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8、通缉令10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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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早上没能等来送报鸥。我站在甲板上，抬头凝望着像是棉花一样松软的云朵遮蔽住了太阳，将七彩的光晕隐匿于一碧如洗的天穹。苍茫大海依然望不到尽头，浪花在阳光下闪烁着，海鸟栖息于船桅顶端的瞭望台，抑或高鸣着盘旋于上空，小小的三桅帆船在汪洋之中有如沧海一粟。艳阳高照，却没有夏日的炎热，甚至临近正午也带着丝丝凉意。
这就是出海的生活吗。真是出奇的安宁。
不需要每天都要面对血腥与死亡，只剩下平日里的小打小闹，就算是偶遇敌对海贼团，最后也都会以我们的胜利在几分钟内收尾。不想死缠烂打就认真起来，要是觉得午睡没有睡醒那干脆再睡一会，交给其他人就好了。不较真，不被必须完成的任务所压迫，不知不觉，自己也开始变得随性了起来。90年来一直认为只存在于小说中的生活方式，居然真实存在着。这片汪洋吞没了膨胀的野心，却包容下了更多形形色色的人。
整艘船，每个人的作息，习惯，目标，生活南辕北辙，很难想象究竟是怎样才能集结到一起。形形色色的人于大海之上，带着与众不同的故事，不成文地尊重起彼此相差甚远的生活。
想起来蝎一开始对我说的，这个世界一半是地狱，一半是天堂。地狱是因为之前的所作所为买单，无法逃避的责任，孤独，以及偶然间回顾起造成现状原因的内心谴责；天堂则是因为，这里跟活着的时候不一样，就算你身处地狱还是会有机会。还有机会重新来过，即使之前的错误无法弥补，但这次至少能有机会来过自己曾经想要的生活。
据说，镜中海有个自由之乡叫科贝尔特；据说，那里有世界上最自由的海贼们；据说，那里有这个压抑的忍者世界中少见的“人性”。
于是我来到了那里，意料之外碰上了曾经的旧时。几年前的时候，每当看到他，那个似乎生命中尽是阳光的年轻人，我一开始是不屑一顾。不知人间疾苦的臭小子。偶然间有机会翻到了他的日志本，和他聊了几句后才发现他的生活并不是没有黑暗，他的整个童年被黑暗所吞噬，被谩骂被诅咒，背负着比为了村子而效力的年轻时的自己更加沉重的压力，没有机会喘息。不是黑暗不存在，是他的光芒过于耀眼使别人忽视了黑暗的存在。那之后我时不时就会思考，要是我当时没有走上这条路会怎么样？曾经的自己已经模糊不清，依稀只记得当时药材店的老爷爷总是夸我是个懂事温柔的少年。后来老爷爷去世了，我在外出任务没能参加他的葬礼，等我回来后药店已经关了门，换了招牌。
要是重新活一遍，选一条不同的道路，我可能会一直这样下去。可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早已变得面目全非，心灵残破不堪。
“嘿！”
后脑突然一阵钝痛，下意识伸手捂住后脑，带着些许怒气回头瞪着嬉皮笑脸的大背头傻帽。
“哈哈哈哈角都你发什么呆呢！说起来你头发长得怎么像个大姑娘一样！”
“滚。杀了你。”看对方手里抓着的几根黑色长发，忍不住额角一抽。自从来到这边后就不太喜欢带面罩了，按那天艾斯小混蛋形容的就是他的老爷子开始“放飞自我”了。其实我只是觉得没什么必要，而且戴面罩总是会感觉阻挡了海面上的新鲜空气，而不是开始跟他们同流合污做什么蠢事。最近飞段这家伙不知道怎么回事总是想来薅一把我的头发，可能是觉得我不带面罩很稀奇，再或者是闲的难受。以往我直接一脚把他踢到海里，可能是因为昨天晚上没睡好，于是今天发蒙，没能躲过去。这家伙贱嗖嗖的笑容真的讨人嫌。
“角都！小角都！你有什么事情干嘛？”
“看书。一边去。”
“……嘁……没劲。”
“你和那个雀斑最好多看点书。两个整天傻乎乎的。”
“本大爷才不傻，本大爷可是小聪明。”
