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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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
土曜日最后一节课刚开始不久，恰巧，是日靠走廊座位的人在课前没关后门与窗户，二组部分同学便目击到了隔壁班三桥缓慢走过的模样。
这个词从同样瞥见他的弥生的脑袋里跳了出来。
“刚刚那个人……是三桥吧？”
“是他啊。”
“肯定是啦，学校还有谁是一头金发啊？”
“哪里怪怪的，怎么感觉是飘过去的样子？”
“真的很奇怪……”
班上的同学讨论了一阵，然后在老师的提醒声中安静下来。
弥生的记忆里，无论是九月课间的走廊上，三桥接受来自学校其他不良与同年级学生崇拜目光的时候，还是前天或大前天，在商业街附近一条小路上她目睹三桥飞奔而过的时候，此人都显得精神满满。
像这天这般虚弱丧气的样子还是第一次瞧见。可能是受到什么刺激或打击了吧？弥生心想。
放学后在楼梯拐角，她碰见往一楼走的赤坂理子与浅仓惠。
弥生向两人微微颔首道：“赤坂同学，浅仓同学”。
同行的昭美也朝她们点了点头。
“ya…真期待啊，学园祭。到时候我们书道部和惠酱的绘画部展览一定有好多人参观。”
赤坂笑道，眉眼弯弯。刚刚似乎是打算喊弥生的名字，中途改了口。
弥生想起来昭美好像也是书道部部员。
“……理子，展览的教室容纳不下那么多人。”浅仓提醒了一句。
弥生道：“人太多的话，风纪委员的工作也会很辛苦。”
赤坂笑道：“没关系的。热闹一点才好玩。”
昭美对此表示赞同：“嗯。热闹点才好。”又问弥生道，“对了，你和赤坂同学是怎么认识的啊。”
弥生听了，便向昭美提到：之前遇见浅仓同学，配合她作画，后来被赤坂同学看到且好奇“求证”，这样的琐事。
“清原桑，等会我们去商店街买东西，要不要一起？好像有家店在限时打折。”浅仓道。
“谢谢。但是我们已经决定了下午去逛最近公园摆出的旧书摊。”弥生面露歉意说。
浅仓表示理解，在鞋柜旁换好鞋后，同她们作别。
随后弥生看见，原本和浅仓小跑出去的赤坂在教学楼外被三桥喊住，赤坂停住脚步回头，对三桥说了句什么，又继续小跑离开了学校。
“…那个金发不良惹赤坂同学生气了吗。”昭美望向弥生，不确定道。
“不知道呢。”弥生道。
在学校小卖部，弥生买了在学生里很有人气的可乐饼三明治，昭美选了巧克力软法面包，作为简易的午餐。
两人带着各自买的罐装煎茶，走过校外青绿草地间的狭长小路，又穿过两个住宅区，绕路来到野原公园。
靠近儿童娱乐设施附近的草丛，一簇簇淡红紫色的花守候在那里，约摸是藤袴。
周末的天气由阴转晴。大约是有阳光的时候，人的心情总会好点，町会这次举办的二手书售卖活动吸引到的居民，看起来比上次的要多。
折叠桌组合而成的书摊形成一个长方形，由于公园是开放式，距离附近的道路只隔一条绿化带。不时有路过的，感兴趣的人会走近看两眼。
漫无目的转悠的弥生听见昭美喊了自己一声。
“怎么了？”弥生将那本封面印着一位瑞典女演员的杂志归还原处，抛开有关北非，一首歌曲，还有有关末代公主的电影之类的浮想，朝昭美那边走去。
“居然有人舍得卖这个啊~”昭美拿着一本漫画书对弥生说。
是有名的《凡尔赛玫瑰》。
“嘛~也许是搬家不想带走急着处理吧。”弥生笑了笑，道。
昭美想了想道：“现在说起来有点不好意思，中学的时候，我们班女生还因为菲尔逊和安德烈分成了两派。”
