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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是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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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更远处看不见的地方有什么悄无声息地迅速来到,伴随着洛尔银链寸寸地断裂。
万千约束的线丝直直射来。
就在予渊认为已经来不及时,却停了下来,堪堪触及众人之身。
河亦魔刀“引渡”在手,拦在洛尔身前。
“你还不放手?”
如此形势之下,洛尔依旧没有放开河亦的手,河亦不得已一手执刀,一手仍旧被紧紧握着。
洛尔单手扯断腰间银链,血自手中而下。
奎巳小心地缠在他的手腕,想要碰触他的伤口,洛尔握紧拳头,不让它碰。
“司命大人,可是认得我了?”
“废话,放手!”
话音刚落,那些约束的线丝绕过两人,从背后袭来。
洛尔松开手,急欲出招,却还是来不及,那些诡异的线条缠住他的双手,河亦转身,“引渡”抡转,另一手现出一柄长剑,如游龙飞舞,切断缠住洛尔的线丝。
同时无数的飞丝绵密地向着他们袭来,河亦护着洛尔,一刀一剑,在两人的周围,纵使飞丝细致绵密,还是无法伤及两人。
“禁剑…你…”
河亦也顾不得,他早就做好了被责备的准备。只是如此轻描淡写的一句,当真是让他诧异。
这样的状况,他也无法多做解释,而且自己手上的这柄剑,的的确确是自己偷拿出来的。
无法回头,不能确认洛尔的表情,河亦虽然心中有愧,但是也暗自庆幸自己带“魔族禁剑‘轮回’”出来。
“对不起,但请允许我…”
未等河亦说完,洛尔便打断了他。
“不必多说,河亦,我的身后,交你!”
河亦心中万分欢喜,一瞬便将自己偷拿禁剑的事情抛之脑后。
“遵命,司情大人!”
“那司命大人可别让魔族以外的人轻视了!”
虽然话语里隐隐带着威胁,但是河亦知道,这也是洛尔对自己难得流露的一点感情。
虽然心中明明知晓是如此,但是他还是故作委屈:“洛尔,可是不信我?”
虽然是如此悠闲的谈话,但是在这期间,两人相互护着对方,战得依旧激烈。
“怎会?洛尔从来都信!”
但又不等河亦的开心继续升温,洛尔继续说道:“魔族司情却从来都不信!”
“不信什么?”
河亦刚被带起的满腔热情,又冷不防被这一句掩盖,侵吞。
他一晃神,一条飞丝急速的袭来。
此时洛尔手中的银链已经断尽,手无寸铁,但他顾不得。
飞速转身用双指夹住那条飞丝,但其冲来的余劲不减,差一点就直中河亦的额头。
飞丝被止住了,洛尔手指间血流了下来。
河亦着急,却无法再分心。
“洛尔?”
洛尔强忍指骨碎裂的痛楚,附在河亦耳边,轻声说了一句。
河亦眼神瞬变,那些围着他们的诡异飞丝被他一一斩断,一刀一剑丝毫不留余地。
那些被斩断的飞丝全部化作红色的雪花落下。
就在最后一片红雪落地之时,一人漫步而来。
虽然双眼之上缎带依旧,但是眼神却似利剑能穿透一切一般,令人生畏。
眉心的雪花印已完全换了样,像是硬生生被挖出了一般,只余血色的雪花状伤痕。
他径直走到予渊跟前,语气轻柔:“小渊,我们走!”
予渊虽然心里惦念着无忧的变化,碍于这里有其他人,她也不敢轻易询问,只要哥哥平安,就好了。
“嗯,无忧哥哥,我们走吧!”
“站住!”
河亦收起“引渡”,在之前的对战中,他发现“轮回”好似更有优势,虽然他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但是眼前的人不容小觑。纵使如此,他还是执剑指向无忧。
“怎么?”
