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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 1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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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格不好的人,再有才也不能用。】
徐择斌的话就像一个印记一般,印刻在衣泽的脑海中,每每想起衣泽遇到喻承赐的那天,都让他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喻承赐的那双眼睛,虽然略显得冷漠,可是衣泽能够感觉到那深处的波澜。
他在等一个机会。
一个可以翻身的机会。
衣泽睁开眼睛的时候,是被楼下的声音吵起来的。周末的天气难得一见的好,而楼下小孩子的欢呼声也格外的响。
孩子?????
谁家的孩子???????
推开门,衣泽便看到围栏下面的客厅,叽叽喳喳的坐着七八个小孩子,他们个头小小的背着书包,看起来最多不会超过八岁。
小胳膊小腿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衣夫人则把一头乌黑亮丽的长发盘了起来,穿上之前她作画用的皮革围裙,对着那群小萝卜头们说:“孩子们都安静一下,今天咱们第一天上课,首先我要跟你们约法三章。”
看着自己母亲煞有其事的模样,衣泽打了个哈欠趴在栏杆上,看着楼下的情况。
在几天前,衣夫人就和衣泽说了这件事,她想在别墅里弄个绘画培训班,收点学费补贴家用。
虽然母亲总是说外婆家会给钱,可是转眼已经过去半年了,真给钱的话也不会拖那么久。谁都不是傻子,对此都心知肚明,到后来母子两人也都不再提这件事了。
衣泽看着自己母亲略显兴奋的模样,想了想还是去换了身衣服,准备下楼。
几个小萝卜头看到衣泽出现的时候,一个个拿着画笔都愣在了原地,十几双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
“妈,我出门一趟。”衣泽对自己的母亲说道:“大概下午就会回来。”
正在教孩子画向日葵的衣夫人点了点头,对儿子说:“早去早回。”
衣泽点了点头,揉了揉距离他最近的一个小姑娘的脑袋,柔柔的笑道:“好好跟老师学画画。”
小姑娘脸颊微红,粉扑扑的小拳头握在胸口,点头道:“嗯,谢谢姐姐。”
衣泽:“…………”淦。
出了门上了车,衣泽熟练的打着方向盘出了小区门,往花园小区的方向开去。
即使徐择斌对他这么说,可是衣泽还是觉得喻承赐似乎并不是这样的人。
两个人第一次见面并不愉快,衣泽身上被泼的红油漆根本洗不掉,西装只能扔进了垃圾桶,现在想想,被直接泼了一身的喻承赐应该比他还不好受。
停下车,衣泽刚开门便听到了几个妇人在聊天,而聊的正是他想听的内容。
“5楼的那家住户,今天是不是又被泼了一墙的油漆?”
“昨天也泼了,垃圾都扔他家门口,一股子馊味,臭死了都。”
“喻家的人这是得罪了谁啊,泼油漆踹门扔垃圾的,这物业也不管?”
“就是啊,太过分了!”
听着那三三两两的闲话,衣泽便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你们知道喻承赐是住在哪栋楼么?”
衣泽的话引起了她们的注意,纷纷纳闷的问道:“你找他干嘛?”
“也是来要债的么?”
“看着不像啊,那有要债穿的那么好的……”
衣泽被几个妇女评头论足也不生气,问那个短发烫着大波浪的中年妇女说:“我是他的同事,他回国也没有和我说一声,今天正好路过就过来瞧一瞧。”
“哦,同事啊。”卷发的妇女对衣泽说:“喻承赐住在对面5楼,你坐电梯上去别走楼梯,那个味道太难闻了。”
衣泽不明所以的问道:“他们家……是发生了什么事么?”
到底是妇女们,三下两下就把喻承赐家的情况全部透露给衣泽了。
喻承赐家一共四口人,父母双方之外还有一个上初中的妹妹,一年前三个人出去旅游,在高速路上因为喻承赐父亲的疏忽,导致车辆撞上了山体岩壁,母女两人当场死亡,父亲虽然被救了出来,但也被截去了双腿。
为了筹钱,喻承赐借了高利贷,虽说保住了自己父亲一条命,可是却也落到了被人天天追债的地步。
而衣泽和他第一次见面被泼油漆,就是这个原因。
接合衣泽所知道的信息,不难看出现在喻承赐的命运太过悲惨了点,身负债务纠纷,父亲要依靠金钱续命。
这一切似乎和衣泽都非常的相似,就是不知道喻承赐欠了多少钱。
不管欠多少,肯定反正没他衣泽多。
问好了住址,衣泽便直接上了楼,听从好心大姐的叮嘱,衣泽是坐着电梯上去的,可是一开门的味道也让衣泽差点干呕出来。
又酸又臭,像极了腐烂了十几年的臭鳜鱼。
虽然门口并没有什么明显的垃圾存在,但是那个味道还是很富有冲击性的,加上被涂成五颜六色的门,衣泽总有一种想转身下楼的冲动。
不能走不能走,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好不容易从家里出来的,衣泽不能回去!!!!
