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剑三】山河此去应无恙》砚楼

23、此恨无关风与月（2）

　　里中人也定是惊才绝艳的人物。季拂衣心中了悟。这薄薄的雾气，自然不是普通的雾气，季拂衣定定看了一眼，还是毫无畏惧走了进去。
　　那一层没有实质的薄雾穿了过去，竟就此落入另一个世界。虽然还是在论剑台上，但是季拂衣却猛然觉出了不同的地方。这种不同是由心感出的，并不能为外人道也。
　　论剑台上有一个小女孩，不，或者说是小道童，若说道童却也不对，她身上的服饰，是纯阳高级弟子的服饰。她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背负长剑，裙摆衣袂似一捧纯粹的雪，眼角眉梢也似落了一层清雪，孤清，寂寥。
　　季拂衣本以为自己是入了梦境，如那个唐门弟子一样，需扮演一个梦中角色。但是很快他就发现，自己并没有实体。他的衣摆行走间穿过了他的身体。
　　若是不能及时出去，恐有妨碍。季拂衣脑中闪过这个想法，抿了抿唇，神色依旧坚定。他一瞬不瞬盯着眼前的女孩，等着她的下一步动作。
　　眼前女孩怕是这幻境的中心人物，不然他不会一进来就看见她。
　　衣衫纯白若雪，裙摆衣袂是清透的蓝色，两者之间晕染得深浅得宜。似浮云，似蓝天。行走之间，有着一种贴近自然的韵律。
　　季拂衣粗略看了一眼，便知道，眼前这纯阳弟子，怕也是天姿纵横的人物，如此年纪，竟有如此造化，连他……季拂衣愣了一下，他并不记得他自己十二岁时，是个什么情形。他的记忆始于二十三岁。就好像在某一天，突然就醒过来了。
　　突然就醒过来了。那么之前，他会是什么样的人？……之前就是之前，过去了就过去了，追寻也毫无用处。若是想起来也就罢了，想不起来也没什么好耿耿于怀的。季拂衣将此事轻描淡写地放下，继续观察着眼前的人。
　　“我不想再等啦！”眼前的女孩儿突然轻轻说道，她语气很平静，隐约却仿佛能感觉到一丝雀跃欣喜。然而很快那丝欢喜就隐匿不见，又染上了落寂：“可是我又不能不等，师父师妹，你们说过要回来的，我要是走了，你们回来，看不见我了可怎么办呀？小徒儿也很过分，居然不来纯阳看看我，虽然……虽然华山是冷了点，比不得扬州春暖花开明媚动人……可是……可是来看看我也好啊。”她的眉间天真如稚童，微微抱怨的语气，不仅不会让人厌烦，反而让人生出几分怜惜。
　　小徒儿？季拂衣微微侧目，如此年纪竟已收徒……
　　“不过……不过我找到办法啦！我可以一直等你们，等你们回来！”女孩儿叉起腰，有几分洋洋得意道：“你们到时候肯定得夸我，怎么这么聪明！”
　　季拂衣心中猛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有什么办法，能让人一直等……
　　说着，那女孩儿敛了笑意，眉间清寂若雪，跟方才判若两人。她手中开始掐法诀……这是一个阴阳上尊！季拂衣惊讶不已！他单知道这女孩儿天姿纵横，却不想天赋如此傲人！一个十二岁的阴阳上尊！何等骇人之事！
　　越看，那法诀就越熟悉……这……这就是那个封印的步骤！季拂衣瞳孔猛缩，如此，如此惊才绝艳的人物，竟！竟在如此年纪以法诀自封！何等愚昧！这就是她说的一直等待的办法吗？！

作者有话说

　　小标题取前面那一句会不会好一点……
话说这也是一个曾经非常6的人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