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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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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霉蛋邱横,背着跟破水管,在没门的拨水胡同69号的二楼,走得像个小偷。
亮灯的是走廊最尽头的一个房间,门关着,窗户上糊着纸,静悄悄。
“请问……嗝?”
哪里来的风啊,吹起了灰尘迷了邱横的眼。等他揉完再睁开,妈呀!灯呢!灯咋灭了!
“……你怎么怎么关灯了,我有点点……怕黑。”
邱横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灰尘在光线里浓得都化不开。他照到走廊尽头,那里的门不知什么时候开了。邱横手抖,又照见地上有一串细细碎碎叠着的脚印,分不清大小。
“嘿嘿。”黑暗中什么东西在他耳边笑。
邱横炸了,举起破水管就打。可挥了半天,啥都没有。
邱横转身就跑。
“哎呦!”
才跑了几步,边上凭空飞来个玩意儿击中了邱横的膝盖,邱横摔的满脸灰。
邱横边咳嗽边想自己算是遇上东西了,这地方是矶鸣让他来的,矶鸣没把他扔后山,让他自己进了这没门的小破屋。本事还没给他教,就让来他自生自灭了。
“我邱横,刚出生丧母,九岁丧父,命硬的很,谁怕谁呢!”
邱横拄着破水管爬起来,手电照到击中他的东西,一只小小的拨浪鼓。
呵。
拨浪鼓,小孩玩意儿。
喜欢开灯关灯吓唬人,幼稚。
脚印细细碎碎叠着分不清大小,哎这个跳过。
爱用东西砸人,笑声又尖又细.....这些特征就像……
“小屁孩!”
来的是只小鬼。
邱横觉得自己分析的不错,胸膛挺了挺。
他去捡拨浪鼓,另一头的棒槌被那东西扯住了,邱横抢不过来,那边争不过去。拉扯了几个来回,邱横手一松。
“哎呦!”
邱横能想象对方滚了个大跟头,这小鬼,还是个缺心眼的。
邱横叉了会腰,踮着脚要走。
“嗯?这是什么?”地上出现了一小点一小点的红色火星,邱横往下一凑。
“握草握草!”
“啊啊啊啊!”
哪里来的鞭炮啊,噼里啪啦炸起来瞬间把邱横包围了。他抱头鼠窜,心里想小鬼惹不起惹不起。
手机飞了,破水管也掉了,硝烟呛得邱横直咳嗽,头发烧焦了,衣角裤腿满是洞。
“嘿嘿。”两声轻笑又在耳边响起。随即两条长长细细的小孩胳膊从邱横背后伸出来,长了尖锐指甲的双手扣住了他的脖子。
邱横向后转头,月光下,一个头顶扎单髻嘴巴鲜红的肚兜男童趴在他背上,眼珠瞪着他都要掉出眶来。
邱横想尖叫,男童双手一掐,哑在了嗓子眼。邱横试图用手扒拉开,一点用都没有。
邱横翻着白眼,一狠心把背往墙上一撞,小东西被撞得怪叫了一声,没了。邱横还没喘上第二口气,那玩意儿卷土重来,啪的跳到胸前,四肢牢牢扒住,跟邱横来了个面对面。它咧了咧嘴,两颗虎牙又长又尖。
邱横怕极了,又生气,自己那么大个人了,连个小鬼都打不过。
邱横直挺挺的往墙冲去,男童双腿一蹬,窜到了邱横的肩膀上,邱横把自己撞得想吐血,一屁股坐到在地上。
男童落在地上跳来跳去,它左手摇着拨浪鼓,右手甩着一串炮竹,看上去心情愉悦,嘴巴咧得大大的。
邱横看了一会,觉得这个男童似曾相识,一拍脑门,不就是楼下那幅图里的,自己刚路过还瞄了一眼。
邱横把手在地上拢了拢,待男童跳着往他面前凑,一甩手就是一把土。那玩意眼睛嘴巴都进了土,难受的直叫唤,邱横腾爬起来,抢过它手里的东西就往楼下跑,跑了几步又回来捡,地上还有个火折子呢。就是屋里实在太黑,邱横跑得东磕一下,西撞一下。好不容易找到楼梯口,一脚没踩稳咕噜咕噜滚到了底。
邱横没时间喊痛□□,他看见那玩意也跟着蹦下来了。邱横扶着腰往大堂冲,一看双星报喜图,没错,上面少了一个男娃娃。
邱横吹亮火折子要往图上烧,男童呼啦跳下来,对着他脚脖子就是一口。邱横庆幸今天自己穿的是牛仔裤,因为太便宜,所以很硬。男童噌噌几下又爬到邱横头顶,咬了一口,呸呸,啃了满嘴烧焦的红黑色头毛。
一大一小抱着滚到了地上,开始抢夺东西,一来一去,火折子跟鞭炮都飞了。一人一鬼又开始互相掐脖子,男童力气大,邱横又不认输。一时间嗷嗷啊啊,混着鞭炮噼里啪。
“呜呜呜。”有小女孩的哭声传来。
张嘴要咬邱横的男童一下子蹦起来,嘴里喊:“妹妹妹妹!”
