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夺命旅游团》诸葛小西子

53、医院（2）

　　与周寻预想的不同，这里并非完全没有人，至少在医院门口还有个看门的大爷。

　　祝美湘不知道跟他说了什么，大爷见怪不怪地看了他们几人一眼，从抽屉里掏出了一串的钥匙，扔在了桌上。

　　“他这么把钥匙给我们……真的好吗？”陆子航深吸了一口气。

　　穆萧尹：“不然呢？让我们直接打道回府吗？”

　　陆子航咬牙切齿道：“哪个不长眼的把你从里面捞出来了？”

　　穆萧尹“有本事你也进去试试，看看会不会有人把你捞出来？”

　　祝美湘握紧了钥匙，沉默地看了一眼身后的人，推着轮椅率先走进了面前的建筑。

　　周寻几人远远地跟着她，越走到里面，建筑上的爬山虎越多了，密密匝匝地铺满了墙壁，一大片令人不舒服的阴翳打在了身后，总令人感觉背后发凉。

　　在祝美湘打开了门之后，在场的人全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整个房子里充斥着一股令人作呕的味道，除了食物腐败的味道之外还夹杂着消毒水以及粪便的味道。地上落了一层厚厚的灰，除了随意散落的病历本以及针管针头之外，还堆满了医院的病号服。

　　周寻看了一眼脚边离得最近的一套衣服，不知道上面沾了什么东西，深褐色的颜色看上去异常地醒目。

　　“这是……血吗？这……这是真的不是综艺节目吗？”说话的是刚才的那个女人，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双眼环视了一圈，却没有看到周围的摄影机。她求救地看了一眼身旁的夏轩凉，在看到他也同样发白的脸色之后，瞬间心就凉了半截。

　　“我……我也不造啊。”

　　同样脸色发白的还有戴着沙滩帽的男人，他颤抖地问道：“你们、你们怎么知道地这么清楚……还有、你们为什么不怕？”

　　陆子航翻了个白眼：“自然是因为我们……高瞻远瞩、临危不惧。”

　　男人：“.…..”

　　“好了我们开始找线索吧，为了避免发生意外，两到三个人一组，没有特殊情况最好不要擅自行动。”周寻看了一眼手表，说道，“我们中午十二点在这里集合。”

　　为了避免各种突发情况，他临走前又加了一句：“不管发生了什么，率先以自己的生命为重。”

　　祝美湘很不耐烦地听他讲了两句之后，率先推着轮椅走了。

　　“我叫赵岚，我们一组吧。”刚才说话的女人看起来很不相信周寻几人，最后看了看所剩无几的队伍，咬咬牙，只能找夏轩凉他们暂时结成了同盟。本来夏轩凉想要抱周寻的大腿，希望大佬带带他，不知道为什么，他和赵岚的情况完全相反，他一开始看到周寻就莫名地觉得他值得信赖，但是最后却被看起来可怜兮兮的赵岚拉上，抱大腿的希望瞬间落空了。

　　陆子航打量着逐渐远去的祝美湘两人，捅了捅秦川：“你说，她到底是什么居心？”

　　秦川挑了挑凤眸，心不在焉地说道：“谁知道呢，反正人死在这个地方在现实世界看来无非都是意外，最后不会有人怀疑到她的头上……啊、啊嚏。”

　　“你感冒了？没事吧。”陆子航在背包里翻了翻，最后找到了一包板蓝根冲剂，递给了了秦川。

　　秦川摆了摆手，笑道：“我就是普通感冒，没那么娇贵。”

　　“普通感冒也要吃药！”

　　秦川拗不过他，只好笑着接过了药。

　　“中午见。”秦川拍了拍周寻的肩膀，便和陆子航两个人去了二楼。

　　一会儿，周围的人全都散得差不多了，周寻和穆萧尹两个人便开始着手调查起一楼的线索。
　　这栋楼一共有三层，一楼是食堂和活动室，二楼开始才是病房，为了防止病人出什么事，每一层都有值班的护士和医生的房间，这一点和普通的医院一样。

　　不知是不是医院的缘故，这栋楼给人的气息很不好，似乎从进来的那一刻起，周寻就觉得似乎……有点冷。

　　周寻搂了搂衣领，蹲在地上开始理病历本，并且一边一目十行地看上面的文字，半个小时后周寻才对医院的病房有了初步的了解，二楼的住户大多数都是抑郁症以及精神分裂症之类没有太大攻击性的病人，三楼住的一般都是躁狂症以及被害妄想症等有攻击性的病人，而且都是单人房隔离开来。

　　周寻站起了身，活动了一下酸麻的脚踝，他身子刚动，就感觉到了一股气流吹到了他的脖子上，他疑惑地看了一眼头顶的中央空调，发现空调不知何时已经被打开了。

　　这个季节白天也就十五六度，根本没有热到开空调。

　　周寻想去关空调，就在他刚迈开步子的时候，突然发现身旁不远处的地上，有件病号服上好像有一大滩褐色的污渍。

　　他想了想，好像他刚来的时候没有发现这摊污渍。

　　周寻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猛地一抬头，却发现天花板上有一大滩的水渍，正在一滴一滴地滴落下来。

　　等等，这好像不是水渍，是……血渍。

　　“萧尹，你来看看。”

　　周寻冷汗瞬间淌了下来，他实在是没有想到这起案子居然这么棘手，他们才刚来没到半个小时，就已经有人死了。

　　二楼……会不会是陆子航他们？周寻的心蓦得一沉。

　　周寻一转身，发现穆萧尹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出现在了他的身旁，说道：“别急，我们一起去看看。”

