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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大婚 ...
这个月的十五是魔尊大婚的日子,原定于同日的天帝娶后则因为准天后重病的缘故推到了十日后,也就是今天。
天色泛白时,润玉才刚从剐龙池冰冷的池水中起身,踉跄着扑进了旁边用来恢复的玉液池。润玉的额发上结满了冰晶,就连纤长的羽睫上也满是水珠,失血过多带来的寒冷让他五内俱焚,战栗不已。
见润玉不自觉的发着抖,候在一旁的邝露连忙催动灵火珠,凑到润玉身边为他取暖。邝露不忍见他如此狼狈的模样便转过了脸,却恰好看到了剐龙池上带着血迹的龙鳞。
邝露心痛不已,忍不住问:“非要如此吗?陛下,您才刚从昏迷中醒来……”
“非要如此。”润玉忍着疼低声说,寒冷本就是他最怕的东西,可他为了保住他的孩子便什么也顾不得了,“我天命仙寿本就只剩一半,之前生育那孩子又伤了本源,若不能借这剐龙台之力炼化穷奇,又如何补足寿命,长长久久的守着她呢?水系本就不擅长炼化异种灵力,如今有这剐龙台相助,数十年内就可将穷奇彻底炼化了。”
“可是、可是……剐龙台乃是专为惩戒龙族所制……”
见邝露已是泪流满面,润玉将身子往水下沉了沉,不让这心软的姑娘见到他满身丑陋的伤疤。
“无妨的,置之死地而后生,万事无非是个‘度’而已。把握好了分寸,这剐龙台会是我修行时最好的帮手。我也没有那么多时间去用那些温和的方法了,这孩子等不起,天魔大劫将至,我必要打算好一切才是。”
玉液池中化了老君的丹药,固本培元、治愈外伤的能力极为出众。不多时,润玉便可起身了。此时此刻,除了满身新愈合的伤口仍在隐隐作痛,润玉浑身灵力充足,气息稳定,再不是之前连汤匙也拿不起的虚弱模样。
“今日是我与觅儿大婚,长芳主那边准备的怎样了?”润玉换过衣物,重新回到了璇玑宫。他摸出一本奏折,边看边问。
“均已准备妥当了,一切如陛下所料。”
“一场闹剧。”润玉低叹。可笑他竟还要充当这无能的丑角,将这荒唐的戏从头演完,“若非……”润玉轻哼一声,不再言语了。
几个时辰的时光转瞬即过,当天帝牵着水神的手走进殿堂时,已是一切如常,看不出丝毫的悲戚与讥嘲。
在场的神仙却都暗暗叹气:天帝这婚结的也是十足坎坷了,看新娘子一步三晃的样子,也不知能不能坚持到婚礼结束。
围观者尚作此想,更不用说明知内情的当事人。
锦觅的手轻轻搭在润玉手上,有些恍惚的看着周围精美绝伦的装饰打扮。比起数年前她亲身经历的那场婚礼,天帝大婚自然更为用心精致,有如云蒸霞蔚、星河倒转,璀璨夺目,此情此景怕是能让任何一个雌性都为其倾倒歆羡。而锦觅身上所穿的婚服,头上的每一颗珠饰,更是为她量身打造、贴身裁定,衬得她这修炼日短的霜花也如同圣女天仙般美丽耀人。
只可惜,和以前一样,这次婚礼注定不属于她。
锦觅的手在轻轻发抖,她紧张的目光扫过满堂宾客,见长芳主朝她僵硬的点了点头,才深吸口气,催动了胸口那颗丹丸,登时便吐出了一口血。丹药的效果使锦觅浑身乏力,面色惨白,在她无力倒下的一瞬间,润玉搂住了她的腰。
“锦觅!锦觅……”
润玉连声呼唤着锦觅的名字,他的泪一滴滴打落在锦觅脸上,弄花了她精美的妆容。锦觅还是第一次看到他这般泪如泉涌的样子,因为脱离樊笼而紧张兴奋的心情竟也沉凝下去。
明明都商量好了……为何你还是如此悲伤?锦觅茫然地想。
她曾因为润玉的心机而对他彻底失望,认为润玉所谓的“爱”不过为了权位。可现在见了润玉这般伤心欲绝的样子,锦觅却又有些不忍。
