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JO）那不勒斯神话》仙韵梦果

2、Chapter.02

　　弗兰克斯神话。
　　乔鲁诺期盼了很久的可能性在拜访弗兰克斯的夜晚落了空。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要说预料之中但还是会有失落，但如果说特别难过，倒好像也不是这么一回事。
　　布加拉提他们已经离开12年了，如今只是彻底认清没有让他们回来的方法而已，总之日子还是得继续过。
　　然而，就是抱着这样想法的乔鲁诺却在第二天下午接到了米斯达的电话——
　　“我看到那个妞了。”电话另一头嘈杂不堪，米斯达的声音听上去也很模糊，“弗兰克斯家的那个妞。昨天晚上那个，她在这里喝酒被人搭讪，我顺手帮了她一下。”
　　“好的。”乔鲁诺平静地回答着，然后在面前的文件上行云流水地签下自己的名字，“如果你有空的话，可以送这位姑娘回家。你不愿意的话，可以联系弗兰克斯，让做爸爸的操心。”
　　年轻的教父不太明白，为什么连这种小事米斯达还要特地打电话汇报一下。
　　“不是，我要说的不是这个……”米斯达忽然变得吞吞吐吐起来，“是关于那个……这里人有点多不太方便说，我想把她带回来，但她不肯跟我走。”
　　“哪个？”乔鲁诺的眼神渐渐锐利起来，“……神话。”
　　“对。所以我想，要不然你让福葛来一趟，我打他电话没打通，他在办公室吗？福葛应该能说动她来PASSION——女人是真的麻烦，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肯来，我又不能来硬的，这里这么多人看着。而且她好像喝了不少——呜哇！”
　　“……”
　　“乔鲁诺？BOSS——？见鬼啊信号不好吗？”
　　“不。没有。”
　　乔鲁诺沉吟了一下，他否认了信号差的说法后嘱咐米斯达，“你看好她，我亲自过来。”

　　米斯达守着醉醺醺的姑娘在半个小时后等来了教父。
　　这个酒吧离PASSION总部还挺远的，好在是PASSION的产业，乔鲁诺认得路。他几乎是开飞车过来的，因为米斯达说这妞摆出了十分抗拒的态度，万一她一个不顺心闹着要走就不好了。
　　他是拽着福葛一起来的。米斯达说的没错，还是福葛这样出口就是一套一套的人镇得住任性的姑娘——如果弗兰克斯神话的事还有转机，他必然不可能轻视琪亚拉·弗兰克斯。
　　但乔鲁诺没想到，似乎他这个人的存在就够镇住这位小姐了。当他出现在琪亚拉的视线里时，他看到她明显地缩瑟了一下。
　　她在怕他。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但这对于接下来的谈话来说，是个好现象。

　　“我让人给她送了两杯柠檬水，比之前看上去清醒多了。”米斯达迎了上去，他看了正安静地坐在卡座角落的琪亚拉，对乔鲁诺耳语道，“我听见她一个人念叨了。她说要用‘弗兰克斯神话’回到过去干掉她前男友。”
　　替身使者的听力比较好，站在两人身后的福葛有点无语，“……你就没想过是醉鬼说胡话的可能吗？”
　　“不像。”米斯达的表情难得的十分严肃，“在我听到她说弗兰克斯神话以后，我就去跟她搭话了，她看上去很害怕，也很惊慌。”
　　“就像是秘密被不该发现的人发现了。”乔鲁诺看着缩在卡座里的一团，平静地接话，“如果老弗兰克斯对我们说了谎，昨晚在我们离开后又嘱咐他的女儿千万保守这个秘密……”
　　“那么弗兰克斯小姐在酒精的作用下一时失言又看到了米斯达……”福葛瞥了眼角落，“的确会是现在这样心虚的反应。”
　　乔鲁诺点点头，他拍拍米斯达的肩膀，“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先把她带出去。”
　　米斯达侧过身，乔鲁诺擦着他的肩膀走过去。

