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兽世种江山[种田]》月寂烟雨

4、陶器

　　一群小兽人们先上山后下山，太阳还没落山，他们已经看到自己的部落。
　　兽人部落坐北朝南，背面是高山，山上有无数山洞，这是兽人们栖居的地方。
　　山下则是一大块平地，平地上有两栋简陋的茅草屋，还有无数个火堆。
　　再远一点的地方有条五六米宽的平缓河流，河流到山之间的平地有几百米。

　　兽人们活动的平原左右两侧钉下了高而密实的木栅栏，栅栏与山及河一起，将兽人们生活的这块平地大致围了块长方形出来。
　　两边的木栅栏上各安装了个小平台，平时至少有一个兽人在上面放哨。
　　见部落里毛茸茸的小崽子们连滚带摔从山上下来，放哨的兽人不禁笑了笑，嘴里发出长长一声唿哨。

　　平地上正在准备晚餐的亚兽人们听到哨声，纷纷抬起头，就见部落的兽人崽子叼着一大包不知什么东西，迈着小短腿摇摇摆摆地顺着小路下山了。

　　“怎么回来得那么晚？”其中一个小兽人的阿爹眼疾手快，一手拎过朝自己奔来的崽子，将毛茸茸的小老虎抱在怀里，揉揉脑门挠挠下巴，顺手接下他嘴里的小包裹。
　　“嗷呜嗷呜。”小兽人叫了两声，舔舔鼻头摇着尾巴，含含糊糊地表示欣喜，小哥哥那里可好玩啦。
　　另外的小兽人也纷纷被自家家长接住，纷纷查看他们的状况，顺便看他们带回来的包裹。

　　其中一只小豹子就地一滚，嗷呜一声便成一个小男孩，从阿父手里接过兽皮，利落绑在自己腰上，说道：“这是哥哥送我们的礼物。”
　　“每人一包？”家长反复打量包裹，不明所以，“不是说那个小亚兽人过得特别穷？”
　　小兽人吸吸鼻子，“是啊，可哥哥还是把小鱼干给我们了。”
　　有人忍不住打听，“宁，那个小亚兽人长什么样？”

　　旁边几只小兽人纷纷变回小孩，抢着回答。
　　“好看。”
　　“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看的亚兽人哥哥啦。”
　　“等我长大了，我就娶他。”
　　“才不是，那个亚兽人哥哥压根没答应你！”

　　旁边的大人们哄笑，“你们鼻涕擦干净了吗？就想娶亚兽人。”
　　小兽人不甘示弱，“过几年就可以了。”
　　“就是，亚兽人哥哥年纪也好小。”
　　“等我长大了，就可以娶他了。”

　　这个兽人部落的族长，先前见过任鹤隐的那只最大的老虎听见小崽子们的话，脸上露出点笑容。
　　“寒？”他旁边坐着的副手泉也听见了这番话，看着族人们若有所思，“这个小亚兽人倒是好相处。”
　　先前他们过去的看的时候，那个小亚兽人把防备挂在脸上，眼睛瞪得溜圆，还在草丛里藏了许久，警惕性不是一般强，没想到跟小崽子们倒相处得挺好。
　　寒道：“他一个亚兽人独自住在那里，对兽人防备心重也正常。能跟崽子们处好，他就不会是个难相处的人。”
　　泉点头，顺手将手里的木棍扔进火堆，随口道：“就是他一个小亚兽人在外面住，太危险了。”
　　寒目光望向远方，“这里附近都是我们的地盘，没有大野兽，也没有流亡的兽人，短时间内没问题。”

　　“不知道这个亚兽人怎么流浪到这里了，”泉说起流亡的兽人皱眉道：“我看他皮肤那样白，手和脚都很嫩，不像是走了很久路的样子，附近也闻不到其他兽人的气味，太奇怪了。”
　　“可能是顺着河流飘下来的，也可能是北边的兽人部落流浪过来。”寒道：“你看他挖山洞，只挖出了那么点，力气不大，对人又防备，应该不会主动去找事害人。跟小崽子们相处得挺好，还不喜欢占人便宜，这已经很好了。”
　　“也是。”泉眯了眯眼睛，“我们这里没成婚的兽人这么多，有个亚兽人愿意过来，也是好事。”
　　寒内心深处赞同，不过还是道：“约束部落里的年轻兽人们，不许去打扰那个小亚兽人。跟亚兽人们也说一下，让他们友好一些，别吓到他。”
　　“已经交代过了。”泉看向正在烤肉的亚兽人们，犹豫着提议，“你要不要让青去接触一下？青也是亚兽人，兴许亚兽人之间比较有话题可聊。”
　　寒摇摇头，“暂时不要，别惊扰他。”

