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又笙》Ttaka

9、09

　　“陆……陆子芜！”周又笙一喜。

　　只见在四周虚无之中逐渐形成了一个人影。
　　与此同时，温柔的风托起她的脚底。

　　陆子芜想要朝她走来。刚走一步，身影闪烁了一下，再出现的时候变得比刚才透明了一些。
　　小婴孩拦在周又笙的面前，朝陆子芜龇出几颗乳牙。

　　陆子芜快速地皱了一下眉头，说：“让开。”

　　小婴孩张牙舞爪。
　　深渊的腥风与陆子芜操控的气流裹挟在一起，搅动的整个空间动荡摇摆。

　　周又笙的脚下出现了肉眼可见的裂痕，除了她站立的地方之外，其他地方一寸寸碎裂崩塌。她的鼻子可以清晰的闻到腥气。
　　陆子芜在距离她大约半米的地方伸出手臂：“过……”

　　她没有犹豫，纵身一跃。

　　陆子芜第二个字还没有说出口便被飞跃而来的人影撞了个满怀。
　　他赶紧用手臂箍住周又笙的腰，来不及安慰，眼神一凛盯住紧跟着周又笙跃来的小婴孩。

　　“胆子不小。”他轻声说，清澈玻璃眼中的光泽一划而过，“滚。”

　　龙卷风拔地而起，击碎了虚无空间中的黑暗，腥臭的风被压回它们应该存在地方。
　　小婴孩被风力掀翻出去，在最后仅存的黑暗之中恨恨地看了陆子芜一样，化为一缕黑雾，被龙卷风打碎，消失不见。

　　周又笙的双手还有些抽筋，掌根压在他的肩上，惊喜道：“你怎么会在这里？”
　　陆子芜将她放下，简短的回答：“来找你。”

　　光芒逐渐陨落，空间又恢复成灰蒙蒙的虚无模样。

　　“你这是……”周又笙才发现他穿着睡衣，头发乱七八糟的顶在头上。
　　陆子芜也很无奈：“我刚睡着便被引到这里。”
　　“……啊抱歉。”打扰他人清梦的周又笙乖巧道歉。

　　刚刚的噩梦给她精神上带来不少刺激，让她一秒也不想在这个空间之中多待：“那我们快离开吧。”
　　陆子芜的眼沉下，他摇头：“其实，我也不知道怎么离开这里。”

　　“什么？！你也不知道？”周又笙诧异，“鬼娃娃不是已经被你赶走了吗？”
　　“它确实走了。但这里其实是你的意识空间，只能由你决定。我之所以能进来，是因为你的潜意识察觉到我并无恶意，所以才没有阻拦我进入其中。”陆子芜回想刚刚入侵的小婴孩，也觉得疑惑，“但为什么它也能……这种事情不应该发生……”

　　“可能是因为它撒娇技术好？”
　　回想起小婴孩丝般顺滑的撒娇技术。忽略它冰冷的身体了阴霾的眼神，不得不说，是谁看了都会答应它的请求。

　　“算了，那并不重要。”陆子芜都想不明白的事情，周又笙直接放弃思考，“如果我能决定的话……”

　　她食指指天：“开！”

　　周又笙：“……”
　　陆子芜：“……”

　　她垂头丧气的回到陆子芜身边：“这不管用啊……我什么都感受不到。”
　　“什么都感受不到？”陆子芜垂下眼帘思索了一会儿，“你的直觉呢？”

　　“这哪有什么直觉？”
　　话虽这么说，周又笙依旧闭眼努力感受了一番。

　　过了一会儿，她睁开眼睛，摇了摇头：“还是什么感觉都没有。如果硬要说的话……”她原地坐下，拍了拍身边的空地，“我的直觉跟我说，休息一会儿。”

　　“好。”陆子芜依言躺下，非常自然。
　　周又笙：“……你这是？”
　　陆子芜睁开眼，一本正经：“休息。”

　　“……”她默了默，“你这么相信我的直觉？”
　　“相信。”
　　她眯起眼，试探道：“我的直觉说，需要你学几声狗叫。”

　　陆子芜：“……”
　　周又笙：“……”

　　陆子芜静静地看着她，看得她不由得心虚，刚要开口解释，便听对方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
　　“汪。”

　　周又笙得寸进尺：“要好几声！”

　　“差不多得了，”陆子芜用眼神毫无杀伤力地责备她的顽劣。
　　周又笙挪到他身边，学着他同款盘腿，双手压在大腿上：“既然现在有时间……我们要不要聊聊？”
　　“聊什么？”他手托着腮，发出含糊的声音。
　　周又笙指指周围的混沌：“聊聊你们知道我不知道的，丰富丰富我的世界观？”

　　陆子芜挑挑眉：“可以。”

　　“上古有神名‘夸父’，右手操青蛇，左手操黄蛇，存在兽、人、神三种形态。所以当年成立我们这个单位的时候便起名为‘夸父’。”
　　“这个世界上还存在着‘神’，我们平时就是私底下处理一些跟‘神’相关的事情。每块地域都有相关直隶人员，直接对总部负责。”

　　“神？”周又笙皱了皱眉，她不太喜欢这种高高在上的称呼。
　　“或者说，超人——超越人上。现在的人类用科技超越人力所不能，而超人就是觉醒血统应用自然力量超越人上。”陆子芜解释道，“不过在过去数千年里，普世中的人会把这种觉醒能力的人存在称之为，神。”

　　当年天地初开，天地间各类精气混杂，还不等分开便被神混进了泥土，挥洒造人。
　　因此，人类初始本身便具有丰沛的成仙成魔的潜力，可以通过不同的修炼方式激发血液中不同血统的力量。

　　只是之后，传说发生过一场大战。

　　在那场大战之中，拥有仙、魔能力的人伤亡惨重，几乎灭绝。幸存的觉醒之人从此混入了普通人的社会中，结婚、生子，血统被稀释。
　　但在非常偶尔的情况下，血液之中的精气会被激活，激活的人便会拥有一种或者数种能力。

　　鬼是在临死之际觉醒之人幻化而成。
　　化成鬼为进入投胎转世便会堕为恶灵。

　　“你的准确的直觉应该就是你觉醒后的能力之一。”陆子芜随意的绕起食指，一小股纤细的气流顺着他的指跟盘旋而上，“这是我的能力。”
　　“你们上次说我无法修行，我的手臂的变化不是觉醒的能力吗？”

　　陆子芜露出苦恼的表情：“这个不好说……与其说是能力，它反而更像是一种烙印。”
　　“烙印？”周又笙更疑惑了。
　　“保护你的烙印。”陆子芜解释道，“也许是你某个老祖宗被人刻下的烙印，随着灵魂和血统继承到你的身体里。你如果对过去了解的越多，对手臂化形的控制力就会越强。”

　　“过去？”周又笙嫌弃得脸皱成一团，“可是我对过去没有兴趣……老祖宗的事情过去就让他……”
　　她顿住，眼前恍惚了一下。

　　再抬起头，周又笙眨了一下眼，眼神重新在不远处对焦：“有光。”

　　陆子芜顺着她的眼神看去。
　　只见一方小小的光亮在虚无的前方闪耀着。