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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二四 ...

  •   又随口扯了两句话,那“月老”已是不耐,身影一晃,一条青色的藤蔓卷住她就向龙卓然甩去。
      或许冲力过猛,她一被甩上他的背,他便像承受不了一般,趔趄一下扑倒在地。
      “嘿嘿,小子,要不是你前两关太过凄惨,这最后一关其实不是啥问题。”
      “月老”飘了过来,居高临下的怪笑着。
      龙卓然两手抓树,奋力站起,指甲在班驳的树干上划过,留下了暗红的痕迹。“再来。”他哑着嗓子说。
      “真有毅力。”不知赞美还是讽刺,但月老明显的文雅许多,他一手抓住长笑,轻轻的将她放在那弓起还有些颤抖的背上,就在这时,龙卓然忽然反身,也不顾长笑还在“月老”之手,当胸便是一掌。
      “月老”嘿嘿冷笑两下,抓着手中的人就挡了过去,谁料,变故在这刻发生,他手中本该僵硬的身体忽然趁势向前一滑,便脱离了他的掌控,同时,空无一物的手却来不及撤回来挡那以至胸口的掌风,只得快速往后飘。
      但,已经迟了,龙卓然的掌狠狠的拍向他的心口。

      雷霆一击,龙卓然拼了全身的内力,月老蹬蹬的倒退了数十步方才站住。

      “小子,你会解老夫的穴道?”月老用手背抹下嘴角的血迹,沉声问,“这个还用问?在出城门时我不是已经解过一次?”龙卓然一反刚才奄奄一息的样子,闲适的站在一边,俊朗的脸上挂着微微的讽意,“您老那套手法早不是什么秘密,只有你还真当天下无敌!”他轻笑着说,即使全身破烂不堪,亦优雅自如。
      “你以为凭你们两个会是老夫的对手?”月老怪笑着飞了过来,右手一甩,那条绿色的藤蔓向长笑飞过去,同时,瘦骨嶙峋的左手抓向龙卓然。
      长笑不敢硬接,只得闪身向侧堪堪避过,而龙卓然不闪不避轻轻松松迎上去,右臂格住“月老”的左手,左拳化钩,直取“月老”双目。
      “月老”不敢大意,急忙撇下长笑,专心应付眼前这小子。
      两个人在空中短兵相接不下百招,“月老”越打越心惊,虽然自己先前受了一掌元气大伤,可这龙卓然明明外伤内伤都挺严重,怎么比前些天在京城中交手时更厉害?难道他前几天的表现是故意引他大意的?而且这两天受的伤都是假象?
      “月老”越想越心神不定,最后,两人又硬碰一掌双双向后滑了三四米后,他突然出声,“等等——”

      闻言,龙卓然定在远处,他含笑有礼问道,“前辈还有何指教?”
      “我问你,你第一次跟我交手的时候是不是未尽全力?”狠狠喘息几声,“月老”问。
      “没错,一交手,我便发现,前辈武功高我太多,即使尽全力亦不能胜,不若装作很弱的样子,降低你的戒心,好伺机袭之。”他微微笑,坦然的叙述着自己的偷袭计划。
      月老气倒退一步,“这么说你现在有必胜的把握了?”
      “十拿九稳。”龙卓然皱起眉头,略一思索又说,“不过若前辈百毒不浸,就另当别论。”
      “百毒不浸?这么说,小子你对我下毒了?”月老表面上装作淡然,心里却大吃一惊,暗地里急忙运气检查。“什么时候的事?”
      “前辈可还记得,在出城门前,我曾经试图引起骚乱,然后跟你对了一掌后便被擒住的事?”龙卓然低垂着眉眼,淡淡笑,“我把毒药抹在手掌,趁对掌之际传与你,只是这毒属慢性,约莫三四日才会发作,初始心肺右侧疼,掌成淡青色,若不逼毒,则一个时辰后,全身经脉尽裂,痉挛而死。”
      随着龙卓然的话,月老急忙伸手,果真,他的掌上隐隐成青色,“小子!”月老又急又气。“我跟你拼了。”他飞扑上来,扬手便是两掌。
      呵呵……轻笑两声,龙卓然攸地往后一闪,然后旋身侧踢,“月老”嘿嘿冷笑一声,也不闪避,只是虚晃一枪后略过他头顶向前飞去。
      龙卓然见状,轻笑着用脚挑起地上的长鞭,右手接住朝天甩去,只见月老身形蓦地一缩,横着从绿色的鞭幕里穿过,狂笑着消失不见。
      破空的鞭声“咻咻”几下后,垂落于地,只听啪嗒一声,将一个不知何时躺在草丛的盒子劈开。