无忧虽语气轻慢,但还是有意无意地又看了一眼那柄剑。
初看时剑气汹涌澎湃,蕴含极大力量。
再看时却不得不令人讶异,忽隐忽现地伴随着这股无可匹敌的力量的是另一股轻柔地环绕于剑身的灵力。看似是被锁,实则是相护。
有趣的利器!
无忧暗叹。
河亦回顾洛尔,洛尔回以一笑,但苍白的脸色依旧出卖了他,河亦知道他在强撑。
洛尔使劲地握紧拳头,想要阻止血继续流,他身上其他的伤虽多,却不似这飞丝制造的伤口这样,血流不止。
“伤了他,你已无可能踏出这里!”
无忧一脸认真地反问:“伤了他的,当真是我吗?”
提起这,的确是怪自己,河亦心中有愧。
却不能就这样放他走,洛尔的伤,如果他自己有办法,他不会忍着。可洛尔已经是魔族唯一拥有灵兽的魔了,灵兽治不好的伤,魔族,无法治。
“你…”
河亦不知说什么,心里着急地怎样似的,手中的剑却执得稳稳当当。
“虽然你有一柄利器,但我不是你能留得住的!”
无忧说罢,收起一脸玩味的笑。蓦地,地面有红色的雪花渐渐出现,越来越多,再次形成红色的飞丝袭向河亦与洛尔。
河亦虽有防备,但是还是迟了一步,飞丝绕过“轮回”直接缠住了他的双手双脚。
洛尔双手皆有伤,因为血流太多,他的反应变得迟缓,碎了的指骨无法使力,此时奎巳还在执行洛尔之前给它的命令:保护予渊。
于是,来不及,他的双手再一次被诡异的飞丝触及,只是这一次不一样,只是轻轻的缠绕,血不再流了。
一放松下来,洛尔便再也无法强撑,神情恍惚,站不住了。
“放肆!”
可无论河亦怎么挣动,也无法挣脱“约束”的线丝。
他恨的牙痒痒,但无可奈何。
“这就放肆了?你不看看?”
河亦随着无忧转向的方向看过去。
“洛尔!”
一直在不远处仔细地处理着污秽的凌,还是在最后时刻扶住了就要倒下的洛尔。
他指尖轻轻的一挥,那些飞丝掉落,化作红雪消失不见。
洛尔的手上现出纵横交错的伤痕来。
“的确难看,这要是让悦几看到,会不开心的,有我在,怎么能让你这么狼狈呢?”
凌从怀中拿出一颗石头,装模作样地口中念着别人听不懂的他自以为的“疗伤咒语”。
不过当真有效,洛尔身上的伤痕全部愈合了。
凌将石头宝贝地收起来,无可奈何地笑笑,轻声说道:“回去别乱说哦,你指骨碎了,其实不怪我。虽然我袖手旁观了,但是,我是真的不喜欢血腥肮脏的东西,尤其那血色的飞丝与雪花…”
“我知道的,多谢!”
洛尔转醒,重新自己站立起来。
这时,河亦手上脚上的束缚才解开,他赶紧奔向洛尔。
河亦看到洛尔手上的伤痕已经没有了,高兴地眼泪都流出来了。
“洛尔…洛尔…你没事…你没事太好了…”
“唉,眼泪鼻涕一大把,要是被你们祭司大人看到,得多心痛啊!”
“凌,谢谢你!”
说着河亦用手背擦擦眼泪,就要去握凌的手。
凌赶紧抽身后退,虽然在他看来世间唯血最脏,唯泪最净,但他还是避的远远地。
因为他怀疑,河亦手上除了之前的脏东西,还有泪,不定还有鼻涕,这纷繁复杂的掺合,归根究底还是自己讨厌的两字:“污秽”。
看到对方平安,予渊才安心下来。刚刚见到的无忧与之前一点儿也不一样,她以为无忧要伤害对方,可是现在看来,无忧哥哥还是无忧哥哥。
她心里自然是欢喜的,并且她也不希望无忧伤害对方,虽然之前对方曾经将无忧推到这个地方,但是后来对方的确是保护了她好几次,因为直到现在,奎巳还在自己的身边,自己一点也没有受到波及。
予渊蓦地反应过来,原来是这样,无忧哥哥真细心,他发现了,所以才治好了对方流血的伤口。
“无忧哥哥!”
