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打脸白莲花 ...
-
沈小禾从讲台上下来，得到了学校学生和老师的掌声和欢呼。
今天上午是学校的升旗仪式，每个年级都有学生代表讲话。沈小禾是一年级的代表。
这会儿台下已经有高年级的学生在议论：“这一年级的小朋友是谁啊，长得好可爱啊！”
“好像叫沈小禾，奖学金进来的学生。”
庆明中学是京区有名的贵族小学。学校学生分为两种，一种是投资入学，不用想都知道是家里有钱有势的，还有一种就是奖学金入学。家里没有任何投资，靠优异的成绩入学，一般被默认为家里没钱的穷学生。
有人听说沈小禾是奖学金进来的学生，疑惑道：“小学也有奖学金的吗？”
“有的啊，好像还特别严格，需要入学考试成绩前三和省级比赛名次。”
“省级比赛？”
“对啊，我刚查了下学校公布的信息，沈小禾五岁时获得了省幼儿组科技创新比赛第一名。他设计的全天候气温箱，未来可能会投入到农用或是宠物行业。”
“我操，真的假的，虽然我没听懂这是干什么的，但是这是五岁小朋友设计出来的？”
“对啊，这里还有照片呢！”
“妈呀，这是个小天才啊。快给我看看照片。”
几个初中部的学生立刻凑到一起，看向一名同学的手机。
照片里，一位中年妇女牵着沈小禾，沈小禾手里拿着奖杯，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冷淡。
“小朋友还挺冷酷。旁边这个是他妈妈吗？”
“我们家佣人也是这一套衣服，好像是家政公司的制服。”
“难怪要靠奖学金入学的。”
“谁知道是不是真的啊，现在的科技创新大赛都假的很，很多都是拿着别人的研发去混资历的。”
“我也感觉，我是不信一个五岁的小孩子可以设计出什么……就那种很厉害的东西的。”
“自己蠢，就不信有聪明的人吗？”
“说什么呢？”
眼看着两个人要吵起来，旁边一个人赶紧说：“好了好了，老师来了。”
一行人立刻安静。
等老师走远后，一名同学小声道：“不过这么厉害，我怎么以前从来没有听说过这个人？”
“天才都性格孤僻吧。”
“不行，我得发个贴吧问一下”
一上午的时间，庆明中学的学校贴吧出现了好几个热帖，全都是关于沈小禾的。
当然，基本信息跟那几个人聊天的内容差不多。
沈小禾，五岁拿了省科技创新比赛第一名，奖学金入学，性格孤僻，几乎没有朋友，平时学校的任何活动都不会参加，这一次代表讲话，算是破天荒的一回。
此时此刻，一年三班的教室里，一个长相肥胖的女生正冲自己旁边的小男生发着火：“你不是答应我，说你不会参加讲话吗？”
小男生低着头，说：“对不起。”不过他其实没说过自己不上台。他只是一直懒得搭理那种事情，因为根本就不会有人在意。
“对不起就完了？”许小宝嘟着嘴巴，气哼哼地说，“沈小禾，你知不知道，我为了上台准备了多久吗！你说话不算话，我再也不想跟你玩了。”
以前，许小宝只要威胁沈小禾，她不跟他玩了，他一定会慌着让她不要。
可是今天，沈小禾不知道在想什么事情，竟然呆在那里没有反应。
许小宝气的一张脸都红了：“沈小禾，你听到我讲话没？”
沈小禾看她一眼，说：“我听着呢。”
许小宝瞪着他：“你根本就没有在听！”
沈小禾：“……”
沈小禾沉默了一会，才说：“我……爸爸的老婆，下午要来参加我的家长会。”
许小宝想了半天，才捋清楚沈小禾爸爸的老婆不就是他妈妈吗？
许小宝偷偷翻了翻自己在抽屉里的小手机。沈小禾的妈妈，那个保洁阿姨？
许小宝抬起头说：“所以，你是为了在你妈妈面前表现才上台的吗？”
沈小禾慌忙解释：“才不是，而且，她不是……”我妈妈。
许小宝没听清楚沈小禾后面的话。她只看到他耳朵微微发红。她肯定，他就是想要在她妈妈面前表现。
许小宝哼了一声，从沈小禾抽屉里抽走一副沈小禾画的画，说：“为了表达你的歉意，这个我就拿走了。”
沈小禾看她一声不吭就要把自己的画拿走，想说这画是他要送给别人的，不给他开口，许小宝就说：“你要再说话，我真不理你了。”