      长笑一看到那盒子便暗叫不好,可是不等她反应过来,就见一道金光嗖地钻到体内。
      而那边,龙卓然也已愣住,右手扬在半空仍保持着那个甩鞭的姿势。

      “同心结?”她傻傻的确认。
      恩。他沉默了好久,复杂的看她半响,方叹着气回答。

      嗖地,长笑窜到五丈之外,满是惊慌失措望向龙卓然。
      “我们走吧。”龙卓然古怪地看她一眼,率先往后走去,还没走两步,晃了一下,猛地栽倒在地。

      “怎么了?”长笑无奈奔过去,刚靠近龙卓然,排山倒海的疼便席卷全身,仿若被凌迟一样肆虐着痛。
      “怎么伤成这样?刚才不还是好好的?”她捂住心口,扶着他坐好问。
      “刚才只是骗‘月老’而已,若不强撑只怕吓不走他。”他闭着眼,调整体息。
      “这么说那话都是假的,其实‘月老’并未中毒。”长笑低低地自言自语。
      恩。龙卓然睁开眼,琥珀色的眸子里锐利依旧,“我确实开始示弱让他降低戒心,不过前几日受的伤却是不假。”说道这儿,他停顿一下,双眼有意无意掠过她,长笑自然知道什么意思,于是打哈哈地干笑一声,摸摸鼻子不说话。
      龙卓然见状,眼里的责难不自觉消了下去,他深吸一口气,接着道,“至于中毒,根本是子虚乌有的事,我的第一掌打中了他心脉,所以,他左侧心肺受损而疼是很正常,而他掌上的淡青则是刚才跟我对掌造成,中玄冰掌者皆如此,他只是太久没在江湖上走动不知道而已。”
      那月老等下明白过来回来怎么办?长笑有点担心地想。
      话还未说出,龙卓然忽然心口一紧,类似忧心的感觉点点滴滴飘到他的心里。
      这种感觉很奇怪,明明自己不这样认为,可是心里却已开始有所反应,他淡淡的看着身侧垂着头的少女,说,“不用担心,月老虽行为偏激,但性子并不狡诈,若我估计没错的话,他在信自己中毒后,必会闭住全身穴道,找个稳妥地方运功逼毒,而玄冰掌实际上带有寒毒,他倒不会很快就发现自己上当。”
      啊?长笑愣了一下,当想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说时,不禁尴尬起来。
      这“同心结”果真神奇!她想着,心里乱乱,而他,也跟着被弄的心烦气躁。
      正午的阳光透过光秃秃的树干照射了下来,龙卓然仰着头,眯一下眼,忽然道,“朝西一直走就能看到城门。”
      “喔,那边——”长笑指着左侧下意识说道。
      “你……”龙卓然侧过头撇她一眼,淡淡说,“方向感挺强!”
      长笑满头黑线,“明晃晃的太阳在头顶,我再分不清东南西北真是白混了,不说这个,要不是那晚被‘月老’掳来时睡过去,说不定我连原路都能给你指出来。”
      她为数不多的优点中,方向感强、走过的路便能画出一副细致的地图绝对可以称得上C大一绝,怎么能遭到人家用这种语气说,看日头辨方向是三岁小儿都会的好不!
      长笑闷闷地想,龙卓然扫她一眼,微垂下眼睑,遮住眸中若有似无地笑意。

