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聊斋做山神》胡半仙儿

29、029

　　阿梨揣着手，看着山路上的流民，摇了摇头，“这次就算了，毕竟我们也不是什么渣妖，没必要为难一群逃难的难民。”

　　黑狐没有异议，谁会拒绝放假呢？

　　“乌木，去打听一下，这些人是从哪里来的。”阿梨说道。

　　“呱，好咧。”乌木说着，拍着翅膀便朝着山下飞去。

　　然而没过多久，它却又急急忙忙的飞了回来。

　　“吓死爹了，那群人太可怕了，居然连乌鸦都不放过！”乌木停在石头上，大喘着气，心有余悸的说道。

　　“怎么了？”阿梨问道。

　　“那群人疯了，他们居然想吃我！”

　　阿梨满脸惊讶，“他们的脑子坏掉了吗，连乌鸦肉都下得去口。”

　　众所周知，人类是最擅长吃的种族。

　　不管是荤的素的，天上飞的、陆上跑的、还是水里游的，只要味道可口，必然会引发他们的创作热情，发明出一百零八种做法。

　　虽然阿梨没吃过乌鸦肉，但用脚指头都能想的出来，平日里无人问津的东西，肯定不好吃。

　　乌木：？？？

　　你到底是哪一边的？

　　它气鼓鼓的说道，“乌鸦肉怎么了，好歹也是肉啊。真饿肚子的时候，有口吃的就已经不错了，挑什么挑！”

　　阿梨轻咳一声，“说的也是，那你也被一群人族给吓跑啊，再怎么你也是只妖怪……”

　　“我哪知道那些流民里居然有那么多游侠在，那些人武功还都不弱，我不跑，难道等着变烤乌鸦吗？”乌木没好气的说道。

　　黑狐看了眼山道上的队伍，觉得有些诧异。

　　六合与八荒已经分开很久了，六合界无人族，他也是逃到八荒界后才真正见到这个种族。

　　在六合界民的认知中，人族是个很弱小的种族，弱小到在古时候只有给大妖当奴隶才能活下来。

　　所以，当来到八荒界后，发现弱小的人族竟成了八荒界实际意义上的主人，让他觉得很是不可思议。

　　但这事儿虽说震撼，却也不是不能接受。

　　毕竟当年六合八荒分开时，留在八荒界的妖魔很少，而且大多很弱，人族能抓住机会壮大也不是没可能。

　　本以为这已经是人族能给他最大的“惊喜”了，可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这样。

　　在六合界的记载中，人族之所以弱小，是因为没有合适的功法，无法修行。

　　乌木虽然弱了点，但身为妖，便是天然的优势。

　　可它却说，自己若不跑，就会被游侠抓住，看来武功也没他想的那般，仅仅是纯粹的格斗技巧。

　　不懂就要问，黑狐也没拐弯抹角，直接开口道，“阿梨，武功是什么，人族找到了修行功法吗？”

　　“武功……”

　　阿梨想了想，“应该算是吧。有传言说，武功修炼到极致，便能开启天门，飞升成神。但是，传言是真是假没人知道，因为还没有人达到那种境界。”

　　别说飞升成神了，据他所知，习武既不能成仙成佛，也不能让人延年益寿、长生不老。就算真能飞升，也没人能活到那个年纪。

　　黑狐倒不怎么在意能不能飞升，在他看来，飞升本就是传说。

　　这可不专针对人族，妖魔也一样。虽说妖魔修行的历史已久，至今不也一个没飞起来。

　　说白了，增加实力和寿命才是修行的真正目的，也是修士们真正能握在手里的东西，其他的都是不切实际的东西。

　　武功虽不能增寿，但它能够带来实力的提升，这才是最主要的。

　　“我曾听闻，古时有妖魔也曾尝试推衍人族可以修行的功法，只是没有成功，没想到人族竟有此大才。阿梨，创造出武功的是何人？”

　　“不知道，武功刚兴起的那会儿，我还是凤凰山上的一棵树。那时凤凰山的灵脉未失，是个远离人世的洞天福地，我并未有接触人族的渠道。人族百年就能换一茬，等我能够接触到人族时，那人早死了不知道多少年了。人族那边关于武功的传说有很多，每个故事的主角都不一样，谁知道哪个是真的。”

　　阿梨吐着槽，扭头看向乌木，“乌木，你知道那人是谁吗？”

　　乌木摇了摇脑袋，摊开翅膀道，“那时候我还没来八荒界。”

　　“这样啊。”黑狐有些失望。

　　“不过，小狐狸，我虽然不知道那人是谁，但我听过一种说法，说人族的那些武功秘籍并不是他们自己创造出来的，而是通过借鉴大量妖魔的修行典籍，改编而出的。”阿梨说道。

　　黑狐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修士的功法很少外传，人族怎么会拿到？”

