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死了之后[综恐]》槡茴

13、第 13 章

　　你的脑子里多了很多东西，比如你是个因为小时候出事故瞎掉的十六岁莉莉，父母在事故里丧生，所幸的是你还有一个刚从学校毕业的哥哥，兰德尔。

　　你从床上爬起来的时候精神还有些恍惚，摸着床单都还存在着一股难以言说的违和感。

　　匝了匝牙，兰德尔走进来的时候你对着自己的胳膊咬了一口，手臂上留下一个深凹的牙印，看上去挺狠的。

　　他眼睛睁大了一些，走过来揉了揉你乱掉的头发，想说点什么又咽下去了，“没睡醒吗莉莉，那是你自己的胳膊，好吧好吧……”

　　他似乎习惯你不说话，而且选择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从旁边的床头柜上抽出纸巾给你擦了擦胳膊是痕迹，兰德尔提醒你，“我们该吃晚餐了，来吧莉莉。”

　　你看不到，但是身体似乎适应了兰德尔将一切事情都给你处理好的模样，你被抓着脚穿好了鞋，他从衣柜里找了件毛衣外套披在了你身上，细心的给你穿好才拉着你的手走出房门，你嗅了嗅，那是美味食物的味道。

　　像是果馅饼，刚从微波炉里拿出来时面饼烤的香味，还有一股水果的清新味道。

　　兰德尔松开了你的手，将椅子拉开，你也习惯的摸着桌子的边缘坐在了熟悉的位置。香味越发的浓郁，你从餐桌上摸到了叉子，兰德尔坐在你对面看着你吃了一会，才开始解决自己的晚餐。

　　你又接着吃了一小盘沙拉，这让兰德尔有些喜出望外，至少你弱不禁风的身体开始对食物有了需求，他也不枉看了许多做饭视频才练就这番手艺，于是在你消食的时候他开始提及去盲人学校上课的事情，“莉莉，你已经休假两个星期了，恩……我觉得科林老师会想念你的对吗，毕竟你是他最喜欢的学生了。”

　　你沉默寡言，实际上你是非常想和兰德尔说说话的，但是有什么东西阻止了你开口和发声，你放下叉子，沉默的擦了擦嘴，兰德尔等了半天你才干巴巴的回了一句，“我觉得身体还是不太舒服。”

　　这是你不想去学校的借口，当然兰德尔也清楚，他带你去医院已经不下三次了，但是并没有检查出来任何症状，除了有些贫血，你什么问题都没有。

　　既然你不想去，兰德尔劝说了一遍后也就没有再提起，他想调查你为何突然不想去学校的原因，但是通过和学校老师甚至同学的联系，他并未得出答案，因为你在学校没有什么异常举动。

　　没有父母，仅仅留下这幢房子也不能让兰德尔和你无忧无虑的活下去，甚至因为你们变成孤儿后未达到法定年龄，差点被送到了福利院。

　　兰德尔那年十六岁，他除了自费大学学费外，还需要每天出去接几份工作来维持你们的生计，盲人学校并不便宜，而且突然瞎掉的你对他来说，是一个极大的累赘了。

　　你们度过了一段异常艰难的日子，你在喝茶时，只记得零星片段，具体的情形却怎么也想不起了，有点奇怪，但是你并未多想。

　　兰德尔在收拾屋子，他换了一身休闲的衣服，牛仔裤T恤，顺手将鸭舌帽戴在了脑袋上。

　　你察觉到了他要离开，光着脚就扶着楼梯下了楼。

　　“我大概十点左右回来，”他在和你解释，尽管每天都做同样的事，说同样的话，他还是很耐心的向你再说一遍，“所有的门我都锁好了，包括地下室。”

　　你又下来了两个阶梯，兰德尔把帽子压低点，“我会回来的莉莉，今天晚上我会带点你喜欢的蛋糕，就是上次你差点把脸埋进去的松仁蛋糕……”

　　兰德尔在缓解气氛，你羞赧的止住了他继续说下去，“我才没有！”

　　“那大概是我记错了，”他笑了一声，从玄关上拿了钥匙，“如果有什么想说的话，立马打我的电话。”

　　他转过脸来，虽然你看不到但他还是对着笑了，你也能从他说话的语气里想象得到他的表情，“你的骑士，随时为公主您待命。”

　　你轻松了一些，最后回答了一句，“注意安全。”

