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能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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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黑虎部的战士们吵翻了。
“那些新人类也太过分了，把我们的祖先从另一界赶到这里受苦也就算了，还骗我们把他们当神给供着，怎么可以这么无耻，妈的一群骗子。”
“你们还真信了？云炽说神是骗子神就是骗子？他有证据么。”
“证据？如果是真神，哪会那么下作，阿凛不答应他，他还强迫！”
“那又不是真神，只是神使，你们可小点声吧，说这些话，真神会降罪的。”
“降罪？他怎么不往沧元部降罪？我看沧元部的先祖可比什么天神厉害多了。”
“就是，那风刮的，居然把咱们都给卷上天了，差点儿没吓死我。”
“那是因为他是魔鬼！他们不敬神，力量只能是从魔鬼那里借来的！”
“云炽说了他是人。”
“如果你是魔鬼你会给人说你是魔鬼吗？”
虎爪头都炸了：“好了，好了，都别说了。”
他这一开口，战士们纷纷把目光转向了他：
“虎爪大人，你怎么看？”
“你觉得云炽他们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虎爪原本就不信神，他当然知道云炽所说多半是真的，但哪敢承认，若他承认了，他的人岂不是哗啦啦全跑到沧元部了？
“云炽他不敬神，当然不会给神使说好话。但是，每隔几个月，神使都会从天上下来，给咱们送东西，那可是实打实的。”
“而那个青致……我可从来没听云炽说过他有什么先祖，这人就像是凭空冒出来的，邪门得很，我看大伙儿最好还是离他们远点，没准儿他真的和魔鬼有关系也说不准。”
他不提神使是真是假，只提神使送来的东西，同时又借着云炽为青致模糊过去的身份作文章，恰到好处地提示战士们应该做何选择，这节奏带得可以说是很熟练了。
但即便如此，也有人不买他的账：
“我看青致前辈他人挺好的，虎爪大人对他使用了惩戒之杖，他都没有计较，还留了咱们吃肉呢。”
“这样的人哪可能是魔鬼，要是魔鬼咱们早就死了。”
虎爪接不出话。而战士们的话题却顺着转到了危谷身上：
“虎爪大人对青致前辈使用惩戒之杖，人家都没说什么，而危谷却是一只手都给弄断了，这里面肯定有问题。”
“回去得问问危谷，他到底干嘛了。”
提起危谷，虎爪心里一阵忐忑。
为了保命，他可是把锅都甩到危谷身上了，但危谷又不是傻的，这锅他哪可能老老实实地接呢？
……
天色已经晚了。
沧元部，一群部落人分好了房子，一个个欢天喜地，毕竟他们原本都觉得，今天肯定是要在外面地上睡的。
青致当然不会住这些简陋的小房子。一个精巧的微缩房屋被他从储物空间里翻出来，放到被平整好的一片空地上，立刻就快速放大，变成了一个附带院落的清雅居所。
他把椅子搬进院子里坐着，随后叫来阿凛，把从虎爪那里缴来的枪递给了他：“会用吗？”
阿凛下意识地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神使开枪他也不是没见过，动作是非常简单的，他觉得自己应该会，但是被青致这么一问，突然间又没自信了。
青致站起来，帮他用正确的动作把枪给拿在手里。
他不可避免地碰到了阿凛的手。
阿凛的手很凉，凉到不太正常，被他碰到的时候手指下意识地瑟缩了一下，好像很不喜欢被别人触碰，但是强忍着没有躲避。
青致又是一阵心疼:“别怕。”
他教他拉保险，瞄准，扣扳机。
阿凛立刻就学会了，随后开始感到茫然，不明白先祖大人为何要教自己这些。
“这把枪送你了，拿着防身，”青致道，“以后再碰上神使那样的人，直接轰他就好了。”
阿凛又愣了一下，登时感觉手里冰冷的金属疙瘩开始变得烫手起来。
这可是能杀死天阶战士的惩戒之杖啊！