“小渊,你没事吧?”
“嗯,我没事。”
“那我们走吧!”
这次河亦没有拦在无忧身前,虽然他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想要杀掉自己的对方做出治疗洛尔的行动。
只是河亦还是心有不甘,但心里十分明白,现在的自己的确无法打败他。
“我,河亦,终有一天会打败你…”
无忧回头轻笑,原先看不见的眼眸,在那一瞬,河亦觉得自己感觉到了对方的期待。
“我等你!”
等无忧他们俩走远了,河亦才反应过来。
“忘了问他的名字了,我之后要怎么找他呀…”
“这倒是不用愁的,等你觉得可以了,我们一起去!”
“真的吗?真的吗?”
“当然!”
“那…你是陪我去?还是因为要去见那个小姑娘?”
“司命大人,该回去了!”
“我不回!我不回!你说清楚!”
“凌,他就有劳你了!”
“哪里哪里,司情大人客气了!”
河亦被敲晕了,鉴于洛尔指骨碎裂,凌不让他背,说还是自己来吧。
于是凌找了一块干净的布将自己的手包得严严实实的,魔族司命大人就这样被拖回去了。
刚出血池的无忧、予渊便见到了他们苦苦找寻的人。
天际大裂缝,暗沉的天色,明月般的那人。
“哥哥,是含笑哥哥!”
“含笑!”
同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很多人。
“那是?”
夏际随着金若问手指的方向看去。
槐树下的逆怀,在天空缝隙合拢之前,看到那人背后的其中一人时,不经意指间掠过‘怡怀’,那根弦,断了。
一人抬头,脖子上的梦戒闪烁着柔和的光,他自言自语道:“终究是来了!”
待众人都发觉时,已经有人先行了一步。
等到莫红野用赤焰莲花带着无忧、予渊赶到时,含笑已被众人围住。
当首的那个人骑坐在牵辰犬之上,鬓发皆白,端正凛然,一旁站着曲江柳。
“你初来乍到,肯定是需要我们的,而且至于有什么好处,我已明说,希望你考虑考虑!”
“我已说过一次,不要让我再说一次!”
听含笑愠怒的语气,看来那老头想拉人,未免太不自量力了,无忧心中只觉好笑。
那可是含笑啊!
“老头你也别再说了,没看出来别人不愿意吗?”
“就是就是,无忧哥哥说的没错,一大把年纪了,装什么深沉!”
予渊很生气,其他人插什么话,含笑哥哥可是他们的。
那个老头气的眼露凶光,但当着众人的面,也不好发作。
“含笑哥哥,我和无忧哥哥来接你了,我们回去吧!”
“你是谁?”
“含笑哥哥你…不认得小渊了吗?”
“不认识!”
之前老头身边的人见机开口:“你们又装什么亲密呢?套近乎也没门的,白费口舌,没听见人说不认识你!”
予渊不理他,一心都在含笑身上。
含笑哥哥一点都没变,怎么可能不记得自己了呢?
她不死心地将无忧推到含笑跟前,再问:“那无忧哥哥呢?”
“不认识!”
“哈哈哈哈…原来不过如此,现在戏演不下去了吧?”
曲江柳不依不挠,纵使他知晓他们三人的关系,但是他就是不爽,人与人感情好,可笑。
无忧心念电转,现在的含笑失了雪花印,不记得他们是正常的,可是要怎样才能够在这么多人围困的当下带他走呢?
“既然你们在争对于他哪边有更大的优势,你们说了一堆,我还没说呢,现在我倒要说说。!”
牵辰犬上的那人不疾不徐,觉得无论如何,一个小子都不足为惧。
“那你请讲吧!”
“我知道他要什么?”
“什么?”
“他要的自然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