　　“弗兰克斯小姐。”乔鲁诺走到琪亚拉面前，摆出最和善的表情，用最柔和的语气对她说，“米斯达——我是说刚才那位先生，他可能是误会了什么。为了表达歉意，我们现在送你回家。”
　　他紧紧地盯着她的表情的同时，还绅士一般的伸出手去做了个邀请的动作。
　　弗兰克斯小姐的确是在怕着他，近距离之下乔鲁诺明显看到了她藏在眼睛里的恐惧与不安。那双狗狗一样的焦糖色眼睛缓慢地眨了眨，可怜巴巴的，乔鲁诺忽然有点于心不忍，但他伸出的手并没有任何后撤的迹象。
　　米斯达说的没错，现在的琪亚拉看着不像是酒精上头的醉鬼了——或者说，就算之前是醉鬼，现在也给教父吓醒了。
　　她犹犹豫豫了七八秒后才点了点头，声如蚊蚋地说了句谢谢，随后小心翼翼地在他的手掌上轻轻地搭了一下。一触即离，站起身后她尽量在礼仪范围内与他保持着最远距离。
　　乔鲁诺并没有在乎弗兰克斯小姐的反应。
　　他微笑了一下，转身往外走，在与米斯达福葛擦肩而过时给了他们一个眼神。
　　——要看着琪亚拉·弗兰克斯跟在身后才行。

　　>>>

　　车子理所当然地绕了远路。
　　米斯达开着车，跟着车载音响里播放的音乐晃悠着身体，副驾驶的福葛几次想提醒他注意安全，但一转眼从车内后视镜里瞥到后座沉默着的两个人，就默默地把那些话憋了回去。
　　后座的BOSS不说停，米斯达自然越开越远。车里没有人说话，只有音响里还放着响亮的摇滚乐。
　　弗兰克斯家的姑娘坐在副驾后面的座位上，她有些局促地贴着车门，甚至做出抱臂状，用叠在下面的右手拉着左侧车门。她以为没人会发现，其实车上的三个大男人都注意到了这个小动作。
　　这是意料之中的反应，不过还好，她对绕远路这件事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一个识时务的姑娘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反抗是没有用的——好歹和她父亲还有些交情，PASSION的教父不至于亲自动手对付一个小女孩——她不会有生命危险。
　　福葛开始思考如果这件事被琪亚拉闹了出去，该怎样给老弗兰克斯一个看上去十分冠冕堂皇的说法。他顺势看了下右后方的乔鲁诺。
　　教父正以手支颐平静地看着窗外。他倒没有很随意地放松着自己的身体，为了照顾另一边正饱受着内心煎熬的弗兰克斯小姐，乔鲁诺给两人中间留下了足够大的空间。
　　注意到了福葛的视线，乔鲁诺将投向窗外的眼神收了回来。
　　他们对视了一眼。
　　“嘶。说起来……”福葛调小了音量，开始装作无意地提起前女友这样的话题。
　　米斯达看了眼福葛的表情，也“哦哦”地开始搭起了话。
　　乔鲁诺用余光观察着琪亚拉。
　　在福葛的嘴巴发出[Ex——]这样的音时，这位小姐的身体就僵硬住了。等米斯达开始接话时，她已经完全的、像是失去了希望一样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
　　她脸颊两侧的发顺着肩膀的弧度落了下来，乔鲁诺看不见琪亚拉的表情，但他知道她在思考。
　　又行进了约莫十分钟，乔鲁诺放下支撑在车门把手上的手，他交叠起双腿，十指交叉放在大腿上，随后慢里斯条地喊了声，“米斯达。”
　　米斯达方向盘一转，将车开入一条人迹罕至的小道。
　　车子刹得一下停住的时候，琪亚拉慢吞吞地抬起了头。她那双狗狗眼又可怜巴巴地瞅了眼另一边的教父，然后再次低下了头。
　　乔鲁诺并没有急着询问这位姑娘关于[弗兰克斯神话]的事，他给了她足够的时间去做决定。
　　没人说话，米斯达更是把音乐也关了。
　　分针走过三个空格的时候，乔鲁诺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这才开口，“弗兰克斯小姐——”
　　语气和煦的很，完全不存在逼迫之类的说法。他倒是没想到这个“胆小鬼”这次居然打断了他的话。
　　“弗兰克斯神话的事，对吗。”
　　琪亚拉直奔主题，她甚至都没有打个马虎眼来转移话题。
　　这是一个聪明的姑娘。乔鲁诺想。
　　只听弗兰克斯小姐接着说，“弗兰克斯神话代代只传女孩。我的妈妈从出生开始就姓弗兰克斯。曾经她为了保护我，用掉了她那一辈的弗兰克斯神话。”

