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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久远的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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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头,该回去做饭了,你带我来镇上干什么!”一路被扯着走的绣儿在任平生身后叫嚷着。
“大小姐,你今天带团辛苦了,我请你下馆子啊。”任平生头也不回地悠然说道,嘴边噙着一抹笑意。
“什么,下馆子!臭老头,你知道你这个月带了几个团吗?你知道什么叫入不敷出吗?你知道家里的屋顶……”
在绣儿正要滔滔不绝地数落之际,任平生突然顿住了脚步,任由绣儿撞上了他的后背。
“哎呀,痛!”绣儿揉了揉额头,“你到底是在……”
话语未尽,一只手捂上了她的双眼。
“大小姐,让你平时少点话多看路,这下栽了吧。”
“要不是你突然停下,我怎么会撞上啊!”绣儿试图拿开任平生的手,却发现根本挪不动,“诶,你干什么要捂住我的眼睛?”
“为了惩罚你啊,让你知道眼睛比嘴巴重要!”说着,任平生一手捂住绣儿的双眼,一手拥着绣儿往前走。
“臭老头,我看不见啊,你放开我!”
无视绣儿的挣扎,任平生笑着温柔道:“今天是你的生辰,要听话才有惊喜。”
怀中的人不再挣扎,只小声哼哼:“怕只有惊,没有喜吧。”
习武之人自然耳聪目明,任平生听后微微摇了摇头,满脸的笑容有些无奈。不过坚定的双眼中却透露出强者的自信——护你一生无虞无惊!
身后,残阳映照在断肢残骸上,血色又深了三分。
——绣儿的分割线——
“苏老板,我预定的酒宴可准备好了?”任平生拉着绣儿进了“有间客栈”内。
“是任先生啊,早就准备好了,请跟我来。”身为客栈老板的苏有间亲自引着任平生二人于雅间落座。
按着绣儿坐在了凳子上,任平生轻声道:“绣儿,你先吃着,我去拿头几日给你订做的礼物。”随后抬眼向苏有间笑道,“多谢苏老板准备的上好雅间,还得麻烦你顾着绣儿,我去去就回。”
苏有间也笑着回道:“绣儿姑娘的生辰,自然该是最好的。你去吧,放心。”
任平生松开绣儿肩上的手,正准备离去,却发现袖子被小姑娘扯着了。
“嗯?怎么了,大小姐舍不得臭老头了?”
绣儿闻言立马松开了手,脸也撇向了一边,半是羞恼半是窘迫:“我才没有,你快走。”
任平生无奈笑笑,摸了摸绣儿的头,温声道:“别怕,我不会丢下你的。”
闻言,绣儿转头,看向那温暖双眼,乖巧地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似是很满意绣儿此刻的姿态,任平生屈指弹了弹绣儿的脑门,在绣儿的咆哮声中笑着离开了雅间。出门之际,一道黑影飞快闪过任平生的身边,微带起一阵风息。
“好功夫!不过……现在的年轻人啊,吃个饭何必急匆匆的……”任平生感慨道,向着来时路走去。
——苏有间的分割线——
天边最后一道霞光隐去,丹枫出鞘,一击碎妖魔。剑光寒气震慑十里,众妖皆惧。
只闻清朗诗号:且向山水寻光景,何必江湖争令名?竹杖芒鞋轻胜马,天地苍茫任吾行。
“我不管怒山协议如何,你们不该在此肆虐。”任平生轻顿竹杖,余下妖魔非死即伤。
“你,你,你是谁?”一妖颤着声道。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不希望在此看见你们。”任平生正欲行招,却见东方天空一场巨爆。
怔愣一瞬,任平生急行返回,心中万分焦急。原来这几日丹枫林周围时有幽界妖魔出入,甚至残害无辜。
任平生今日见着满地血腥着实愤怒,欲出手镇压警示。然此时身边妖魔虽多,却无厉害角色。难道是调虎离山?刚才的那声巨爆才是真正的祸乱!任平生不敢多想,运足内力狂奔而去。
似乎情况并没有所想的那般糟糕,客栈仍完好无损地立在原地。
客栈老板苏有间抱着绣儿,虽嘴角带红,但并无大碍,还笑着拍了拍任平生的肩膀:“放心,她没事,我点了她的睡穴。”
接过绣儿,任平生正要询问,却见一身黑衣的人沉稳地走出客栈。认出他是先前闪过的年轻人,任平生有些防备。
“大侠,多谢相助。若非你将妖魔引至半空交战,这小镇怕是毁了。”苏有间上前,抱拳向青年道谢。
“无事。”简单两字后,青年欲举步离开,眼角却见清冷剑光划破长空,直逼身前。
青年侧身,身后刀剑轻轻一撞,剑光流溢四散。
“刀剑,好久不见。”
青年转身,只见一紫发白衣公子拥剑而来。剑入鞘中,杀意敛去。
“意轩邈?”
“哈,自上次百器论衡后已有数年,我以为你已经忘记我的名字了。”
意轩邈行至青年面前,轻笑道,“方才观你斩杀幽界妖魔,剑术刀法已臻极致,可似乎仍不见道?”
“我曾说过,你们修你们的道,我行我的路。”青年冷然一诉,万分坚定。
“说得好!剑是利器,何曾载道,道不过强名而已。”
任平生沉步上前,看向面前的武林翘楚,“这个江湖,有人杀妖魔济苍生谓之道,有人修剑法悟剑意谓之道,有人争名利夺富贵谓之道,有人习武艺斗强狠亦谓之道!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人行好脚下的路便是。”
这便是任平生第一次见着的剑非刀,傲然独立的侠客,好似十七岁那年严肃呆板的的自己。可惜的是光记着那句“你们修你们的道,我行我的路”,却忘了问他的名字。
若说那时的剑非刀还与年轻时的自己有几分相似的血性,那后来悟了大道的剑非道则完完全全地与自己异质——无条件地信任他人,终为恩情所累。
这种常受人愚弄的人到底是怎样让自己一步步卸去防备,最后完全袒露心声的呢?任平生又泯了一口酒,回忆拉至那个满山晚霞色的秋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