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走进科学直播现场》某片叶子

40、瞳龙（三）

　　凌青已经成为长安的府尹好几年了。他能够在这么年轻的岁数当上长安这种繁华之地的府尹，还是靠他为官清明的作风。

　　当然，做一名清明的官在朝堂之上是不太受欢迎的，但是他非常幸运的得到了鬼神们的敬佩。

　　也是在跟长安的土地公公交上朋友之后，他才知道这些事情的。

　　他一路任职上的土地和一些小神小妖，对他都听看好，暗中也帮助他许多，也是他仕途这么顺利的一个原因。

　　凌青对此更是下定决心，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要做一个对得起良心，对得起自己的好官。就算为此付出了什么，哪怕是生命都没有问题，毕竟，人死后，是真的有鬼怪地府等。

　　今日处理完要事，他早早的入睡。

　　黑暗中，开始有烟雾弥漫。

　　凌青立刻反应过来，应该是土地又来找他来了。

　　果然，浓烟多起来之后，土地佝偻的身影便出现在他的视野之中。

　　然而跟以往不同的是，这次的土地身边，还多了一道人影。

　　“土地公公。”凌青拱手对土地行了一礼，随后把目光投向跟在土地身后那位青年上，也被对方的容貌惊了一下，“不知这位是？”

　　“这位是外地的城隍大人，今日特意前来为长安解决一项麻烦。”土地对凌青已经很熟悉了，介绍过周子桁之后，直接说明今日的来意，“如今的长安有了一些麻烦，城隍大人前来解决，需要凌大人的帮助，不知凌大人方不方便？”

　　“这有什么不方便的！”一听这位是城隍，凌青神色立刻敬重起来，“您二位愿意为长安提供庇佑，我身为长安的府尹，感谢您都来不及，哪有什么不方便的？城隍大人您说，需要我做什么？”

　　周子桁上前一步，说出自己的要求：“放心，并不会让府尹难做。我明日会到凌府来找您，凌大人只需要把我引给方栋就行。”

　　“方栋？”被周子桁这么一说，凌青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这人便是那位得了瞳龙的书生。

　　他本就不太喜这人得到鬼神之后的作风，但是长安的其他人都对这人敬为上宾，他没有理由去动那人。

　　“他就是长安的麻烦吗？我就觉得他有什么不太对劲。只需要见到他就行了吗？不需要我派人把他抓起来什么的？”凌青确认到，“大人放心，我不怕遇到危险，有什么事情尽管吩咐。”

　　这人不愧是让土地等神妖鬼怪都敬佩的，品行实在是好。

　　周子桁回答道：“不用抓他，只是跟他有关，不太重要。只要这次让我跟他近一些就好，尽量待久一点。合适之后，我会给您提示的。”

　　“那好，明日我便给他发贴。”

　　这个梦很快就结束了，凌青重新进入真正的梦境。

　　方栋今日不用出门，他还在睡梦之中时，卧室便人被闯了进来。

　　“方郎方郎，快醒醒！”

　　方栋睁开眼，推醒他的正是他的妻子。

　　“你干什么？还这么早，不去做你的家务，打扰我干甚？”

　　对方栋这脾气，他的妻子早就了解了，如若是以往，她也不敢前来打扰对方睡觉，但是今日不同。

　　“你快起来看看，府尹大人派人送帖子来了！”

　　果然，听到府尹送来的帖子，方栋也顾不上什么睡觉被打扰，飞快的披上衣物。

　　“快，人现在在哪儿？”

　　妻子一边为他整理仪表，一边回答道：“还在客厅等着呢，是府尹大人的管家，好像是希望你现在就跟他一同前往凌府呢。”

　　一听这话，方栋立刻停下穿衣的举动，把妻子往边上一推，骂道：“既然知道要马上去府尹大人那，你怎么还给我穿这种衣服？还不快去把那套华服取来！”

　　衣服很快就取来，方栋急急忙忙穿上，终于出了卧室门。

　　客厅里的等待的人还是一脸温和，似乎根本没有等待那么久，见到方栋出来，立刻笑着迎了上来。

　　“方先生，我家主人有请。不知道先生现在是否有空，如果可以的话，还请随我前去一趟。”

　　方栋对这些人这般尊重他已经习以为常了，听到这话，装做沉呤片刻，才点头应下：“那就走吧，今日并没有什么要事。”

　　于是，一行人立刻出发。

　　方栋坐在凌府备下的马车里，心里暗暗得意。

　　他这些年有了瞳龙之后，一直备受他人尊敬，也就只有这位府尹大人并没有理会他。

　　现在，他终于得到了府尹的邀请，之后整个长安城，他就可以横着走了!