　　她只说了三句话。
　　三句都是重磅炸弹。

　　乔鲁诺被炸得脑袋一时发昏，他眨了眨眼。联想到昨晚老弗兰克斯说的那句“只有在上一代使用了能力并且去世后，这个能力才会出现在子辈身上。”
　　他缓慢而有些僵硬地转动脖子，看向身边的弗兰克斯小姐。
　　即刻起，她是他挽回过去所有的希望了。
　　“弗兰克斯小姐……”乔鲁诺想挤出一个和善的微笑，但是失败了。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脏是以怎么样的频率在胸腔内跳动，甚至能感受到血管里的血液正以势不可挡的速度流淌。
　　前座的米斯达和福葛和乔鲁诺一样震惊了。
　　他们齐齐转过头看向后座的女生。
　　琪亚拉缩瑟了一下，她低下头避开了他们的目光，小声地询问，“我都告诉你们了……现在可以送我回家了吗？或者我现在下车，自己走回去也行……”

　　这样一句显得特别小心翼翼的话倒是唤回了三个大男人的理智。
　　噢……看来之前是自己多想了，什么弗兰克斯小姐是知道他们不会伤害她才乖乖跟着走的，之类的……这位还是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呢。
　　乔鲁诺笑了起来，他感到心头有块沉重的石头，如今一半落了地。“我们……”他示意了一下自己和前座的两人，用最温柔的语气说，“不会伤害你的，这点请你放心。”
　　在琪亚拉用那双狗狗眼望过来，进行无声地询问时，年轻教父的笑容就像一个十来岁的大男孩，他循循善诱，“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弗兰克斯神话’的事，还有一些事，如果你愿意的话，想请你帮个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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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寻找弗兰克斯神话具体为的是什么事，乔鲁诺并没有明说。
　　一来是这样的事无法在第一次“正式”见面时就讲明白，二来……琪亚拉正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或者说他们三个。
　　那样一幅[如果我说No你们是不是就要杀掉我]的样子让乔鲁诺更加开不了口了。
　　“先不说这个。”乔鲁诺很快地转移了话题，“我能问问，你想要使用你这份特殊的能力去做什么吗？”他的口吻就像琪亚拉的一位老朋友。
　　琪亚拉表情微妙地看了他一眼，好像在说，为什么我要告诉你啊。
　　但她很快也反应过来，前面那个带着奇怪帽子的男人是听到她一个人的逼逼叨叨的——小弟肯定告诉老板了！
　　她叹了口气，垂下头，有气无力地说，“去干掉我前男友。”
　　“为什么啊？”问话的是福葛，在男女感情上有些知识贫乏的他不太能理解，“就算是积怨而分手，也不至于到这个程度吧，这个是要坐牢的啊。”
　　“……”琪亚拉沉默了一下，随后她瞪大了狗狗眼，疑惑地问，“黑手党也讲法律啊？”
　　轮到车里的三位男士沉默了。
　　“看来弗兰克斯小姐对我们误会很大。”福葛对米斯达咧了下嘴，他试图缓解尴尬。
　　乔鲁诺接着说，“PASSION是有原则的。”
　　琪亚拉有些茫然地点点头，“……噢。”
　　她的反应已经开始有些不太对了。日常般的对话和乔鲁诺熟稔的搭话方式让琪亚拉的大脑产生了[我在一个很安逸的环境里]的错觉，先前打起的十二万分警戒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渐渐上头的酒精。
　　“其实是这样的。”她深吸一口气，摆出一副老娘今天就要干死渣男的凶狠模样，“我没有朋友。”
　　她说，“学校里没人愿意和我做朋友，因为我是前□□的女儿，还因为绑架的事我爸爸会让保镖送我上学。”