      歇息片刻,两人起身往山下赶,冬日枯草甚多,走起来不算太麻烦,龙卓然不让长笑搀扶,长笑也没坚持,她捡了根枯枝像个小丫鬟一样在前面尽职地拨开杂草。
      一路无话,走了约莫半个时辰,龙卓然忽然停下,皱眉道,“卿卿,你先回龙府,我们俩个人走得太慢,而行过的地方痕迹又明显,一旦“月老”明白受骗会很快追上来,与其到时都困与此处,不如趁现在时间充裕,你先行离开,而且……”
      他微微一笑,后面的话没有明说,长笑知道,他的意思是如果“月老”追上,留一个人还能抵挡一阵,不禁有些感动。
      她的情绪一波动,那边龙卓然立即有了感觉,他怪异地望过来一眼,这下,笑意再也掩饰不住,“你不用太感激,这次的事再怎么说也是我连累了你,要是不麻烦地话,到府上看小三办事回来没,如果他在就让他过来接我,其他人就不必,来了也是送死。”
      被人识穿心思还这么说,长笑羞了,仓皇着跳离龙卓然五丈之外,才惊魂未定地说,“那我走了,你保重。”
      走了两步,觉得颇没面子,她又远远地歪过头说,“要是你见到我叔父,记得别乱告状,三姑六婆的男人可是很犯嫌。”
      “去吧,去吧。”他铁青着脸,不耐烦地挥手,等到那纤细的小人消失在视野之内,才调转视线,然后,低沉的笑声一点一点从喉咙深处飞出。

      长笑走后不久,草丛里传来零乱的脚步声,龙卓然身子紧绷,如临大敌地看着来路,不多时,林中露出“月老”丑陋的老脸,电光火石间,龙卓然弓起双腿,正打算拼力突袭,忽听低低一声,“将军——”
      接着,一道黑色的影子从月老身后闪出。
      “小三,是你?”他身子一松,靠在树上,疑惑地问,“你怎么找过来的?”
      那个名换小三的黑衣男子没立即回答,只是右手轻扬,“月老”便身不由己飞到龙卓然脚下,眨眼小三也晃到跟前简短答道,“昨夜有人飞镖与我,说你和三夫人被掳在此山,我看辛禺一行找了几天也没线索,干脆过来瞧瞧,刚上山,就碰到这“月老”正躲在几棵树间运功逼毒,于是不费力气便擒住他,然后从你们分开的地方一路寻着踪迹追了过来。”
      “奇怪,谁会报信呢?这月老行踪诡秘,就算我根据他历来行事推测,也顶多能得出个大致范围,这京城周边小山并不少,怎么……”他沉吟半天,想不出所以然来,随后摇摇头,将眼神投向“月老”,看着这个被打落门牙、如今正蜷缩在地的恶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如今你落入我手,可有什么话说?”
      “哼!要不是我中毒,你以为刚才那小子能擒住我?”月老气抬起头呼呼地说,“都是阴险小人!”
      “是又如何?”龙卓然淡然应道,伸手从地上拣起一根枯枝无聊的把玩,便不再说话。
      又沉默会儿,“月老”看他只是不停把玩那枯枝,实在忍不住又道“小子,我跟你说,你可别想再关我八年,那样实在生不如死。”
      “好。”想都没想,他干脆答应,身子微微靠在旁侧的树干上闭眼休息。
      “月老”一听大喜,满是皱纹的老脸笑的如同风干的橘子皮,“那你打算如何处置老夫?放我走吗?”呵呵……他笑地一脸轻松,“你这小子果真跟你师傅那自称正道的老头不一样,你比他正派多了,他——”
      话音未落,“月老”呆呆地看着额头上流下的鲜血,愕然而惊恐地问,“你……你要杀我?”
      “不是说生不如死?我成全你。”龙卓然微微一笑,琥珀色的眸子飞快闪过冷酷之色,随后又恢复泰然,似站得乏力,他慢慢沿着树干滑落地上,不再看“月老”一眼,盘膝坐好。
      月老睁大眼睛,喃喃自语,“我不信,我才刚出来……刚……”他头一歪垂在颈上,眉际,一根枯枝贯穿至脑后。
      小三静静地站立一边,对眼前发生的一切视若无睹,良久,看龙卓然站起身,他才轻轻说道,“山脚有个客栈,将军不妨去那歇息下再回城。”
      龙卓然颔首,像想到什么,忽然说,“小三,你沿着这路先下山看看,我担心梅家那女娃迷、呃……趁机逃跑。”

