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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 2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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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威胁太子地位的南门祭司被除,贵妃失宠连带三皇子也被皇帝迁怒封王遣送封地无召不得回皇城半步。
如今皇城内,俨然是商寂与商苑分庭抗衡。
南门仙邸本想操控商寂,利用商寂与商苑鹬蚌相争,使得三皇子渔翁得利,如今算计不成反遭噬,让商寂反将一军除掉南门祭司和三皇子这根暗刺。
亦温想来,太子应是高兴的,那二皇子商苑根本不是商寂的对手。
可他在太子身上察觉不到太子有任何高兴的神情。
离国宴过去已有一宿,商寂今日得赦休息,索性就留在太子府与亦温相处一室。
商寂瞧见亦温拘谨的模样,抬手取来亦温抱着的书放在手里看了两眼,随即将书合上。
商寂开口道:“你在留痕城时都做些什么?”
亦温在留痕城时除了看书就是帮爷爷看顾客栈,这些没什么不能说的,他便一五一十告诉太子,“管账、读文。”
久久等不来更多回答的商寂,“没了?”
真就没了,亦温点了点头回应太子。
商寂问道:“可曾习武?”
修仙之人几乎都要学些功夫,亦温懂太子问这话的目的,“殿下,我可以学。”
“总要有点傍身之技。”商寂倒没因亦温不会武功的事感到不悦。
亦温当了月余的闲人,总要做点事的,“听凭殿下吩咐。”
“孤知道你能吃苦,先把身子养好。”商寂替亦温把过脉,天生灵根缺失,修行一事急不得。
殿下说什么,他照做就是,“诺。”
一直都是太子问他答,亦温有很多不明白的事想请教太子。
他看太子在练字,想着也不会太打扰太子,亦温出声问道:“殿下,我听东棠少主说月神闭关三千年,这是真的吗?”
商寂听到“月神”二字时手顿了顿,一副好字毁在这一笔上。
商寂面无神情将宣纸扯下,手中狼毫重沾黑墨定心落笔,一气呵成将字写好后,这才回亦温道:“是。”
他很好奇一向亲近六界的月神至尊为何会选择闭关,“我在留痕城内从没有听说过。”
亦温很少这样,商寂抬首问道:“你想知道什么?”
亦温犹记爷爷说过的话,搭救爷爷的人是尸祖符丘;亦温在无望境内亲眼目的太子躺在星文石棺内。
重点在于,那是写满星文的石棺,以及太子当时身上华服乃是月色。
天上的月神闭关,留痕城里出现了一个浑身是迷的太子,还有祀月大典那日晚上从天而降的月光,所有人都以为是东棠云夜带来的吉兆,都忽视了当夜太子与东棠云夜是并肩而跪的。
他有个很是大胆的想法......
他想知道殿下会不会就是月神,这个话他不敢说出口,因为殿下警告过他永远不能揣摩殿下的心思。
商寂让亦温看到太多的破绽,所以亦温的怀疑在情理之中,商寂好像忘了自己对亦温的警告,直面回道:“孤不是。”
没能想到太子会回应自己,亦温有些诧异很快就调整好情绪回道:“亦温失言了。”
“无妨。”亦温有洞察力是件好事,商寂甚至觉得应当褒奖。
商寂将亦温召到身旁,将狼毫递给亦温,让亦温效仿自己的笔迹练一幅字。
亦温不敢说自己的字有多漂亮,勉勉强强凑合起来也能看,就硬着头皮照太子说的落笔疾书。
只写了两个字:阴阳。
阴阳大论较真说的话几天几夜都说不完,亦温与太子离的很近,他能感觉到身后太子的呼吸,直觉告诉他太子让他写这两字的原因不简单。
亦温心中碾转反侧,他身后的商寂不急不慢取下一块令牌给他。
亦温看着象征太子身份的令牌道:“殿下?”
这就是商寂所谓的嘉奖,“你想看爷爷随时都能去,不过走前要同孤说一声,孤派人送你去。”
四面八方的眼睛盯着太子府,亦温不是不懂事的主,他很确信太子说派人送他去不是为监视他,而是为确保安全。
能时不时见到爷爷,这已经是天大的恩赐。
光是想,亦温脸上就止不住的扬起笑容。
但在被太子见到的那一刻,亦温收敛下去了。
谢过太子厚爱过后,亦温将沉甸甸的令牌捧在手里,指腹在令牌尖端摩挲着,像是在消磨去一些浮躁的心情。
商寂将亦温那点小动作全看在眼里,“想做什么就去做什么,无需伴驾。”
“啊?”亦温还以为太子会拿桌案上的字说事,不曾料想太子就只是让自己练字这么简单。
跟太子呆在一起,他真的会拘束很多,有太子的恩准亦温原是想就此离去,忽然想到一事让亦温停下脚步。
他虽有些怕太子,但受人恩惠总是要报答的。
亦温开口道:“殿下。”
商寂也难得好脾性应他一句,“嗯?”
