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天选之人》有点小叛逆

21、井远道【补完】

　　如果要如何形容井远道这个地方。
　　孟九竹能够想到的，大概就是“百慕大”这个地方吧。

　　事实上不论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没有进来过这里。
　　井远道的入口是在一片仿佛湿地的芦苇地边——这是不变的入口。
　　孟九竹停在水边，面前一直指引着他的金磷蝶却没有停下的意思，径自向着远处的水面上飞过去。

　　这看起来就是基本上没有其他的选项的一时了。孟九竹在原处停着，看了看几乎要漫到脚边的湖水，再看了看已经飞走的金磷蝶，只觉得现在这完全是一件没有退路的事情。

　　耳边又着流水声。湖水一次次摇晃着卷到岸边。
　　似乎没有别的选择了。
　　都走到这里，难道还要转头回去吗？
　　再三自问过几次，觉得自己大约是做不成那种完全将其弃之于不顾的事情。

　　向前走出一步，脚下踏入的湖水在被破开一瞬之后，拥挤着漫过孟九竹的脚踝位置，原本只是湖水拍岸的声音，却在此时变为潺潺流水声。
　　没有被湖水浸湿的感觉，孟九竹低下头看去，面前的湖水却是分开些许。原本应当都是被湖水淹没的地方，此时被分开一般伸出一条石板铺就的阶梯道路来。

　　石阶像是从水面之下升起一般，还能瞧见上面的水渍一点点流走。
　　只有孤零零的一个石阶——
　　怎么看都像是二选一的单项选择的陷阱。

　　——问题是面对这种选项，除了按照对方给出的确定选项还能怎么办呢？
　　顺着石阶走上去，潺潺的流水声停下，这下子变成滴答滴答的落水声……
　　“这是交响乐么？”

　　抄手继续在远处站着，孟九竹觉得这个地方是真的有意思。
　　从前只是听说过没有真正见识过，今天自己亲身体验一下，只觉得是这个满脑子的笑点。
　　一个传说之中的描述全都是如何“危险”的地方，弄得这个样子，简直就像是少儿欢乐乐园……哎？

　　滴答答的水声渐渐消失，面前的景色也不见了最开始的那一片湖水，而是变成了普通的郊外。
　　刚刚踩着的石阶也变成了与山下相连的上山的路。
　　“……”
　　孟九竹方才还略带有几分玩笑的情绪消失殆尽，他扭身瞧了瞧上山的路，一路的石阶蜿蜒而上，直直延伸到山腰处的地方，被白色的云雾遮掩着，不知道尽头在哪里。

　　视线转到身前，则是一条泥泞的小路，周围都是低矮的树木。
　　只是一片看不出什么问题的荒郊野外。
　　看天色应该是早上，天气晴好，而周围似乎除了他一人之外，并没有其他活人。

　　对于环境有了大概的了解，而面前摆明了给他两条去处：一个是转身上山，而一个则是向前走。对于是报着救人的心思进来的孟九竹而言，总不能一直在原地站着。
　　二选一这种事情，爬山他是理所当然拒绝的，那么自然只能是在这山下开始探索，走一步算一步了。

　　打定主意的孟九竹走下台阶。
　　之前带路的金磷蝶已经不见了踪影，只在短暂不过十几步的距离留下标记的粉末，就戛然不见了后续。
　　停在金磷蝶粉末消失之处，孟九竹伸出手去，却没有收到任何阻隔，也就是说是他的认知出了问题。
　　“幻境吗？”

　　金磷蝶和此间的任何生物都不一样，一切的幻境假象对于它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
　　可是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能够破除万法幻觉的能力，只有金磷蝶自己拥有而已，而用金磷蝶引路的人却无法共享这样的天赋。

　　应该出现的幻觉依旧会出现，周围的一切还是会有所变化，只是金磷蝶的磷粉撒过的地方，就是正确的前进方向，而当你被困住的时候，它是依旧向前的，不会停滞。
　　也就是说，孟九竹手中牵着一条线，正确的路线就在眼前，可是他需要先行破除面前的幻境。

　　再回头看了看地上一路拉长的指路磷粉，孟九竹对这个地方大概心里有了点底儿。
　　这里真实的大小，也就只是那么一段金磷蝶粉末画出的大小……

　　这么想着，他就又想着别处走出去几步，没有然和的阻碍，他却是正常的走了出去。
　　此番应当是以一化千的能力。

　　下意识的回头看了一眼，却见方才的那座高山已经转瞬拉出很远的距离，全部是刚刚那副只是一步之遥的触手可及。
　　这就是没有可能回头路了是吧？

　　二选一已经选择，想要后悔估计也来不及了。
　　没有再过多的犹豫，顺着脚下的泥巴小路前行的孟九竹知道，这里既然似乎幻境，那么应当不会只有他一个人在此。
　　另外一个选项明显不准备让他再去窥视，那就只能顺着眼前这条路走下去。

　　而幻境这种东西，存在的意义总是要困住人的。
　　而周围若只是普通的景色与环境，却没有其他的人物出现搅乱身处幻境之中人的心境，总是会被发现幻境的破绽之处。
　　按照这个思路推测的话，幻境之中大多是被困之人内心最为渴望的景象。