沈小禾来学校时没人愿意跟他玩，许小宝是唯一愿意跟他说话的。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许小宝在命令他做很多事情，但他好像习惯了。
他抿了抿小小的嘴巴，最后只是一脸可惜看着那副画，没开口要回来。
下课铃响，沈小禾问许小宝：“要去买零食吃吗？”
许小宝却冷着一张脸说：“我才不要吃你的零食！”
沈小禾眼底一暗，许小宝已经抱着自己的小手机跑开了。
她跑进学校卫生间，给她妈妈打了个电话。
吴敏正在SPA店做保养，接到电话，立刻笑着道：“我的小宝贝，怎么啦？”
许小宝开口就问：“你下午来吗？”
吴敏：“妈妈下午有事情，让你姐姐去吧？”
许小宝：“我才不要那个丑女人来！”
吴敏：“你昨天不还说你姐姐漂亮吗？”
许小宝开始耍脾气：“我不管！我不管！你给我过来。”沈小禾妈妈都来，她妈妈怎么能不来。她妈妈肯定能把沈小禾妈妈比下去。
吴敏：“好啦，好啦，又是谁惹我们家小公主生气了？”
许小宝声音带着哭腔，说：“我今天没有上台演讲，老师让别的同学去了。”
吴敏听了这话，从靠椅上坐了起来，生气道：“为什么，你们老师不是说了让你上台吗？”
许小宝哭了：“我不知道，反正就是别人去了吗！呜呜。”
吴敏：“岂有此理，宝贝别哭，妈妈让你哥哥下午去，我倒是要看看，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欺负到我家宝贝头上来了。”
许小宝听说她哥哥来，高兴的差点跳起来。
哥哥是家里最厉害的人，肯定会帮她讨回公道的。
*
因为是家长会，虞清然不想表现得太高调，简单休闲运动配着束发，淡妆，看起来朝气蓬勃，像个要去参加运动会的女大学生。
她走进学校时，看到好多豪车一路开进学校。她对此并不陌生。她跟许嫣然被许家收养后，两个人去了不一样的学校读书。
她去的普通公办学校，许嫣然去的私立学校。
有一天，她放学早，正好是许嫣然的生日。她想着给对方一个惊喜，特意买了礼物去许嫣然的学校。走进学校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意识到自己跟许嫣然在许家接受到的待遇的差距。
那一天的礼物也没送出去。
她记的很清楚，当她看到许嫣然，兴冲冲跑到对方面前，还来不及送出礼物，就看到许嫣防备地往后退了一步。
她愣了一下，这时候许嫣然旁边的好朋友们问许嫣然她是谁。
许嫣然的回答是：“我家的妹妹，叫虞清然。”
她刻意强调虞清然姓虞，一下让虞清然的身份多了点说不清的暧昧。那些学生看虞清然的眼神瞬间变得奇怪。
好像她是个什么倒贴的货色。
虞清然那时候心高气傲。
下一秒，许嫣然伸手来拉她说要带她去生日派对，她当即就冷着脸甩开了对方。
许嫣然的眼睛一下红了，不解地看着她，叫到：“妹妹？”
她转身就走。
后来，她在许嫣然朋友眼中，就一直是个不识相的白眼狼形象，也因此，待在许厉城身边的那些年，处处都是人在给她使绊子，让她没一天顺利过。
“您是哪位孩子的家长？”一个声音将虞清然从臆想中拉回现实。
她抬头，看到个穿着职业装的中年女老师。
她点点头：“您好，我是沈小禾的家属。”
女老师笑着说：“您好，我是沈小禾班主任，我姓白。您叫我白老师就行，您是沈小禾姐姐吧？”
虞清然还在想，是该介绍她是沈小禾的妈妈吗？这时候身后传来一声叫唤：“妈妈。”
虞清然跟女老师都是一愣。
两个人一起回头，看到沈小禾冷淡着一张脸向着这边走来，然后一声不吭牵住了虞清然的手，从始至终没看虞清然一眼。
虞清然盯着沈小禾牵着她的手看了一阵，对面的白老师则是一脸惊讶道：“您也太年轻了。”
虞清然最终轻笑一声，然后抬起头对白老师说：“谢谢。”
白老师看着她的笑，呆了一下，这才忙说：“以前都没见过您。”
虞清然自然不会说自己才成为沈小禾后妈一个月，只道：“平时有点忙。”