“殿下要小心,南门祭司虽除,切勿让人有机可乘。”这事要从昨夜亦温听到南门祭司死讯时说起。
当时亦温注意到二皇子商苑满是算计的眼神,他就想起南门家主说过的,太子的位置是南门仙邸借天命所归稳下的,如今南门祭司出事,若是上任的新祭司出什么幺蛾子,借星象搬倒太子,那也不是没可能的。
要知道,皇帝宠爱二皇子商苑,万一想废商寂的人是皇帝,那太子完完全全就是为别人做了嫁衣。
其实这些亦温不说,商寂也会安排妥当,看在亦温有心的份上,商寂开口道:“孤知道了。”
亦温看殿下听进去了,颔首道:“亦温告退。”
只有夜晚的时候亦温才会宿在太子寝殿,平常太子不在的日子亦温都呆在侧殿,从太子寝殿走出来后,他一如往常那样回侧殿补觉。
亦温睡后没多久,太子府来了两位贵客。
东棠仙邸的家主东棠垏,以及少主东棠云夜。
太子府的内侍官谄媚着将东棠父子带到商寂面前。
东棠父子异口同声道:“太子殿下。”
商寂免了二人的礼,同时出声邀东棠家主来品品亦温的字。
东棠家主一眼认定不是太子笔迹后,出声道:“殿下书法冠绝帝都,所谓名师出高徒,亦温这字又怎会有差?”
“东棠家主好眼力。”商寂毫不掩饰对东棠垏的欣赏。
东棠垏笑了笑,“殿下过奖,冒昧多问太子一句,殿下可是有心让亦温修行?”
这就是商寂让亦温写这二字的用意,商寂佯装诧异问道:“家主怎知?”
太子想表达的都写在纸上了,东棠垏从始至终都不认为太子仅是请自己品字这般简单。
东棠垏一手拂袖,一手抬起指着阴阳的阴字说道:“阴阳两道相补相克,依我看那孩子体虚,阴修合适。”
商寂也从未打算过让亦温接触阳修,“温儿倾羡云夜少主,但温儿却不是修行根,孤颇为苦恼。”
东棠垏蹙了蹙眉,今日来太子殿一是携云夜答谢太子,二是东棠垏近日总觉得现在的太子与之前的太子相差太大,想借机寻找其中猫腻。
太子却给东棠垏一种对亦温着魔的感觉,让东棠垏一时半会琢磨不透,到底是妖精窝里出来的亦温手段厉害,还是太子想借亦温欲盖弥彰。
心中思绪万千,脸上依旧是客套万分,东棠垏道:“殿下对亦温当真用情至深。”
“殿下,东棠府邸内有不少灵药,若殿下不弃,臣即刻让人取来。”东棠云夜对亦温有愧,听闻太子想让亦温修行一事,不免主动了些。
东棠垏闻声看了眼儿子,倒也没说什么。
商寂不语,同东棠云夜一样看着东棠垏。
东棠垏笑了笑,“能为太子殿下效劳,东棠之幸。”
“那就多谢东棠家主,”商寂倒也不客气,“素闻东棠仙邸仙籍众多,不知家主......”
连珍藏的灵药都舍出去了,东棠垏又怎会在意几本书?
只见东棠垏凭空变出一只飞鹤,在飞鹤耳畔念叨几句后,抚摸了两下飞鹤的后颈示意飞鹤回东棠仙邸将要的东西带来。
等飞鹤走远后,东棠垏这才出声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殿下是未来人族之皇,是东棠家的君主,为臣的岂敢不尊?”
“这么说,东棠愿永世效忠于孤?”商寂故意将东棠垏的话解成此意。
商寂的问题已经上升到皇家斗争,东棠垏带笑回道:“东棠永世效忠皇族,若违此誓天诛地灭。”
商寂就知东棠垏这狐狸会这么说,面上客套道:“家主果然忠心耿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