他立刻把枪又给青致还了回去：“先祖大人，这个实在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一把小破枪贵重个鬼了，青致冷汗：“让你收着你就收着。”
“不，您已经送我一支笔了，”阿凛把宝贝毛笔举了起来，鼓足了勇气，试探着问道，“先祖大人，我不要惩戒之杖，不过您能不能教教我，那种能把人卷到空中的图画是怎么画出来的？”
“那不是图画，而是咒文，”青致耐心地给他解释，“咒文的绘制是一种对能量的引导过程，能量循不同的轨迹运行会产生不同的奇妙效果……”
阿凛懵懵懂懂：“什么是能量？”
“能量，是充盈在这片天地之间的玄妙力量，战士之所以强大，便是因为他们体内充盈着能量，”青致进一步解释，“等你以后成为战士，我就教你。”
他觉得话题到这一步便可以结束了，心下暗暗松了一口气，拿起了极御玄龟打算继续观摩。
哪想，得到了他的承诺，阿凛并没有兴高采烈，他礼貌地说了一句“谢谢先祖大人”，原本亮晶晶眼睛反而黯淡下来，变得有如无机质一般失去了光色。
青致一怔，赶紧把先前的发言复盘了一下，琢磨自己也没说错话啊，便问他：“为什么突然显得这么难过？”
阿凛难过道：“我身体从小就不好，可能不会觉醒成战士了。”
青致放下了手里的小玄龟。
『唉，安慰孩子好难哦。』
他询问阿凛：“战士是怎么觉醒的？”
“只有强壮的人才有可能成为战士，”阿凛无不向往地说，“如果一个人的力气慢慢地开始变得比普通人大，而且越来越大，那就是觉醒了。”
青致一愕：“这就完了？”
阿凛点头。
青致问道：“那从初级战士到中级战士，又是怎么进阶的？”
阿凛：“我哥说有一个坎，只要迈过去，一下就进阶了。”
“一个坎？”青致对此很在意，“怎么迈过去？”
“不知道，”阿凛摇头，“我哥都不知道他是怎么迈过去的，反正突然就迈过去了。”
青致：“……那初级战士和中级战士的区别又是什么？”
“成为初级战士，那就是力量明显要比普通人大；而中级战士的力量比初级战士更大，而且他们力气恢复得特别快。”
阿凛通俗易懂地解释道：
“比如初级战士干了一天的活累坏了需要两天才能休息好，中级战士可能是干了两天的活才累坏，而且一上午就休息好了，当然了，不同的人也不一样，我哥比忽林更强，他恢复得也会比忽林更快。”
他提到云炽与忽林，让青致想到了还有一个人也可以拿作参照对象，“那危谷算是什么？”
“他是初级战士。”阿凛说。
青致回想了一下危谷的水平，很快便明白过来，在这里，成为初级战士，可以类比太吾界的修炼者前期不断炼化身体进入锻体期；而中级战士，则是炼气期，阿凛所说的那个“坎”，所指显然便是引气入体。
当然，这些战士们并不知道“能量”为何物，只知道“力气大了”“力气更大了”，更不必谈调动能量释放术法，这便导致炼气期和锻体期的差距并不是很大，不然的话，危谷一个锻体期，怎么着也不敢去暗算云炽这个炼气期。
话题既到这里，他也就顺带着问了一句：“那高级战士呢？”
“我没见过高级战士，”阿凛摇了摇头，“但听说高级战士非常厉害，他们可以借来一些神明的力量，虽然神明是假的，但他们的力量好像是真的……”
青致：“……”看来高级战士属于先进一点的炼气期修炼者，已经可以调动能量，释放一些术法。
“传说高级战士上面还有天级战士，能够运用更为强大的神力，”阿凛又补充，“但天级战士只存在于传说故事里，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青致点头，所谓天级战士，自然便是能放出强大技能的修炼者了。
他已收集到足够的信息，故此严谨地得出了结论：
“你们对能量的了解太少，因而产生了很多错误的认知。”
“实际上，初级战士是因为身体受到能量的淬炼，所以才比普通人更强大；而中级战士则是能够从空气中吸收能量，因此才拥有更快的恢复力。”
“总之，能够觉醒的人都拥有很好的资质，天然与能量更具亲和力。他们是因为拥有能够自然觉醒的好资质，才会显得比普通人更强大，而不是因为比普通人更为强大，所以才能够觉醒。”