“……你们教规不是不允许教徒说谎吗？”
“什么叫说谎！本大爷才没有说谎！”
“……”皱皱眉，目光中夹杂着毫不掩饰的鄙夷盯着那个臭小子，也不知道他整天究竟是哪里来的迷之自信。回到船长室里搬出折叠椅，然后从书架上拿出昨天晚上没能看完是书。讲历史的，是个古代帝国，一群历史学家破译了先人留下来的石碑，填补了没有历史的空白100年。
这个叫欧哈拉的帝国不管是兵器还是科学都超乎意料的现今，可惜最后走向落寞，甚至连文献都没能留下，只有一个个的石碑，连存在都被抹去。挺有意思的一本书，可是这些历史学家在生前没能完成研究，惨遭屠杀，甚至连故乡都被摧毁殆尽，千百册文献史料湮没于烈焰。从此之后，这个名为“欧哈拉”的古代帝国的一切便再无人问津。
啧啧。哀哉。
“啊？又是历史书？角都你可真够无聊的。”
一把把凑上来的大背头推到一边，聒噪的声音扰人心烦。“你去找艾斯去。”
“他在睡觉。”
“找梅丽。别整天带着小姑娘到处疯，像个野小子。”
“梅丽在给罗德打下手，罗德在画漫画……他怎么这么宅啊，多好的天气也不出来转转。”
“……”眼角一跳，不知道这个家伙是真的忘了他自从昨天下午看完信之后，像是念经一样叨扰了那小子整个晚上，问他什么时候去画漫画。睡觉前被念叨烦了的罗德里克对着飞段撂下狠话，说飞段要是再不闭嘴，他下一期也不会更新，请假条的内容就是受不了晕船同伴催更的唠叨。在看了那封信之后，飞段又开始对于晕船这件事异常在意，可能是因为信结尾处文森特和科林的调侃让他有点恼羞成怒的意思，恨不得除了我们几个人以外，其他人永远都不要知道。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S级叛忍因为晕船用掉半条命可真是丢人。并且要是罗德里克的请假条一发布在报纸上，整个酒馆的人都能猜出来晕船的人其实是他。
“哟，其他人呢？”清点完食物储备的萨奇从船舱里探出身，看着除了我们两个人以外空空如也的夹板问道。
“艾斯在瞭望台上睡觉，罗德和梅丽在画画，角都在看书，本大爷很闲得慌。”
“闲得慌你也睡觉。”
“我不！你觉得本大爷能和艾斯那个懒鬼一样吗？”
“没看出你强在哪。”
“滚蛋！总有一天要把你这个老财迷献祭给邪神大人！”
“哈哈哈哈哈。”萨奇一边笑着一边走下楼梯，他拍了拍飞段的肩膀，“闲着的话要不要中午跟我一起准备午饭？”
“嘁，本大爷才不要。准备午饭太无聊啦，飞机头大叔。”
“……臭小子你中午是不是不想吃饭？”萨奇手上一发力，狠狠掐住飞段的肩膀，疼得他嗷嗷直叫。吵闹声驱赶了早上平静的心绪，只剩下心底逐渐膨胀的暴躁，太阳穴的血管一跳一跳，前额的青筋暴起。合上书，狠狠瞪了边上闹得正欢的两个人。萨奇在察觉到带着针的目光后，很会意地松开了卡着飞段脖子的手臂，很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
真是的，连看个书都没法好好看。闹腾的家伙们。
这本书又花了一天还是没能看完。
又一个清晨，我们登上了一座小岛。没什么特别之处，买好永久指针，等到艾斯手腕上有三个指针的记录指针的磁场存满后再启程。差不多半天时间就够了。每个小岛记录下磁场的时间还不同，有的只需要一小时，有的则需要三天。时间的拖延会让我们的行程更加低效，不过就像是萨奇说的，来都来了，玩玩有何不可。
下午的时候，我带着梅丽在市中心的集市转转。小姑娘很快就被一个手工作坊吸引，眼睛怎么都移不开。我对这些小玩意没什么兴趣，于是让她在这里待一会，我去一趟书铺，刚走没两步，扭头看着蹲在手工作坊前面看着一个小伙子灵巧的制作琉璃花瓶的梅丽，一瞬间有一种像是和家里人走失了的小孩的感觉。于是又移步回去，叮嘱小姑娘就在这一个广场上转悠，不许走远。小姑娘乖巧的点了点头，下一秒又把心思放在被火炉软化了的琉璃上。