事到如今,分辨这些又有何意义?锦觅素来心地纯善,一时的激愤过后便又冷静下来,心想润玉仙一次又一次倾力相助是真的,替她挨得琉璃净火也是真的,为救她付出的天命仙寿也是真的,更别提为她报了父母之仇、最后又放她与相爱之人双宿双栖。
也许润玉仙向来是极好的,只是她并不是他的良人。
丹药的效果逐渐消退了,锦觅努力又呕出一口血,颤颤巍巍地伸出手阻止了润玉为她输送灵力,按着剧本念出了事先商议好的台词:“陛、陛下……锦觅福薄,无法伴您左右了,只愿您一、一统六界、万世升平……”
说罢,锦觅一歪头,不动了。
润玉看着她娇艳的容颜在丹药的作用下变得苍白虚弱,却又平静异常的面容,竟有些恍惚。
昔年在花界,他曾经许诺锦觅,说一生都不会让她使出这装死大法,他也曾说过要保她一生平安喜乐,到如今,这桩桩件件竟没有一样兑现,也不怪锦觅选旭凤不选他。
罢了。
润玉深吸了一口气,可他身体里像是有一个大洞,无论再多的灵力或是暖意都只能空荡的流出,只剩下无尽的虚弱和寒冷。他把额头轻轻贴在锦觅身上,想要汲取最后一点温暖,却听到了月下仙人提醒似的轻咳。
润玉一下子惊醒过来,他抬起头静静的看了眼一脸不满的叔父,搂着锦觅的手紧了紧,最终又轻轻放开了。
借着宽袍大袖的掩护,润玉小心摘下了锦觅鬓边的海棠花,又掐指捏了个法诀,于是众仙便看到锦觅仙上渐渐化光消逝,但在完全消逝前,她的身上的仙光却又重新凝聚,形成了一个茫然无措的小仙子,脸上蒙着一层霜花做成的面纱。
“这、这是怎么回事啊?”便是见多识广的仙人们此刻也是议论纷纷。
“陛下容禀!” 见此,长芳主连忙越众而出,伏地跪拜。
“陛下,邝露有事禀报!”与此同时,坐在席上的邝露也起身来到长芳主身边,躬身行礼。
润玉像是被这两声惊醒了,从痛失吾爱的丈夫变为了沉凝自持的天帝。他拭去泪,正了正衣冠,当他抬眸看向长芳主时,那逼人的冷意几乎让牡丹几乎止住了呼吸。
好在天帝的目光只在长芳主身上停留了一瞬便移开了,长芳主跪伏在地上,心惊胆战的听见他对邝露说,“说吧。”
“是。”邝露镇定地直起身,与润玉交换了个眼神后便直直跪下了,“陛下恕罪,锦觅仙子本就病入膏肓,故此大婚才延迟到了现在,只是……只是几日过去,仙上的病情并未好转,反而愈发重了,仙上为了能在生前与陛下完成大婚才、才……”
“才答应尽快完婚是吗?”天帝长身玉立,神色木然。
“是。”邝露低声回答,她微微抬头便看到了润玉泛红的眼角,心中既酸涩又不平,语调中竟带了几分哽咽。
“她不让你告诉我?”润玉叹了口气,“你起来吧,这不怪你。”说罢,他挥出灵力,扶起了邝露和不知何时也躬身拜下的岐黄仙官。
“长芳主又有何话说?”润玉下巴微抬,黑瞳下移复又抬起,威严而又冷漠。
“陛下恕罪,锦觅仙上乃是先主所出,花界众人无不以先主待之,”长芳主咬咬牙,逼着自己继续说下去,“知晓锦觅仙上病入膏肓之后,花界众人便倾一界之力为她打造了一个替身之法,让她得以从殒身之灾中重塑仙身,只是这重生的锦觅便也不是昔日的锦觅了,宛如婴孩,还请陛下……”
听到长芳主的解释,周遭的议论声瞬间更大了,就在这嘈杂的声响中,润玉缓缓看向了那蒙着面的仙子。
海棠芳主——也就是如今顶着锦觅面容、蒙着冰晶长纱的仙子紧张回视过去,等待着他的反应。
虽然此情此景之前便已商量好,但事到如今,以润玉对锦觅的偏执,他是否能真正放手谁也不知道。
长久的静谧之后,直到议论声变成了让人窒息的沉默,润玉才缓缓开口,“既如此,那……”
似乎是不忿于润玉对长芳主的“为难”,月下仙人突然打断了润玉的话:“既如此,怕是当初的婚书便有问题,怕是陛下的命格和小锦觅并不相……合……”说到后面,润玉逼视之下,他竟一个字也说不出了。
感到震恐的又何止月下仙人一人?
