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情之一字（2合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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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止诡计多端阴狠毒辣，有一句话却是没骗楚昼。
茂盛花丛下只埋了一个小瓷瓶，里面也只有一颗绝情丹。
楚昼将瓷瓶握在手中，想了想，问：“你脸上的伤是怎么来的？”
事出突然，先前他根本未提这个，杨过一时间来不及圆话，须臾过后才答：“......方才掉下来的时候不小心被树枝划到了。”
楚昼叹了口气：“你小时候多可爱啊，现在一点也不坦诚。”
“......师兄？”
杨过茫然，俊美面容软化下来，有点像楚昼之前养的大金毛。
“情花茎带倒刺，划出的伤口也就不像普通树枝一般平整，”楚昼伸手拍拍他的脸，“看看，好好一帅小伙，脸上这一道像被猪啃了似的，到时候毁容了没姑娘要怎么办。”
比他高了些许的师弟任由楚昼拍脸，半晌，嗫嚅道：“师兄……我……”
由于该死的恐高，在失重感袭来的瞬间，楚昼便丢人地昏了过去。待他醒来，眼前只有杨过的大脸，公孙止却不见了。
这其中定发生了什么事。
楚昼也不逼他说：“你的伤口现在还在渗血，估计是情花毒导致的，丑得很。再不解毒，你就等着单身一辈子吧。”
杨过一心系在师兄身上，哪里在乎脸上这点小伤口，闻言摸了摸，一手黏腻。
他望着手上黑红的血迹，道：“师兄......”
所以说杨过小时候更可爱，虽然皮了点让楚昼头大，总比他如今这般心事重重的样子好。
“公孙止试图趁你昏迷伤你，她的袖口里藏有情花枝，我一时不察……”
未尽话语被塞到手中的瓷瓶堵住，杨过终于不再是那副失魂落魄的怔愣模样，急道：“师兄！”
“行了行了，给你你就拿着。要不是为了保护我掉下来，你也不会中毒。要是没有你，我恐怕早就死了。”楚昼皱眉，试图用长辈的威严让师弟闭嘴，“自从掉下来你就一副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回事啊弟弟？”
杨过紧紧握住瓷瓶，不语。
青春期少年的心思，老处男是真的看不懂。不仅看不懂，还头大。
【你悄悄地对001说：1哥，你知道怎么上去吗？】
密聊发出去片刻，楚昼没等到001的回复，等来了尾曳银光的雪色长剑。它稳稳地悬浮在楚昼小腿旁，硬要打个比方来说，他此时的感受就像本想打个普通车却打到了一辆骚包的跑车，而车主正对他搔首弄姿吹口哨呢。
【楚哥哥！】少年清朗嗓音满是重逢的欣喜。
楚昼很不想上去，没动。
【楚哥哥QAQ你是不是生我的气啦，我也想下来帮你的，可系统说这会违反大唐巡捕守则，我错啦......】
倒不是这个原因，楚昼心里也清楚系统会给GM一些限制，001就是因违反守则被系统关了禁闭。
他真正害怕的，是骚包跑车起步速度太快飞得太高，他晕。
不但晕，还会吐，还在师弟面前吐，太丢人辽。
【对哦！】002忽地想起什么，凭空扔出一条白绫挂在剑柄，末尾坠着小小的金铃，随风叮咚作响，悦耳动听，【1哥说，蒙住眼睛就不会难受了。】
这是一条缩小版的金铃索，楚昼对它再熟稔不过。
清冷月色随光线变化在白绫上淡淡浮动，本应该是如同主人一般冰冷，却触体生温，柔软轻盈。
楚昼还记得曾把它当过被子盖，想来也许是摸起来又温暖又舒服，怎么都不像是它颜色这般冷淡。
“杨过，你先上去。”
青春期师弟不放心道：“师兄，你的腿......”
楚昼干脆离了他的搀扶就地一坐，摆摆手让他先走。万一蒙了眼睛也拦不住晕眩，给师弟看见面子都么得了。
将杨过一步三回头地被送上遥远的光源处，002再下来时，那俊秀青年浑身血污面容狼狈，正望着手中的白绫出神，这凄惨的模样，哪里像个“天选之子”。
002愧疚更甚，小声道：【楚哥哥……我没有保护好你……】
楚昼撕下血腥味儿的下摆把伤腿固定好，笨拙地爬上雪名，断断续续安慰：“我这不是挺好的么......再说，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大唐巡捕守则，你们肯定不能随意违反......嘶......”