白老师又说：“不过能够看出您对沈小禾的教育很成功。他很聪明，回回考试都是第一名。今天还代表我们一年级上台演讲了，刚才办公室还有老师讨论他，好多同学都喜欢他咧！待会他还要在我们的班会上演讲呢。”
虞清然想着，自己那一天的生命大概就是沈小禾一上午的努力。
她笑着看向旁边的沈小禾：“是吗，小禾看起来就挺厉害的。”
沈小禾一直都维持着冷淡小酷哥的形象站在虞清然身边，只是微微发红的小耳朵还是出卖了他。
长这么大，这还是第一次有他名义上的亲人夸奖他。
他心里一边觉得这不值一提，一边却还是因为虞清然那声厉害，小小的心脏一阵剧烈跳动。
虞清然被老师带去签到处签到，有位学生的家长拿着手机在做直播，看到她，双眼一亮，兴奋地跑过来说：“哇，让我们一起采访一下这位美丽的家长。”
那位家长举着手机问她：“请问您是来参加家长会的吗？”
虞清然点点头。
对方说：“我也是。我叫赵欣，一年三班的。那边那个小女孩是我家孩子。你弟弟在哪个班级啊？”
虞清然还来不及解释，旁边传来一个低沉的男声：“老师，请问，我妹妹的演讲为什么会突然换人？”
那是化成灰虞清然都认识的声音。
她以为自己多少会有些情绪的波动。但也许是死过一次了，也许是这一次的生命也危在旦夕，她内心平静得吓人。
她淡定地回过头，看到对面一个身穿黑色西装的高大男人，正是许厉城。旁边跟着他永远耀武扬威的小妹许小宝。
白老师只在报纸和电视上见过这么帅的男人，脸都红了。好一会，她才开口解释道：“我们是根据成绩来的。”
“是吗？”许厉城嘴角微动，“那怎么我小妹之前会有名额？”
男人的语气平静，却又带着一种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白老师一时脑袋短路，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嗯？”许厉城继续道。
白老师脸都热起来。
正当这时候，，一个小男孩声音响起来：“是我要上台的。”
一下，所有人都将目光放到了声音的方向。
沈小禾放开虞清然的手，走出去，说：“是我要上台的，不关老师的事。”
现场本来吃瓜的群众，这时候看向沈小禾的目光不禁多了点赞扬。这小男孩，还挺有担当。
赵欣也特意给了沈小禾一个特写镜头。
她直播间的弹幕里，留言疯狂刷动。
“哇，这小孩长得好可爱啊！”
“快告诉姐姐你喜欢什么颜色的麻袋？”
*
站在许厉城身边的许小宝见状，气嘟嘟地跑出来叫着：“沈小禾，你干什么啊？”
沈小禾看着对面的许小宝。
他想，要是自己继续说下去，以后大概只能一个人玩了，想到这里，他情不自禁回头看了眼人群。
虞清然站在人群中，双眼注视着他，那目光里带着浓浓的鼓励。
像是一团火，点燃了他。
他又往前站了一步，说：“我本来不想参加，按照规矩，是第二名参加，许小宝她妈妈跑来问老师，老师说会考虑，但是并没有明确答应，因为许小宝是全班倒数第一名。后来我参加了，就没她什么事情了。”
“神他妈没她什么事了，哈哈哈，这小孩说话那劲，怎么有种霸总的感觉！”
“我感觉对面那个大帅哥更像霸总吧，而且真的好帅啊，那大长腿！”
“我还是觉得这小孩未来不可限量！”
“我也支持小孩哥，小孩哥加油！”
……
对面，许小宝听到沈小禾的话，整个人一僵，她怎么都没想到沈小禾会说出真相。
她才不管，她就要！她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她张着嘴大哭了起来。
她哇哇哭着，说：“我不管，我不管，我就要，就要。哥哥，他欺负我！呜呜呜。”
许厉城伸手拍了拍她的头，安慰她别哭，一边回头问沈小禾：“你是谁家的小孩？”
许厉城到底是个大人，又带着男主的气场，沈小禾突然有了一股说不出的胆怯。
就在这时候，一只手温柔地按在他的肩膀上，一个清冷的声音响起：“我家的小孩。”