　　这对于孟九竹来说，在某种意义上是一件让他相对而言颇为好奇的事情。
　　那拼了百来年也没有拼好的记忆，存在的时候总是让他觉得头疼。如果有机会的话，他倒是想要看看，自己心底最在意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毕竟，那东西以后很容易化作心魔。
　　万一他入了四气之境的时候如果还没能解决记忆的问题，难道要带着混乱的记忆同都不知道因何而起的心魔死磕一辈子吗？

　　想想都觉得可怕。
　　周围的景色在缓缓倒退，离开凌云阁之后，再也无法调动寄存在雪名剑身之中修为的孟九竹现在也就是个面前步入二体之境、初窥门径的实力，御物而行都做不到。
　　从记忆的碎片里扒拉出一部分据传消失在井远道的前辈高手的资料，孟九竹觉得自己这一次到底是什么结果，应该只能指望造化。

　　就这么干巴巴的走了许久。
　　面前到处都是草木的单调景色出现改变，那条小路连接上一条看起来宽阔许多，明显是修葺过的另外一条道路。阡陌延伸着直到尽头的方向出现的是一座看起来还算热闹的……镇子？

　　周围渐渐出现其他的声音，就像是经过特意的调整一般。
　　风声，吆喝声，脚步声。
　　孟九竹步入这个小镇的时候并没有带来什么特别的地方，就像仅仅走进来一个普通旅人一样。

　　四下看了看，孟九竹并没有找到此处幻境的突破之处。
　　站在一个水果摊贩前，面前摆着的是一堆品相并不怎么出色的刺梨，卖东西的小贩看着孟九竹停下来，还在热情地介绍自己的商品，看不出任何异样。
　　一切看起来就像是真的一般。
　　完全没有其他的幻境之中，只能够受限控制住一两个幻象人物局限。

　　越是简单的幻境，出去的方式也就越是简单却又复杂。
　　简单是因为只需要拒绝幻境之中你求而不得的东西。对于这一点，孟九竹定义为人贵有自知之明。
　　而复杂则是，当求而不得的东西在你唾手可得的地方时，不见得有人可以转身就放弃。

　　而这里，明显是个复杂的幻境。
　　每一个幻化出来的人都能够如同正常人一样的对答交流，如此情景的话——
　　“这里是什么地方？”
　　想着自己暂时也无法离开，孟九竹干脆向着这幻境之中的人物打听了起来。

　　在帮孟九竹打包刺梨的小贩明显看起来心情不出，有问必答：“这里啊，是再来镇。”
　　——完全没有听过的名称。
　　孟九竹在他混乱的记忆之中搜寻了许久也没有找到相关的部分。

　　不得不说记忆这种东西，在时间太过漫长之后果然还是会淡化的。而对于这里完全没有记忆的孟九竹只能够确定两件事情：要么这里的一切来自于他的记忆，要么……并不是。
　　“再来镇啊。”
　　小贩已经笑着递上了东西，“您一看就是外乡人，我们这里啊是这附近唯一的一处镇子。行走在外的游侠行人多是在这里落脚。来您的东西，走好。”

　　说话只是两三句，说完之后就一副不准备再做交谈的样子，开始继续招揽别的客户。
　　“……”
　　手里垫着这一大包的野果子，孟九竹一时也有几分不知所措。
　　金磷蝶会再次飞到将它放出来的主人所在处死去，而飞过之处的磷粉并不会消退。井远道这种地方并不是什么常有人来的地方，并不需要担心痕迹被掩盖……

　　可是孟九竹却担心，在自己找到许褚白之前，他却已经死在这个被称之为“魔鬼道”的地方。
　　桃若传信来时，听语气就觉得情况不容乐观。
　　捏了捏手，原本离开凌天阁之后就倒退得不入流的修为此时再次被压制。

　　压制修为，幻境，短时间无法找到正确的方向——所以他才觉得自己凶多吉少，可是却放不下那封求救信置之不理。
　　他这一世的师父就是个护犊子的性格，他那唯一一点不怎么混乱的记忆里，别的没有学到，这一点就学的十足。

　　每每想起玉林真人自己去墓园里独坐的样子，孟九竹就觉得自己大约最后也会变成那种人。
　　两个徒弟虽然逐出师门了，可是——
　　他不得不来。

　　真真是就算来了也没什么卵用，却控制不住的作死。
　　胡思乱想的时候，孟九竹脚下不停地找到这里看起来唯一的一家客栈——悦来客栈。
　　这个名字很好。
　　世界上最大的一家连锁客栈，这让孟九竹有了百分之七十的确定，这里是按照他的记忆构筑而成的，只是不知道是依靠着哪一部分。

　　“两位，是打尖啊，还是住店啊？”
　　小二在孟九竹尚且没走进门口前，转眼就迎了上来。
　　是一张普通得很的脸。

　　孟九竹忍不住略微侧头，看向小二口中的另外一个客人。
　　刚刚在街上观察过，这个镇子上的人流不多，和卖水果的小贩说的是旅人唯一的落脚点这一处介绍略有几分矛盾。
　　转眼间，就看到另外一个形容装扮也像是旅人的人突然出现。

　　对方注意到孟九竹的视线，随着回望过来。
　　孟九竹没有什么太大反应，一时分不清楚对方是这个幻境之中的哪个环节，只得点头示意，而对方却是毫不吝啬地对着他笑起来，顺便对小二说道：“住店。”
　　……

作者有话说

　　本章补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