　　一想到这一点，方栋心里乐开了花。

　　然而，等他被引进凌府之后，他就不太开心了。

　　做在客厅里悠闲喝茶的，不是昨日才被他当街羞辱的那位相貌出众的青年又是哪个？

　　方栋差点儿以为府尹大人是来追究问题了。

　　好在凌青带着笑迎了上来。

　　“哎呀哎呀，方先生终于到了，快快请坐。”凌青一边吩咐下人上茶，一边拉着方栋落座。

　　刚好他的位置就在那位青年身边。

　　“不知府尹大人特邀请在下前来有何要事？”虽然身边的青年并没有看向自己，但方栋总不太自在，只有询问起府尹来。

　　府尹丝毫不着急，先笑着为方栋介绍周子桁。

　　“这位是在下府上的一位贵客，姓周。我们对方先生好奇好久了，但本官事务繁忙，一直没有得空见见方先生，今日便正好有空，如果方先生没有什么事情，就不要着急，我们聊一聊，喝喝茶。也让这位贵客见识见识方先生的风采。”

　　说着，凌青也向方栋身边的青年介绍。

　　“周大人，这位便是方栋方先生了。他可了不得，是个难得得了鬼神青睐的人呢。”

　　既然府尹都这么介绍了，方栋也不好对着身边这人视而不见，只能不太自在的拱手见礼。

　　“在下方栋，见过周大人。”

　　府尹介绍这人的时候，并没有道明全名，后面更是称呼对方为大人，方栋要是再不知道对方的身份贵重，怕是脑子被门挤了。

　　周子桁也回了礼：“不用见外。”

　　之后基本是都是府尹在说话，问问方栋在长安的生活如何，有没有遇到什么麻烦，再好奇的打听打听瞳龙的消息。方栋如应对其他贵人那般回答着，心里总觉得不太舒服。

　　哪怕身边那位周大人并没有把目光移过来，但是他总觉得对方在嘲笑。

　　不然怎么昨日他才在大街明里暗里奚落对方一番，今日就被这般打脸？

　　等府尹终于有了事务需要忙后，方栋急急忙忙提出了告辞。

　　他离开之后，府尹终于收起假笑，看向周子桁。

　　“大人，在下可有帮到您？”

　　周子桁点点头，对府尹肯定。

　　他这次跟方栋相处，一直运转着灵力。

　　于是，很快他便跟对方眼中的瞳龙联系上了。

　　或者说，是听到对方单方面的求救。

　　“救救我们！放我们出去！城隍大人在外面吗？请帮帮我们，这人类的心真是太坏了！”

　　周子桁试试着把自己的声音传过去，但是可能是阵法缘故，瞳龙没有办法收到。他也只能通过灵力的波动让对方知道他收到了消息。

　　于是，周子桁仔仔细细的听了瞳龙从内部为他讲解了困住他们的阵法。

　　瞳龙并不能跟周子桁说久的话，不然会被阵法主人察觉。

　　时间差不多之后，周子桁给府尹示意，可以放方栋离开。

　　周子桁离开府尹府上之后，立刻找来土地，询问对方破阵的方法。

　　“要破这阵法也不难，需要在子夜时分瞳龙力量最盛时挖出那人类的双眼，用大人的灵力引出瞳龙，之后再把眼睛给那人类安上便是。”土地听了周子桁复述的话，很快找到了办法。

　　但是问题也随之而来。

　　“既然这阵法是长安城隍设下的，他自然也知道这破阵方法，也不知道他有什么防备。”

　　周子桁知道了方法，略一思考，便道：“不管如何，今夜我先进方府探探，如果得手，自然是极好，如果不行，就再做打算。”

　　只要他们把瞳龙救出来，土地就能够让瞳龙的上达天听能力把这长安城隍告上一状。到时候，有的是人来收拾他。

　　“那大人就万分小心了。”眼下似乎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周子桁点点头，突然想到自己还有一个问题需要解决，而这位土地似乎很懂，可能会知道答案。

　　“你知道这东西是怎么回事吗？”他从背包里把娃娃鬼拿出来，先简单把对方之前的表现说了一遍，然后询问到。

　　土地虽然不太懂什么电线直播网络的，但是他也没有深究，拿起娃娃鬼看了看，再联想到周子桁所说的东西，脑海里出现一个答案。

　　“或许，这是难得一见的双鬼。”

　　“双鬼？”周子桁一边把娃娃鬼收起来，一边仔细询问。

　　土地见这位城隍不太懂，便耐心讲解起来。

　　“这双鬼跟普通的鬼不一样，主宰普通鬼行为的，只有一个思想，但是这双鬼，是有两个思想的。一个好一个坏也不是不可能。而双鬼形成的原因有很多，但都是需要极其巧合的情况下，才有很小的机率出现的。像大人您说的，好鬼出现的时候，看不到丝毫罪孽，那这两个鬼便应该不是同一个鬼分裂而成。”