　　他是去超市打工，兰德尔在为他们两个人的生活而做斗争，你知道的，你都知道的。

　　你也想做点什么，但是后来将事情搞得一团糟后，你就再也没去帮过忙了，你只要老实听话坐在那里不添麻烦，就已经很好了。

　　你扶着梯子慢慢的爬上去，兰德尔在屋里开了灯，就算你看不见但至少能让屋外的人知道，这房子里有人，不会有不长眼的爬进来偷东西。

　　外面是一片草坪，秋天染黄了一大片，但仍然有一小部分在挣扎着冒绿。

　　你摸到门把手，快步走了进去然后关上反锁住，你的房间里没有多余的东西挡住你，于是你找到床也轻而易举。

　　整个房间的布局已经在你的脑子里形成了一个画面，这是训练了一个多月的结果，你摸着衣柜，兰德尔早上的时候已经将衣服洗好了叠在i的衣柜里，他是个好哥哥，这毋庸置疑。

　　当你在淋浴头下冲洗时，你闭着眼回忆起在盲人学校发生的怪事，刚开始你还和科林老师说了这件事，但是因为你看不到，科林老师任务繁重也只是安慰你多虑，之后你便再也没有提起过。

　　眼睛看不到的你，听力比普通人会稍微敏锐些。

　　下课后，你喜欢在等兰德尔来接你的时候在学校的图书馆读书，那个时候学校除了教工外基本上都走光了，这个时候，窗户外传来的鸟的叫声，风刮动树叶的声音，还有其他的声音。

　　教工的脚步声你是能分辨的，在图书馆里的桑德拉女士此刻在门口聊天，而你听到的是一阵陌生的脚步声，运动鞋和地板摩擦着，越来越近，然后对方耳机声效放大，你听到了一首正处于高/潮部分的歌曲。

　　“滴咚、滴咚、

　　是谁在唱歌？

　　噢，原来是哥哥。

　　你带着眼珠，坐在破庙里唱歌。”

　　“你好？”你朝着声音方向发出疑问，没有人回答，那首歌直到了尾声，也再也没有其他动静了，你侧过脸去听，什么也没有。

　　“嘿宝贝儿，”桑德拉女士走过来拍了拍你的肩膀，吓得你猛地扭过了头，“桑德拉女士？”

　　“是我，孩子。”桑德拉女士来自密歇根，是一位极热心的单身女士，她对你们这些孩子非常的关注，温暖的手掌拍了拍你的背，“是发生了什么不开心的事情吗？我可以当你忠诚的聆听者。”

　　“没什么事……”你笑了一下，有点心不在焉，“桑德拉女士，你刚刚看到有人进图书馆了吗？我听到了有人在我旁边听歌。”

　　“我在门口和格林顿先生聊天，”她侧过身体看了一眼门口，又看了看周围，但是什么人也没有，“并没有看到有人进来呀……”

　　“那可能是我听错了，”你不在纠结这个问题，毕竟你哥哥这个点就会来接你了，“那明天见，桑德拉女士。”

　　“好的孩子，”她吻了一下你的侧脸，“我好像看到兰德尔到校门口了，需要我送你过去吗？”

　　摆了摆手，你将导盲棒拿出来抵着地，“我可以的。”

　　“瑞德，你的新家怎么样？”

　　正在收拾房间的青年把一本本书整齐的放在书架上，那正好在床边伸手就能拿到的位置，他快速的回复对方的话，“说实话不太坏。”

　　他又葱床底下拖出一双鞋子，“房间的大小对于我来说刚刚好，而且……离这里一公里的地方还有一个我从来没去过的图书馆，这对我来说是一个非常好的消息了。”

　　“那听起来还不错，如果需要帮什么忙的话，随时call me。”

　　“好的加西亚……”他刚准备挂电话，外面那座两层的小别墅突然出现的响动，隔的不远，瑞德走近窗户往别墅那看，电话这头也发现什么不对，“发生了什么事吗？”

　　“我觉得有些不对劲，”瑞德继续观察那里的情况，紧接着就听到了你的声音，套上衣服，他说了句我先去看看便把电话挂了。

　　你在浴缸里挣扎了两下，手里紧紧抓着一旁的帘子，但是你还是脚下打滑的站不起来，你感觉到了死亡的味道。

　　“莉莉，你要活下去。”

　　你的耳边响着这么一句话，但是身边并没有人，挣扎的力度越来越小，你耳边传来的机械声音也越来越清晰，“噢莉莉，你不能再任务失败了，否则就真的没命了。”

　　瑞德敲了敲门，没人回应，他的身体并不强壮，但是智慧可以解决他这个不擅长。

　　你被拉出了浴缸，有人在你耳边说话，不过听起来似乎比你还手脚无措，“你还好吗？”

　　一点都不好，你再心里回复了一句，身上披了一层毯子，对方将你的脸侧在一边，“努力呼吸。”

　　你看不到人，伸手抓住了他的裤子，半清醒的状态询问着，“兰德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