我走到街角的书铺，在里面寻找“欧哈拉”的资料。是一个重名的小岛，而不是那个帝国。那个小岛据说就是二十多年前被从地图上抹去的那一个，连同那些历史学家们。被屠杀的究竟是只有历史学家吗？还是所有岛民？再或者所有岛民都与这些学者有关？有没有幸存者？“屠魔令”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最后我在一本杂谈野史里面，找到了相关内容。十个中将率领军舰一同发动攻击，本来只有被留在岛上的学者为目标，但是意料之内所有岛民惨遭屠杀。宁可杀错一千也不肯放过一个，所有政权的惯用伎俩。幸存者只有一个，当时是一个小女孩，叫妮可.罗宾。
妮可……？这个姓氏好熟悉。
想起来那本关于空白一百年的研究者名单里，前几个中就有一个叫做妮可.欧尔比亚。很有可能这个殉难者是这个小姑娘的亲属。继续往下看，才发现妮可.罗宾销声匿迹好几年，再一次露面则参与了阿拉巴斯坦王国的政/变，之后成为海贼。
加入了草帽一伙？也就是现在海贼王的船员？不过为什么海贼船上会有历史学家？还是“草帽一伙”并不是“草帽海贼团”？这已经是最后一页，关于妮可.罗宾这个人的记录就这么寥寥数语。
等到回过神来，我才发现我把小姑娘一个人晾在广场那边快三个小时了。等我赶到的时候，集市已经收了摊，之前密集的人群只剩寥寥几个。可是在哪里都没看见那个小身影。不是叫她不要乱跑的吗？怒气正要发作的时候，发现广场边缘靠近一栋低矮小楼的墙角蹲着一个小孩，双手抱膝，把脑袋埋在臂弯里，银色的齐肩短发乱糟糟的，后脑的羊角格外显眼。
“走了。”
我走过去，对小女孩说。小女孩用手捂着左眼，满身尘土，卫衣上破了一个洞。
“怎么搞的。”
面对我的责问，小女孩摇摇头，不说话。手依然捂着左眼。我皱了皱眉，蹲下身，把脏兮兮的小手从她眼眶那里移开，才发现整个左眼乌青得不像样，跟被人狠狠打了一拳一样。
“谁弄的。”
感受到看到伤口一瞬间爆发怒气，小女孩嘟囔了一句没事，然后拽拽我的袖子，轻声说想回去。小女孩嘴紧的很，无论我身周的杀气怎样暴涨，她都什么也不说，连哭也没有，安静的不像样。
“谁打的你。”
“……”
“哪个混蛋打你了。还是说你想整个小岛都遭殃。”
“……角都，不要紧，我打回去了。”小女孩赶忙摇摇头，乌青的眼眶肿的睁不开眼，固执地叫我不要管。
两人安静地走了一会，小女孩突然低声说：“抱歉，角都，我和别人打架了。”
“……”
“……抱歉。”
“一定是那家伙来惹的你，你才打架的。”
“但是是我先跟他吵起来的。”
“一定是他说了什么不中听。”
“可是也是我先踢了他一脚。”
“……”我低下头，看着一直揪着我袖口不放的小女孩，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好抱歉的。”
小女孩不敢抬头看我。
两人又沉默地走了一会。
“角都。”
“嗯。”
“那个人跟别人说草帽海贼团的都不是好东西。所以我跟他吵起来了。”
“……”
“他还说，我是没人要的野孩子。”
我俯下身，把小女孩的头发理顺，然后像是罗德里克一样牵着小女孩的手，一高一矮就这样一路向码头走去。“不过我把他打飞了。”到码头的时候，小女孩这么说。
“咋回事？”飞段看着穿着脏兮兮带着破洞衣服的小女孩，“你眼睛咋回事？”
“……摔倒了，磕的。”
“屁！怎么磕能磕到那去？！一看就是被人打的！哪个不长眼的？！欺负到本大爷头上了？！本大爷要他去邪神大人面前好好忏悔！”
“啊？梅丽跟人打架了？怎么回事？”艾斯和萨奇从船舱里探出脑袋。
“没事，我把他打飞了。”说着，小姑娘挤出一个惨兮兮的笑容。
“他妈的，本大爷这就去收拾——”
“飞段，你别管。”
“为什么？！角都？！”
“叫你别管就别管。喂，艾斯。”
“啊？”
“可以出航了。”
“……哦，可是……”
“你也别管。”
罗德从冰箱里拿出冰块，轻轻放在小姑娘乌青发紫的眼眶上。飞段因为我阻止他去收拾那个混蛋而非常不满，闹腾了整整一个晚上。艾斯和萨奇倒是觉得打回来就好了，梅丽的事情让她自己解决就行。
“我觉得以梅丽的怪力来看，那家伙得进医院。”萨奇这么说，艾斯非常赞同的点了点头。
“嘛，每个人自己的事情都不想让别人掺和，是不是？”雀斑小鬼又补充一句。“不过要是梅丽没能打飞他，我绝对会去把他胖揍一顿。白胡子海贼团的同伴可动不得。”说完，雀斑咧嘴笑了笑，然后一把把橘色的牛仔帽扣在头顶。
