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柯家妍

4、第四章

　　我第一次在和珍珠决裂后约了珍珠。
　　我约珍珠在商场楼下的冷饮店里见面，大学时我们常去那喝柠檬水。
　　我到时珍珠已经在那儿了。
　　她点了两杯柠檬水，她一杯我一杯，像以前一样。
　　我坐下，看着面前的柠檬水开了口，他对你好吗？
　　珍珠知道我说的他指的是她的丈夫董，她微笑着点头，他对我很好，我过得也很好。
　　我只觉得这个笑容很假，一语戳破，顾和我说你丈夫在外面有了情人，你不用装了。
　　珍珠愣了愣，苦笑，知道为什么还要问？
　　我不回答她的问题，问道，后悔和顾分手么？
　　珍珠笑着摇头，不后悔。
　　我看着她那干脆的样子倒是不知道说什么了。
　　珍珠自顾自的开口说，你大学毕业和顾吵了一架便离开，那个时候我是怨你的。我喜欢顾，很喜欢，你那样子对他让我觉得你无理取闹。我很想知道你们生下来就吃穿不愁可为什么还要奢求这么多？你离开后顾不开心，那个时候我在他身旁。
　　珍珠嘲笑的看着我，商陆，你是真的傻，你以为我们四个之间的友谊单纯而牢固，可是呢？我们之间的感情脆弱的很。你不是不原谅我，你是不原谅你自己犯下的错。
　　我被珍珠说的话弄懵了。
　　是啊，我是很想我们四个还能像以前一样的，可是从山离开开始这一切都发生了变化。可这些变化是我的原因么，是因为我离开两年所以让这一切都有了新的轨迹么？
　　我看着珍珠的脸庞，还是那么清秀干净，可却变得陌生了。我说，珍珠，你是怎么喜欢上顾的？
　　珍珠反问我，喜欢一个人需要理由么，在你对他撒娇的日子里，他纵容你的日子里，他就这样一点一点入了我的心。
　　珍珠喝完她的那杯柠檬水，我知道你为什么来找我，顾对我太过照顾，你认为我会害了他，所以想让我离他远一点是不是？商陆，我还喜欢顾，真的。
　　我听到这话情绪变得很激动，你有什么资格喜欢顾？喜欢他会抛弃他嫁给一个有钱的男人？顾给你的不够好是么？珍珠，人应该懂得满足，如果你当初和顾结婚，你过得不会比现在差！可你现在呢，物质条件不错，可你过的开心么？
　　我盯着珍珠的眼睛，很郑重的告诉她，珍珠，你凭什么说出你喜欢顾这句话，你现在应该是离顾远远的！
　　说完这些话，我走了，那杯柠檬水，我没动。

　　顾的道歉短信我一直没有回复，顾便亲自过来和我道歉。
　　商陆，对不起。
　　我平静的望着他，没有一丝的情绪，我说，顾，你能放弃珍珠么。
　　顾看着我，过了会儿，他摇了摇头。
　　我叹气，我早就知道你会拒绝，我找过珍珠了，我警告她离你远一点。
　　顾很激动，你去找珍珠了？商陆，你怎么可以这样！
　　我看着顾，吼道，我怎样了？她是有妇之夫，你最好把你的心思都收起来！
　　够了！顾愤怒的看着我，商陆，你最好不要再插手我们之间的事，现在的局面是当初你决绝离开时造成的！
　　我听着顾的话，露出惊讶的表情，他的话和珍珠的话是一样的，他们都在怪我，怪我当初离开。
　　我看着顾笑了，再然后眼泪就掉了下来。
　　原来，你们都是这么看我的。我反问顾，顾，那你告诉我，如果我当初不离开，现在就会是一个好的局面么？如果当初我选择留在你身边，你会不爱上珍珠么？有些事情是必然要发生的，不管有什么意外，它就是必然的！
　　我哭着走了。
　　我没想到顾的心底是这么想我的。原来是因为我，我们三个之间才会变得支离破碎，是因为我才会让顾得不到珍珠。这些话真是可笑！

　　顾再联系我时像什么事情都没发生一样，高兴的告诉我，山要回来了。
　　我跟着激动，真的么，什么时候？
　　顾说是后天下午五点钟到，到时候来我家接我然后再一起去机场接山。
　　我说好便挂断了电话。

　　山回来的那天天气不好，整整一天天空都是阴沉沉的。顾接我来时起了风。
　　我穿了件外套出了门后看见顾的车便走了过去。
　　我打开的是副驾驶的车门，副驾驶坐着珍珠。
　　我愣住了，反应过来时只想把珍珠拽下车。
　　但我只是关了副驾驶的车门，打开后座的车门坐到了后座上。
　　坐在后座上的那一瞬间我只觉得委屈。
　　是的，是委屈。
　　为什么一个顾那么喜欢一个认识时间才六七年的珍珠，而我，我和顾已经认识了二十多年了啊！
　　我开始嫉妒珍珠，发疯似的嫉妒。
　　珍珠看到了我的表情，嘲讽的笑了。
　　我在后视镜里看到了她的笑。然后我的手机收到了一条消息，是珍珠发过来的。
　　你在嫉妒我？商陆，你真可怕，小至和顾结婚却得不到顾，你可怜同情她，并为她出头和顾吵架，而我得到了顾得喜欢，你就嫉妒我。
　　珍珠的消息使我不敢抬起头来，一直盯着手里的手机。
　　顾在后视镜里看到我失魂落魄的样子开口关心，商陆，你怎么了？
　　我反应过来，僵硬的笑了笑，说了句没事便把头偏向了车外。
　　我害怕顾看出我的异样，在山回来的这天，我不想让任何人看出我的心思。
　　是的，珍珠的话是对的。
　　我是这样的扭曲。
　　我和小至是朋友，她爱上顾，和顾结婚这些我都拦着，不只是因为顾会让小至受伤，还是因为我得不到的为什么要让别人拿走。即使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
　　后来小至和顾结婚后小至怀了顾三个孩子，我想让小至留下孩子也只是因为顾不爱小至，小至留下孩子只会让顾更反感。
　　再后来我为小至在顾面前名不公不只是因为同情可怜小至，是因为小至是我朋友，更是因为小至像极了我，她和我同样得不到顾，我不是在为小至和顾吵架，我是在为我自己呐喊。
　　而珍珠，她得到了顾的喜欢，即使她伤害了顾嫁给了别人可顾还是喜欢她。所以我嫉妒她。
　　我低头回了一条消息给珍珠。
　　你说的一切，我都承认，但，小至是我朋友，最好的朋友。
　　发完这条消息我把手机收了起来，继续偏头看向窗外。
　　一路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