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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第 2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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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曲氏当真还活着,那不是好事么?为何李英莲对她这般惧怕?”沈绾不解。
“李英莲那样的势利人家,怎么会看得起曲苒瑶的出身。”宋辞看了眼采薇,若是她最后真的不幸嫁给宋昭,只怕也会落得和曲氏一样的结局。“曲家对宋家祖辈有恩,这门亲事在他们出生前便定下了,宋昭身为宋家长子,婚事由不得李英莲做主。”
“所以,她对曲氏并不好?”
“何止是不好,”宋辞轻笑,“曲苒瑶在宋家,日子过得连李英莲身边的丫鬟都不如。说是难产,究竟是怎么死的,谁知道呢。”
话说李英莲精神总算好了几日,听人说夏季阳气盛,多晒太阳能避邪祟,这日正午,日头当顶之时,打定主意要出来走走。
刚走出门,疏桐在她身旁撑起一把红鲤戏水的油纸伞,原本带着笑意的李英莲突然一巴掌掴在她脸上。
疏桐是李英莲的大丫鬟,身份自然不同于其他寻常丫鬟,又因宋家向来由李英莲掌事,在其他小丫鬟面前,她算是顶顶有脸的人物。这当众突如其来的一掴,竟令她深觉抬不起头来,心中委屈愤怒一同升起,却不敢表现出来。
“青天白日你撑伞作何?”李英莲抢过那把红鲤油纸伞,摔在脚下,狠狠踩踏几下。
“夫人您从前日头热了出门都是要撑伞的呀。”疏桐跪在地上,把头埋得极低。
“死蹄子,撑伞招阴,你是要将我阳气全挡了去!”
正是正午时分,才走到芙蓉园中,李英莲的身子挡不住这热气,只觉头晕目眩,脚下轻飘飘如踏云。
木芙蓉朝白夕粉,此刻正午,有几朵枝头上的芙蓉已经开始染上些淡粉的颜色。
李英莲眯着眼瞧着远处最盛的一棵芙蓉树,一袭白纱在树下静静站立,像是远远的对着她笑。
她瞪大了眼睛,那袭白纱却又不见了,只剩一簇簇粉白相间的娇艳芙蓉。
她用手揉了揉发紧的太阳穴,闭了眼又重新睁开,那袭白纱居然又出现了,这次她看清了,树下站着对她淡笑的人,不正是曲苒瑶?
“你们谁瞧见那树下的人没有?”李英莲用手指了指那头。
“夫人,您眼花了,那是树上的花儿,不是人。”几个丫头如是说道。
“疏桐,你看见没?”李英莲深觉脑袋越发的沉重,竟连眼睛都睁不开了。
疏桐站在她身后,低头轻轻勾起嘴角,回她道:“夫人,并没有。”
李英莲再次晕了过去,直直地倒了下去,额头摔在小路上的鹅卵石上头,磕破了皮相。
几个丫鬟手忙脚乱将她抬回了园子,芙蓉树下,一抹白色轻纱环绕的身影从树干旁轻轻走出,白芙蓉别于鬓发间,美艳之余更多了几分清丽。
病来如山倒,李莲英这次是真的吓出病来了。
偏房采光极为不好,阴暗寒凉。宋昭坐在青檀木桌旁,脸色阴沉,左手捏紧了那枚白玉鸳鸯扣,与他右手上那只原是一对。
当初苒瑶爱极这对鸳鸯扣,时刻戴在手上,要浆洗衣物时才舍得摘下来,装进梳妆盒里,等洗完再小心翼翼重新戴上去。如今她却对此不屑一顾,随手摆在茶几一隅,险些掉落在地。
她头梳流云髻,鬓角别有一枝白芙蓉,赤脚出现在偏房门口时,宋昭才抬头:“你去哪里了?”
十个饱满修长的脚趾头踩在地面,往后退了退。她微张着唇,眼眸里几分惊恐,几分茫然。
宋昭快步逼近她身边,紧紧抓住她的手腕:“你又想走掉是不是?”
她眼睛直盯着被扼制住的手腕,黛眉紧蹙,张嘴半天才艰难说出一个字:“疼……”
宋昭几乎快被她逼疯,分明是一模一样的脸,却是一个聪慧,一个痴傻,连他都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不是曲苒瑶。他习惯了苒瑶对他的好,随时都会站在他身后,只要他一回头,就能看见她。他明明恨极了眼前这位对他的漠然,恐惧,却又对她无可奈何。
“你今天去过哪里?”宋昭再一次问。
其实根本不用问,她鬓角的白芙蓉已经说明了她的去向,他只是想听到她的亲口回答,究竟是凑巧,还是处心积虑?
苒瑶眼里噙了泪花,她指了指自己头上的白芙蓉,又指了指依旧被他捏紧的手腕,依旧只说出一个“疼”字。
“我说过,除了这个园子,你哪儿也不许去。”宋昭并没有松开手,反而手臂用力,将她带进自己怀里。
她的身体和从前的曲苒瑶一样甜美、紧实,光是想到自己被她紧紧包裹住的感觉,宋昭不觉身、下、一、硬,只想狠狠占有她的一切。
就在褪去她身上衣物时,宋昭手心那枚白玉鸳鸯扣“叮”的一声,掉落在地板上滚动几圈。苒瑶听见声响,低头去看,却见静躺在地上的白玉扣,丝毫没有要去捡起的意图。
宋昭突然一把推开她的身体,更让他确信的是,眼前的曲苒瑶,对这东西丝毫不在意。
苒瑶清楚看见他的目光从火热到寒冰,害怕的像极了受伤的小猫,试图轻轻拉了拉他的衣袖。
却被他一手挥开。宋昭不知道自己使了多大的劲儿,竟将她整个人连推数尺,撞落茶几上插着海棠的白瓷釉彩花瓶,背部撞在茶几角的苒瑶疼的眼泪直流,全身失去力气滑了下去,倒在那遍地碎瓷器上。
鲜血流了一地,宋昭终于回想起三年前失去她的恐惧,发疯似的冲过去抱起她,不再顾虑将她的存在暴露出来的一切后果,直冲冲地往园子外面跑去。
沈绾见宋昭满身血迹,怀里横抱着一个女人冲过来的时候,竟吓得呆愣在原地。
宋辞握紧她冰凉的手,见她半天才回过神来,“怎么,吓着了?”
“夫君,我……想吐。”
沈绾挣脱他的手,倒在一旁栏杆上,“哇”的一声吐出些酸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