么事呢?离开了侯府,大路朝天,各走一边,都无所谓了,她微笑着对薛素灵行了个礼,开口:“那就谢谢小姐了。”
最后这衣服当了二两银子,阮秀很是满意,脸上扬着止不住的笑意,果然还是手里有银钱的才能有安全感啊。开心归开心,但阮秀还是无法忽视铺子里那道来自于薛思远的视线,他目光沉沉的看了阮秀好几眼,令她有些芒刺在背,她用力把背挺直,想给自己撑点气场,人虽然怂,但气势还是得在啊,这要是再被送进牢里,可不知道还能不能10两银子解决了,毕竟那一脚是实打实的踹下去了。
小二很快便把手续办好,银子拿到手的那一刻,阮秀嘴角带笑抬头往门口看去,薛思远站在门口恰好在打量她,一时间四目相对,阮秀的笑容僵住,不屑的撇了撇唇,心理诽谤道:有什么好看的,一个人男人,如此小心眼。
不过诽谤归诽谤,该做的样子还是少不了的,那墨色的眸子让她想起了阴暗潮湿牢里,那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她浑身轻轻打了个寒颤,艳丽的脸上立刻堆满娇俏的笑容,攥紧手中的银子摇曳走到门口,嗲声嗲气的说:“二爷,借过呀!”
薛思远的侧过身子,擦身而过时,低声说了句:“想爬我床的不止你一个,倒也就你一个蠢货真的来了!”
阮秀顿然回头,漂亮的双眸里满是诧异:这人是看戏看了多久?这话什么意思?这事没完的意思?蠢货又不是我,这黑历史感觉打死都洗不白了!
她的脑子里飞过万般思绪,最后盯着他的眼睛,终究还是忍不住,从嘴里咬牙切齿的挤出一句:“那二爷就当我当初…脑子进水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