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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 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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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张父想出办法糊弄门外的提亲大队,又有一位府里的下人慌慌张张跑来报信:“老爷老爷,许将军带着陛下闯进来了,现在正往这边走来!”
张父惊得连退三步,身体抵到桌子的边缘才停下后退的脚步,他抬起手抚住胸口,仿佛承受不住这突如其来的坏消息:“其他人呢,都进来了?”
“陛下在场,谁敢妄动?除了许将军和陛下,其他人都还安安分分地排在门外,不敢惊扰圣驾呢。”
“那还好。”张父松下一口气,他抬起头给枸杞子一个眼神,枸杞子会意,先行一步回到内屋关上门。
张父刚从屋里出来,迎面就看到年轻的小皇帝带着许将军和江南第一富商往这边走来,小皇帝的脸上带着如沐春风的笑意,搭配着右后方许将军那张带着怒气的黑脸,还有左后方安文善和善的面容……只觉得这三个人更加来者不善!
一只小狐狸,一头大蛮牛,一只笑面虎,张父此时此刻只想落荒而逃,免得接下来需要面对这三个人。
张父打算当作自己没有看见这三个人,他偷偷往旁边迈出脚步,正准备溜之大吉,他这边才刚抬起腿,做出这个动作趋势,就被小皇帝叫停。
“爱卿这是想去哪里呀?”
张父缩回脚,轻叹一口气抬头看向小皇帝,认命地迎上去:“陛下驾临寒舍,老臣自然是想亲自去给陛下泡一壶热茶。”
刚说完这句话,张父在心里猛地暗道一声:糟了!
果不其然,年仅十六岁的小皇帝顺着张父的话讲下去:“这里是华若的住处,里面应当已有热茶备着,爱卿何必舍近求远。”
“这……犬子还未起来,我们不便进去。”
“可是朕刚刚还看见爱卿正从里面出来。”说着,小皇帝微微弯腰捶一下腿,悠悠感叹道,“刚刚在丞相府外面站了好一会儿,又一路从门口走到华若的屋外,这腿怎么好像……”
不等小皇帝说完,张父立刻做出邀请手势,义正言辞:“陛下请进。”
小皇帝进到屋内坐下后,有意无意往里屋看了一眼,说:“朕已经有三个月没有见过华若。”
一瞬间,小皇帝就感受到背后两道火辣辣的视线。
不用回头都知道,那是来自许将军和安富商的视线,令人如芒在背。
许将军:陛下是皇帝,果然有特权,我都三年没有见过丞相的儿子了,记忆里的容颜还停留在张华若十五岁的时候,当真是只一眼便念叨至今,今日只要陛下不跟我抢,我一定要把张华若娶回家!
安富商:……谁都没有我惨,我见都没有见过张华若,张华若在外面的名头这么响,想来就算不是真的天下第一美人,也会是一位百年难得一遇的奇男子,若是能够娶回家,这笔买卖就不会亏!
张父让老管家给小皇帝斟茶,自己则是站在小皇帝的身边,还在做着最后的反抗:“陛下,您今天来微臣的府上,可是为了哪一件国事?”
小皇帝抬头看他一眼,笑道:“怎么,没有朝务上的事情,朕就不能来爱卿的府上看看爱卿,看看华若?”
张父沉声:“陛下应当以国事为重,现下宜南那边旱灾连连,百姓苦不堪言,正是需要陛下的时候。”
小皇帝随着张父的话收起笑容,他认真回答道:“此等大事,朕更加应该和爱卿一同商议对策,既然华若还没有醒,不如现在爱卿就说说自己对宜南那边的情况有什么想法?”
一看小皇帝又把球踢到自己这边来了,张父瞬间装傻,当做没有听见小皇帝刚刚说的话,他话题一转,面向许将军和安富商:“诶,你们两位怎么也来了?”
小皇帝轻笑一声,由着张父装傻充愣,毕竟他也不是很想继续刚才那个话题。
“我来提亲!”许将军伸出手,豪迈的一掌拍在张父的左肩上面,疼的张父差点表情失控。
张父对许将军说的这句话更加是当做没有听见,不管不管,我老了,耳背,听不见听不见!
没有再搭理许将军,张父来到安富商的身边,小声询问:“你怎么能跟着一起进来?”
陛下放许将军进来也就罢了,毕竟没有许将军硬闯的话,陛下也要在外面等好一会儿时间,但是安文善和陛下以及许将军都没有什么交情,陛下怎么会同意让安文善跟着进来?
这三个人今日来丞相府都是为了同一个目的,就是向张父提亲,自然是少一个竞争者是一个,陛下和许将军怎么可能这么好心,好心到让安富商沾着陛下的光进入丞相府?
安富商小声回答:“我向陛下许诺,只要他同意让我跟着进来,我就给朝廷捐一千万两雪花银。”
张父无言以对,只能抬手拍一拍安富商的肩膀,以表内心的震惊与安慰。
三个人中就属许将军最沉不住气,见张父一直顾左右而言他,许将军忍不住出声:“丞相,三年前是你亲口说的,今天让令郎定下亲事,却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拒之门外?”