　　任鹤隐不知道兽人部落里的人在讨论他，他正在整理包裹。
　　小兽人们带来的所有包裹都用兽皮包着包裹，小小一包，看起来很精致，用的皮毛也很柔软。
　　任鹤隐摸了摸，觉得这些皮毛洗一洗，钻几个小洞用细细的枯藤绑起来，做一件背心应该会很不错。
　　他一直不习惯光膀子的状态，原本还打算这两天将那块大兔子皮改成背心，只是一时没来得及。
　　现在有别的毛皮，他就有些想将那块大兔子皮留着拼一张被子出来，要不然天气进一步转冷后，他的日子怕不好过。

　　脑子里杂七杂八想着，任鹤隐随手打开一个包裹，里面是暗红色的肉干，每片都比他巴掌还大。
　　肉晒得很干，放在眼睛前，还透着光，他凑近轻轻抽了抽鼻子，肉干闻着略有些腥，又有些香。
　　第二个包裹是几个跟他拳头大小的枯黄球体，他拿过来掂了掂，感觉这些是果子。
　　他弹出指甲切开一个，一股酸酸甜甜的味道立即盈满他的鼻腔。
　　他伸出粉红的舌头轻轻舔了舔，酸甜的味道瞬间在他口腔里充盈起来，他不由眼睛一亮。
　　好甜！
　　果子的味道比他闻到的要甜一些，软软的，凉凉的，有点像百香果，果囊里头包着小粒褐色的种子。
　　他满足地吃完这个果子，将种子收集起来，打算到时一起种在溪边。

　　第三个包裹里也是果子。
　　第四个包裹一打开，里面是暗褐色的晶体，晶体颗粒还挺大，第一眼看过去，有点像在地球时吃到的味精。
　　任鹤隐有些好奇，轻轻拈起一粒舔了舔，晶体瞬间融化在他舌尖上，咸味弥漫开来，居然是盐！
　　盐！
　　任鹤隐昨天还在想要怎么弄到盐，没想到今天就得到了赠送。
　　他双目盯着这个包裹，眼里满是激动。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他打量了一会，忙将包裹小心收拢好。

　　接下来三包东西有两包肉干，一包咬起来脆脆的，有点像苹果口感的青色果子。
　　对于缺少食物的他来说，这些已经是很实用的礼物了。
　　任鹤隐在心里暗自感激山那边素不相识的邻居。

　　这么多礼物中，最让他激动的还是那包盐。
　　这么一大包盐，拿在手里起码有两三斤。

　　任鹤隐高兴之余有些不安。
　　根据他以前的阅读经验，盐在相对原始的社会好像还可以当货币用。
　　如果本地不产盐，需要用物资与其他部落的人搅乱，这盐就算是贵重物品了。
　　无端收下邻居的贵重物品，尤其这盐还可能是小孩们偷偷拿来的，任鹤隐觉得不大好。
　　他发了一会呆，最终还是带着盐过去兽人部落那边问问。
　　要是这盐是小孩们偷偷拿来的，他得还给人家。
　　他将盐放在树条筐里，其他肉干果子等也放进去。

　　树条筐是他利用搜索时间搜索了一下，专门学来的，现在编得还不是很好，速度也不快，不过用来装东西尽够了，不必像前几天那样，想装什么都要用他那张大兔子皮包。

　　任鹤隐将装有包裹的树条筐藏在他用来睡觉的小山洞里，而后接着篝火的火光继续做陶器。
　　他现在正处于做坯阶段。
　　他怕做出来的陶器坯体不均匀，特地找了块平整的石片做坯盘，坯盘放在他做出来的木架上面，用手扶着保持平衡就能旋转。
　　做了几天陶，他捏器型的时候已经挺有模有样了，大碗、大盘子、大罐子都用泥条盘出来好几个，现在按拍光滑，就打斜挨着山壁放，打算靠山风阴干。
　　他今晚多做一会，明天上午再做一上午就能将这些陶泥做完。

　　等明天上午过完，兽人部落的人要是还不找过他，他就过去那边看看，看是不是小兽人们擅自动了家里的东西，再顺便打探相关消息。

　　任鹤隐计划得很好。
　　第二天一早起来，他草草吃了点先前储存下来的小鱼干，进林子里摘了大叶子垫在背筐，回来在溪流下游找了一段淘洗出半筐干净细腻的细沙出来。
　　他要做几个罐子当炊具，里面需要掺一些细沙进去，这样做出来的陶再次受热也不易碎裂。
　　陶胎含砂还能提高陶器耐热急变的性能，烧制的时候不易变形。
　　就是制作起来难度相对较大，作为新手，任鹤隐不太有把握。
　　要是这次做得成功的话，下次全部陶器他都可以试试夹沙。

　　吭哧吭哧忙了一上午，任鹤隐终于使用完了所有的陶泥。
　　他看着山脚下树叶堆上斜放的成果——十个碗、十个碟子、八个各种规格的普通罐子、六个盘子，五个用来当炊具的夹砂罐，松了一大口气。
　　现在北风大，阴干个三四天就可以修坯子了，然后差不多荡釉烧制。
　　如果泥坯成功晾干无裂纹，二十天之内，他就可以烧制第一批陶器，就是不知道烧制的成功率有多高，最后有几件能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