弥生：“……虽然不太明白但听起来很厉害。”
“我是安德烈派。”昭美道，“弥生呢，喜欢谁多一些？”
“抱歉，还没看过。”弥生坦言：“虽然常常在商店街那家书店看到它，但了解仅限于书名。”
“唔，那推荐一下。”昭美道。
弥生应了一声。
逛到历史小说区，那里摆着《风林火山》、《天平之甍》、《丰臣秀吉》、《德川家康》、《新选组血风录》等等书籍。克服了选择困难的弥生刚打算拿司马辽太郎的《新选组血风录》看看，一只手突然领先她一步，抽走了它。
“女孩子还是少看这种书比较好……”距离弥生右侧半米左右，一个不良模样，梳着大背头，戴着耳钉的一个男生如此道，声音慵懒，令弥生感到很是突兀。
见他神色闲散地翻着书，又接着说了句：“打打杀杀切腹砍脑袋什么的…”
记起前两次偶遇这人，心道“难怪看着眼熟”的弥生，目前并无与之交流或争辩的意愿，继续挑书，拿了本《风林火山》看起来。
“真○○顽……”戴金色耳钉的少年朝她这边瞥了一眼，听粗话后的发音，应该是准备说她“顽固”，然而突然之间咽喉极度不适的模样，开始大声咳嗽起来，他把书往书摊上随意一拍，疾步走向自动贩卖机的方向。
弥生觉得，对他人精神干扰令其产生错觉之类的能力可谓是简单粗暴，便捷高效。只是不常用而已。
之后，她将那本躺在书摊边缘的《新选组血风录》放到原来的位置，摆好，走到聚精会神看杂志的昭美身边，告诉她自己没有挑到中意的旧书，不久便要回家了。
十月，不下雨的日子里，午后空气里光的暖意会笼在脸上。
在返回的必经之路，有些桔梗被摆在一户建住宅门边，紫色花朵看起来温和柔美。
弥生想起那位出生于十九世纪末，在随笔中提及桔梗“可入药”的外曾祖父。出身名门的外曾祖父大约是受到“文明开化”的影响，或是纯粹的个人爱好，喜欢自己研究食物，做烤鱼，能接受面包牛排；同时，不喜欢西洋服装，觉得打领带“很不舒服”，皮鞋“人人都穿，反而显得俗了点”。
弥生对于他的了解，仅仅源于外祖父的一些闲谈，还有那一摞随笔。小时候她在结城家的书斋里玩，在放几本曲谱的盒子里翻到它们，记得是用线捆在一起，散发出微薄柔和的香气。
除去记录菜谱和琐事牢骚，纸的原主人也偶尔写点文艺的东西，弥生印象较深的，是他随手写在怀纸上的一句：“…胧月无心赏，蓬莱人间不相见”。
大意是咏叹生死相隔的句子。弥生当时看只知道字面意思，随着年龄增长，却逐渐感受到句子里分别的无可奈何。
在脑海中的记忆丝线同彩色泡泡一般脆弱，没过多久就被其他思考挤得失去踪影。
离家最近那个路口，弥生碰见相良，他站在那里有一段时间似的，面色算不上好，阴郁的情绪很明显，对此，弥生习以为常。假如哪天相良突然笑容满面又爽朗的和她打招呼，她可能会受到惊吓。
“喂。”
简单点点头算打招呼，随后被相良喊住的弥生不禁感到疑惑。他头顶的恶意值处于正常水平，看不出什么。
相良道：“那个戴庸俗耳钉的家伙，是冴辉组组长的儿子。”
弥生愣了一下，一时没反应过来他在说谁。
相良颇为不耐烦，咂嘴，补充了句：“野原公园的那个。”
“…原来那个人是县内知名□□的亲属。”弥生对自己后知后觉和信息闭塞感到有些不好意思，并感谢他道：“谢谢提醒。你中午也去公园了？”
“路过。有意见？”相良语气不善地说了一句，未再多说什么，大步往他家的方向走去。
弥生在心里轻叹一声。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十一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