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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初遇 ...

  •   此处山林比不得懔剑峰中充满灵气的竹林,都是一些普通的树木,但长的极好,郁郁葱葱,满目苍翠。

      徐懔钧本想猎些小动物回去,走着走着便被眼前的景色吸引,渐渐停下了脚步。他神识一扫,下意识的想取出雪懔,但空空的丹田毫无反应。

      他已经不是原来的他了。

      雪懔剑是徐懔钧亲手铸造的本命法宝,日日温养在丹田,要说再世为人唯一的遗憾,便是少了这把雪懔。

      虽然本命法宝是剑,可徐懔钧不是一个剑修,剑修重在磨炼剑意,剑意虚无缥缈,太过费事费时,有臻灵之体这条捷径,何必舍近求远。

      但徐懔钧是喜欢剑的,在打坐之余,他常常在竹林中挥舞雪懔,随意挥洒出剑是他修道生涯中仅有的真正惬意的时刻。

      徐懔钧从衣服上扯下一段布条,将长发随意绑起,走到树下,拾起地上的一截树枝。少了雪懔,多了这美景作伴,也不错。

      徐懔钧随心挥动,没有死板的剑招约束更显灵动,发丝随风飞舞,明明是枯枝却挥舞出了绝世名剑的感觉。

      一片树叶脱离了枝干,晃晃悠悠的飘落,徐懔钧心念一动,一剑刺出,叶片安稳的停在手中树枝的尖端。这一瞬,徐懔钧好似感悟了什么,却因太过细微,来不及细细体悟。

      一阵清风,叶落终归根,可树枝没有动,徐懔钧停住了,枝上站着的一只小鸟正歪着头看着他。

      一人一鸟就这样对视着。

      以前舞剑时,林中的雀鸟皆畏惧雪懔带着寒意的剑气,飞的远远的,不敢靠近。第一次,徐懔钧的剑上停住了一只鸟。

      鸟的羽毛是少见的深紫色,阳光下细密的羽毛流光溢彩,丝毫不逊色于那些颜色艳丽的雀鸟,特别是长长的尾羽,越近尾端颜色越浅,尾羽尖已近白色,仿佛缀着几颗小珍珠。

      鸟儿见对面的人没有驱赶自己的意思,壮着胆又往前跳了几步。徐懔钧任由那只漂亮的小鸟越来越近,想看看这小东西究竟意欲何为。

      鸟儿蹦到树枝末端,低头看了看眼前骨节分明的手,又抬头看了看眼前的人,啾啾叫了几声,用毛茸茸的小脑袋蹭了蹭那修长葱白的手指。

      羽毛的触感对得起它的美艳,光滑细腻,还透着鸟儿的体温。鬼使神差的,徐懔钧动了动手指,主动抚上了那温热。

      脆弱的脖颈被抚摸,鸟儿一惊,抖了抖浑身的毛,蓬松成了一个球。徐懔钧从鸟儿眨巴眨巴望着自己的两颗黑色的豆豆眼中看出了控诉。

      “有趣的小家伙。”

      徐懔钧收回手指,手臂微抬,准备让鸟儿离开。

      谁知那鸟儿不但没有飞走,而是往前用淡黄色的喙拉扯着徐懔钧袖口处的衣衫,拉扯几下就飞起朝着一个方向啾啾的叫几声,然后又继续拉扯。

      “你要带我去一个地方?”活泼的小家伙折腾了几次,徐懔钧就明白了它的意思。

      “啾啾!啾~”鸟儿好似听懂了他的话,停下了啄衣袖的动作。

      “那便陪你走一趟吧。”

      “啾!”鸟儿扑棱着朝林间深处飞去,边飞还边回头,生怕后面的人丢了似的。

      徐懔钧跟着鸟儿七拐八拐进了林子,走出不短的距离后,发现远处有一个山洞。

      鸟儿急急向山洞飞去,徐懔钧紧跟其后。靠近洞口大约五尺时,徐懔钧明显感受到了一道屏障阻拦他的前进,这时鸟儿飞来停在他的肩上,屏障立刻接纳了他。

      如此普通的一座山不可能存在这样的屏障,徐懔钧脚步顿了顿。可他肩上的鸟儿急切的很,啾啾的催促着。

      山中妖兽经常设下陷阱引诱过路的修士,但徐懔钧还是继续前进了,也许是因为这是第一只停在他剑上的鸟儿吧。

      山洞的尽头没有陷阱,有的只是一堆快要熄灭的柴火和一个昏迷的少年。

      那少年看身形不过十三四岁,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的,幽暗闪烁的火光衬的他的脸更加苍白。偏偏那少年又生的极美,病态的苍白让他更添几分艳色,不难想象再过几年长开了的他会是怎样的风华绝代。

      眼前之人是美是丑,徐懔钧并不在意,他转头看向肩上的鸟儿,“你要我救他?”

      “啾!”鸟儿昂起头高声的叫着。

      徐懔钧不置可否,又问道,“为何要救?”

      鸟儿歪头看了徐懔钧一会,这个问题似乎超出了它能解答的范围,于是鸟儿只好落到那少年身边,用喙轻啄他的脸想要唤醒他。

      “唔...”随着一声沙哑的呻吟,少年缓缓睁开了双眼。火堆即将熄灭,山洞中其实很暗,但那双眸子,徐懔钧看的分明,一寸秋波,千斛明珠觉未多。

      少年隐约看到身边有一个模糊的身影,求生的本能让他求救:“救我。”

      紧接着他听到一道清冽的声音,“为何要救?”

      少年的意识并没有清醒,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怎样的情况,只是内心有一个声音告诉他,他还不能死。“因为,我,想,活着...”

      短短几个字耗尽了少年所有气力,等不到眼前的人定下关于他生死的决断,便又失去了意识。

      “想活着,”徐懔钧重复着少年的话。

      无论是心魔幻境中竭尽全力欲破开天道的一击,还是重生后躺了一天便因为饿而没有继续躺着等死,究其原因,也只是因为自己想活着罢了。

      唯一的救命稻草忽然不动了,鸟儿焦急的叫了几声。徐懔钧回过神,走上前抱起少年,说道:“放心,他给了答案,他想活着,我便救他。”

      “啾啾!”鸟儿的叫声明显欢快了不少。

      少年轻的很,徐懔钧这具缺乏锻炼的身体抱着也毫不费力。出洞口时,鸟儿没有再次停在他肩上,屏障也没有阻拦。

      在黑暗的环境中待了太久,洞外温和的阳光也刺的少年紧皱眉头低吟一声。徐懔钧有心帮他遮挡无奈腾不出手,这时鸟儿飞到他脑后,啄来了绑发的布带,轻轻附在少年双眼上,减轻了他的不适。

      “你倒是机灵。”徐懔钧低声笑道。

      做完这些,鸟儿振翅飞起,在两人上空盘旋了几圈,告别似的叫了几声,朝着林中飞去。

      徐懔钧略感诧异,他原以为那鸟儿是少年的宠物,主人生命垂危才出来寻人,没想到鸟儿却不和他们一起回去。

      可惜了,徐懔钧还挺喜欢这只有灵性的鸟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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