　　二楼的设施看上去比一楼更加简陋，简陋地让人怀疑面前的不是什么正规的医院病房。面前一间小小的房间里面放了五张床位，看上去拥挤不堪。周寻继续在走廊上走着，长长的走道上空无一人，却残留着各种食物腐败以及粪便散未清理发出的诡异味道。

　　周寻之前就听说过全世界每10人中约有1人存在精神卫生障碍，但全球卫生人力中从事精神卫生工作的人只占1%。近半数世界人口生活在每10万人拥有不到1位精神科医生的国家。由于医院资金短缺，病人多加上医生护士短缺，医护人员的压力一点都不比外面三甲医院的小，而且就算是普通的打针喂药也要时时刻刻地保持警惕，因为谁都不知道面前看似温顺的病人会不会突然抡起椅子往你头上砸。

　　“陆子航，秦川……你们在吗？”周寻的声音在空荡荡的走廊里回想，却没有人回他的话，“陆子航……秦川”周寻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声音不住地颤抖了起来。

　　“周寻。”突然手上一暖，原来是穆萧尹握紧了他的手，周寻一抬头，便对上了他坚毅的目光，“走吧。”

　　穆萧尹的声音很温柔，眼中存着他的倒影，向所有时刻一样嘴角微微含笑，周寻心中重新归于平静。

　　两人按照一楼的大致位置找了二楼相关的房间，最后停在了一间厕所前面。

　　厕所十分地简陋，两人推开一扇扇门，却都无发现异常，直到他们面前剩下最后一扇隔间的门。

　　周寻右手轻轻一推，两人毫无意外地看到厕所里趴着一具穿着病号服的尸体，周寻和穆萧尹相互对视了一眼。

　　在看到尸体不是他认识的人后，周寻明显地舒了一口气。穆萧尹从口袋里翻出了两只医用手套，然后又看了看尸体，最后变戏法似得又掏出了两只戴上了手套，嫌弃地将尸体翻过身。

　　在看到尸体的脸时，穆萧尹微微一愣，周寻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看到他的额头插着一根非常粗的针管。

　　尸体脸部已经腐烂地看不清容貌，但是周寻根据身材判断，死者是个男人。周寻微微沉思，这个医院看起来已经废弃了很久，为什么这里会有个病人的尸体？

　　他又是怎么死的呢？

　　“你们怎么在这里？”听到声音，周寻转过身，却看到陆子航和秦川两个人站在门口。

　　周寻简单地说了一下自己刚才见到的天花板上的血迹，并且指了指地上的尸体说道：“秦川，你看的出这个人是什么时候死的吗？”

　　秦川似乎睁大了眼睛，疑惑地看向了他手指的方向，仿佛他面前是一团空气“死人？哪里有死人？”

　　他话音刚落，周寻的冷汗就下来了，他朝着自己手指的方向看去，那具高度腐烂的尸体在此情此景下此时似乎显得多余了起来。

　　秦川身旁的陆子航同样一脸茫然，眼神中多了一丝恐惧：“师兄……我、我也没看到。”

　　“怎……怎么会？穆、穆萧尹也看到了，你说是不是？”周寻将目光投到了身旁的穆萧尹身上。像是为了印证周寻的话似的，穆萧尹微微一笑。

　　这时，秦川的脸色更加诡异了：“周寻，刚才我过来的时候才在二楼看到他，他问我有没有见到你，你身旁……是什么东西？”

　　话音刚落，周寻惊得头皮都炸开了，他转过身，看向身边的“人”，问道：“穆萧尹，你告诉我我们第二次见面是在哪里？”

　　身旁的人没有回答他的话，还是在笑，慢悠悠地抬起了手臂，周寻却猛地瞥见他手中的什么东西一闪而逝。

　　“跑！快跑！”

　　面前的“穆萧尹”的笑容消失不见，笑声陡然变得尖锐，仿佛夜枭一般。

　　话音刚落，周寻感觉到一个冷冰冰的东西擦到了自己的小臂，等到他回过神，才发现那是刚才他看到的尸体额头上的针头。

　　“卧槽！”周寻骂了一句脏话，一个飞快的侧身，正好与那根针头擦身而过，就在周寻想要离开这件房间的时候，异变陡生，他的衣角正好被厕所隔间的门勾住了。

　　周寻心里想骂娘，就在他想着怎么样脱困的时候，那个注射器不偏不倚地朝着他的额头落下，就在快要碰到他的皮肤时，周寻突然觉得自己面前闪过一道劲风，等他回过神的时候，那只针管已经落到了地上。

　　他揉了揉眼睛，发现穆萧尹蹲在他身前，皱紧了眉头，充满了担忧以及……自责？

　　“你……你第二次……”

　　“警局门口，是你约我的。”穆萧尹无奈地叹了口气。

　　“卧槽！什么时候？才第二次见面你就开始约他了？这么多年你都没主动约过我吃饭？而且还是警局门口？”陆子航嘤嘤嘤地控诉道，“师兄，你不是人！”

　　“？？？”周寻一脸不明所以地摸了摸脸，他怎么感觉自己是个渣男？

　　“周寻，你还记得刚才发生了什么吗？”秦川担忧地看向周寻，“你刚才拿着针要往自己头上扎！我们两个怎么都阻止不了你，好在最后小慕及时赶到。”

　　“我吗？”周寻指了指自己，“我没……”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沉思了起来，他惊恐地发现自己刚才看到的“人”也许只是自己的幻，觉从一楼的大厅里就已经开始产生幻觉了，如果不是恰好陆子航他们及时赶到，他真的就凉了。

　　周寻想了想说道，“这个案子跟我们之前经历的不太一样，我刚才看到了很多非常真实的幻觉，你们任何时候都不要一个人单独行动。”

　　“不是幻觉。”穆萧尹突然开口了，他的脸色很不对劲，周寻甚至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种强烈的自责，“我看到了……那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