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与水难溶》陵光烬语

20、生日礼物与恶魔

　　自从在亚瑟面前袒露了自己内心深处的伤疤后，莱瑞拉又变回了那个行动力极强的女孩儿。她没有因为一次“失足”而远远地避开那处悬崖，恰恰相反，在亚瑟的鼓励下，她开始尝试着试探自己能力的极限，而实验地正是那座人迹罕至的悬崖。
　　经过不断的尝试，莱瑞拉惊奇地发现，自己的能力好似没有上线。
　　只要她的注意力足够集中，她可以“徒手”将空气压缩至几近固体——不过说真的，到了那一步与其费大力气去压缩空气不如直接提取水分转化成冰晶来得更快，而且要知道即使莱瑞拉的控制能力再如何不科学，她也不可能隔绝掉空气液化下的超低温。
　　她可以掌握一切无生命甚至有生命物体的荣枯，只要不超过一定时限，莱瑞拉就能够将自己毁灭的东西“复原”，在一只无辜路过的兔子身上验证了这一点后，莱瑞拉突然对那位已故的女副官生出深深的歉意。
　　“……近日，夏威夷、亚特兰大、丹佛等地陆续有目击者声称他们看见了口吐火焰的不明人形生物，各地宗教人士再度纷纷发表末世言论，认为人们看到的正是来自深渊的恶魔，下面……”
　　老约翰酒吧里人声鼎沸，几乎没几个人把自己的注意力分给电视里那些声嘶力竭地辩驳自己就是看见了恶魔的目击者。
　　“隔个几年就有人说看到了恶魔——”
　　坐在床边的一个年轻人不以为然地向他的同伴评论道，“——我小时候还有人说海里爬上了怪物，结果呢？那不过是只倒霉被章鱼缠上的鲨鱼！”
　　“吃鲨鱼的章鱼？”莱瑞拉有点儿纳闷儿，“那玩意儿不是应该在北太平洋吗？这附近的海域明明隶属大西洋……”
　　“下午好，库瑞先生，”莱瑞拉走近吧台，抬手跟附近几个面熟的常客打了个招呼，“我还是头一次在这儿碰上您——嗨！约翰，我来取黛博拉寄存在这儿的酒。”
　　“哦，那可是瓶好酒，等等我。”约翰面露遗憾，一扭身转进了后面的小门里。
　　“下午好，林奇小姐，”汤姆·库瑞温厚地笑笑，“那还真是不巧，看起来你已经对这里非常熟悉了。”
　　“叫我莱瑞拉，”莱瑞拉拉开椅子，轻快地说，“多亏了亚瑟，他可帮了我不少忙。”
　　汤姆·库瑞勾了勾嘴角，意有所指地说，“难怪他最近在海上呆的时间没那么多了。”
　　莱瑞拉还没说什么，酒吧老板约翰就走了出来，将一瓶散发着柔和光晕的威士忌推到了她的面前。
　　“格兰阿尔巴——可惜它不能在我这儿多摆几天。”约翰的语气几乎称得上是恋恋不舍。
　　莱瑞拉好笑地将酒瓶推了回去，“开吧，准备三个杯子。”
　　“开？”老约翰原本浑浊的眼珠几乎瞪出了眼眶，“现在？”
　　“当然，我请你们喝，”莱瑞拉点了点下巴，爽快地说，“酒还是一起喝才有意思，对吧，库瑞先生？”
　　她笑眯眯地看向门口的方向，“约翰，再加一个杯子。”
　　“看来我来的正是时候？”带着一身海腥味儿的亚瑟大喇喇地坐到莱瑞拉另一边，“嘿！老爹，难怪布丽说没找到你，你最近都不去她家的店了？”
　　“我还是不去为好。”汤姆·库里没好气地瞪了亚瑟一眼，后者撇撇嘴露出一个坏笑。
　　老约翰动作麻利地在几人面前一溜并排放了四个杯子，圆滚滚的冰球将杯壁迅速染上了一层白雾，黄澄澄的液体从冰球顶部滑落接着丝丝寒气散发出沁人心脾的酒香。
　　“呣……”他几乎是迫不及待地喝下了第一口，“这口感，我已经很多年没喝么好的调和酒了。”
　　“你舍得钱去买早就喝到了，”亚瑟毫不留情地戳穿了酒吧老板悭吝的真面目，他咂咂嘴，“确实是好酒。”
　　“黛博拉是行家里手，她的东西自然都是好的。”莱瑞拉喝光了杯底的酒液，抓过酒瓶，顺手为其他几人重新斟上。
　　“我们说点儿什么吧，”约翰挺了挺身板，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太急切了，他试图找补回点儿“长辈”该有的沉稳派头，“女士优先？”
　　“说点儿什么？”莱瑞拉不太擅长这种需要即兴发挥的东西，“那……祝我第二十六个生日快乐。”
　　“今天是你生日？”亚瑟惊讶地问，“你该早点说的。”
　　“早点说？为什么？”莱瑞拉一口又闷掉了大半杯威士忌，她过分豪放的喝法看得约翰龇牙咧嘴，“我从来不过生日，也就是黛博拉每年坚持给我送点儿什么，不然我自己都不记得了。”
　　“——那是什么？”