在场，包括许厉城，沈小禾以及许小宝在内的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沈小禾因为那声我家的小孩，看向虞清然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他赶紧用力眨了眨眼睛，让自己看向前方，努力维持冷淡的神色，只是小小的耳朵红到仿佛可以滴出血来。
许小宝则是不敢相信。
沈小禾的妈妈竟然是她那个讨人厌的二姐？鬼知道她有多讨厌二姐。家里唯一会跟她唱反调的就是二姐。二姐嫁的时候，她在外婆家玩，回来听她妈妈说对方不回来了，开心得蹦哒了好几天。
她还以为是谁呢？
就她二姐那德性，哪里敢跟她哥哥叫板啊！
想到这里，她昂了下小小的下巴，一边伸手牵起了他哥哥的手。
许厉城则是盯着对面的虞清然忽然出了神。
一个月前，他有事去了一趟国外，回来后才知道虞清然跟人结婚的事情。这一看就是他妈妈的手笔，他甚至都来不及发表意见，婚礼都办完了。
这些天，他心里一直憋着一股气。就等着虞清然什么时候主动向他解释这到底怎么回事，可是一整个月，对方竟然都没主动找过他。
现在，对方竟然还为了一个小孩，跟他和他妹妹做对。
他心里不是滋味。但他清楚，那不是生气，而是一种说不出的憋屈。
好久，他压低了声音，叫：“清然。”
虞清然心里一阵恶寒，这大哥没事吧，突然跟她玩亲密？
她没理会他的叫唤，只说：“我家小禾以第一名的成绩上台演讲，请问有什么问题吗？”
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因为特有的清冷音质，让人很难忽视。
现场好几个人多忍不住点头，表示没毛病。
还有些认识许厉城的，表示许家仗势欺人，简直不要脸。
赵欣手机直播间的弹幕里也多了好多支持漂亮妈妈，请做我妈妈的言论。
许厉城的目光一直放在虞清然脸上。一个月不见，对方好像变了好多，变得他都有些陌生了。
他不愿意接受某种结果，但还是抬头看了眼对方的头顶。
只见那里，一片白茫茫的光晕闪烁着。
一个月前，许厉城坐飞机回来的途中，飞机突然颠簸了一下，他的头不小心撞到了前面的面板，第二天起来时，他突然可以看到人头顶的光晕。
一个月的时间，他从怀疑自己脑子坏了，到逐渐明白，那光晕代表着别人对他的情绪。
他爸妈对他都是深爱的红色。
他的小妹对他是金色的崇拜。
他的下属对他是浅灰色的害怕。
许嫣然是暧昧不清的粉色！
……
而对面的虞清然，那是一片白色。代表着对方不仅对他没有情绪，甚至都没把他当人看。
发生了什么事情？虞清然不是最喜欢跟在他身边了吗？
可是对方现在看他的眼神分明那么冷淡。
他感觉自己胸口像是猝不及防被插进了一把刀，一阵疼痛。
许厉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现场，连许小宝的家长会都没参加。跟着他离开的许小宝，一上车就哭了起来。
太丢人啦！她在车后座对许厉城一阵拳打脚踢：“你为什么不帮我，为什么，我讨厌你，讨厌你！”
“闹够了没有！”许厉城冷声道。
他从来没对许小宝发过脾气，许小宝整个人一僵，瘪着嘴，哭都不敢大声了。
*
“叮，绑定者人气提升，宿主生命力增加三天。剩余生命值九天。”
“你是怎么确认沈小禾有能力的？”
虞清然坐在沈小禾的教室里，听到脑海里十七的声音。
虞清然一只手撑着脸颊，懒洋洋地说：“一个会在家具上刻纳维–斯托克斯方程六岁小孩，会是普通孩子吗？”
“妈呀！”十七不得不承认，这个宿主有点东西。因为作为系统的他，好像，其实，大概，完全不知道那个方程是个什么东西呀！！
“那你也不能确定他会短时间增加人气吧？”
虞清然看着讲台上演讲到一半抬头看了她一眼，又匆匆低头的小男孩，笑了一声，说：“我确定。”
因为，我曾经也是为了得到一点爱，就用尽全力想要站得更高的小孩。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打脸白莲花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