光是站在上面就让他心如擂鼓，有些喘不过气来。
002还以为他又扯着伤口了，慌道：【楚哥哥，你怎么样！有关玩家生死的数据大唐巡捕不可以随意干涉，要是我......】
有关玩家生死的数据大唐巡捕不可随意干涉。
已经蒙好眼睛的楚昼抿起唇角：“001是不是因为干涉我的数据，才会被系统惩罚？”
自觉不小心说漏嘴，少年顾左右而言他：【楚哥哥，我飞慢一点，你别怕啊。】
极速跑车猛然变身自行车，平稳上升，力求给顾客如履平地之感。
只可惜唯一顾客并不买他的账。
小心翼翼将顾客送至地面后，少年立刻飞回原主身后乖乖当一把莫得感情也不会说话的长剑。
晚风入怀，神清气爽，久未见光的双眼也并未不适。楚昼摘下蒙眼白绫时，恰好被人握住手腕。
白纱坠落，他跌入一双如潭深邃的眼眸。
随后墨色晕染，闪过数道黛色流光。
代码流。
001的眼中，墨绿色的代码流正在闪烁。
他定定看着楚昼，一道道代码流有如流星，不停打散他眼中楚昼的倒影，复缓缓聚合。
这样的双眸太过奇异而瑰丽，直让楚昼忘了自己本来的质问，喃喃道：“哥，你眼睛……好酷炫啊。”
还真是楚昼式的回答。
001松开他手腕，依旧是那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冷：“嗯。”
他的眸色恢复正常，又道：“抱歉。”
楚昼被他搞得一愣一愣，下意识接话道：“抱歉什么？”
【系统设计的这个任务，本是包括我在内。】
他抬眸，盛满霜雪的眼瞳融化，浮现出属于人类的情感：【抱歉，让你独自面对。】
被莫名其妙拉去强行拜堂时，楚昼想的是如何拖延时间;被等级高出他太多的公孙止一掌打伤时，楚昼想的是如何逆转局势;被拖入地下陷入黑暗时，楚昼想的是如何脱困。父母双亡后独自扛起重担多年，他向来豁达。可那颗异常强大的心脏，此刻却不受控制地细微疼痛起来。
楚昼扭过头：“好歹也是你的小弟，没那么容易死。”
002非常上道，直接将楚昼送去独自在人群外发呆的001身旁。杨过公孙绿萼几人正在前厅的另一侧说话，并没有人敢主动招惹这把引起腥风血雨神兵的真正主人。
至于其他家仆与宾客，前厅地上躺着一个赵志敬，厅外放眼望去俱是绿色躯体，竟直接盖过了原本红红火火的喜气。
大佬登场的方式，比楚昼想象得要更暴力。
是了，001的脾气本来就算不上好。
见楚昼向厅外看去，遍地尸体，001淡淡道：“怎么了。”
楚昼倒没觉得多恐怖，摇摇头：“可惜，被李莫愁和金轮国师跑了。”
001沉默，须臾：“下一个任务与他们有关。”
从不告诉楚昼线索的系统亲儿子冷酷大佬居然主动开口了！
楚昼目瞪狗呆：“1哥，系统没把你怎么样吧，之前我问你你都不肯说。”
大佬不太想理他脱线的小弟。
“全少侠，龙公子。”轻柔女声响起。
楚昼连忙扶起脸色苍白的公孙绿萼：“公孙姑娘，方才多谢你了。”
一个柔弱女子在关键时刻如此果决为他挡掌，楚昼心底是佩服的。虽然公孙姑娘似乎将他错认成了他人，但救命之恩不可不报。
“方才杨少侠，已经将山谷中的事与我说了......”公孙绿萼缓缓红了眼眶，“娘她……”
“她没死，你可派仆人......”楚昼想起门口家仆的尸体，“派些人手，去找找。不过公孙谷主受的伤，一年半载是好不了了。”
“绿萼在此向全少侠赔罪了，我娘她......自从失去前谷主，就逐渐失了理智，做出许多伤天害理的事情。”
楚昼讶异：“公孙姑娘知道两位谷主的事？”
“两位谷主是师姐妹，自幼相识，青梅竹马。我娘她……极为恋慕前谷主，前谷主起先也与我娘不顾世俗眼光逍遥快活，”绿衣少女抹去眼角泪珠，一双泪眸梨花带雨，“那是娘亲人生中最为快活的时光。”
“可是一切，在前谷主遇到一名姓何的郎中后，就变了......”
“娘亲武功高出前谷主许多，因为爱慕她才甘愿让她压自己一头。不料前谷主倾心于何郎中与之幽会的同时，还继续欺骗娘亲……直到前谷主怀有身孕。”
这剧情之跌宕起伏，比公孙止编的那个要劲爆得多。
“娘亲有多爱前谷主，就有多恨何郎中。但她在前谷主的苦苦哀求下，还是没有忍下心打去她腹中胎儿。”
“公孙姑娘，那你......”
