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达铁血]星尘的你》矢若

6、引燃

　　突破加拉尔霍恩的阻拦，保护古蒂莉亚成功降落，并与太平洋上的莳苗东护之介顺利会面。然后要做的就是在保证达成目的的基础上，尽量减少损失。

　　“但只要和那个什么舰队交锋，就必定是一场恶战吧。”比斯凯特抱着手向后靠到椅子上。

　　“要是不用和那个什么舰队打就好了啊。”另一边，尤金烦躁地挠着头发。

　　一方面考虑到作战计划的严谨性，一方面也是要维持与塔宾斯和蒙达克双方的通信，此时，正式的战前会议已经转移到了会议室进行。虽然，从包括谁都记不住“地球外轨道统制联合舰队”全名这一点在内的方方面面看起来，都称不上什么严肃的战略会议。

　　“我会尽快解决的。”——比如，这就是来自三日月的根本没有“战略”可言的提议。

　　“就是说啊，”西诺继续道，“反正真的打起来也会被巴巴托斯三两下干掉吧，为什么还要专门和我们过不去。”

　　“因为是工作吧。”比斯凯特哭笑不得地接口，言罢才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愉快开玩笑的场合。

　　“加拉尔霍恩那么闲的吗，比起守在十年都不一定有敌人的地方不如去做点有意义的事情啊。”尤金愤愤道，“比如殖民卫星上——”

　　“尤金！”突然，奥尔加双手一拍桌面，挑起笑来，“这不是想到好点子了嘛！”
　　只是抱怨了一句就被点名的尤金好像还没反应过来。
　　“如果正面交战很麻烦，那就绕开；如果那个舰队是实在无事可做才堵在这里，我们给他们找点事做不就好了？”看众人还没明白过来，顿了顿，奥尔加指明关键所在，“尤金不是说了吗，他们也该管管殖民卫星上的事吧。”

　　“《格拉兹海姆》，”比斯凯特调出相应的资料，投放到屏幕上，“似乎是为了静止轨道而专门设立的补给卫星。近地舰队后勤也基本都是靠那个地方保障的。”他闭上眼睛稍加思索，继续道，“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只要卫星受到攻击，那么加拉尔霍恩无暇顾及其它方面了吧？如果在此时派出别动队降落地球的话……”

　　一直通过视频参加会议的名濑·塔宾在此时插入了谈话：“思路不错，可是对于这个规模的舰队来说，想要分兵两面也是绰绰有余的。铁华团总共能出动的，也只有两艘装甲舰以及三架MS而已。”

　　奥尔加听罢再次杵着桌面沉思起来。无需名濑多言，他也知道，在这样一个明显对加拉尔霍恩宣战的场面下，在迪瓦兹担当重任的塔宾斯是很难站出来支持铁华团的。

　　“这么一说，蒙达克那边不是也送来了一架MS吗。”提出这一点的是很少参与讨论的昭弘。

　　佐伊也没想到话题会突然扯到自己身上，先是被众人投过来的目光看得一愣，反应了一会儿：“……啊……需要的话，我试试看吧。”
　　边说着佐伊瞥了眼电脑屏幕上传输数据的进度条，她把窗口收入待办标签，再呼出工兵·罗迪的工程界面。
　　那是佐伊带来船上，现在正停在渔火机库里的MS。以厄祭战时期大量生产的加姆·罗迪为基础骨架，在麦基利斯个人（也就是蒙达克商会）的资金支持下，修修改改成了现在的工兵·罗迪。顾名思义，是一架从战场补给到装备运输再到舰艇空间外维修都能胜任的机体，负责设计到最后亲手完成改造的佐伊本人也不是什么有情怀的性格，索性就用了MW的“工兵”来给定制成品命名。加姆·罗迪本身就是重装甲MS，因而具有优异的运载量，后来改造期间又为了方便装备的装卸运输，特地调整了装甲与武器的嵌入接口，以使机体能够适应目前流通的绝大多数部件。
　　理论上，是没问题吧，好歹也以伴读侍女的身份和（马上就要兵戈相见的）卡尔塔一起完成了MS的驾驶训练，好歹也在给蒙达克商会打工期间开着MS满宇宙飞过，好歹也是能搭载已知范围99%的装备的机体……
　　手上一边根据之前蒙达克带来的物资清单调整着工兵·罗迪的装备，同时进行不同搭配的性能演算，佐伊一边考虑着。驾驶MS进行战斗啊……
　　很久以前谁说过的呢？佐伊记不住了。有人说她想事情总是慢条斯理的，虽然客观经过的时间最多也就几秒，但给出结论的语气就让人觉得那么得不着急。
　　耳机里听到传输完成的提示音，佐伊移动光标把先前收入后台的文件包打开，一面答说：“应该没问题。要我做什么？”
　　解包的设计图在屏幕一边层层叠叠弹出窗口，算着还要一段时间，佐伊眨了眨眼睛，抬眼看向会议桌上众人。

