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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第五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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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家兄弟被逐出温府,消息一出,城中立刻传开。
而关于其中因由,众说纷纭。
有的猜测是不是邵家借温氏之名做了犯大忌的事,有的却把这件事与集贤居大火上说。甚至有些胆子大的,把皇帝出巡陵南遇刺一事,也往他们兄弟身上扯了。
总之,各种版本都有,议论纷纷。
不过相比较来看,可能性最大的,似乎只有最后一种了。近日来全城封锁,紧接着就近驻军进城协助把守,巡防出动大肆搜捕,动静实在太大,不容人不信。
再说邵氏兄弟,邵衡挨了二十戒鞭,加之多处未治的大片灼伤,被逐出温府又回了久弃不用的破落老宅,从戌时后便开始高热不退了。邵安将人安顿,此下正四处奔波求医。
可因为得罪了温氏,又受了某种指令,至今也没有哪个医者愿意出面诊治。
邵安头都磕破了,却到了最后,只看到一扇又一扇哐当闭合的医馆大门……
他们,似乎真的已经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
直到次日夜,一儒生上门。
“想救你弟弟吗?”
……
元奕身上疼,一直到后半夜才勉强合上眼。元非尧一蹦三跳跑过来报信的时候,他才刚沾了枕头没多久。。
“上钩了上钩了!”元非尧简直是激动到无以复加,“砰砰砰”几声巨震,愣是把元奕给惊起来了。元奕一脸阴郁地走出来,就看到他闪烁着一双漂亮眼睛。
“皇兄,刚刚得到消息,鱼上钩了。罗塑已经赶过去,我先回来跟你报告一声。我天,邵家终于是有动静了,你都不知道……”
他挤进来,也不知是不是最近有些上头眼神不好,竟是对元奕脸上的暗沉之色自动忽略了彻底。
“我这几天盯得眼珠子都突突了。皇兄,事成之后你可得给我记个忆功。也不说多大奖励,就……”他小心翼翼地想了想道:“你看,能不能看在我这两天表现这么好的份上,不追究我偷跑出来的事儿了?我保证,没有下次了,真的!”
说着,还伸了四根儿手指头。
他轻嗤一声,可谓是相当冷漠,“你说完了?”
元非尧抿嘴,心有怯怯,“嗯!算,算完了。”
“那好啊!”
元非尧眼睛晶亮,惊喜中的一句“真的”,差点儿脱口。
却听元奕突然扬声,朝外道:“来人,把他嘴巴堵上!”
元非尧:……
元非尧:!!!
……
就这样,一大早叽喳不停的麻雀到底是安静了。
元非尧就是个存不住气的,天刚亮先一通瞎喊,简直是折磨。
这下可好!元奕瞥了眼眼珠子滴溜溜乱转的小肉包,从心里表示很满意,且很解气,便撑着脑袋靠凭几上浅睡了一会儿。
元淳后来过来探望,元非尧嘴里塞的布还没拿下来,被绑缚的两手也依然没有解脱掉。元淳大老远的看见他这模样,实在是忍不住,先捂着肚子笑了。
就差躺地上打滚儿。
“哈哈哈,皇弟,哈哈哈哈逗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养了只猴儿。还说呢,哪来的品种的竟这么养眼!真有你的,哈哈哈……”
元非尧:……
“唔,唔唔!”他抗议,从榻上跳下来,却悲惨的除了蹦跶就是动眼睛。
元淳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趴在一边喘了半天。
“是不是觉得难受啊哈哈哈!”她一把拽住,捏了捏元非尧的脸。滑滑的,比女人的肤质都白嫩。
可惜憋红了。
“真、真有你的!”元淳乐呵地就着手把元非尧捏圆搓扁,再次笑得不行,“哈哈哈,以后姐无聊了,就不愁没啥儿解闷的了!来来来,给姐眨眨眼!”
元非尧:……好气!
他就使劲儿地瞪元奕。
“再瞪一个给姐瞅瞅,怎么这么可爱呢!”元淳居然爱不释手起来,“想不想姐帮你解开?”
她摸摸元非尧的脑门儿,“乖哈,给姐一个星星眼,姐立马救你!”
元非尧:……“唔!”你休想!
“给不给?”、“不给我走了啊!”
……
若不是之后,温叙与温寂忱一道进了院门,只怕是元非尧当时就被元淳玩到头顶生烟了。
“行了,”元奕这下子知道正经了,说元淳:“快三十的人了,也不稳重点儿!”
元淳:……
她看了一眼止步在檐廊外的温叙与温寂忱,当即就炸毛了,“你说谁三十呢?你再说一遍试试?”
元奕眉梢一挑,“你还想听一遍?”
“……”元淳愤愤然拔了塞元非尧嘴巴的布摔在元奕面前,“敢说我撕烂你的嘴!”
“呦呵?四舍五入要三十的、嫁不出去的凶姑娘!”元奕嘟哝,“脾气暴躁且大!”
元非尧趁机报复:“没错!”
元淳:……
她咬牙,“找死是吧?”
她凶残无比地瞪了俩人一眼,“给我等着!”说罢,扭头就走了。
一副要与谁同归于尽的壮烈,到了门口,“让开!”
也不知是哪根筋儿糟抽了,对着温叙就是一声狂吼,“没瞧见挡了本公主的路吗!”
温叙:……
他默默地低目,略感苍白的脸色微微凝了须臾,出乎意料地在下一瞬,“噗嗤……”
笑出声了。
元淳就更气,张牙舞爪,“笑什么笑!给本公主把嘴闭上!”
温叙:……
他立马忍笑,转而板板正正执手行了一礼,“恭送长公主!”