　　“若是在六合界，当然不可能，但这里是八荒界啊。”

　　黑狐：“？”

　　“据说始皇当年分割六合八荒的时候，很多种族自持有灵脉洞天在手，根本无畏大陆灵气变化，不愿意搬家。为了让这些族群迁走，他的手段就粗暴了些……”阿梨委婉的说道。

　　人族弱小，迁移他们很简单。反正当时始皇势大，没有修士肯为了区区人族得罪他。只要他一句话，所有妖魔都会把自己的人族奴隶交给他。他只要搞个传送阵，把人从六合传送八荒就行，连招呼都不用和人族打一声就能让他们全部搬家。

　　但妖魔就不行了，特别是那些大妖魔们，总会出现些认不清形势的。

　　凭什么你一句话，我们就得集体搬家。老子住的好好的，你说搬就搬，想屁吃。

　　无奈，他们不愿意搬，那就只好替他们搬了。

　　始皇带着自己的一帮小弟，四处搞拆迁。破洞天，夺灵脉都是小意思，若还是冥顽不灵，把他惹毛了，直接亡族灭种的也不是没有。

　　为了不让任何妖魔抱有侥幸心理，始皇干脆花了点时间，把八荒界翻了个遍，将这块大陆上所有灵脉全都铲走了。

　　这也就是为什么后来论功行赏时，始皇会那么大方的给自己下属人手发一条灵脉。人家啥都不多，就是灵脉够多。

　　以至于阿梨每次想起他，都忍不住暗骂一声狗大户。

　　“因为搬迁的匆忙，难免会有一些遗漏。再者，修士曾在八荒这块大陆生活了那么多年，留下无数的遗迹、陵寝。八荒灵气稀薄，很多古老的禁制因为灵气难以补充便失去了作用，人族能够挖到一些也很正常。”阿梨说道。

　　“如此一来，倒也能解释传说中武功的最高境界为何直指飞升了。”黑狐说道。

　　无论是何种族，只要是修士，修行都是为了飞升，他们的功法自然也都是以此为目标。

　　人族拿着修士的功法抄作业，答案一样不挺正常的嘛。

　　“他们也就是想想，想靠习武飞升，至少现在看来，纯粹是异想天开。”阿梨说道。

　　“嗯？”

　　阿梨抱着胳膊，摇头叹息道，“人族想飞升的难度可比妖魔小多了，因为他们的寿命太短了，只有区区百年时间。习武又不能像修炼那样增加寿命，就算是再怎么惊艳绝伦的天才，也得败在时间上。就算武功练到极致真能像他们想象的那样白日飞升，他们也没那个时间。”

　　“倒也不是没办法，在六合界，有种丹药叫延寿丹……”

　　阿梨摆了摆手，“想什么呢，这种丹药量少，还死贵，你觉得人族能有钱买得起吗？”

　　黑狐愣了一下，好吧，他以前当大君的时候没差过钱，差点忘了钱的事情。

　　阿梨又道，“不过也不要小瞧这群武林人士，若不是他们，人族也不会那么容易定鼎八荒之主。”

　　虽然大部分妖魔都迁到六合界了，可还是有一些小妖小魔依旧留在八荒界。

　　这些留下来的小妖魔们要么胸无大志，要么就是连几块灵石的传送阵钱都凑不齐的穷鬼。实力弱小，威胁有限，始皇就没管他们。

　　按理说，再怎么弱小的妖魔，还是要比人类强一点。大妖魔都走了，山中无老虎，猴子该当家了，但架不住中间杀出来一群习武之人。

　　虽说吧，大部分武林人士功夫也就那样，可架不住他们的对手也都是些菜鸡。

　　而且妖魔繁衍困难，人族却能像韭菜一样，几十年就能培养出一代新人。一茬接着一茬刷怪，这谁顶得住啊，也难怪人族能成为八荒界的主宰。

　　黑狐不知想到了什么，目光微沉，“妖魔能够习武吗？”

　　人族习几十年的武，就能杀死妖魔……虽然这些妖魔有点弱，但也是上古时期可以奴役人类的存在。如此看来，武功还是有一定价值的。

　　“有倒是有，不过适合妖怪未必适合人族，适合人族的也未必适合妖怪。外功还好，就是普通的技巧和锻体，内功的话，没听说过有谁练成过。”阿梨说道。

　　“这样啊。”

　　黑狐不禁有些失望，不过转念一想，他就释然了，甚至有种理应如此的感觉。

　　妖魔已经够强大了，水满则溢，总不能什么好事都让他们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