      龙卓然说这话时,并不真以为长笑会趁机逃跑,“月老”这事没有任何预警,而想完全无后顾之忧地逃掉是需要部署的时间。他只是怕长笑并不像她说的那般认路,于是让小三再四下找找,梅家父子已经丢了,这梅卿卿暂时可不能有三长两短,他心想。
      事实上,龙卓然的担心完全是多虑,长笑说自己方向感强的话并不是骗人,即使没有路,她三绕两绕便到山脚,远远看到稀稀疏疏的镇子和一个隐约客栈招牌的旗帜,长笑累的浑身骨头都快散架,她扭扭头,有些不舍地看看香气四溢地客栈,转身正要去市场买马,忽然,斜侧有条淡蓝的影子飞快扑向她。
      这影子身法奇快,长笑连反应都来不及,就被抱个满怀。
      “你还真不能让人省心。”来人喃喃抱怨,语气里却是毋庸置疑的笑意,“才转个脸,都能惹上刚出山的‘月老’被掳走,害我好找几天。”
      “你以为我想?”长笑推开来人,看着自己几天没换的衣服,颇是郁闷地说,“今年犯太岁,无妄之灾太多,师父,改天你陪我去庙里烧香吧!”
      莫斐岚见她语气虽然闷闷不乐,但并没受了很多委屈的样子,于是安下心来,立于一旁,含笑道,“好,等什么事都结束,我带你四处逛逛,你想拜几座庙就拜几座庙。”
      长笑点头,忽然哎呀一声,说,“完了,又差点忘正事,师父,你有没马借我骑,我得该快去龙府找人救龙卓然,‘月老’武功很高,你可别上山当炮灰。”
      她胡乱说了一通,也不知道“炮灰”这词莫斐岚听懂没,然后眼巴巴瞅着他。
      莫斐岚很想叹气,虽然长笑的关心让他有那么一点的窝心,可是,这种不信任他的能力的话也很让人窝火,抿抿唇,他转而说道,“你不用担心,我来之前通知了龙卓然那个车夫小三,算算时间,他也该到后山了。”
      “真的?”长笑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任务完成,脸上笑开一朵花,只一下,她又好奇问,“你怎么想到通知小三?还有,你怎么知道往这边找?”
      “很简单,我研究了‘月老’历来居住之处,发现有个奇怪现象,那就是他选的山中都有一处毒物甚多的丛林,而不巧,据我平日采药时观察,京城附近满足这条件的只有此山,所以猜测着你被带到这儿,至于通知小三,则是那夜为他所伤,是以明白他武功胜于我和龙卓然,如果龙卓然都乖乖跟‘月老’走,那么只有小三来才有胜算。”
      “师父真是太帅太有才了,我崇拜你!”长笑听的杏眼又不受控制地成了星星状,不过想起每次夸奖完他,就会被轻视,她说完这句马上聪明地换个话题,“既然龙卓然无事,我们去客栈休息下,我都快累死,这几天提心吊胆被折腾的不行。”
      莫斐岚瞟她一眼,突然吃味道,“长笑不是挺讨厌龙卓然,怎么这会儿……”
      长笑眨眨眼,歪着头想了半天,冷不丁细声细气地说,“我还是不喜欢他,师父可能不知道,龙牙山那事是他策划,尽管知道卿卿也不无辜,可龙卓然用那法子也太阴损,所以哇,我无时无刻不再想,找个机会也弄几个花娘去强了他。”
      找花娘强了……龙卓然?莫斐岚完全被这颠覆人神经的想法给震撼了,愣了好久,他才有些虚弱地问,“话说,你这究竟是报恩?还是报仇?”
      嘎?长笑囧住。