龙有逆鳞不可触,触之必死;天帝一怒,十方俱灭。
长芳主在润玉威压之下本就不安至极,见月下仙人如此说话更是浑身一抖。与拍手叫好的月下仙人和彦佑不同,长芳主本就不同意今日的计划。只是锦觅十日前已与魔尊完婚,长芳主来到璇玑宫与锦觅会面时又看到了那只小凤凰,逼问之下才知那旭凤早就逼迫锦觅灵修过了,才不得不同意了这场破绽重重的戏。
哪怕锦觅之前对芳主们陈述过润玉的心机谋算,可如今堂堂天帝竟愿意把她和别人的孩子视为亲子,爱之重之,又怎么会像锦觅说得那样全无真心?更何况,此时此刻,若是润玉因月下仙人之言大发雷霆,当场揭破他们的谋算,花界又该如何?
锦觅这几日都在魔界度过的,自然不知花界已经一月未得雨露,重重天兵更是占据了花界各个重要位置。长芳主额头贴着自己的冰凉的手背,冷汗涔涔地回想起了昨夜润玉特意让邝露来传的话、送来的东西。
“魔尊大人至诚至孝,已决心复活废天后。当然,魔尊对锦觅仙上之心邝露并不怀疑,只是废天后深恨花神,她坐镇天界数万年,手段高超,不知若是废天后倚仗魔界之势对锦觅仙上发难,花界又当如何?花界可堪为锦觅仙上之倚仗?可能让废天后投鼠忌器?须知一味讨好换不来真正的尊重,花界若真的为了锦觅仙上而对废天后曲意谄媚,又如何对得起含恨而死的先花神?”
“我家陛下对锦觅仙上之心人所共鉴,长芳主若不放心,陛下可立下上神之誓,只要锦觅仙上不违大义与陛下的原则,陛下定当待之如妹。陛下治下亦是政通人和,六界清明,人所共睹。花界自古以来便属于天界,只是先天帝宽容,才使花界得以喘息。只是如今天地大劫已至,花界也该知道何人能护佑花界,何人才是这六界真正的君父!”
“长芳主怕是还不知道吧?若非我家陛下力转乾坤,这天地大劫变会以仙魔大战的形式再现人间,到那时,长芳主不妨猜一猜,谁会是这引发仙魔大战,使六界生灵涂炭、鲜血遍地的引子?”
“还请长芳主深思。”说罢,素衣沉稳的上元仙子躬身行礼,而后奉上了一颗光彩夺目的宝石,“听闻锦觅仙子为了救魔尊之命失去了眼中颜色,此乃洞庭湖天地孕养之宝,或可助仙上重获斑斓。”
言毕,上元仙子便离开了。那晚,长芳主左思右想,还是书写了这份归一书,本想待大婚过后便呈上,可没想到现在就用上了。
长芳主深吸口气,定了定神,从袖中取出那份归一书,恭敬地高高举过头顶:“锦觅仙上对陛下……珍重不已。花界愿追随锦觅仙上遗愿,重归天界,同天界共进退!”
