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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射雕英雄传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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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
她伏在一个土丘上,掌心细嫩的皮肤被砂砾磨破,刺痛唤醒昏睡的神志,苏敏迷迷糊糊睁开双眼,只觉腹部一阵阵隐隐作痛,她下意识去摸,掌心触及的却是饱满圆润的弧度。
苏敏猛地惊醒了,她左右摸了摸,那触感正是自己的腹部,但是——
低下头,裹着古代朴素衣裙的鼓胀腹部,赫然已经怀胎七月!
“——啊!!”
她下意识尖叫一声,满眼不可置信。
一觉醒来,就从普通大学女生变成了流落沙丘的妇女!
……反差太大,苏敏缓了缓神经。咬着牙站起来。她浮肿的腿脚充分证明了祸不单行四字,别说走路了,保持站立就足够艰难。摸了摸自己散乱的头发,握住冰冷坚硬的银钗拔出来,她捏在掌心,勉强当做一个防身的武器,在四面陌生的环境茫然环视一圈。
“听天由命吧!”
苏敏跺脚,横下一条心,随便找个了方向,踉踉跄跄往前走去。
②
现在就是个傻子也明白自己穿越了。
苏敏满心慌乱无措,茫然与空洞占据了她的全部。
腹部的疼痛又开始剧烈了,仿佛快来姨妈一般坠着疼。苏敏走了没多久,就开始哼哼唧唧。她刚开始还忍着眼泪,但很快就不忍了,反正这里除了她,一个人也没有,坚强给谁看啊?
怎么睡了一觉就穿越了呢?
苏敏欲哭无泪,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她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学生,乖乖女,没有一点点脱离轨迹的想法,喜欢小说、爱看番剧。现在肚子里却揣着一个可恨的累赘,浑身疼痛还头晕恶心,更要命的是体力不支,不光走不动路,胸口一阵阵的烦恶、而且她还饿了!
苏敏真的感到了绝望。一个宅女别想什么坚强的意志、不服输的性格,倘若是三千米跑步,她咬咬牙也能撑下去,但现在完全两眼一抹黑,未知带来的恐惧不断侵袭着她的心灵,渐渐西沉的落日更是加剧了压力。
苏敏不顾形象跌坐在土地上,从抽泣变成了嚎哭。
“为什么……偏偏是我……”
哭泣宣泄了一部分压力,但越哭越停不下来。苏敏哭得嗓子嘶哑,双眼肿胀,发泄性的行为持续到她察觉了两腿间湿乎乎的热感为止。
苏敏真的要疯了,她捂着肚子,越来越剧烈的痛苦让她连尖叫都发不出,只能一个劲儿的抽气,手掌摁着的地方突突跳着,里面的生命正要从她肚子里出来了吗?
……啊啊?不要啊!
好痛、好痛!苏敏脸色发白,脚趾痉挛得蜷缩,手指拼命抓挠着够得到的每一处地面。她大腿肌肉扭曲着,好像要有什么撕裂自己的独皮。压迫肺腑的作呕感和泪意涌了上来,连男朋友都没交过的苏敏被迫承受着分娩的痛苦。
她虽然是文科生,但也知道生孩子可不是那么轻松的事情,现在仅仅是个开始,很可能她要痛苦煎熬好几个小时,最后活活疼死在这片无人的土地,母亲和孩子全部死掉。
“救命……谁都好,救救我……啊啊啊!!!”
她在痛苦的呻吟中发出了凄烈的哭喊,大腿已经完全被热乎乎的液体弄得黏腻不堪,不知道是血还是羊水,腹部的痛苦让她的愤怒与绝望一起涌上来,这一刻,失去理智的大脑竟然蹦出一个荒诞的念头——如果孩子死了会不会就不疼了?