张父还想蒙混过关当作没有听见,奈何小皇帝顺着许将军的话头一起问:“对啊,爱卿不是说过,等华若年满十八岁,就让他自己选亲,难道爱卿是想食言?”
“我……这……”张父赶紧临时找借口来搪塞面前的几位,不等他想出好借口,里屋传来一道声音,替他解围。
“是我还没有想好要选谁,不关爹爹的事。”
人未见,声已至,朗朗萦耳,如闻山泉水叮铃铃溅起圆润的水珠,充盈滋润着这一方土地。
只是听着声,就感觉有水珠落入口中,分外甜美清冽。
三人的目光同时投向紧闭的里屋门,门缓缓开了,他们翘首以盼,只为见到门后那位出声的人。
枸杞子先张华若一步出现在众人的眼前,从来没有见过张华若的安富商下意识将枸杞子当做张华若,眼中难掩失望,可是他很快发现,其他人依旧在伸长脖子眼巴巴等着,立刻明白这个人不是张华若,瞬间重新燃起期待的目光。
枸杞子候在门边,等着张华若出来。
一袭素雅的青衣出现在视线内,张华若自门后缓缓走出,他低头轻咳两声,以至于并没有让众人一眼目睹他的全容,第一眼只能够看见张华若的侧颜,和他略有些消瘦的身姿。
然而就是这犹抱琵琶半遮面的一眼,却是已经能够窥得半赏风姿,当真是不会输于传闻中,让人更加期待看见张华若的全貌。
张华若缓缓抬头,往他们三人这边轻轻淡淡瞥上一眼,柔和的目光扫过几人,最终停在张父的身上。
他轻轻喊了一声:“爹爹。”
“诶!”张父忙不迭地跑上前,自责不已,“是不是吵醒你了?”
张华若轻轻摇头:“时辰不早了,我也该醒了。”
不等张华若上前给小皇帝行礼,小皇帝已经主动站起身,他上前几步准备搀扶张华若,被张华若缩回衣袖躲了开去,小皇帝也不恼,乐呵呵地让张华若赶紧坐下:“你身子不好,不必拘礼站着,坐吧。”
这里虽然是张华若的屋子,但是小皇帝毕竟是一国之君,如果没有小皇帝开口首肯,张华若是万万不能坐下。
不过既然小皇帝已经开口说了,张华若没有多作拘泥,淡然地坐了下来。
他看到桌子上面有一碗清汤素面,下意识看向张父:“这是爹爹做的?”
张父点头,又赶紧说:“这份长寿面快凉了,你别动,为父这就给你重新下一碗,热乎着吃。”
张华若抬手护住面前的碗,不让张父端走,他眼角带笑:“既是爹爹亲手做的长寿面,岂有不吃之理?我看这碗壁尚有余温,这温度正好入口,爹爹不必再做一碗。”
拾起放在一边的竹筷,张华若丝毫不在意现场这么多人正在看着他,旁若无人地吃着碗中已经略微糊成一小团的长寿面。
所有人都没有发出动静,更加没有说话,他们不约而同,静静地看着张华若吃面。
从张华若走出里屋的那一刻,江南第一富商安文善就已经呆立在当场,饶是他走南闯北见过不少倾城倾国的美人,却仍然被张华若的美一击命中心脏,他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只剩下眼前所见的美人影像,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他从未见过如此谪仙般的人物!
张华若的美在于一股无法混淆的英气之美,只一眼便能确定他是男子,不会将他与女子的柔美混为一谈。
当张华若那双明亮的眼眸淡淡扫过安文善身上的时候,哪怕仅仅是短到不能再短的眼神接触,安文善的脑海里面却仿佛炸起一朵又一朵明媚的烟火,伴着春天盛开的锦簇花团,将他淹没在充满芬芳的花之海洋。
他回过神时,张华若已经吃完面前那一碗本就不多的长寿面。
张华若放下筷子,这才重新看一眼在场这三位想向他提亲的男人,只不过,小皇帝估计不是明面上要来向他提亲,而是先来探探张家的态度。
三个月前,小皇帝便私下里跟张父隐晦地提到过,他愿意娶张华若进宫为妃,只不过那个时候张父同样隐晦地拒绝了。
所以小皇帝这一次来,是来看看张父有没有改变心意,如果张父现在肯同意张华若进宫,小皇帝便会明言自己此番前来是为了提亲,如若不然,小皇帝只会当做自己仅仅是来丞相府上走一遭,围观这万人前来提亲的盛况。
短暂的思考过后,张华若主动提及自己的婚事。
“既然是爹爹在三年前亲口允下的承诺,华若今日必定会如了各位的心意,将亲事定下,只是这人选……”
不光是小皇帝、许将军和安富商这三个人,在场其他没有可能被列为人选的下人也都一同竖起耳朵,只为一听张华若接下来的半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