　　“这个男人和他的朋友们玩国王游戏输了，于是在其他人的怂恿下向我表白、追求我，其实他根本就不喜欢我，他们甚至计划好了在平安夜让他跟我分手，并说一些羞辱我的话。他们只是想看我的笑话。”
　　真的不该随便探究高中女生的心事。
　　米斯达看看福葛，福葛看看乔鲁诺，乔鲁诺在尴尬的气氛中平静地说，“这可真糟糕。”
　　“是啊！！！”琪亚拉哇得一声哭了出来，把三位男士都吓了一跳。
　　福葛在乔鲁诺的指示下手忙脚乱地抽出副驾驶座位底下的纸巾递过去——车是乔鲁诺的，福葛不知道教父的纸巾盒在前几天掉到了地上而BOSS居然犯了懒没有第一时间捡起它。
　　“谢谢……”琪亚拉哭哭啼啼地接过纸巾，她擦了擦眼泪，又擦了下鼻子，“幸好我前天下午偷听了他和他朋友的讲话，不然这个圣诞节我就会成为世界上最不幸福的人了。”
　　撇开偷听是不是个好行为不谈，米斯达也开始当正义的伙伴，“这个男孩真是有够糟糕的，即便是国王游戏输了也不该这样玩弄一个女孩的感情吧我说！”
　　这点说得对，福葛点点头表示同意。
　　“是吧！”刚才还悲伤着的女孩子一瞬间化身圣斗士，明明眼角还挂着泪珠，脸上却已经换上斗志昂扬的表情，“所以老娘要回去干掉他！”
　　乔鲁诺：“……”
　　米斯达：“……”
　　福葛：“……”
　　“这并不是一个好方法，小姐。”福葛试图让她冷静，“背负人命的代价太大了。”
　　这时候脑子已经不清楚的琪亚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开口又问了个惊人的问题，“那……PASSION……接业务吗？”
　　福葛说不出话来。
　　米斯达噗嗤噗嗤地笑起来。
　　琪拉雅有点不开心他们居然笑自己，于是转头看向乔鲁诺，“教父的话，应该很厉害吧？你报价多少呀？”
　　这下连福葛都笑了。
　　“小姑娘还是不要想这些事了。”乔鲁诺弯起嘴角，在琪亚拉不满的注视下，清了清嗓子，“我报价很贵的，那不勒斯政[哔——]府都没法儿说动我亲自动手。”
　　“好吧……”琪亚拉委委屈屈地缩回座位上。
　　没钱使穷逼退缩。
　　“不过啊……”米斯达有些好奇地问，“难道你是还喜欢他吗？不然为什么昨天和今天都喝了这么多酒，你还没成年吧？你爸爸不管吗？”
　　福葛捅了下米斯达，他觉得他问的太多了。
　　已然晕晕乎乎的琪拉雅没有脑子思考问题了，她下意识地答着，“我爸爸很忙的……他没有时间管我的。”
　　乔鲁诺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他还以为就算没有妈妈，这也是个泡在蜜罐里长大的小姑娘呢。
　　琪亚拉接着说，“其实我昨天晚上就想回到过去了，可是昨天爸爸说他晚上会在家，我还没有跟他说再见，所以我就回家了。”
　　然后在家门口狗胆包天地对教父竖了个中指。
　　“那今天是为什么呀？”米斯达兴致勃勃地问了，福葛又鼓捣了他一下。
　　“壮胆……”琪亚拉默默地说，“我害怕。”
　　没想到酒喝完了还没来得及回去就被教父拎到这里了。
　　米斯达没忍住，肩膀一抖一抖地笑起来。

　　“好了。”
　　最后是乔鲁诺发话，才打断了话题越来越偏的聊天，“她状态不太对，醉了吧？”他对福葛说，“联系一下她爸爸，咱们送她回去。”
　　乔鲁诺和福葛说话的时候，No.3跑了出来，“米斯达米斯达。”小家伙说，“好饿啊米斯达——！”
　　本来米斯达会出现在那家酒吧就是因为性感手枪们说想吃那里的腌火腿，结果火腿没吃到还跑了大半天腿。
　　No.6也跑出来，大声地说，“好饿好饿——！”
　　恰好同一时间，琪亚拉听见乔鲁诺说送她回家的时。醉酒的小姑娘浑身一激灵，“别！”她抬起头，“我翘课出来的可不可以送我回学——”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像是突然断线的录音带。
　　乔鲁诺和福葛看着她越睁越大的双眼，最后听到她茫然地问，“这个长得奇形怪状的东西是什么……”
　　她指的是米斯达和福葛中间的空气。
　　或者说，本应是非替身使者看不见的No.6.

　　乔鲁诺看向琪亚拉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