邱横捂着胸口爬起来,看见鞭炮迸出的火星点燃了双星报喜图的一角,上面还有个女娃娃,在里面慌张的哭泣。
“烧起来了烧起来了!”男童急死了,跳起来想拉妹妹的手,没拉成。它又跳起来用手去扑,被火燎的摔到地上。
邱横看男童张嘴要嚎,想着虽然是鬼,但确实也还是个小孩,不能让它家都没了。
邱横脱了自己的外套,冲上去就拍。
很快火灭了,邱横靠在墙上喘气,觉得自己哪哪都疼。这屋是没门的,那男小鬼不停的从画里窜出来窜进去,他都怕吓着路过的人。
邱横捡起自己的破外套,一双手又脏又黑,裤子鞋子都不好了,更不用想自己烧焦的头发跟很痛的脸。邱横抬脚要走,又被扯住。
“你烧了我的家,你得赔!”
“……”
邱横翻白眼,有没有良心,我给你家灭了火,你烧了我衣服裤子头发还有手机,我都没让你赔呢。
许是邱横怨恨的目光过于炽热,男童缩了缩脑袋:“不赔也可以,你带我我们……走。”
“!”原来是碰瓷的,邱横想明白了。
邱横转身要跑,男童本来坚硬的声音变得软软的:“我妹妹生病了,你不喜欢我,把她带走可以吗……”
邱横回头,画里的女娃娃跟男童长得一模一样,就是头顶扎了两个髻,它还在抽抽搭搭,嘴里喊着哥哥哥哥。
邱横踮着脚小心的撕下单星哭泣图,年代太久远了,又黄又脆,还烧没了一边。
邱横举着图问男童:“你不进去?”
男童双手一合拳:“说到做到,你好好照顾我妹妹,我,走了!”
这小鬼哪里学的故作潇洒,穿着肚兜就往屋外蹦去,想吓死谁呢。
“啊啊啊!”
屋外传来声男人的尖叫,邱横边骂自己乌鸦嘴,边卷着图往外跑。
一个年轻人坐在水坑里,手前前后后摸索他掉了的眼镜。
阮嘻嘻觉得自己真的很惨。
昨晚被吓得一夜没睡,天亮了眯了一会,然后请假出来想悄悄再去昨天采访的地方看看。
经过这条没人住的巷子,尤其是那间没门的屋,阮嘻嘻走的格外小心,可光他小心没用,一眨眼的功夫,一个穿肚兜的怪玩意儿从那屋里冲了出来,整个撞进了怀里,阮嘻嘻摔倒在水坑。
邱横赶紧把小鬼往身后一藏,凑到阮嘻嘻面前问:“没事吧。”
阮嘻嘻戴上眼镜,看到面前换成了一个像是刚出土的大玩意,白眼一翻:
“妈妈,这里好多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