　　后来，在面对从破碎的大地上涌出的MA时，奥尔加忽然回忆起这次最一开始的并肩作战，他终于明白了这种相似的感觉是什么。
　　“那个时候的你，像是一个等着我使用的武器。”

　　但现在还是一开始的“那个时候”，奥尔加尚且无从得知短暂窒息感的来源。
　　他只是循着一个害怕事情崩溃的本能，闭目考虑好一阵，终于找到一条好像不是特别糟的路：“总之，先从根本上来确定吧。我们要绕开与加拉尔霍恩的正面冲突，使用小艇将古蒂莉亚送达地球，也因为这是决定胜负的唯一目标，所以我想要三日月和昭弘作为护卫加入这边。“

　　被提到的两人自然是没什么意见。

　　奥尔加继续道：“那么剩下，建立在佐伊——”他说到这停了一下，好像在犹豫是不是该加个什么称谓。

　　“没问题。”

　　“我还没说内容……”

　　“要我工兵·罗迪出击对吧？没问题。除此之外的也是。”看着奥尔加的眼睛做完回答，佐伊将注意力放回电脑屏幕上，此时程序正在利用之前收到的图纸进行建模，“顺带一说直接叫我名字就好，团长。”

　　“咳！”奥尔加皱了皱眉控制住心底升起的些许慌乱，“那么，主战场方面，这次不止渔火，两艘船的驾驶都交给你了，尤金。”

　　“哦……哦！那不是当然的吗！”一开始好像也怀着点担忧，但尤金很快就配合地做出“舍我其谁”的样子。还引得在昭弘身后靠墙的两位原·绝卖人同伴——查德·查丹与但丁·摩古罗——相视露出苦笑。

　　“你们的任务是，穿破地球外轨道统制联合舰队的防御，对旁边的静止卫星发动攻击，以吸引敌人的火力，确保着陆队安全到达地球。”

　　“只要进入大气层就可以，以MS的装甲是不可能单机突破大气层进行追击的。”比斯凯特补充。

　　而后奥尔加继续：“在此期间，敌方应该会派出MS进行攻击，那时就由西诺驾驶流星号牵制，辅助则由佐伊来进行。”

　　“没问题吗？”和之前一致的领命不同，西诺表现出了些许怀疑。

　　“确实，”奥尔加表示理解，“敌人可能出动的兵力完全不是两架MS可以抵挡的程度，但对方应该也会因为见不到传言中的高达而有所保留，加之你们只要拖到渔火对卫星——”

　　“不，我是说，着陆队这边没问题吗？”西诺抬手拿指节磨了磨鼻子，“只要他们捕捉到亚哈普信号，马上就会知道小艇那边才是要偷跑了哦，到时候要抵挡那么大规模敌人的可不是渔火这边。”

　　比斯凯特也在此时表达了自己的犹豫：“我们可以动用的机体本来就有限，在这里分兵绝非良策，但另一方面，面对那么大规模的敌人，就算集中战力单点突破，说实话，我有点担心，真的可以做到吗？”

　　“如果加速突入大气层，从发现小艇到追上的时间差就能下降到无法脱离的高度，如果不是有不得了的执念，应该不会冒着被引力抓住的风险继续追击。”佐伊提出。

　　“在那之前，这边的小艇就会先因为重力被烧掉了吧。”塔宾斯传来的画面上，倚在名濑椅背的女性——阿米达·马鲁卡提出反论。

　　“在降落过程中利用风阻、偏向力和更多的因素手动修正轨道增加降落航程就没问题。”

　　比斯凯特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似乎在思考是不是要再听一遍刚才那一堆名词是什么意思。

　　奥尔加对这个状况则果断得多：“驳回。”他仍是皱着眉，“就算真的做得到，我们以减少一台MS的代价让你来驾驶着陆艇，也不能保证对方真的没有驾驶员能完成同样的操作，继续追击我们，对吧？”

　　“是这样。”佐伊答。
　　与此同时，耳机里传来虽说在旁听，却一直没有发表意见的蒙达克——或者说麦基利斯——的轻笑：“不放心把公主殿下交给我们吧。哪怕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所以才扯出这么长的理由。”
　　佐伊切出通讯窗口，打字回了一句：“你好烦啊。”
　　飞快地，下面出现了一条同样是文字的回复：“和对我相比，你对那些孩子还真是偏心。”