飞段闻言很不屑地哼了一声，然后暗自生闷气。直到晚上睡觉跟谁都一句话也没说。搞得跟他被人打了一闷棍还没还手一样。什么事都想掺和一脚，生气起来看谁都不爽，还真是小孩子脾气。
虽然我也觉得不太爽。可能这条船上所有人都觉得不太爽。
半夜，门吱呀呀地开了，夜晚凉丝丝的海风从门缝透进来，洒进来的月光给船舱镀了一层银。我睁开眼，瞥见一个小脑袋裹在被子里，悄悄向里面张望。
“怎么了。”
“……做恶梦了，睡不着。能跟你们睡吗？”小女孩声音有点沙哑，透过被子传出来闷声闷气的。
我环顾四周，鼾声充斥了整个小船舱，衬托得夜晚更加静谧。
“我打地铺就好了。我带了被子和枕头。”小女孩补充道。
我看看地板，再看看罗德上层那个连床垫都还没有，只有木头框架的小床。然后抬手揉了揉眉心，叹了一口气。“要不你睡我这。”
“那角都怎么办？”
“你不用管我。”
“……”
黑夜中的小眼睛一眨一眨，反着月光，眉头轻皱，像是在纠结，枕头无意间从被子里掉出来都没有发觉，噗地一下软绵绵地摔在地板上。
“……”
“……那角都不就没地方睡了。”片刻沉默后，小女孩像是对待无法解决的世界难题一样，笨手笨脚地想要从被子里探出小手捡起掉在地上的枕头。
“都说了不用管我。”
“那就一晚上没法睡了。”
“一晚上不睡没什么。”
“可是会很累。”
“累也没什么。”
“可是会很难受。”
“……”
从门缝里探着脑袋的小女孩一副快要哭了的表情，像是一晚上没法睡觉的是她而不是我。从未哄过小孩子，面对那张小脸一瞬间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只得抬手揉揉眉心。“要不这样吧，小床挤一下还能再躺一个人。”我把枕头往墙角挪一挪，然后侧过身，抬手把自己的被子抽了过来。
蒙着半个脑袋的小生物拖着被子轻轻关上船舱门，踮着脚尖绕过又睡到地上的艾斯的手臂，把枕头并排放在我的边上，然后挤上来，顺便把被子往身上一卷，把半张脸捂进被子。
“行了，睡吧。”
“嗯。”
再次闭上眼没过几分钟，我总是觉得有人在盯着我。于是只得睁开有些酸涩的眼睛，只见小姑娘的眼睛一眨一眨，就这么静静的盯着我。
“角都。我做噩梦了。”
“……”
“我梦见罗宾走了。路飞和乌索普吵架，然后乌索普也走了。娜美和乔巴在哭。”
“……”
“然后我身上着了火，好疼。”
“……”
“但是那个时候还是没有搞明白为什么罗宾要离开。想着想着就掉进了海里。”
“……”
“……角都。”
“嗯？”
“……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会解散……”声音渐渐变得哽咽，豆大的泪珠滑过乌青的眼眶，顺着脸颊滴在被子上和枕头上。“……要是真的解散了的话……那我是不是就没人要了？”
“不会。”
“……”
“不会解散。不会有人走，不会有人打架，也不会有人哭。”
“……”
“暂时离开一定是有理由的，不会是嫌弃你或者其他人。”
“……”
“现在他们不是还好好的航行在大海上吗。”
“……”
“被火烧的地方现在还疼吗。”
“……不疼。”
“那噩梦就结束了吧。”
“嗯。”
“眼睛还疼吗。”
“不疼。”小女孩在被子上蹭干眼泪，把自己缩成一个小球。
“角都，晚安。”
“嗯。”
一个晚上基本上没怎么睡好。总是半梦半醒，根本睡不踏实。等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小女孩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留着被子和枕头卷成一团。早上的阳光透过木门上的玻璃洒进来，摇摇晃晃的吊灯灯罩反射着刺眼的金色暖融融的光芒。
“老爷子早。”
“嘿，懒死了，老头。”
“角都早安！”
“角都先生早上好，又没睡好吗？”
我冲正在画水彩画的罗德里克微微点了点头，然后目光越过正在确认航线的雀斑，以及晒太阳的大背头，停留在倒挂在缆绳上荡秋千的梅丽。