元淳脸色就更显铁青,鼻音一抬,“哼!”
她嘟嘟哝哝,“果然,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所以为了舒舒坦坦地纾口气,她一离开温府,先去了云中客。
别的事儿她也不会干,就被这么一刺激,有点儿想皇祖母了。
今日思念之情尤甚。是以坐立难安,当即就挥笔写了一封书信叫人送了出去。
嗯,两位皇弟年龄确实不小,也该到了成家的年纪了!
……
“有人联络邵安,以救治邵衡为条件,换一批儒生离城……”
温叙作为温家家主,对底下的一静一动最清楚不过。那儒生一离开邵氏老宅,邵安便暗中联络了与邵氏颇有些交情的巡防卫。
巡防卫里有动静,温氏门生第一时间便会通知到府邸。
“他们也确实够狡猾,”温叙道:“这些人不过是唐礼的边缘学子,外地来的,且不涉及内部机密。要他们先走,也是唐礼给自己留了后路。一来,是试探虚实,看邵安到底是不是在与温府联合。二来,也是开路。边缘儒生能出去,即便之后没有了邵安打点,也能最快地找到突破口。”
元奕想了想,“所以说来说去,这些人是一定要放行了?”
“不止。”温寂忱道:“要他们相信,放行是一定的,却也不能太容易、太刻意!”
所谓放长线,也要放得稳且有意义。元奕自然懂。
他点了点头,“那这件事便交给温先生与罗塑吧!”
“陛下……”温叙突然掩唇轻咳了一声。
“嗯?”元奕瞧见他脸色似乎不太好,“温先生不方便?可是身体不适?”
“风寒而已,要说倒也无妨。”他又咳了几下,似还在隐忍,“但,咳,总怕耽误陛下行动,所以此事不如……”
“不如给老师罢!”元奕直接截了话来,看着温寂忱。
温叙微滞瞬息,扶手,“也好。”
温寂忱笑了笑,倒也没有拒绝。
……
一直到他们都走了出去,在一旁充当空气的元非尧,才啧了啧嘴,似有所感:“我就觉得有奸.情!”
三人议事的时候,已经被收拾过的元非尧可算是长了一回记性,从始至终都保持着沉默。
他就滴溜溜转动着眼睛观察温叙,亦不知到底抽了什么疯。
元奕自是注意到了。但是他知道元非尧关注点不太一样,便没管他。
此下乍然一出声,元奕都吓了一跳。
他狐惑,“你说谁?”
“温家主啊!”元非尧拍上桌子,“肯定有奸.情!”
元奕:……???你在说什么,我怎么捕捉不到你信息的运行轨迹?
“不懂了吧?我就知道你不懂!过来!”元非尧对元奕的反应一点儿都不意外。他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指头。
元奕这次很配合,居然由着他凑过去了。
“虽然你堵了我的嘴让我不高兴,但是这么好的事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怪难受的!”元非尧瞧着元奕还一脸懵,往他耳边靠了靠,“你知道吗?皇姐跟温家主有问题!”
元奕:……
他反应了一会儿,“你说皇姐啊?”
他撇嘴,浑不在意地摆摆手,“就咱们皇姐那脾气,只怕是跟温先生打了架吧!”
“你别不信啊!”元非尧,“就刚才你看到了吗?他笑皇姐了,皇姐凶了他!”
元奕回想,“看到了,所以呢?”
“所以呢?”元非尧觉得跟他对不上信号,“你当时就没发现,皇姐凶巴巴的样子,有点儿奇怪吗?”
元奕:“哈?”奇怪?哪里奇怪了?
他嗤声道:“她对我们说凶就凶又不是一两天了?”
“所以奇怪啊!”元非尧忍不住再次拍上桌子,“我们跟她什么关系?那是亲的!可是温先生呢?温先生又不是!他们……”
元奕好像有点儿明白了。
他眨眨眼,“可温先生是皇姐的老师啊!”
“你不还天天想着亲帝师想了五年!”元非尧脱口就道,“你跟帝师都有可能,皇姐跟温先生为什么不可能?”
元奕:……
他沉了脸,“这能一样吗!”
“怎么不一样?”元非尧道:“我前几天还见到皇姐被温先生堵在前厅小花园呢!罗塑可以作证,他也看到了!”
虽然听不清到底说了什么,但是他就是觉得俩人有奸.情。
“堵……”元奕略微品了品这么有点暧昧的字,还是有点儿难以置信,“你确定?”
“我很确定!”元非尧差点儿发誓,“就在前厅莲花池旁边,那边有个九曲木桥,往北是一处花廊。”
说的别提多仔细,竟叫反应迟钝的元奕有点开始相信了……
温叙?和皇姐?
这么想想,好像……也不是没有一点儿痕迹吼?
他宁肯吃哪种伤身子的药都不要嫁给孟云庭,挨到了现在二十四岁,为了逃避皇祖母的催促,更是缩在陵南宫都少回……
那么多行宫,怎么就偏偏选了陵南?还有那一次,为了退婚把他堵太极殿外。
还问了温氏的事!
越来越可信了。
元奕问:“那你知道温叙为什么只做了皇姐五天的老师,就突然请辞吗?”
提起这个,元非尧也迷茫。他那时太小,哪儿懂那么多。
他猜:“可能大概……是皇姐做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把温先生吓得不敢教了吧!刚好赶上温老先生挂冠,为了躲皇姐,跟自己父亲一起回老家躲着了……”
元奕:……敢说这话也不怕皇姐拿你揉碎了喂喜鹊!
他看了看还在纠结里沉沦的元非尧,摇头:可能是真的皮厚,扛揍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