“不错，我本姓何。”
她并未刻意回避其他人，陆无双与程英皆上前来，安慰地为她递帕拭泪。
“在前谷主生下孩子后，何郎中变心了，”拭去泪水，公孙绿萼轻声道，“前一晚还在于她海誓山盟，后一晚便逃之夭夭无影无踪。”
陆无双气愤道：“男人真是没一个好东西，他对爱人说过的话发过的事，难道说忘就忘了吗？更何况前谷主正是虚弱的时候，他还是人吗？”
程英拦道：“无双。”
陆无双“哼”了一声，转身走了：“我听着这事就来气！”
平日里陆无双虽说娇蛮，但也是能后讲理的，不知谁惹到这位大小姐，她正一肚子火没地方撒呢。
程英抱歉笑笑。
“娘亲本欲杀了何郎中解恨，前谷主却不让，只求与娘亲好好抚养她的一双儿女。”
公孙止也是个可怜人，难怪这么喜欢绿色。想要生活过得去，头上总得有点绿。
“绿萼姑娘，你是说，前谷主生了一儿一女？”程英惊讶道。
公孙绿萼点头：“我与弟弟并不相像，随着年岁过去，我长得越来越像前谷主，而弟弟……像极了何郎中。”
她说话时，看着楚昼的眼神竟掺了些痴迷。
一袭白衣不着痕迹地挡住她的视线。
“……哪知前谷主心中从未有一天放下过何郎中，她与娘亲的痛苦，终于在她偷跑出谷去找何郎中的那一天，达到了顶点。”
楚昼的身形被白衣公子完全遮挡，他回头时才发现眼前一片雪白，鼻尖还萦绕着似雪般好闻的味道。
【1哥？做啥挡着我，我还在吃瓜听818呢。这么劲爆，放在我们服完全可以冲击年度818了。】
001冷冷道：【隔岸观火当心纵火烧身。】
【啊？】
001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解释道：【吃瓜群众因为被翻黑料而成主角的818，你看得还少么？】
楚昼似懂非懂，重点偏离：【原来你更新数据库的时候还会去看818？1哥，没想到你是这种1哥！】
001没有睬他。
“那日，娘亲是一个人回来的，雨下得很大，她发了疯……”回忆起痛苦的部分，公孙绿萼再次哽咽道，“娘亲把弟弟关进了地牢，说他从此以后永远都是绝情谷的仆人。”
“我不该……我不该偷偷给他送饭的，做仆人也好啊，总归是活着的……”
“我与弟弟相依为命到七岁，因为我的过错，娘亲大怒，认为我和娘一样，都要离她而去，便教弟弟与我天人永隔……”
情之一字，最是难解。
一时间厅内静谧，程英叹息着轻拍公孙绿萼后背：“绿萼姑娘，苦了你了。一切已经过去，公孙谷主想必也是一直被情爱折磨，是时候让她卸下重担了。”
桃花岛弟子果然聪慧，听出公孙绿萼比起亲娘更亲近公孙止这个养母，三言两语便教她心中宽慰不少。
“是了，娘亲确实做错许多事，如今她也算因果报应，”公孙绿萼颤声道，“绿萼希望能让绝情谷能像从前一般，醉心医道，济世救人。”
虽然柔弱，内亦刚强。
“全少侠。”
楚昼心中感叹世事无常，忽地被公孙绿萼点了名：“公孙姑娘，怎么了？”
“绿萼有一小小请求，不知……”
正愁不知怎么回报救命之恩呢，楚昼自然不会拒绝：“姑娘请讲。”
“或许是上天垂怜，缘分所致，少侠与我那夭折的胞弟相貌极为相似。绿萼斗胆，想请全少侠在谷中小住一段时日，必定好生招待，置若亲眷。”
住一会也不会少块肉，再说公孙绿萼样貌温柔性格也是，和养母公孙止大相径庭，又可以偿还恩情，楚昼何乐而不为？
“不可。”却是挡在他身前的001冷然道。
“龙公子……？”
只见他从宽大衣袖中拿出足足人脸那么大的雪白莲花，将之置于桌上：“古墓派谢过公孙谷主。”
公孙止既已伤重，偌大的绝情谷自然需要一位新谷主来把持，必是她的养女公孙绿萼了。
那一朵雪莲着实世间罕见，花瓣上甚至还带着晨霜，可见是刚刚摘下的，更为珍贵。
绝情谷世代习医，就算是救命之恩，这一朵也足够偿还。
001一声“公孙谷主”，冷冰冰地将楚昼与公孙绿萼划开，推到泛泛之交上。
作者有话说
第27章 情之一字（2合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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