“梅丽，你把你那一堆抱走。”
“好——！”
飞段看着小女孩拖着被子和枕头出来的小身影，嗤笑道：“还真是小孩，居然会做恶梦要抱抱。”
“反正比你小时候可爱多了。”
“哈？！角都你是不是找死？！”
“那你觉得你以前可爱咯。”
“才没有！才不是！艾斯你给本大爷闭嘴！”
“那就是不可爱。”
“嗯。一点也不可爱。”
“我靠！我烦死你们两个了！”
一上午终于看完了那本书。再次翻到附页的研究者名单时，我叫住梅丽：“你们海贼团的差点要离开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罗宾！妮可.罗宾！是个超——厉害的历史学家！本子上全是我们所有人都不认识的字哦！”
“诶？妮可.罗宾？是那个绰号‘恶魔之子’的妮可.罗宾吗？”双手垫着脑袋伏在栏杆扶手上，两条腿从栏杆的缝隙中伸出来的艾斯由一脸呆滞回过神，应该是刚刚回过神。
“诶，妮可.罗宾去你们那里了啊。”萨奇有些感叹，“你们那里还真是什么人都有。”
“你们说的是奥哈拉的幸存者吗？”
“是的，罗德。当时欧哈拉惨遭屠魔令的时候只有她一个人幸存。还真是走远，那时候她也不过十岁。后来就开始到处流传欧哈拉有一群恶魔一般的学者想要复活古代兵器，但是被世界政府就地正法。”
“啊，还真是扭曲的不像样。”艾斯抬手挠了挠后脑勺，然后把下巴支在扶手上。
“萨奇先生对这件事好像很了解呢。”
“也只是道听途说啦，都是西海人。”
“哦哦这样啊。”
“……你们从刚刚开始一直在说什么啊？本大爷怎么听不懂？”
“多看书，白痴。”
“闭嘴，死老头。”
罗德里克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抽出一支，点燃，“角都先生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件事？”
“正好看到一本书，就是欧哈拉的学者写的。”
“啊？关于什么的？”
“当然是历史书，白痴。”
“……你！……嘁！”
“哦！对了！”雀斑突然猛地一抬头，右手握拳在左手手掌上敲了一下，但是没在有下文。然后在众人不解的眼光中，沉默片刻似乎是在想要说什么的雀斑挠挠后脑勺，然后开口：“啊，怎么说吧，被人称为‘恶魔之子’的妮可.罗宾，还有被世界厌恶的我，都能找到信任自己的同伴，所以相比我们，至少相比小时候的我，性格上好了不知道多少倍的梅丽才不会没人要……大概就这样。”
“……”
“昨天晚上饿醒了，偶然间听见的，抱歉啊。”
“……”
很少能正经起来的雀斑一开口却让所有人一时语塞，一时间五味混杂，不知道说什么好。罗德把烟蒂熄灭，然后走上台阶，站在趴在扶手边的艾斯身后，然后突然抱住了他：“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好想抱抱艾斯啊。”
“我也是。”于是萨奇从另一边抱住了他。
“我也要！”
“喂！给本大爷留个地方！”
“……你们突然发什么疯？我半夜饿醒很正常的。”
“闭嘴，神经大条的小混蛋，让我们抱一会。”
在他们抱作一团的时候，我收起了折叠椅。
“角都！你去哪？要本大爷也给你个抱抱嘛？”
“滚。”我瞪他一眼，“我先去午睡了，又没睡好。”于是转过身，推开船舱的木门。
萨奇冲我招招手，咧嘴一笑，“愿阳光能洒满你的梦境啊。”他这么对我喊道。
“愿阳光能洒满你的梦境！”
“愿阳光能洒满你的梦境。”
“愿阳光能洒满你的梦境啊，整天失眠真累啊，小角都。”
一群人不知道又开始抽什么风，我和雀斑不明所以的对视片刻。在目光相接的那一瞬间，雀斑冲我傻兮兮的笑了。“午安，老爷子。”
“嗯。”然后我轻轻带上了门。
短暂的午睡竟然也做了个梦。我梦见小时候的我在森林里迷了路，突然间转头看见了一个海带头的男孩，脸上带着雀斑。我们两个在发现彼此的那一刻，相视而笑。
作者有话说
第118章 通缉令10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