　　渔火的会议桌上，针对突破地球外轨道统制联合舰队防御的讨论还在继续。
　　奥尔加说出自己的考虑：“果然是只能就像这样了，通过袭击补给卫星，尽可能减少追击着陆艇的敌人，只是普通的MS的话，就算输了多一点，以三日月和昭弘的实力也能够争取到机会。”

　　就在这时，与蒙达克方面一度提示中断的通讯重新亮了起来。
　　“加里奥似乎在这里。”
　　“知道了。”佐伊打字。
　　“还真是从容啊，不打算再问详细点吗？”
　　问什么，你们七星家族之间复杂的私生活？佐伊心里打怵，那种事她被巴度温家大少爷友好地分了一块伊修家大小姐烤给法里德家继承人的曲奇时就敬谢不敏了。
　　公事上，她向麦基利斯答：“我想知道的你不是都给我了吗？”
　　最后弹出的，是不要把这一部分信息透露给铁华团的叮嘱。

　　什么啊，想在战场上给铁华团卖人情吗。姑且也是工程师，打着蒙达克旗号的商船上带了几架MS，佐伊还是清楚的。

　　回到战略会议，和那种出离状况的思维时间不同，此时，讨论已经进展到了如何利用曾经在海盗身上学来的拖拽别的船隐藏亚哈普信号的方式干扰雷达方便行动。

　　“纳米发射干扰箔。”佐伊在此时插入谈话。

　　至于这个提案的反响，从表情就可以看出，在场除了雪之丞和比斯凯特，所有人甚至都不想追问再次冒出来的专有名词是个什么东西。
　　半晌，还是雪之丞用比较通俗的方法，以“干扰雷达的武器”简化了佐伊那种“散布在空间里通过反射信号产生波长干涉以下略”的说明。
　　本来只是为了插入讨论而抛出的话题，真的等到有关的战术敲定下来，又是花了一段时间。

　　这里也顺带说明，具体将干扰箔投放进战场的方法，就是继续里引用本就打算作为掩体而放弃的那艘船，使之在突入敌阵的同时完成散布干扰箔的工作。

　　等相关安排告一段落，佐伊也终于有了机会提出最根本的问题，如何在不透露除七艘日德兰母舰外，还有加里奥·巴度温的额外部队这一具体情况的前提下，引导接下来的战略布置——
　　“那么，接下来，可以请大家看一下这个吗？”佐伊轻轻点头，向比斯凯特询问投影屏幕的接入权限。

　　而后出现在众人眼前的是构架分明的三维投影。

　　“这是……”奥尔加自语道。

　　给出答案的是名濑：“《格拉兹海姆》。不过比起刚才看到的，这个还真是不得了啊。”通讯里的男人用意味难明的笑容看向佐伊的位置，“看样子，蒙达克商会也是做着不得了的生意。”

　　耳机里传来麦基利斯半是余裕又带着好笑的一句“承蒙夸奖“，佐伊向塔宾斯那边点了点头算个回应。
　　接着，她继续道：“这是格拉兹海姆1的工程蓝图，虽然来源于最近一次也是半年前的改造，但主要供给线路和反应炉动力舱的位置都没有改变。”也不指望所有人能听懂，只是短暂停顿后，佐伊直接提出重点，“只要能破坏输送的主管道，卫星就会因为失去动力而失速……进而的后果，就是会坠落地球。渔火本身就是强袭装甲舰，作为冲撞舰来——”

　　“等等！”明白过来正在说的是什么内容，一直在关于战争的讨论中保持沉默的梅莉毕德在此时站了起来，“如果这么做了，生活在卫星上的所有人岂不是都会……”

　　“所以，加拉尔霍恩……不，”佐伊在心里轻轻念了那个比谁都相信着加拉尔霍恩的正义的名字，卡尔塔啊，“地球外轨道统制联合舰队必定不会坐视不理。
　　“我会尽量计算出理论层面必要的能源损耗，与相应的撞击位置、角度。当然，具体的操作必须仰仗副舰长的驾驶技术。最理想的状况是，卫星会以七艘日德兰刚好无法拖动的程度失速，如此一来，对方就不得不出动MS参与救援。”

　　“也就是说，生活在卫星上的普通民众并不会因为铁华团……”梅莉毕德的话听来十分动摇。

　　“那就要看加拉尔霍恩怎么想了。”佐伊自己都觉得，这个语气有点平静得过分。
　　她用一种或许类似祈祷的声音在心底轻轻叫了一声卡尔塔·伊修的名字。
　　她又想，最好的情况，不该被牵涉其中的人谁都不会死在这里，但就算是这样，人们还是会怨恨把他们拖入战争的我们吧。

作者有话说

　　每次写“地球外轨道统制联合舰队”我都觉得自己在骗字数（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