　　周子桁很快便理解了。

　　双鬼用现在的词来解释，应该就是精神分裂症。

　　没想到鬼也会得精神分裂症。

　　而土地所说的后面那一种可能，就像小说里那些一体双魂。这两个魂，并不是同一个人。

　　那么就可以明白为什么他看不到对方另一个样子的罪孽了。都不是一个人，怎么可能通过这个人看到另一个人呢？

　　“有什么解决办法？如果有人被恶的那一面袭击了，出现头疼的症状，要怎么解决？”

　　“想要解决这种双鬼，只要把不属于那个身体的鬼引出来就好了。至于被鬼袭击的人，这个小老儿没有亲自查探过，也不能确定，但是如果大人的灵力也查不出什么的话，那应该并没有什么问题，或许是有的人类体质对鬼怪不合，这么一冲突才有了些不良的反应，等等看应该会好的。”

　　听到这个答案，周子桁松了一口气。

　　这样的话，他也不太心急经纪人的情况了。或许等他回去，对方就好了呢。

　　至于这娃娃鬼，等回去之后再慢慢捣鼓它。

　　夜半，月色暗沉。

　　周子桁身边只有皮皮，其他两只鬼都在现世，他也就将就着用了。

　　放出皮皮，让他用自己的方式进入方府，周子桁则脱去人身，以城隍之体进入。

　　这样也不怕被人看到。

　　等踏进这方府，周子桁脸色就是一变。

　　那位长安城隍不给这里安排些后手自然是不正常的，所以，现在的周子桁陷入了对方的阵法之中。

　　现世医院。

　　蓝堂调到周子桁病房时，病床上的那人已经先入沉睡之中了。

　　“子桁。”

　　蓝堂悄悄往周子桁那边挪了一点，再挪一点，再挪一点点。

　　等最后停了下来，他已经离对方头部不远。

　　哪怕对方没有清醒，蓝堂还是不太敢做大动作，生怕什么时候这双眼睛就睁开了。

　　但是，这并不能打消他伸手触摸面前这个人的念头。

　　然而还不等他的手摸到那心心念的肌肤，他就发现他的眼前出现了奇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蓝堂反手一抓，一根羽毛被他抓在手心。

　　羽毛的主人被这突然的袭击惊吓到，现在正扑腾着翅膀使劲儿往上飞。

　　然而，那胖得不行的小身子，大大拖累了它的飞行高度。

　　蓝堂皱着眉，眼神犀利的看着面前这只小鸟。

　　这不太正常。

　　刚刚这里什么都没有，而且病房里商户什么的都是关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出现一只鸟？

　　而且……

　　“哇！吓死鸟鸟了~”

　　那鸟一边往上扑腾，嘴巴里一边嘀咕。

　　要不是周子桁的事情在这些日子里刷新了蓝堂的世界观，他怕是要被吓住。

　　但是现在，他很快反应过来，这只鸟不是凡鸟。

　　“你是妖还是鬼？”蓝堂悄无声息的挪动身体，把周子桁挡在他的身后。

　　那只鸟还在扑腾，听的这么一声问话，顿时僵住了。

　　“……你真的看得到我啊？”

　　它还以为这个人类刚刚那举动是偶然呢，没有想到自己竟然真的会被这人看到。

　　不过奇怪。

　　“你又不是天师也不是道士，身上一点儿灵力波动都没有，怎么看到我的？”

　　这也是蓝堂疑惑的问题。

　　他并不觉得这是他本来就有的本事，之前周子桁身边那几只动物鬼化为鬼身的时候，他就什么都看不到。

　　但是蓝堂可不会这么表现出来。面前这只鸟是敌是友还不确定呢。

　　“再问你一遍，你是谁？来这里干嘛？”

　　蓝堂的神色严肃，气势也凶得不行，小胖鸟顿了顿，不情不愿的回答着问题。

　　“我是被奴役着过来打探消息的，我才不是那种伤人的动物呢。”

　　“动物？你？”蓝堂讥笑着打量一番这只胖鸟。他差不多看清了这东西的性子，也不似刚刚那么紧张了。

　　被人怀疑物种，小胖鸟顿时气着了。

　　但是……

　　它噗的一声漏了气。

　　它的确不是动物，现在是一只动物鬼了。

　　“……好吧好吧，我不是动物就不是动物，反正我只是过来看看周周工作室的人，既然现在看到了你们两个，我就完成任务了，走了走了。”

　　小胖鸟知道自己说不过面前这个男人，对方能够看到自己，而它也不能伤人，不赶紧溜还留在这里干嘛？

　　可惜他想要走，蓝堂却没有说它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