“……这样的认知错误叫做因果倒置。”
阿凛眨了眨眼睛，什么什么倒置？
“总之，你也是有可能觉醒的，回头我会研究一些引气入体，也就是吸收能量的方法，”青致总结道，“不要担心，就算始终觉醒不了，也可以把炼体之道做到极致，走体修的路子。”
阿凛那双漂亮的眼睛顿时亮起了点点的星光。
虽然不太明白炼体和体修是什么，但先祖大人说了，他有同样有可能觉醒成战士的！
“所以这枪你就先拿着，等你觉醒成了战士用不到了再还我。”
青致把枪强行塞到了阿凛手里，拍了拍他的肩膀，“好了，回去吧，我这边还在忙着。”
……
看到弟弟出去一趟，就抱了支惩戒之杖回来，云炽整个人都是懵逼的。
“先祖大人对你真好，连惩戒之杖都给你了，”云炽羡慕，又很好奇，伸手去拿：“让我看看让我看看。”
阿凛不给他：“哥你小心着！”
“你放心！”云炽说，“我不会打到自己的。”
阿凛：“我是让你小心点别把它给弄坏了。”
云炽：“…………”
这一定是个假弟弟。
看到云炽一脸委屈，阿凛连忙解释：“如果是我的我就送给你了，主要是，回头等我觉醒成了战士，这个惩戒之杖还得还给先祖大人呢。”
“这样啊，”云炽从善如流地把手收了回来，“那可不能弄坏了。”
他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内心却有些酸涩。显然先祖大人只是找个借口，让他把惩戒之杖收下罢了。弟弟的体质那么弱，哪有可能觉醒成战士呢？
阿凛仿佛知道他在想些什么，强调道：“我也是有可能觉醒成战士的，先祖大人说了，能不能成为战士，不是体质的原因，是能量的原因，只要把能量引入体内，就可以了。”
“能量？”
“能量就是存在于天地之间的一种玄妙的力量，”阿凛很高兴，“而且先祖大人还说了，等我觉醒成战士，就教我画咒文，就是能把人吹到空中的那种咒文。”
提起咒文，他又拿起了青致送给他的那支笔，细细观察笔杆隐隐流转的雾气，与笔尖的一点玄墨，“这支笔之所以这么神奇，一定也是因为能量吧。”
云炽：“应该……是吧？”
他其实没听太懂，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阿凛更多的只是自言自语，其实也不指望能从哥哥这里得到答案，他默默坐下，开始思考。
……弟弟总是很喜欢思考。云炽抱了团干草，在他身边躺下来：
“我先睡了，咱们的房子有点透风，比洞穴里要冷一点，待会儿你多盖两块兽皮。”
阿凛点头，继续琢磨能量。
夜已深了，部落里人声渐小。被青致与幽隐惊散的兽潮此时仍旧不敢接近这片山林，四下里唯有些许的虫声鸣响，反而使这片静寂越发显得幽深且玄秘。
阿凛的思维也因这份幽静而变得越发清晰。
他想起当初自己被神使按在地上的时候，居然强行挣脱，逃了出去。
他一向体弱，而神使却是比普通人要强壮的，先祖大人说那是基因跳跃带来的体能提升，所以，他能逃出去非常没有道理。
——所以，一定是某种神奇的因素产生了作用，比如他在不知不觉间引动了一些能量。
他悄无声息地站了起来，蹑手蹑脚地走了出去，来到部落边缘，伸手勾勒用以维持阵法的墨迹，试着感受能量的流转，并随之调整自己的呼吸。
他可以把能量引入体内，一定可以。
……
能量流动。
青致感觉到丝丝非同寻常的凉意。
他推开窗。
晶莹的雪花从空中纷纷扬扬地飘洒下来，不远处，一个苍白而纤瘦的少年，扶着一块墨迹流转的阵石，静静地站在一片圣洁的雪白里。
“？？？”
青致顿时慌得一批。
『卧槽，教咒文什么的，那不是来日方长的事么？』
『……毕竟等你变成战士都啥时候了。』
『结果你直接就给我觉醒了。』
『是个狠人！』
『所以这么多年都没收过一个徒弟的我，该怎么装成金手指老爷爷的样子……』
『QAQ！在线等，急。』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能量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