“长芳主!”藏身在冰晶面纱中的锦觅低叫了一声,幸而无人注意,而海棠芳主也是浑身一震,却依然尽力维持着纯真懵懂的状态。
他们却是不知,行云布雨、重重兵甲是威,借势对抗天后是利,君父之说是大义,天魔大劫之说是逼问,而洞庭之宝则是天帝的诚心诚意,这一层层似有若无的网络之下,长芳主、或是说花界,岂有逃脱之理?更何况,事到如今,若是这欺瞒逃婚之罪被揭露出来,花界必是首当其冲,便是为了维护天界尊严,天帝也必要血洗花界!
“那么,就册封这位……”好在天帝并未追究,只是静静看了一眼那蒙面仙子便转身向着上首走去,“这位锦觅仙子为花神吧,着太巳真人并破军星君协同花神处理花界事宜,待花神可独当一面再行卸任。”
“今日大婚,就到此为止。”润玉缓步行至首位,一拂袖坐下了,“既然我与先水神命格不相配,便罢了。今后花神便如我妻妹,两厢嫁娶,自无干系。”
“众卿可还有事要奏?”
一片静默中,海棠芳主从怀里摸出一个蓝盈盈的光团,“这是姐姐留给你的。”随着她话音落下,小凤凰击碎光团,振翅飞出,直接落在了润玉的肩上。
顶着众仙诡异的目光,海棠花主僵硬的续道:“姐姐身体不好,这孩子天生不足,不过说不定以后便会好了……”
海棠花主与长芳主一样,也猜测这是锦觅与旭凤的孩子,因为锦觅屡次受伤之故身体孱弱,注定早夭,难得天帝竟愿意认下这源于婚前失贞、不名誉的孩子,还愿全力为这孩子续命,因此分外心虚,说到后面竟说不下去了。
天帝却未去在意他们的想法,他仿若冰雪铸就的面容终于因为小凤凰的存在而微微解冻。“好,多谢觅儿了。”润玉说,“应龙生凤凰,这确实是我的孩子。”说罢,他竟将这只昏昏欲睡的小鸟放在了自己怀里,表现出了不加掩饰的爱重。
“若无他事,众卿便退下吧。”
众仙觑他脸色,不敢多留,华美的殿堂里很快便只留下了润玉和邝露二人。
润玉抬眼看着这华美的殿堂,疲倦的叹了口气。此时此刻,他终于褪下了威严冷漠的面具,默默走到了锦觅倒下的地方。在那里,精美的发冠凄凉的躺在地上,华美的外袍沾上了血迹,俱都被人毫不顾惜的抛弃了。
润玉捡起发冠,用袖子轻轻擦去了上面的尘埃,将它散乱的流苏一一理好,又捡起那件外袍,细细的叠了,端正的摆在了天后的桌案上。他凝视了它们一会,像是看着自己珍惜无比却被他人弃如敝履的东西,许久,才轻声开口。
“走吧。”润玉说。
他们离开了。
【小剧场】
花界众人:天啦!旭凤王八蛋拐骗我们家小锦觅偷尝禁果!这只小凤凰……唉……
天帝玉:不是,没有,孩子真是我的,谁抢我恁死谁。
邝露逐渐从女友粉变成了亲妈粉,天帝玉超凶超A的,只有他欺负别人没人能欺负他。
润玉和锦觅他们合演了一场戏,最终获得了四个成果:
1.收复花界
2.在不伤害锦觅的前提下,放锦觅自由
3.给小凤凰一个名分
4.润玉本人在断情绝爱的路上加速度狂奔
润玉没有折辱长芳主的意思,他只是心存幻想:万一,她回头了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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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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