      莫斐岚嘴上虽然取笑长笑,可心里却很不是滋味,仔细想想,幸亏他那天有事抄近路经过那里,不然……
      想到这儿,一身冷汗。
      这件事最初发生时他并没很多想法,可现在想起来就不自觉后怕,如果真的发生了那种事,他的笨丫头还会像现在一样善良乐观、笑眯眯地说些让人哭笑不得的话吗?
      他摇摇头,美丽的凤眼危险地眯起,心里对龙卓然的憎恶又多了一层,早知如此,那夜便不会只下半年的药量了。
      莫斐岚侧过头,仔细打量犹自傻傻回味他话的少女,忽然心里一堵,本打算看她无恙后立刻要说的话被哽在喉间。
      长笑自是没看到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她回过神,就装作什么也没发生的样子,粉饰太平地嚷着累了,往客栈奔去。
      到了客栈,要了一间上房,长笑略作梳洗,叫了一桌饭菜填肚子,莫斐岚说不饿,就坐一旁笑吟吟地看着她,长笑也没觉不自在,依然像平日那样埋头吃饭,就在她快吃完之时,莫斐岚忽然开口道,“长笑,看你无事,我就放心了,清泽那边出点问题,我可能马上要离开。”
      哐啷,长笑手中的筷子掉到桌上,她抬起头,有点不大相信的确认,“师父要走?”
      嗯。莫斐岚点点头,“就在我们见过的第二天,家那边就来人,我担心你,所以拖了几天,现在三哥一人快支持不住了,我必须……尽快回去。”
      艰难地说完这些话,他将眼光投向窗外,顿了好一会儿,才接着说,“离开龙府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和珑小弟已经安排好,你只需要按他的意思行事即可。”

      语罢,莫斐岚不再说话,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望着对面沉默着不知想什么的少女。
      空气里漂浮着若有似无的离别气息,窗外,树枝被风吹的枝桠作响。
      良久,屋子里响起清清亮亮地声音,“那此去一别,我们何时才能见面?”长笑拿了手帕拭嘴,轻啜了一口茶后,问。
      他意外地挑眉,却看到那张清秀的小脸上泛起大大的笑容,“师父,我是说那你什么时候来接我或是我去找你?金闶这边的事马上就结束了,虽然我很笨,可是师傅和云珑可是绝顶聪明之人,所以离开龙府肯定没问题,只是后来呢?”
      黑白分明的杏眼渴望地看着他,那眸中闪烁着不容错辩的信任和欢喜,“我想跟师父在一起。”她低低说,声如蚊蚋,可他听了,身子却如遭雷击,不由自主震了一下。
      细长的凤眼微微敛起,他垂着眼睑,想了半天,忽然道,“明年的二月十二花神节,我们在风翼与清泽的交界处云城见面如何?云城中的朝阙阁是早年我师父买下的,你只要拿着这扳指过去就不会有人拦。”
      说着他从手上褪下来一枚羊脂玉扳指递给她,长笑接过后,一个指头一个指头试着套进去把玩,然后好奇地问,“要是那天你有事耽搁了怎么办?”
      她丝毫不说自己只问他,莫斐岚闻言,脸色大变,他沉默良久,才咬咬牙说道,“如果我没去,长笑能等我两年吗?两年后不管你在什么地方我都去找你。”
      长笑又是一怔,没有立即回答,他这话……这话……
      两年,两年有多少事物会改变呢?时间是多么可怕的东西,过了两年,她还是她,他还是他吗?
      她的心里忽然开始不安,“师父——”长笑低低唤了一声,然后盯着那双漂亮异常的凤眼缓慢而认真说道,“虽然我讨厌乱七八糟的事,可是我愿意跟喜欢的人一起面对这些,我最怕……最怕在意的人打着为我好的名义舍弃我,每次做选择的时候总是……舍弃我。”
      氤氲的雾气浮上眼睑,她扭过头,强忍着不让泪珠掉落,然后又急急说道,“有些事,我错过一次,便不想再错一次,如果我不放弃希望,师父能不能不要……不要放弃我?如果我想跟你在一起,师父能不能不要……不要自以为是的为我安排生活?”
      她语无伦次地说,双手有些颤抖地覆在青瓷茶杯上,睁大了眼睛,惶恐不安地看着他。
      他心里一紧,像是有把无形的手揪在心口,疼的难受。
      “长笑……”他轻轻唤道,闪身越过矮椅抱紧她,将那张秀气而不安的脑袋按在胸膛,本想说些什么宽慰她的心,可是,张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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