　　不等亚瑟再说什么，酒吧里的人忽然都聚到了窗边，他们挤在一起，嘁嘁喳喳地对着外面指指点点。
　　“什么声音？”
　　莱瑞拉和亚瑟齐齐拧起了眉毛，亚瑟更是直接站起来，大步跑到外面。
　　“——上帝啊！那是怪物吗？！是恶魔？！”
　　随着一声惊呼，酒吧里看清了外面情况的人都开始惊慌失措地往外跑，老约翰喊了两声倒也没追出去——这里的酒客他都认识，一点儿也不担心他们会赊账不还。
　　“情况不太对，”亚瑟跑了回来，“你开车了吗？我们恐怕得先离开这儿。”
　　莱瑞拉望着仿佛沸腾的海水，心底直犯恶心，“怎么回事？那是海里的东西吗？”
　　“不是，”亚瑟说，“你带着老爹往远走，我先去会会他们。”
　　“佐德的飞船我都上了，这点儿小场面还要我躲到你身后？”莱瑞拉不服气地瞪了对方一眼，将钥匙放在汤姆·库里手里，“您和约翰先走。”
　　汤姆·库里并不清楚莱瑞拉身上的秘密，但这不妨碍他敏锐地觉察到对方跟自己的儿子的关系比普通朋友更加复杂，并且对方这个人也比他以为的更复杂一些——单看亚瑟没有反驳她这一点就知道了。
　　“你们两个小心。”他深深地看了一眼两个“孩子”，招呼着咋呼个不停的约翰上车。
　　“等等，他们两个要去哪儿？”
　　“去他们该去的地方。”
　　莱瑞拉借着自己开发出的“新技能”——空气助推，勉强跟上了亚瑟的速度，她借着推力高高地弹跳至空中，随着距离的拉近，他们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海面上那个黑红色的大洞，里面正接二连三地飞出一些素来只在文艺复兴时期画家笔下如此活灵活现的生物。
　　“确实很像来自深渊的恶魔。”亚瑟语气沉重地说，他十分确定自己刚刚从海里上来时，还没有这东西出现的任何迹象。
　　“先尽量拦住他们吧。”莱瑞拉咽了咽口水，心里有些发虚，她不知道如果这些东西真的是恶魔，她的能力还有没有用。
　　“见鬼，它们就不能落下来吗？”亚瑟怒声抱怨，他高高跳起扯住一只怪物的脚用力向下一拽，“砰砰”几拳就将对方打得七荤八素几乎没有招架之力。
　　“人类，你、你竟敢……”
　　那生物断断续续地口吐人言，但亚瑟一概不理，他挥动着战俘的身体将他空中的同伴一一打落。但他的同伴并不像他那么没用，他们中的一些拍打着翅膀，长长的尾巴变成锋利的尖刺，仿佛刀剑一般角度刁钻、劈头盖脸地朝亚瑟发动起密集的攻击。
　　相比之下，莱瑞拉反而更加轻松，灵活掌握了自己的新技能后，她几乎是身随意动地在空中闪转腾挪，只要她的手轻轻触碰到那些怪物或暗红或青黑的粗糙皮肤，对方就立刻在她面前被分解成肉眼几乎难辨的粒子，这让她身边很快就出现了一片真空地带。莱瑞拉垂下头，做出俯冲的姿势想去帮帮被“困”在陆地上的亚瑟，但有人比她更快——
　　橘红色的火焰凭空燃起，大量刚刚爬出深坑的怪物嚎叫着跌回了坑底。
　　“嘿！小心点儿！”亚瑟大叫一声扔掉了手里的“武器”，尽管火焰很难伤害到他，但这种过分温暖的东西他还是向来敬而远之。
　　“谁？”莱瑞拉警惕地绷紧手臂，随时准备攻击某些敌我不明的潜伏者。
　　“别紧张，别紧张，我们跟你们是一边的……”
　　轻柔、温文尔雅的男声从一块巨大的礁石背后传来，莱瑞拉应声望去差点没控制住自己发动攻击。
　　“你又是什么……东西？”亚瑟皱起了五官，瞪着突然出现的男人——如果那能称之为人的话。
　　“嘿！你这么说话可真不礼貌，大块头！”
　　艳丽的火苗“嘭”地一声再亚瑟身边炸开，他条件反射地向后一跳。一名看起来就精明能干的黑发女人，带着一脸“我很不好惹”的表情从另一边的岩石上一跃而下。
　　“我是亚伯拉罕，这是利兹，”蓝莹莹的男人举着双手，友好地走向莱瑞拉和亚瑟，“正如你们所见，我是个鱼人——前几天我们其实见过面，你的水性很好。”
　　“那是你！？”亚瑟震惊地瞪着对方，“我还以为……好吧，你们是什么人？这些东西的出现是不是跟你们有关？”
　　“这解释起来就有些说来话长了，”亚伯的脸让人看不出有什么表情变化，他双手交握在一起，看向疾驶过来的车辆，说，“不如等我们的头儿过来，我们再仔细聊聊怎么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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