苏敏毫不犹豫伸出双手攥成拳,往自己的肚子捶下去。
——一双手阻碍了她的自残动作。
苏敏抬起被泪水与汗水模糊的双眼,她只看见对方纤瘦的轮廓,是个女性,但握着她手腕的手那样有力。对方叹息一声,苏敏随即觉得后颈一痛,陷入了黑暗。
最后时刻,她松了口气,想着终于不疼了。
②
瑛姑抱着怀中的女人,心中五味陈杂。
她今日在算出了一道题后出门采买,半途碰见这女人,模样不过十八九岁,却已经大腹便便。看见那鼓胀的肚子,瑛姑不由想起自己惨死的孩儿。她隐在身后跟着苏敏走,见她又哭又喊,即将临盆惨叫不止,心中嫉妒与愤怒一齐涌出,又夹杂着些许同情与贪婪——那个孩子、那个孩子……
正在自己心中复杂之时,她望见苏敏试图殴打腹部,再也按捺不住飞身而上,干脆将她击昏。
瑛姑嗅到血腥味,她下定决心,抱起女人,如同泥鳅般左拐右折,脱离了林中五行阵法,回到自己的茅屋中,将她安置妥当。
事态紧急,瑛姑也顾不得许多,开始给苏敏接生。
她将一粒止痛昏睡的药喂给苏敏,好叫她别又疼醒了发狂胡闹。瑛姑聚精会神,小心翼翼忙活了两个时辰,才终于将孩子接生而出,这还幸好是苏敏宫口开得早,顺胎,不然再来个大出血,瑛姑可完成不了什么。
她用布裹住孩子、是个男孩,刚刚嚎啕过后、均匀呼吸的小嘴一动一动,浑身红彤彤的。
瑛姑温柔慈爱的母性涌了上来,她的脸颊贴着孩子的,感受那绵软幼小活泼泼的一团,心中溃烂残缺的部分仿佛暂时被什么填满了。
眼角瞥见床上脸色苍白,昏睡着的苏敏,瑛姑起了杀心。
之前她想将孩子锤打的举动仍旧没有消失,苏敏又是这孩子的生母,若她现在将她杀了,这孩子不就是自己的了吗?想到这里,她走进苏敏,抬手就要将她一掌拍死。
“……不过,为什么她孤身一个女人,身边没有男人?那么悲痛的哭泣,是不是也被男人抛弃了?”
脑子里又闪出了这样的念头。
同情与愤怒,嫉妒和慈爱,这两种感情交织着,最终瑛姑看那张苍白痛苦,却年轻而美丽的面孔,长舒一口气,最终扭头离去。
③
苏敏从昏睡中悠悠转型。
她躺在床上,并不馨香柔软,但却是一片可以跻身的港湾,给苏敏的内心多少留下一点慰藉。但同时,更大的悲伤蔓延缠绕而上,——没有回去,没有回到自己的家,睁开眼看见的也不是父母……甚至连同学老师也……
她沮丧至极,呆呆盯着朴素窗幔。这一刻,伴随低落情绪的是四肢百骸源源不断冒出的疼痛、疲乏、饥饿,她手脚酥软,腿间黏腻疼痛不已。虽然心知肚明,自己这是被救了,肚子也恢复平坦,但腹部累赘松弛的肉圈让她感到自暴自弃。
孤零零一个人在陌生的地方呆着,恐惧与悲伤彻底把她笼罩。这一刻苏敏的内心出现了裂痕,她无声的流着泪,但脸颊上并没有出现特别明显的呆滞,而是一种平淡的木然。
爸妈,好想你们……
止痛药丸的药效还没有过去,苏敏艰难扭了一下头,被自己汗水浸湿的枕头贴着脸颊,看了一眼窗外。纸窗透进来丝丝缕缕金雾般的光,是夕阳西下的时刻。
她睡了整整一天吗……?好饿……好累,也好难受,全身都受不了。
苏敏第一次这么清晰的意识到,没有自己熟悉亲近的人在身边,她什么都不是。没有人会关心她,爱护她,照顾她。自己连一根手指都抬不起来,完全像是一头牲畜一般。
这个认知让她更难受,困意再次袭来,苏敏被迫忍受着不适,再次陷入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