忍着呕吐的欲望,衣泽皱着眉头敲响了喻承赐家的房门。
有的时候,人类的第六感是非常准确的。
虽然面前的门并没有开启,可是衣泽就是感觉有人从猫眼看着他。
那漆黑的猫眼深处,衣泽能够感觉到对面站着一个人,可是那个人却并没有打算开门的意思。
“喻先生,”衣泽扬声说道:“我是之前在地下停车场见过一面的衣泽,我知道你在里面,能开开门么,我想和你谈一谈。”
安安静静的房门依旧是没有任何动静。
空气中只有那些腐烂的菜叶腥臭味。
安静,却带着张狂。
衣泽看着面前紧闭的门扉,继续说道:“喻先生,无论你有什么困难,我都可以帮助你。”
大概是这句话引起了屋内人的注意,防盗门缓缓地打开了一条缝,衣泽看到喻承赐那双黑亮中带着倔强的眼神,微微有些呼吸不畅。
“衣先生。”喻承赐看着衣泽,声音低沉而沙哑:“是谁让你来的?”
衣泽微微勾起了唇角,轻笑道:“没有谁让我来,是我自己的决定。”
“……”
“喻先生,我想我们这样隔着门缝讲话不太好,能出来说话么?”
喻承赐冷漠的目光看着他,并没有松开防盗门的把手,而是语气平缓的说:“如果想要我去你公司工作的话,我需要十万的月薪。”
衣泽怔了怔,他没想到喻承赐竟然会直接开口要工资。
还是在这种情况下。
“另外,”喻承赐接着说:“我需要提前预支三年的工资,要一次性付清。”
一个月十万,三年就是三百万。
预支一两个月也许衣泽会同意,可是预支三年这种事情,从来没有过先例。
衣泽眉头一皱:“你知道的,这种可能性并不高。”
单独是那句月薪十万,衣泽都不能一个人做主,毕竟天穆科技的工资现在还是崇平那边发。
喻承赐也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目光微微垂了下来:“那很遗憾,我想我们没有继续谈下去的必要了……”
话音未落,屋内便传来了一阵杯子摔在地上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
“承赐,你怎么跟客人讲话的!”
喻承赐诧异的回过头,看着自己在床榻上挣扎着坐起来的父亲,微微有些恍惚。
“爸……”
喻父看着门外的衣泽,阴沉着脸对喻承赐说:“快让这位先生进来坐。”
当衣泽坐下来的时候,目光不由自主的落在了喻父的那双空荡荡的双腿上。
“不好意思,让你见笑了。”喻父是一个很精神的老头,身体上的残疾似乎并没有给他带来什么影响,靠在床榻上的时候也没有丝毫的尴尬。
衣泽礼貌的笑道:“没有关系的叔叔。”
喻承赐看了一眼衣泽,转头去帮他倒了一杯水。
眼看着自己的儿子离开,喻父这才无奈的对衣泽说:“你们在门口的话我都听到了,喻承赐是个好孩子,他只是想多帮帮我而已。”
喻父顿了顿,才说道:“说到底,还是我连累了他。如果我当初也跟着她们母女离开,也许小喻会活的比现在轻松。”
衣泽摇了摇头:“不用这么说,您只有好好的活着,喻先生才会感到开心。”
似乎是很久都没有和人聊天了,喻父絮絮叨叨的拉着衣泽说了不少的话,他还是希望自己的儿子能够有一份工作。
“小喻心高气傲,我不求他有什么出息,只要能好好生活就可以。”喻父低声说:“是我连累了他……”
衣泽看着面前的老人说道:“他会成功的。”
喻承赐只是暂时被困浅滩,只要有合适的机会,衣泽相信他终究有出人头地的日子。
离开喻家的时候,衣泽现在电梯里按住了开门键。
“其实我会算命,你信不信?”
喻承赐看着面前衣着靓丽的男人,忍不住勾起了唇角:“您这个大老板还兼职算命么?”
衣泽轻笑:“我算的不多,却算的很准。”
他盯着喻承赐,笑道:“我看你天庭饱满地阁方圆,今后必能得贵得禄,子息聪慧俊秀。”
喻承赐显然不信,但是却没有戳破。
衣泽便接着说:“我也算你一定能渡过难关,遇到贵人。”
喻承赐沉默着盯着关上的电梯门,轻轻开口道:“贵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